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跟老闆幹了一架

第二十三章 跟老闆幹了一架

正當我為這事犯愁,想跟老盛主動請纓,由我親自去社保局補辦這張卡的時候,我突然接到家裏電話,媽媽說她的右眼睛像罩了一層“黑紗窗”一樣,啥也看不見了。

她去了啟東人民醫院看病,檢查結果說是玻璃體脫落。醫生建議她去S市著名的眼鼻喉專科醫院看看,她問我能否請假陪她去看醫生。

我人就在S市,老媽需要,我義不容辭,我說:當然可以,這是大事,我向公司請假就是了。

媽媽年紀大了,一向爭強好勝人也閑不住的她,眼睛突然看不清了,只能待在家裏,心情很抑鬱,繼父在醫院上班,當時還沒退休,每天還要上班走不開,照顧媽媽的責任一下子都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

我突然意識到父母真的老了,我也真的不再年輕,我雖然還是條單身狗,但我已然是個奔四的中年人了,需要承擔起照顧家庭贍養老人的義務。

就這樣我帶着媽媽,去了S市醫院挂號排隊看診,好不容易見到了醫生的面,醫生說我媽媽的眼睛情況很嚴重,需要儘快安排手術。

但是由於玻璃體已經碎裂了,眼睛出血,要想動手術,必須等眼睛裏面的血液吸收乾淨之後才可以動手術。醫生給開了葯,說是要回去喝葯修養兩周,再過來S市做手術。

我把媽媽送回老家后,電話里盛總有工作的事着急找我處理,我就把家裏的情況跟他說了,我原以為他會對我說:“那不行,你給我儘快回S市上班,不能再耽擱了。”

沒想到他聽完我的描述,非常真誠禮貌得對我說:“阿姨真的是受苦了,這樣你把我剛才叫你改的圖按照客戶的要求,在家先改好。這段時間你媽媽需要你,也只有你能照顧她,你就安心在家裏辦公,有工作上的事我會通知你,保持微信暢通,電話暢通。我對你沒啥要求,你只要能每次把事情做好,你在S市也好,在家裏辦公也好,都沒關係。”

我說:“謝謝盛總體諒,您交代的工作,我一定會不折不扣得完成。等渡過了這段難關,我馬上回公司上班。”

當時通完電話,心裏百感交集,我覺得能遇到這樣的合伙人真的是三生有幸,在危難的時候不僅沒有把我一腳踢開,還對我格外開恩。

我把他說的話告訴媽媽聽,媽媽一臉疑惑,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自言自語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好的老闆?你勞動合同還沒簽,不會有陷阱吧?”

我覺得媽媽一定是多心了,安慰她說:“勞動合同沒簽,確實對我不利,但是他每月工資按時發放,對我也沒有實質利益的損害。他還承諾我新的廣告公司拿下的項目跟我六四分成呢。”

聽我提到分成的事,媽媽更加驚訝了,說:“能嗎?不能這麼好吧?不會是給你開空頭支票的吧?”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媽媽一語中的,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到了月末發上月工資的時候,我非但沒有拿到半點項目分紅,還只拿到了原先工資的一半。

我非常失望還有點氣憤,打電話給盛總,我說:“我人雖然在家裏照顧媽媽,但是你每天交代的工作任務,我每一項都保質保量得完成,除了給媽媽做飯,照顧她穿衣吃飯,上洗手間,其他時間我都守在電腦前面,隨時待命!甚至有的急要的單子,我晚上一個人在家裏加班加點,忙到半夜凌晨。您當時也沒說,如果我在家裏辦公就只發一半工資給我啊!你這樣不清不楚得給我搞突擊,扣我一半薪水,不是坑我嗎?”

他聽完我的抱怨,開始在電話里胡攪蠻纏,強詞奪理說:“不早就跟你說過了?你來公司上班跟在家裏工作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

我說:“什麼叫早就說過了?你啥時候跟我說的啊?你從來就沒說過啊!?”

他繼續胡攪蠻纏說:“你還來問我?我給你發了什麼信息我自己不記得嗎?我發信息說過的!”

我說:“盛總,您這玩笑開大了吧?您壓根就沒發過這樣的信息,你要發了我不可能看不到。咱們可以對聊天記錄!”

他說:“行啊,你來公司我再跟你說!”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我再打過去就死活不接了,只留下氣得頭頂都要冒煙的我拿着電話乾瞪眼。

說實在,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遇到背叛會傷心難過,遇到不公會瞻前顧後、想退而求其次的軟糯的主了,就算他不叫我去,我也想去跟他當面掰扯個清楚。

到了公司,我沒有馬上發作,因為他辦公室還有其他同事在,我很有禮貌地在邊上等他處理完事情。

他看到我來了,就叫其他同事暫時回去辦公,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企劃好好商討。

待他們一一走開之後,他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兩個人其實心裏都壓着一團火,我的態度很明確,他事先沒有跟我說明,在家工作工資打對摺,就應該履行先前的薪資承諾,補齊我另一半工資。並且大半年了,一直不給員工交保險,合作協議不簽,勞動合同也不簽,讓員工在這裏工作沒有一點保障。

他還是用了電話里跟我爭論的那個老套路,將胡說八道的路線貫徹始終,強詞奪理說早就給我發信息說過了,是我自己沒看到,甚至開始無中生有、添油加醋,說:“公司不已經在給你交保險了?是你自己不要保險,你怪誰啊?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我在S市創辦公司這麼多年了,你自己出去問,隨便你問誰,我什麼時候不跟員工簽合同了?”

他在說這些自欺欺人的鬼話的時候,全程咆哮式怒吼,我懷疑他是故意顛倒是非黑白,然後將我們的對話做錄音處理。

於是我也沒由着他胡說,我說:“你怎麼可以睜眼說瞎話?公司連個勞動合同的文本都沒有,我問了其他同事,沒有一個人簽(過合同交過保險的)。我拿着合同去找過(你多少次),讓你簽字,你各種理由(拒簽)......”

他完全不聽我的辯論,全程想用音量壓制住我,多次打斷干擾我,讓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我想這個時候的老闆內心一定是非常崩潰的,因為我指出了他的軟肋,一個企業不給員工交保險這是觸犯勞動法的。

事實證明,有理不在聲高。在爭吵的時候,聲音越大的那方,其實內心越虛。

最後我兩你說你的,我說我的,誰也聽不清楚對方在叫喚啥,外面的同事顯然在那邊聽半天了,聽着我們越吵越凶,越叫越大聲......

有兩個同事終於忍不住突然推門而入,一臉擔憂得望着老闆說:“老闆,你兩沒事吧?你兩沒打起來吧?”

老闆很生氣得沖他們瞪了一眼,擺擺手說:“打什麼打?沒打!誰讓你們進來的?把門關上!我跟企劃討論事情呢!”

門一關上,他又繼續叫喚,佯裝很兇悍的樣子,我知道今天看樣子,跟一個無賴爭論是爭不出個頭緒來的,更要不到一個公平合理的解決方案。

於是我改變策略,我不再和他爭論,不管他說啥我都不回話,儘管他說的沒有一句我是認同的,等他扯差不多的時候,我說話了:“盛總,咱兩合作也那麼久了,你一向器重我,也欣賞我的辦事能力。在我心裏你跟王哥都是我的伯樂貴人,我們不說之前,就說以後,以後我們肯定還是要繼續合作的。你如果認為之後我在家裏辦公,只能算我一半工資,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跟你合作其實也一直蠻愉快的。但是上個月的工資你還是要如數結給我的。因為你確實也沒事先跟我說清楚在家辦公是打對摺的,所以你看能否把上個月那一半工資補給我?”

我話說到這個份上,表示之後還會繼續合作,他的臉色明顯看起來比之前柔和了許多,不再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於是我繼續趁熱打鐵:

“你說微信跟我講了,但是你這確實也拿不出證據啊,你這時不時就清空聊天記錄的習慣,我剛才讓你看手機記錄,你自己也看到你那邊已經完全清空了,這不是就死無對證了嗎。反正我這是沒收到的,也沒必要騙你,我要收到了早就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問你了不是嗎?畢竟這大半年裏我也幫你完成了那麼多大的項目......我是怎樣的為人你比誰都清楚。我要收到了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認了還跟你對啥呢?”

他看我退讓了,就開始對我和顏悅色起來,他說:“只要你還願意繼續合作,上個月餘下的工資我等下讓財務再結一部分給你。我就說嘛,我們合作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有紅過一次臉,一直都合作無間,我是不希望你走的......”

說白了,老闆從內心深處應該是真的沒想讓我走的,但是他既想讓馬兒飛快的跑,又想讓馬兒儘可能少吃點草,什麼美事他都想占,最後只能因為太過貪心,丟了馬兒。

況且我最討厭出爾反爾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不論是在生活里還是職場中,一個做人做事不講信用沒有誠信的人,你跟他合作共事,遲早他會把你給賣了。不簽合同協議這一條就已經在我這裏失去了最基本的信用。

他內心的小九九就是保險不給交但你也不要聲張,分成八字沒一撇我只是口頭承諾具體給多給少看我心情。試想這樣的活計,真的只能是短期飯票,員工拼了命的給你賺錢,你不給繳納保險也就算了,還剋扣半月工資,只拿一點零頭打發人,誰還願意留下來繼續當你的冤大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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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我的雙生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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