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綠茶(捉蟲)
少年別彆扭扭的道謝,郁白夏毫不在意,咧開唇角露出兩隻小梨渦:“不用謝呀。”
隨後噠噠跑回郁青嵐身邊,抱住他的大腿:“爸爸,我們走吧。”
看着郁青嵐俯身將奶糰子抱起,倆人頭也沒回地走出房間,鶴駁瞥了瞥嘴唇。捏着獎章,走到柜子前,拉開玻璃門,輕輕地放了進去。
*
客廳的長桌上,已經擺放豐盛菜肴。
鶴老夫人抬眸看了眼自家孫子,犀利的眸光中流露出些許柔色。
“知章回去了?”
“嗯。”鶴駁走到餐桌旁,恭敬地應了聲:“奶奶。”
此時,郁青嵐抱着糯米糰子下樓。
郁白夏換了身衣服,他穿着一身海軍式t恤短褲,領口繫着一根黑色小領帶霎是靈動可愛。
鶴駁回過頭,眸光猝不及防地撞上白夏圓溜溜灰霧色眼睛。
漂亮的鳳眸微微眯起,鶴駁眸光幽深,看不清情緒。
鶴老夫人知曉鶴駁性子,之前郁青嵐幾次上門,他都冷漠避開。不知道方才樓上發生的小插曲,這當這是兩人頭回正兒八經打照面。
待倆人走到餐桌邊,郁白夏率先開口:“奶奶、哥哥。”
嗓音軟軟糯糯,跟白兔糖似地帶着絲絲甜意。
鶴駁臉色冰寒:“亂叫什麼。”
原文裏,郁白夏跟鶴駁在節目錄製后才正式見面。郁青嵐一直蓄意讓郁白夏朝鶴駁賣萌討好,繼子卻根本不吃這套。
而原主郁白夏的性子同樣膽怯內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鶴駁主動親近幾回,都熱臉貼了冷屁股之後,他便再也不肯去主動示好。
郁青嵐兩頭沒落着好,又給了吃瓜網友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微博上天天掛熱搜,讓郁青嵐成了人人喊打的惡毒后爸,就連路過的狗都要朝他吐兩口口水。
“哥哥。”他微微歪着腦袋,粉嫩的唇角露出兩顆若隱若現的梨渦:“你是我的哥哥呀。”
看得人忍不住食指發癢。
好想戳戳那兩顆小梨渦,是不是跟棉花一樣軟。
強按捺住心底的衝動,鶴駁冷笑道:“我爸就生了我一個。”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種?”
諷刺惡毒的話讓郁青嵐不禁蹙眉,伸手捂住郁白夏的耳朵,慍怒地看向鶴駁。
望着郁白夏天真軟糯的臉龐,話才脫口的剎那,便忍不住湧起淡淡悔意。
果然。
這奶糰子看似軟萌無害,跟他那綠茶老爸一樣。
有毒!
鶴駁裝作嫌棄地別開臉,顧自拉開椅子坐下,沒注意到郁白夏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
很好,鶴駁這麼討厭自己,肯定不會願意跟他一起上勞什子綜藝節目。只要他不上節目,就能避免成為節目組惡剪的素材。
鶴覃也就不會一紙離婚協議書把郁青嵐趕走。
心中打定主意,他就是要黏着鶴駁,黏到他非常非常非常討厭自己才好。
臉上的笑容不減,小梨渦就像朵盛開的小雛菊。他伸出如嫩藕般的胳膊,湊上去拉開鶴駁身邊的椅子。
兩隻短胳膊扒拉着椅面,艱難爬上去。
俊美少年的黑眸錯愕地看着奶糰子,無知無畏地爬上他旁邊的椅子。鶴家的椅子比尋常椅子要高出一截,以郁白夏目前的個子,靠自己的力量着實艱難。
郁青嵐伸手想幫忙,被奶糰子軟軟拒絕:“爸爸,我自己可以。”
……一生要強的奶糰子。
鶴老夫人對於軟萌幼崽的行為同樣感到迷惑,等郁白夏哼哧哼哧終於爬上椅背,端正跪坐好,比起鶴知章還是矮了一大截。
“哥哥,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扭頭看向鶴駁,再次揚起甜甜的笑。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鶴駁看着奶糰子頭頂豎起的一撮呆毛,顯得更加軟軟糯糯。
俊美的臉上雖面無表情,實則心潮難平。
想rua。
快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啊。
高冷人設快要穩不住!
“嗯。”鶴駁淡淡應了聲,隨即扭頭垂眸,白皙的耳垂已經變成了淡粉色。
郁白夏眸中同樣難掩錯愕,他同意了?
他、同、意、了!?
這位繼兄分明該對他最有敵意,對他即將搶走父親、奶奶的疼愛而感到威脅。
“謝謝哥哥。”
驚訝歸驚訝,郁白夏還是很有禮貌地道謝。
鶴駁居然又別彆扭扭地應了聲:“不用。”
足令鶴老夫人也錯愕不已。
管家用托盤端着幾碗白米飯出來,在每人手邊放了一碗:“這是剛空運來的t國有機米,更加軟糯香甜。”
米飯剛放到手邊,郁白夏便聞到了一股馥郁的米飯香味。
當他病重卧床的時候,只能靠打營養液和插胃管苟且偷生。已經很久沒有品嘗過來自食物的味道,原來米飯可以散發出如此濃烈的米香,令人食指大動。
郁白夏迫不及待地想動筷子,肚子不客氣地發出‘咕嚕~’叫聲。
聲音之大,在桌旁的人都能聽見。
軟糯如包子般的臉蛋立刻羞成粉撲撲的顏色,郁白夏垂下腦袋,露出染成粉色的脖頸。
儘管他很餓,鶴老夫人沒動筷子,他便乖乖將手放在腿邊,可愛乖順。
“管家,”鶴老夫人開口:“去找一張小凳子過來。”
管家看了眼郁白夏的跪姿,頓時會意。
“我這就去。”
鶴老夫人舉起筷子,不動聲色道:“吃飯吧。”
見鶴老夫人動筷,白夏才略帶迫切地舉起筷子。
沒想到這象牙白色的筷子比他預想的重很多,一時沒有拿穩,啪嗒掉落在地上。
“啊……”郁白夏獃獃看着掉在地上的筷子,臉上露出失落。
“沒事。”
鶴駁察覺到郁白夏的神色,下意識地開口安慰。
隨即有些懊惱地皺起眉。
“我讓人給你拿個勺子過來。”鶴老夫人施施然開口,以為白夏還不會用筷子。
“奶奶,我會用筷子的。”郁白夏抬眸,認真解釋:“只是這筷子跟舅舅家裏的不太一樣,有點重……”
管家回來,除了左手捏着的小凳子,右手很有先見之明地帶回一副嶄新餐具:“家裏用的象牙筷有點重,白夏少爺手太小,恐怕捏不住。”
“這是專門供幼童使用的餐具,”將印有海底世界圖案的餐具盒送到白夏手邊,管家笑呵呵:“白夏少爺,你抬一下屁股,我給你放凳子。”
扭頭看着桌上的卡通餐具,再看向管家眼睛旁的菊花。
白夏沖管家露出笑臉:“謝謝管家爺爺。”
被白夏的笑容瞬間萌化,管家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不謝不謝。”
鶴駁看着白夏的笑臉,心底說不清滋味。
原來這奶糰子對誰都是這麼笑的。
分明是心機深沉,刻意討好。
跟他的爸爸一樣綠茶。
呵。
鶴駁看着白夏,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不屑冷笑。
藍色筷身十分輕巧,頂部各有一隻翹着尾巴噴水的小海豚。郁白夏目前的小短手夾起來,毫不費勁。
米飯軟糯可口,魚肉鮮美,青菜爽脆……
即便只是些家常菜,郁白夏埋首在碗裏,吭嗤吭嗤往嘴裏送,臉頰上不能避免地沾上幾顆飯粒。
能自由進食的感覺,可真是美好啊。
看着糯米糰子狼吞虎咽的模樣,可想他之前在郁自立家吃了多少苦。
恐怕是連飽飯都沒給他吃。
郁青嵐不由一陣心疼,柔聲開口:“夏夏,你慢點吃。”
鶴老夫人見狀,同樣忍不住開口:“不夠還有,沒人跟你搶。”
自郁白夏穿過來,在郁自立家住了幾天,的確沒吃過飽飯。
每回到開飯時刻,龐娟都會打發他先去洗碗刷鍋。小小的人兒站在凳子上,費勁地將一大家子碗洗乾淨。
等他能夠上餐桌,桌上就只剩下些殘羹冷炙,剩菜剩飯。
“奶奶,你真好。”郁白夏抬頭,沖鶴老夫人感激地笑。
鶴老夫人抿着唇角,神色晦暗不明。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將郁白夏臉頰邊的飯粒一一摘掉。
那個人,正是鶴駁。
外人也許不清楚,鶴駁可是有很嚴重的潔癖。讓他主動碰別人的飯粒,那可是打死他都不可能的事。
而現在,鶴駁居然,主動幫白夏摘、掉、飯、粒!
郁白夏錯愕地看着身旁的俊美少年,愣了許久才幹巴巴地開口:“謝謝哥哥。”
鶴駁:……他為什麼沒有說哥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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