神和他的子民
他們是春夏之交來的,狩看着兩位神明帶來的掛歷確定着日期。
窗外沒有任何動物的聲響,狩走出去只聽的見自己踩在雪上發出的噗噗噗的聲音。他給門前清理條路出來,這是狩自己一個人住的地方,目前他對着大片被白色覆蓋的地方還沒有什麼想法。築的意思是等有女主人再說,狩沒有意見。
這是他們來的第一個年頭,狩決定去拜訪一下他們。在新的一月一日這一天,他撕去了這一天的日曆。第一天的第一餐狩跑到了平的家裏,弟弟在掃雪,見到狩的第一面就是停下打了一個哈欠。
“起來了,在屋子裏。”
狩沒有說什麼,他徑直走進去。
有很多人走動的聲音,這些動靜激發了狩的回憶,他過去住在這裏,要是有機會的話他不會再住下去。
平看見了狩,時間過的很快,他重新認識了一遍他的兒子,但這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交流方式。
兩個人坐在對立面,平的衣服還沒有換好,但是狩對他打招呼時依舊用平這個名稱。
“我打算去見神。”
“多帶點人,你知道位置的話。”平打算教一下狩去見人的禮節,但是他的經驗沒有什麼作用了。“去問問巫吧。”
“有什麼需要我傳達的嗎?”
“沒有。一切照常運行。”
“這樣就行?”
“就行。”平給狩倒了一杯茶。“說實話我沒有搞懂他們想要什麼。”
“他們只是留下些東西,這些東西對我們有好處不是嗎。”
“免費的都是一個陷阱,那些植物捕食的時候都是這樣做的。”
“這樣。”
過了一會他們確實沒有什麼話要講了,房子上面的積雪在陽光的作用下砸到了地上。
平端起了茶。狩把他的那一份喝完就離開了。
在出門的時候他又見到了自己的弟弟。“媽媽身體還好嗎。”
“好的,沒有什麼事情,媽做了鞋子,我等會送過去。”弟弟對背着狩用雪堆着一座山。
“好。”狩走了,按照順序他要去見巫,她對神是了解最多的了。狩見了兩次,不過都是字面意思只是見了面但沒有說話。
神留下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四處活動,建造一些東西。他走的路就是一些機器建設,不過現在它們應該在別的村子了。在某天晚上他們突然就消失了,不久之後就聽到其他村落的傳聞。
在某次酒會上面築說他快要失業了。
狩沿着道路來到巫的場所,她這裏越來越熱鬧了。
繞過人群,混亂的聲音離狩而去。在另外一扇門,有人正在掃掉道路上面的積雪,狩去敲門,掃雪的人過來幫他把門推開。
他看着他們的臉,理論上那臉上應該是有面具的。
狩第一次認識了他們。
狩進去後門又重新關上,這門只為特定的人而開。
狩覺得很多地方有點不一樣,但大體沒有什麼變化。
有人過來給他引路。在不同的時間巫會在不同的房間,狩第一次來的時候還以為這些神仆有什麼神力可以直接找到巫,來的次數多了以後狩就明白了這裏的關竅。
“你來了。”巫古怪的聲音響起。
狩沒有回答,儘管巫穿的很正式,但是狩不想用正式的稱呼。“你說有沒有辦法。”
“沒有。”巫否決了狩的想法。
神仆的身影漸漸走遠了。
剛才還正經的巫就坐在地上。
狩在坐在地上之前把門給關起來了。
“你現在在做什麼”
“學習神的文字。”
“以前的不管用了嘛。”
“沒有隻是需要,我這裏有他們的書。”
“他們也需要我們的書。”
“書?”
“寫在紙上的想法。”
巫起來拿了些紙給他看
“這些是?”
“他們書的內容。”“很有趣。”
狩看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
“你喜歡?”
“不,只是有幫助。”
狩今天突然有很多話想要和巫。他把很多時間積攢起來的話題想對她講。
“你來問什麼呢?”
“他們在哪裏?我應該怎樣做才可以見到他們。”
煮好的湯藥在沸騰,那是巫保護嗓子的葯。
“你第二次是怎樣見到他們的。”巫盛出藥液。
“我記得不太清。”在一個船的物體上他有一瞬間的失重感,隨後的時間則是在昏迷中度過,再醒過來他們兩個人坐在對面,一束光照出他們的輪廓,有一瞬間他覺得他們沒有什麼差別。在某天之前他對這些人有過猜測,但是當那兩位神和三位巫進行長久的交談,一個星期還是幾個星期,神帶來的神仆在等待的過程中死去了。為此他還擔心了好一陣,事後看來神完全不在意。
但那之後很多人見到了巫,所有巫的說法都大致相同,神會幫助世人,世人也要幫助神。但目前只有前面的話在做。
“沒事,你知道他們住哪裏嗎?”
“知道。”
“這就好,你去吧。我叫書官跟隨。”
“他們和歌裏面講的像嗎?”
“不太像,也許我們見到的只是神萬千變化中的一面而已。”
狩起身,巫們沒有問題,她們需要解釋一切。
“我要當面去問問他們。”
“你有什麼問題?”
“不清楚,也許見到他們的時候就有了。”
狩率先起身,巫吞掉溫熱的藥液也站了起來。
門被打開,陽光斜斜的照進來。
狩出來的時候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人拿着紙,另外一個帶着巨大水壺,另外還有厚重的被子,比狩見過的都要厚。
“我們要上山。”水壺怪先回答。
“你是做什麼的。”狩看向另外一個人。
“把我們正在做的事情都記錄下來,大人。”巫新任命的書記官回答道。
他們先是走了很久的陸路來到河邊沿着河流逆流而上。在休息的時候狩就見到書官在紙上寫些什麼。
“我這裏有些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聽。”狩在某段之後起了惡趣味。
“和我們這次旅行有關嗎?”
“沒有。”狩沒有接着解釋,只是沒有興趣講關於他的事情了。
在山腳下就可以看見一層一層的台階向上攀岩,沿着山峰的弧度,再往後面的石梯越發的陡峭。
隨着高度的上升,綠色開始稀疏。
耳邊是雲流動的聲音。
神好像都是這樣在山上面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