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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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的人形異獸就是曹罔。

方子航一路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曹罔留下的劍部符號,然後他也暗中留下了符號。可惜的是還沒和曹罔聯繫上,自己就被陣法困住。

但就在剛才,小影感知到了曹罔的出現,也是因為這個,方子航在最後時刻才放棄了抵擋,那一番攻擊下來,就算是他也會重傷。

但他知道曹罔不會看着他重傷,定然會出現,而早些時候從破茬那裏得到的消息來看,破茬麾下三隊隊長曹罔面對這樣的攻勢可以做到毫不在意,這些攻擊對他而言只能算是撓痒痒!

因為當初說道煉體境界時方子航曾經問過破茬,他麾下是否有煉體境界較高的。

當時破茬就說了,他麾下二隊隊長曹罔是他麾下煉體最強的那一個。

而之後曹罔出現,直接用後背肉軀就擋下那些可以重創五階後期武者的攻擊后,又輕而易舉的擊殺兩名黑袍陣法師的場景直接震驚了方子航。

曹罔的境界據破茬所說是銅皮鐵骨境大成,這個境界竟然可以無視重創五階後期武者的攻擊,煉體之術強悍如斯!

方子航反應過來時,黑袍老二和老三正在後退逃跑,方子航自然不能讓他們順利逃走,於是塵埃又破,方子航沖了出來,輕易的攔下一心逃跑的黑袍老二老三。

然後曹罔回身,硬頂着兩名陣法師的攻擊,輕易的再奪兩殺。

曹罔輕易的解決四人,然後臉上依舊平靜,只是胸口微微起伏,才讓方子航覺得前者還是個人類。

“走吧,這裏的動靜不小,很快就會來人!”

曹罔說完,就帶着方子航離開,離開前他讓方子航將從段家少爺那裏奪來的陣器丟掉。

而這時方子航才知道為何這四人能夠找到自己,原來是那陣器上做的手腳。

於是方子航收起了拾荒的心,忍痛無視這一地的陣器,隨着曹罔離開。

而在兩人離開后不久,一隊身穿盔甲的兵士趕到,為首的是城主府的統領之一。

這位統領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現場,然後一臉平靜的吩咐兵士將現場打掃乾淨,然後他自己快速的回到了城主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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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堯城之外來了三輛車駕,駕車的馬夫在堯城城門口遇到了兵士的阻攔,但這位馬夫僅僅取出一塊令牌展示一番,這堯城城門口的兵士便讓開了路,然後一隊兵士分成三路先一步進入堯城,分別趕往三府之所在。

這三輛車駕則是緩緩的駛入堯城,城門口的兵士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們,心中不斷的思考,為何這幾位會來到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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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中,連義江臉色陰寒的看着眼前統領的彙報,那四個黑袍人的身份他也已經明白。

既然這四人都出現了,那麼段家那邊,那個老傢伙肯定也是來了,如此一來,堯城之事就複雜很多,他若非有後手的話,恐怕此刻他就該惴惴不安了。

就在他揮揮手讓這名統領出去的時候,外面有一急報傳來,這是等級很高的急報,連義江臉色一沉,也不等那統領出去就讓來報之人開口。

“城主,城門口急報,有人拿着萬陣宗金牌入城,守城兵士不敢阻攔,對方已經入城,至此已有兩刻!”

連義江嚯的站起身,能夠拿到萬陣宗金牌的除了萬陣宗那些實權長老外,就只有年輕一輩的核心弟子。在這個緊要關頭會是誰來了?

連義江連忙讓人去查,這三輛車駕最終到達的位置,而他則連忙出府,前往一處重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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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區,三輛車駕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緩緩來到了交易區門口,隨後三輛車駕上不斷的走下幾個年輕人,一共有五人,四男一女。

這五人中,四名年輕男子各個樣貌俊朗,其中一人眼中若有星辰,一頭淡青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如同陸地仙人。此人是這五人的中心位,雖然其餘四人也是俊朗各異,光彩奪目,但他依舊從中突出,成為眾人焦點。

“無心兄,這堯城可還算熱鬧?”青色長發青年的身邊,一個膚色如同白玉,身材高挑,眉眼細長,但偏偏五官生的英俊異常的青年指着交易區的熱鬧場景說道。

青色長發青年名為申無心,乃滁州第一宗門問心神宗年輕一輩第一人,也是問心神宗七大心使傳人之首。此次塗州英傑大會,問心神宗便是由他帶隊。

早些年他也曾是英傑榜上赫赫有名的年輕俊才,如今早就成長為問心神宗的實權人物。

申無心一臉淡然,看向交易區時眼中星辰閃耀,瞬息之後他答道:

“不錯。”

膚如白玉的英俊青年聞言眉毛一揚,似乎心情頗好。他轉頭看向身後唯一的那位女子,說道:

“師姐,你看什麼呢?”

女子身穿七星袍,頭髮隨意的盤起,眉心有一點紅砂,整個人超然脫靈,不過此時她的臉上滿是不耐,眼神緩緩掃過四周,似乎在找尋什麼。

“臨鷹,再有四天英傑大會就開了。”年輕女子沒有回答英俊青年的話,而是無頭無腦的如此說了一句。

英俊青年名為臨鷹,乃是萬陣宗宗主金陣老人的記名弟子。他本人陣道天賦卓絕,從一眾普通弟子中脫穎而出,除了眼前這位師姐,萬陣宗年輕一輩弟子中他當屬第二。

而在場唯一的女子就是萬陣宗宗主金陣老人的親傳弟子,也是萬陣宗當今年輕一輩弟子中的最強者。

而她也是萬陣宗六大主家之一,施家的嫡女,施悅。

他和臨鷹都是這一屆英傑大會的參賽者,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施悅更是在上一屆英傑大會中主動退賽,否則她去年就應該登上英傑榜了。

施悅的轉換話題並沒有讓臨鷹覺得尷尬,反而他沉穩的答道:

“師姐放心,這次也是帶無心兄來堯城逛逛。英傑大會那裏一個傳送陣不就可以過去了,無妨的。”

施悅聞言默然不答,然後目光繼續在四周搜尋。

施悅不理睬他,臨鷹便轉換話題,看向身後的兩名年輕人,這兩人也是萬陣宗這一次參加英傑大會的弟子,這次一同前來便是要在堯城選一些陣器材料。

萬陣宗兩位核心弟子以及一位問心神宗的首席弟子出現在堯城的消息很快就到了堯城幾位大人物的耳中。

無論是誰,在做什麼,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便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離開各自府邸,前往一重要之處。

而在工坊區內的一處工坊內,這裏沒有一個火爐,也沒有一名工坊區的弟子,這裏只有一間大屋子,裏面擺放了五個座位。

此時這五個座位上,已經坐上了三人。

城主連義江,夏令承以及段家十長老段賓。

三人端坐其位,默不作聲。

不多時,又一人進來,正是城外州軍的曹偏將。

曹偏將進屋后看到三人,連忙問道:“幾位叔伯,何事這麼緊急把我找來?”

夏令承笑着說道:“曹偏將,這個你要問城主大人了,萬陣宗的大人物突然降臨我小小堯城,不知是何原因!”

曹偏將聞言看向連義江,連義江則示意曹偏將先行落座。

而後不久,冶鍊宗的王長老步入屋內,他看了一眼眾人,然後沉默的落座。

至此,屋內五個座位都坐上了人,而堯城的大人物也到了大半,除了將軍府的參將陳展!

所有人都在等着連義江開口,於是他說道:

“萬陣宗兩位核心弟子,也是宗主的兩位弟子今日突然來到堯城,他們還陪同着問心神宗的申無心!”

王長老說道:“你萬陣宗的核心弟子到來怎麼現在才通知我們如果壞了我們的事該怎麼辦。”

王長老那金鐵交擊的聲音極為難聽,他的目光更是不善。

連義江擺擺手示意王長老稍安勿躁,他說道:

“這事我已經去查了,我們的事自然是要繼續下去,萬陣宗的這兩位弟子是要參加這一屆英傑大會的,他們出現在此估計也就是想弄點陣器材料回去。”

“那申無心呢?”夏令承問道。

“還有劍部那小子怎麼處理?”曹偏將緊接着問道。

連義江沉凝片刻后緩緩說道:“申無心應是無妨,許是為他宗門內參加英傑大會的弟子挑選一些陣器吧。至於劍部的那個小子,我倒不覺得他是個問題,反而是陳展,他的問題該怎麼解決?段長老,你說呢?”

段賓嘿嘿一笑,說道:“城主消息靈通,劍部派來調查劍部明子失蹤案的那個小子昨日暴露了身份。而且在我段家子弟段展的計劃之下,找到了與他勾結的人,正是將軍府的參將陳展。好在我們之前就把他撇在我們的計劃之外,否則不知道他會搗出多大的亂子!”

曹偏將是個急脾氣,說道了陳展,他心中一頓,感覺有些不妙,然後急忙問道:“陳展又如何了?連城主,段長老你們說的我怎麼不明白呢。”

夏令承呵呵一笑,不待連義江和段賓開口,接着曹偏將的話繼續說道:“今日早晨城南有戰鬥的靈力波動出現。我的人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處理乾淨了。這事兒,應該是城主您乾的吧?”

連義江點了點頭,看向段賓說道:“夏令承,我的人是比你的早一點到,但是這事具體的得問段長老啊。”

四人齊齊看向段賓。

段賓臉色一僵,他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了,連義江這個老狐狸心裏一定門清,現在是在逼自己說出來,罷了,有些事情明了就明了吧。

於是他說道:“昨日姓方的這小子贏了段展的陣器,但我通過這陣器找到了這小子的藏身地。就在南城,而南城能夠幫助他的,有能力幫助他的只有城主府和將軍府。然後我今早派人準備活捉了他,但是卻被他跑掉了,我派出的四名五階高級陣法師都死了。有這個實力的,也就只有陳展親自出手了。”

曹偏將臉色難看,他沉聲說道:“也就是說,陳展是劍部的人!”

其餘四人幸災樂禍的看着曹偏將,曹偏將和陳展明面上都是州主的人,但現在陳展的身份暴露了,他是劍部的人,那就意味着州主這方只剩下了曹偏將。

那麼四天之後的計劃中,州主這方能夠得到的會少很多!

曹偏將念及此處,心中怒火驟起,他的怒意影響了他的靈壓。

五階巔峰的靈壓驟然爆發,連義江和段賓連連揮手才將這股靈壓壓制下來,沒有讓其傳到外面去。

“年輕人火氣就是旺!”冶鍊宗的王長老面無表情的說道。

曹偏將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躁動的靈壓,他說道:“陳展此人留不得了,我有把握控制住守城軍。幾位叔伯也不要想着拿他給我當絆腳石用,他存在,我們後面的事便不好做,一旦敗露,我們都會成為棄子!”

這話說完,其餘四人眼中的幸災樂禍之色稍稍褪去,然後連義江便說道:

“昨天,陳展還突然去了第九倉視差。不過我們做的穩妥,他應該沒有查出來什麼。由此判斷,陳展和那個姓方的小子恐怕已經找到了線索。但是他們是怎麼察覺第九倉的?”

連義江環顧四周,其餘四人默不作聲。

連義江繼續說道:“罷了,無論他們是怎麼知道的,但都不能讓他們把消息傳遞出去。否則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是!”

“沒錯。”

其餘四人接連附和。

“現在的問題是,突然出現的這幾個小祖宗怎麼辦?”夏令承問出了他的擔憂。

四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連義江,連義江還想裝一裝,但他發現四人的眼神中滿是諷刺。

大家心裏都清楚對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連義江的身份自然也很清楚,只不過作為萬陣宗一方的人,連義江還沒有這個覺悟。

他連義江其實並非萬陣宗下屬家族的人,只不過因為一些事情,他不得不為萬陣宗做事。

連義江輕咳一聲后略顯尷尬的說道:“萬陣宗除了一個宗主,還有好幾位副宗主,這你們也是知道的。宗主的兩名弟子想做什麼我是沒有辦法阻攔的,萬陣宗內能夠阻攔他們的人也並不多。我只能盡量打聽看看,他們此行的目的為何,要在堯城待幾天。”

曹偏將說道:“有城主這句話就夠了,至於陳展那裏,我可以負責解決,城內的事情就拜託叔伯們了!”

王長老點了點頭,道:“我這裏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隨時可以進行如果時不可待那便提前也無所謂。”

段賓聽到王長老此言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這事得做的天衣無縫,誰也不願意看到事情出紕漏吧。”

“那行!”連義江起身:“還有最後四天,請諸位齊心協力,四天之後,我們便要各自離去,望各位前程似錦吧!”

“同願!”

四人起身齊聲說道。

“萬陣宗的施悅和臨鷹...破茬大人,他們很有名么?”方子航疑惑的問道。

此時他正在居住區的一間普通民舍內,裏面還有曹罔和破茬。

破茬拿着剛剛獲得的情報,一抖手就將這張紙震成了粉末,輕輕一吹就消失不見。

此時已經是巷戰之後的第二天,方子航已經將昨天的消耗完全恢復。

而曹罔帶他來到這裏之後,便見到了剛剛入城的破茬。

而當問及破茬大人之後的行動計劃時,破茬卻讓他等。這一等就是一日一夜。

就在剛剛,外界傳入情報,昨天一天一夜之間發生了許多大事,第一件就是萬陣宗的施悅和臨鷹突然來到堯城。

破茬點了點頭解釋道:“這兩人是萬陣宗宗主的弟子,施悅是親傳,臨鷹是記名。

兩人之間的差別只有各自身份,施悅是萬陣宗六大主家之一施家的嫡女,而臨鷹寒門出生。

不過兩人同樣都是陣道一途的天才人物,也都是萬陣宗的核心弟子。

這一屆的英傑大會,萬陣宗派的就是這兩人。

而施悅去年曾經參加過英傑大會,就在最後一場比賽中主動棄賽,而那一場如果她能贏,就能登上英傑榜!”

“那這兩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堯城?”方子航暗自記下這兩個名字,這兩人再過三天就是他的對手了。

破茬示意曹罔繼續說下去,曹罔會意,說道:“根據探子來報,他們兩個陪着問心神宗年青一代的第一人申無心在交易區待了一整日。最後被城主連義江接進了城主府。”

破茬在方子航還未提問前就解釋道:“申無心是滁州第一宗門問心神宗的弟子,三年前登上英傑榜。現如今成功晉入六階,成為了問心神宗最優秀的年輕弟子。”

“三年前,那不就是安狂的那一屆么。”方子航說道。

破茬有些意外,問道:“你竟然認識安州州主的二公子,沒想到你人脈還行。而且很巧合的是,申無心三年前最終就是敗在安狂的手下。”

方子航的記憶不斷浮現,笑着說道:“三年前安狂只有二十三歲吧,只比我大了一歲。但他的強大卻讓我望塵莫及。”

破茬笑着道:“不用妄自菲薄,你的修為在同輩人中不算差了。人家那是有個好父親,七侯之首的武侯親自教導,不強才怪!但是武道一途,前面還能靠前人蒙蔭,後面的路越高越是要靠自己。別人是無法幫你什麼的。”

方子航恭敬的回道:“方子航受教!”

“恩。”破茬很滿意方子航的態度,不驕不縱。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陳展的身份被發現了。州軍偏將曹禺昨夜率州軍突入將軍府。奪了陳展的兵權,現在的守城軍已經被曹禺接管了。”

方子航大驚,問道:“那陳大人如何了?”

破茬沉聲說道:“他沒事,受了點傷。不過他手下幾個副將要麼叛變,要麼戰死,他現在估計悲憤異常,準備反擊曹禺。就連我們的探子都找不到他人在哪。”

聽到陳展只是受傷,方子航稍稍放下心來,但是陳展被發現了身份,堯城之事劍部就少了一大助力。

“從陳展的事情上推斷,堯城之內的幾方勢力似乎已經聯手。

州主麾下,段家以及萬陣宗,這三方勢力攪和在一起,估計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大!很險!

因此才會迫不及待的除掉陳展,消除這個不穩定因素。”

“破茬大人,那我們接下來豈不是孤立無援!”方子航擔憂問道。

破茬點了點頭:“確實我們發現堯城的問題有些晚了。而且今日一早陳展的罪名就被曹禺列好,貼在了城內各處。”

“他用的什麼罪名?”方子航問道。

曹罔從懷中取出一張告示,遞給方子航,方子航拿過去一看,臉色一沉。

告示上寫着根據調查,將軍府參將陳展在職期間貪墨了供給帝國軍方的陣器共計三千一百件之多,捉拿陳展時陳展負隅頑抗,最終逃了出去,現在正在全城抓捕陳展。

“放屁,我看貪墨帝國軍方陣器的就是曹禺以及其他幾大勢力!”方子航憤怒的將告示拍在桌上。

然後腦海中驚雷一閃,突然明白了什麼,然後他看向破茬時,破茬也在看着他。

破茬淡淡的說道:“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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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摘星樓。

城主連義江高座上首,他笑着對下面坐着的申無心,施悅等人說道:

“今日幾位青年才俊能到連某的摘星樓,真是我這摘星樓最蓬蓽生輝的一次了。如果申公子想要找什麼陣器,不妨與我直說,不要客氣。”

申無心一頭青發,無風自動,他淡淡說道:

“連城主客氣了,這英傑大會人才濟濟,比試之間難免出現危險,多一些手段自然是好的。不過昨日我已經收集到足夠的陣器。再多也是無易。”

連義江點了點頭,又看向施悅和臨鷹。

施悅從昨日起便一直面露糾結。似是有什麼事情考慮了許久,連義江看向她,臉上一片和善。施悅猶豫再三后,終於開口道:

“連城主。”

連義江連道:“施侄女請講。”

施悅在心中措辭一番后,在臨鷹不解的目光以及申無心若有所思的注視下說道:

“施悅有件事情需要麻煩連城主。”

連義江連說:“不麻煩,施侄女拜託的,我一定盡全力相助。”

連義江的連家雖然不是萬陣宗附屬家族,但也是陣道的傳承家族,他的輩分正好是施悅的叔伯輩。

“連...世叔。施悅確實有一件私事,我這裏有一幅畫像,希望世叔能夠幫我留意畫中之人。”

聽到此言,臨鷹感到奇怪,便問道:“師姐,你這幾日到處找人幫忙,就是為了找人?那為何不動用宗門內的人,萬陣宗一令出,整個塗州都會給幾分薄面。”

施悅不悅的看向臨鷹,道:“臨師弟,這是私事,怎可動用宗門資源力量!”

臨鷹面露尷尬的說道:“師姐教訓的是。只是師弟好奇,什麼人需要師姐親自尋找?”

施悅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卷畫像,但是沒有展示,而是起身遞給了連義江。

臨鷹自討沒趣,見施悅不理睬自己,他便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連義江展開畫卷,上面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人。看面相似乎有些熟悉,但連義江很快判斷,他沒見過此人。

施悅湊到連義江身旁,輕聲說道:“這是我一位閨中好友在找的人。他不是我們塗州人,但這段時日應該塗州歷練,如果世叔看到此人,可以給我傳訊。

哦對了,此事切莫聲張,我那位閨中好友臉皮子甚薄!”

連義江笑着點頭應下,心道原來是小姑娘家的要找情郎。

這是小事,他便應下了,彼時就算不在堯城,他依舊也幫忙尋找。

畢竟他連家和施家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隨後他收起畫卷,而畫卷上畫的,正是方子航的面容。

而連義江也是見過方子航出現在堯城后的畫像的,只不過方子航經歷了一次脫胎換骨的蛻變,因此與原先的畫像不大相同。

施悅竟然拿着方子航的畫像到處找他,如果方子航知道的話,一定會疑惑萬分。

而施悅的那個閨中好友,又會是誰呢?

時辰近午,熾烈的驕陽高懸在堯城的正上方。

今日的堯城比往日冷清許多,交易區一半的商鋪都沒有開門迎客,街邊的地攤更是屈指可數,堯城原住民都嗅到了空氣中不同往日的鐵鏽味。

這是一種肅殺到極致的具象氣味,堯城之中從未出現過如此現象。

倒不是堯城原住民嗅覺靈敏,感知超常。

而是原住民通常都和工坊區各勢力弟子有所聯繫,因此消息靈通。

就在這樣空曠的交易區內,一處院牆突然爆炸開,磚石四濺,一個渾身血污的男人沖了出來,在他身後,三個身穿黑衣的武者連續出手,刀光劍光四溢,所到之處,招招致命。

這個渾身血污的男人正是陳展,他從將軍府僥倖逃出,對於幾個背叛他的副將他恨之入骨。

埋伏了一夜之後終於找到機會,但沒想到對方早就料到,並且進行了反埋伏。

陳展的修為達到五階巔峰,受傷之後實力下降了一個層級。

而埋伏他的五名黑衣人竟然都是五階後期的修為,陳展心中疑惑萬分,堯城之中各方勢力,沒有一方有如此強悍的力量。

這讓他忍不住猜想,那些勢力是不是已經聯手。

拚死反擊之下,陳展擊傷了兩人,並且打破院牆逃到了大街上,但剩下三名黑衣人依舊如跗骨之蝕一般緊跟上來。

陳展的武器長槍已經斷了一截,槍尖埋在了磚石之下,此刻他只能以槍身反擊,但身後三人配合默契,一個接觸陳展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破開他的防禦,直接落在了他的胸口。

重創一擊!

這一擊之後,陳展再沒有反擊之力,腳下更是虛浮,胸口傳來的劇痛讓他根本無法快速的移動。

他已經認命了,此刻恐怕不會有人來救他的。

陳展閉上了眼,虛脫的身體緩緩停下腳步,等待最後一擊的來臨。

可是等待許久,沒有任何動靜。

身後傳來三聲悶響,陳展疑惑睜眼,轉過身去,卻見一個魁梧的男人矇著面,而那三個黑衣人都已經倒在地上。

三人如出一轍的頭部異常扭曲,看來就是此人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陳展,你找個地方藏好,不要再出來了,堯城的事自然會有人解決!”

魁梧神秘男子說完這句后,便快步離開了。陳展看了一眼街道兩旁為數不多已經嚇傻的人群,他知道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便硬撐着重傷之軀離開,最後消失在曲巷之中。

民舍內,曹罔取下遮面的布塊,對破茬說道:

“大人,陳展重傷,但應該無妨。埋伏陳展的人像是州軍的人,已經被我解決掉了。”

破茬眯眼沉凝片刻后道:“曹猛出手了!看來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我們怎麼辦?還有為什麼要讓方子航去見萬陣宗的楚褚?”

破茬想到了一些往事,笑着說道:“我們人數不夠,能減少一個敵人都好,更何況這個敵人就算是我也很頭疼。你去安排一下,堯城的暗部全部啟動,堯城之事一定不能被他們牽着鼻子走,我們該尋回主動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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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摘星樓。

堯城城主連義江背着手站在摘星樓頂樓的觀景台,蕭秦走上觀景台,對着連義江恭敬行禮后說道:

“城主大人,我們的佈置都已經完成,王長老那裏已經安排好,就等您下令了。”

連義江輕輕點頭,一枚小令出現在他手裏,遞給蕭秦后說道:

“開始行動吧。辦完這件事之後,你去令承府那裏找夏令承一趟。”

蕭秦瞳孔一凝,身體微微凝滯。

連義江轉過身,笑着對蕭秦說道:

“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年的事情並非夏令承所為,而是邵金一手策劃。”

“不可能!對...對不起大人。”

蕭秦聞言反應極大,但馬上他又反應過來。

“無妨,我知道你當初和邵金情同兄弟,但人心隔肚皮,親兄弟也會有反目的一天,關鍵要看是什麼事情讓你們反目,一旦這個誘惑價值大於你們之間的感情...你懂得!”

蕭秦愣在原地,連義江笑着繼續說道:

“你到了令承府,自然就明白了,去吧。”

蕭秦領命而去,只是目光不再冷冽,而是茫然無措。

連義江笑着轉身,看向安靜無比的堯城,他知道這座小城日後不會再有以往那繁華的景象了。

如此一想,似乎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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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區,方子航喬裝打扮,混入了工坊區。

讓他意外的是,工坊區內空空蕩蕩的,大部分工坊都已經停止了工作,之前看到的無數煙柱全數消失了。

空曠的工坊區倒是方便了方子航,他一路小心翼翼,終於來到了楚褚的工坊外。

此刻的工坊大門洞開,門口那些充滿神異的雕刻都不見了。

這讓方子航好生可惜,他隱藏在工坊外的角落裏觀察了許久,發現工坊之內彷彿空了一般,就連工坊外牆上原本存在的陣法陣器也都消失不見。

讓小影感知了一下,這才發現工坊內部的牆面上滿是坑洞,估計那些陣器陣法材料都被挖了去。

工坊區儼然成了一座空城,所有的東西都被搬空,這是逃難的節奏?

方子航心中想着,然後就看到一臉頹然的楚褚從工坊區內緩緩走了出來,臨走前還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門口時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後驟然轉身,一道黃色靈力從他手中射出,射向方子航躲避的牆角。

“好傢夥!”

方子航一聲低呼,一個翻身閃避了出去,那處牆角直接被那束黃色靈力擊穿。

楚褚看到方子航的瞬間便放下了手中的陣器,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喬裝打扮后的方子航。

看到方子航一臉不解,楚褚一下就感知到了這位忘年交心中所想。

“方小友,現在的工坊區內已經空了,你不必隱藏掩飾了。”

“楚前輩,你認出我了?!”方子航驚訝。

楚褚笑着說道:“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陣道韻律,我一下就感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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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世蓮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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