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潛力股’和‘績優股’！

到了雙方約好的國金中心附近一家咖啡館。

蘇躍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見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便點了一杯拿鐵，一邊等待，一邊打量國金中心商場來來往往的人群。

“你就是……蘇躍吧！”

在蘇躍注目着窗外來往人群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側。

蘇躍微微回頭，只見一個妝容精緻，穿着無袖連衣裙，手上挎着一個古馳包的女孩，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你是……陳丹凝，陳小姐吧！”

蘇躍見女孩的容貌，跟堂姐發給自己的相親女孩照片，略微有些相似，詢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也不等蘇躍示意，便很自然地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務員，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以及一些水果甜點。

“我聽說你在盛鴻基金管理公司當交易員？”陳丹凝點完餐之後，抬頭又仔細打量了蘇躍一眼，對於蘇躍的形象、氣質，還是較為滿意的，“那你對於股票投資，應該了解得還是比較深的吧？”

蘇躍回應道：“只能說了解，不能說了解得比較深。”

“那你們交易員的工資待遇，應該挺不錯吧？”陳丹凝繼續問，“我聽在華金公司工作的姐妹透露，她們公司的交易員，平均工資都在5萬左右呢。”

蘇躍回應道：“華金公司內部交易員的待遇，並非整個業內的常態。”

“也對！”陳丹凝笑了笑，“畢竟能進‘華金’的，關係都不簡單，但好歹‘盛鴻基金’也算業內的大公司，待遇就算差一些，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吧？”

蘇躍回應道：“依據金融市場行情而定吧，就目前來說，待遇肯定是比不上陳小姐所在的‘華通銀行’核心部門員工的。”

“這樣啊！”陳丹凝自己也是金融行業從業者，對於證券金融市場的低迷形勢，也是有所耳聞的，聽見蘇躍自述薪資待遇並不好，心裏的預期不由在一瞬間打了巨大的折扣，想了想，繼續問道，“那未來的職業發展空間，應該很好吧？”

“這也不一定。”蘇躍說道，“受累於金融交易市場的持續低迷，我們部門的基金產品目前已經是瀕臨清盤狀態了，未來如何……真不好說。”

聽見這話，陳丹凝明顯皺了皺眉。

蘇躍這話的意思，在她聽來，基本上就是‘未來工作還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更別說待遇了’這樣的意思了。

“表姐介紹的什麼人啊！”陳丹凝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然後，她抬頭再看蘇躍的時候，心裏最初的那一絲好感，已經徹底煙消雲散。

身處魔都這座城市，她認為沒有相對穩固的物質基礎和清晰的未來規劃，是很難生存下去的，而毫無疑問，在蘇躍的回答中，她沒有看見她需要的這兩點，所以，她輕易就能判斷出，對方並不是適合她的人。

蘇躍在對方沉默中，已經感知到了她的神色變化，輕輕笑了笑，說道：“陳小姐還有什麼其它需要了解的嗎？”

陳丹凝想了想，儘管心裏已經對蘇躍判了‘死刑’，但本着禮貌和修養，還是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本着好奇和想要了解更多證券基金行業內幕的心理，微笑地找着話題，詢問着蘇躍更多工作上的事情，以及互相笑談着業內的各種八卦新聞。

蘇躍對陳丹凝本來就沒有興趣，只是顧及堂姐的面子，才來到這裏與對方見面。

此刻見對方沒有看上自己，卻也樂得輕鬆，不由懷着跟陳丹凝同樣的心理，本着禮貌和修養，配合著對方瞎聊。

倆人聊了一陣，蘇躍覺得無論面子、裡子都已給足，可以跟堂姐交差了。

正準備找個借口，結束這場無聊的相親。

卻不想，這個時候，一個滿身名牌，長相普通，燙着爆炸頭，身高目測還不到170的青年男子，突然毫不客氣地坐到了他的身側，一雙眼睛仔細在他身上打量，眼神里似乎頗為不屑。

“丹凝，這就是你表姐給你介紹的對象？”男子在打量完蘇躍后，目光轉向陳丹凝，“看起來好像也不咋滴嘛，全身上下，就不超過1000塊錢，而且……這衣品，不會是個IT程式設計師吧？”

“程式設計師怎麼了？”蘇躍見他話裏帶刺，笑着回應，“至少現在程式設計師的招聘，都要求智商和身高‘雙高’了。”

“切，只會嘴上逞能的打工仔，能有什麼前途？”男子輕蔑地道。

“梁鴻宇，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陳丹凝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眉頭明顯皺了皺，略有些抱歉地看向蘇躍，說道，“蘇先生，不好意思，我這……朋友，不太會說話。”

“丹凝，我不是說你……”

梁鴻宇發現自己這句話，連帶着把陳丹凝也給罵了，急忙解釋。

“好了，你不要說話了。”陳丹凝生怕他越描越黑，“你有什麼不滿的，咱們倆人可以單獨出去說。”

今天，她來這裏相親，本來就是自願的。

儘管她沒看上蘇躍，但好聚好散，給雙方留個面子，至少也是起碼的尊重和禮貌，同時，對彼此的介紹人，也能有個比較好的交代，現在梁鴻宇如此說話，在陳丹凝看來，掃的根本不是蘇躍的面子，而是她自己的面子。

“丹凝，我……我也沒什麼不滿的。”梁鴻宇強行解釋，“就是覺得這小子……完全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這是我自己的事，伱少操心。”

陳丹凝見他說話越來越沒譜，心裏不禁湧起了一絲怒氣。

“我……”梁鴻宇聽見這話，一時語塞。

作為陳丹凝的追求者之一，他確實還沒把人家追到手，也確實沒有立場來說這句話。

想及此處，他也不跟陳丹凝辯解，直接再度將目光轉向蘇躍，恐嚇道：“小子，什麼身份便交什麼朋友，要想在魔都混，最重要的，便是要找准自己的身份位置，有些不該覬覦和奢望的，一旦有了想法，只會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梁鴻宇，你說什麼渾話呢？”陳丹凝臉上怒氣越來越盛。

梁鴻宇見陳丹凝竟然還在維護蘇躍，想着陳丹凝是不是真看上這小子了，情緒越發開始控制不住，說道：“丹凝，你不是說‘經濟基礎，才能決定上層建築’嗎？這小子除了長得比我好看一點，其它哪點比我強？”

蘇躍見這富二代，似乎是個腦筋不太正常的戀愛腦，笑着補充道：“好像除了長得比你好看一點，也明顯比你高一些才對，說實話……170以下的身高，如果我是女孩的話，也害怕找個這樣的男朋友，會影響以後孩子的基因。”

在這公眾場合，對方既然不想體面，那他自然也就不用給對方留面子了。

“你……”梁鴻宇聽見蘇躍再次諷刺他身高，瞬間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樣，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蘇躍見他暴跳如雷的樣子，根本不為所動，悠閑地喝了一口手裏的咖啡，繼續道：“梁先生，其實你猜錯了，我是從事醫藥行業的，我們醫藥公司最近出了一款新葯，聽說有增高的藥效，你要不要試一試，我看你現在還挺年輕，多吃一點葯，增高個5、6厘米到170，也許還有那麼一絲可能性的。

哦，對了……這款新葯有點貴，一個療程要300萬來着。

必須得吃4個療程才有用，就是不知道梁先生……有沒有這個財力。”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梁鴻宇聽見蘇躍這番話，額上青筋直跳，忍不住便要動手。

“年輕人，別這麼大火氣。”蘇躍依舊笑呵呵地抿着手裏的咖啡，“我們公司還有一款葯，是清熱消火的，這個比較便宜，要不要我送梁先生一些。”

“我特么的……”梁鴻宇咬牙握拳，大罵了一句，正要動手。

卻見陳丹凝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對他怒目而視，嚴肅地道：“梁鴻宇，你敢在這裏動手，以後咱們倆的朋友關係，就到此為止。”

梁鴻宇知道陳丹凝說一不二。

想及後果，儘管心頭怒火中燒，無奈還是暫時忍了下來。

而隨着三人這一番鬧騰，咖啡廳里，不少其他顧客，也紛紛將目光匯聚向了他們這裏。

其中，剛好在國金中心逛街，進店買咖啡的方晚晴，更是一眼就瞧見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蘇躍，不由驚咦了一聲，向著蘇躍走去。

“學弟，你這是……”方晚晴輕拍了一下蘇躍的肩膀，微笑地詢問道。

蘇躍回頭，眼見是方晚晴，心頭也愣了一下，訕訕地回道：“我堂姐介紹的朋友，就隨便聊聊……”

“哦，明白了！”方晚晴會心一笑，側過身便在陳丹凝身邊坐下，向對方微笑伸手道，“你好，我是蘇躍的朋友。”

陳丹凝伸出手與方晚晴握了握，神色間，明顯有些發愣。

同時，目光也一直在方晚晴身上打量。

今天方晚晴也穿了一襲無袖的深色連衣裙，腕間同樣也挎了一個品牌包包，儘管穿着打扮跟她相仿，但對方不管是臉蛋、身材、氣質，卻無一不碾壓她，而且她能看出來，對方身上的裙子，是香奈兒的正版款式，價格不菲，手裏的挎包，則是愛馬仕的鉑金典藏款，其價格就更不是她所能企望、甚至奢望的了。

還有，根據剛才方晚晴對蘇躍的舉動。

她能夠看出來，倆人間的交情和關係，應該是不淺的。

“他不是說自己只是一個公司的普通交易員嗎？”陳丹凝心頭疑惑，“一個普通交易員，怎麼會跟這種名門大小姐成為朋友的？”

方晚晴的身份，她不用打聽，也知道肯定不簡單。

畢竟對方身上的穿着打扮和氣質，騙不了人。

“蘇先生，既然我們已經聊得差不多了，同時你的朋友也已經到了，不如就先這樣吧。”陳丹凝一向自視甚高，但此刻跟方晚晴坐一塊，她瞬間感覺到自己像個醜小鴨，每一刻都如坐針氈，不由再度站起身，主動說道，“正好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一步了。”

“好！”蘇躍點了點頭，本來這場相親早就該結束了。

陳丹凝見蘇躍同意，轉過頭又向方晚晴微笑頷首，這才離開。

而之前咋咋唬唬的梁鴻宇，在方晚晴坐下之後，眼神變了變，突然就徹底沒了脾氣，見陳丹凝起身離開，偏頭狠狠瞪了蘇躍一眼，這才跟着起身離開。

“我這是……打擾到你們了？”方晚晴看了一眼陳丹凝離開的背影，說道。

蘇躍微笑地回應道：“學姐說哪裏話，本來大家……就只是隨便聊一聊，不存在打不打擾的。”

“那就好。”方晚晴輕笑，“我還以為我壞了你的好事。”

“沒有。”蘇躍說道，“陳小姐是我堂姐介紹的朋友，今天第一次見面，而且人家根本就沒看上我。”

“那看來這位陳小姐要求挺高的啊。”方晚晴說道，“學弟這樣的‘潛力股’，竟然都沒能入得了她的眼？”

“人家喜歡的，是‘績優股’和‘藍籌股’。”蘇躍回應道。

方晚晴微笑地道：“‘績優股’和‘藍籌股’雖好，但投資潛力和未來回報，對比‘潛力股’卻差了很多，更何況，‘潛力股’經過成長，也是有成為‘績優股’和‘藍籌股’可能性的啊！”

“人各有志吧！”蘇躍回復了一句，轉移了話題，問道，“學姐這是正好在這附近逛街嗎？”

方晚晴點了點頭，說道：“對，難得天氣不錯，就想着出來走一走，逛一逛，沒想到進來打算買一杯咖啡，就看見你了。”

“行啊！”蘇躍微笑道，“那我請學姐喝咖啡吧。”

說著，蘇躍急忙招呼服務員。

方晚晴見蘇躍表現得很是熱情，也不好推辭，就象徵性地也點了一杯拿鐵。

而當她剛點完餐，咖啡館門口，一個同樣滿身名牌，身高看上去有接近180，長得頗為俊朗的青年男子提着購物袋，四處打量了一會，也疾步向蘇躍和方晚晴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同時嘴裏大聲抱怨道：“姐，我不過就是去范思哲店裏取一件衣服，你也不等我一下，還好我剛好在外面碰上樑鴻宇這小子了，他告訴我你在這裏，不然國金中心這麼大，我是真不知去哪找你。”

說著，青年男子在方晚晴身邊坐下，抬眼間，有些疑惑，又有些戒備地看着蘇躍。

“我是見你和范思哲店裏的那個女銷售員聊得挺歡，估摸着你們還會聊一陣，所以就先出來喝杯咖啡。”方晚晴微笑地道，“而且你不知道給我發信息嗎？”

“手機忘車裏了。”青年男子回應了一句，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蘇躍，問道，“姐，這位是……”

“我同事。”方晚晴說道。

“你好！”在方晚晴介紹的同時，蘇躍微笑地向青年男子伸手。

青年男子愣了一瞬，然後又下意識地看了看方晚晴，考慮到不能拂姐姐的面子，這才伸手與蘇躍相握，象徵性地回了一句‘你好’。

“蘇躍，這是我表弟，陳默。”方晚晴笑着繼續介紹道，“我姑姑家的孩子，你們倆年紀應該差不多，彼此間隨便怎麼稱呼都行。”

“既然是姐你的同事，那叫我小默就行。”陳默回應道。

他雖然對於蘇躍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他也知道，自家表姐青睞的‘同事’，想必不會簡單，所以心裏並不敢輕視。

蘇躍微笑地說道：“既然學姐說我們年紀相仿，那大家自稱名字就行。”

“學姐？”陳默聽到這裏，心頭又是一片問號，暗道，“難道這小子在大學的時候，就跟表姐認識了？怎麼一直……都沒聽表姐提起過呢？不對……這倆人之間，一定還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着，他又將目光轉向表姐。

卻見方晚晴根本就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問道：“小默，你想喝點什麼？”

“就……冰美式吧！”陳默回道，“多加點冰就行。”

方晚晴點了點頭，然後招呼服務員，給他點了一杯。

而陳默在回應后，目光又快速轉回到了蘇躍身上，仔仔細細打量了對方一眼，繼續想道：“得想辦法查一查這傢伙的底細，也得告訴我媽一聲，雖說表姐一向聰明，看人也挺准，但萬一呢……”

“想什麼呢？”方晚晴見他心不在焉的，不由白了他一眼。

陳默嘿嘿一笑，說道：“想剛才范思哲店裏，那個小姐姐給我說的電話號碼來着。”

“沒個正經。”方晚晴吐槽了一句，告誡道，“你玩可以，但別太過火，不然姑姑和姑父那邊，我可保不住你。”

“姐，你放心，我有分寸。”陳默急忙回應。

對於自己的這個表姐，他其實是心生忌憚的，畢竟在父母眼裏和平時的態度中，他好像才是那個野生的孩子，而表姐才是親生的。

當然……他之所以忌憚，最主要的原因。

還是因為鑒於他過往的歷史表現，父母只願意聽表姐的話，不願意聽他的，且通常表姐只要告他的狀，往往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他父母停掉他手裏所用的一切信用卡，凍結他的所有活動資金，讓他從一個富二代，秒變窮光蛋。

“蘇躍，你知道周五，我們部門主理的基金產品，在市場收盤后，又被投資者大規模贖回了5700多萬嗎？”方晚晴淡淡告誡了陳默一句之後，便不再看對方，目光再度轉向蘇躍，說道，“而按照這個贖回規模計算，下周一，我們部門主理的這支基金產品一旦進行凈值結算，資產凈值就會瞬間跌破5000萬關口了。”

按照監管層的規定，公募基金資產凈值，一旦跌破5000萬，就會正式觸發60個交易日整理期的強制清盤條件。

並且，根據過去幾年的國內資管業內基金產品運營歷史記錄來看。

一旦基金產品資產凈值跌穿5000萬，觸發強制清盤條件，根本就沒有一支基金產品，能夠做到在這種基金投資者已經完全對產品喪失信心，全面恐慌贖回的苛刻條件下，最終起死回生。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部門主理的這支基金產品。

儘管在周末市場停盤期間，還沒有進行最終的凈值結算，但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蘇躍聽見‘未來投資混合精選’這支基金產品驟然又被贖回了5700多萬的份額，心頭也是一驚，問道：“周四、周五我們的基金產品凈值走勢，不是已經在回暖了嗎？怎麼被投資者贖回的份額，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擴大了這麼多？”

方晚晴說道：“聽說是之前投資我們部門基金產品的一個大客戶，在這個時候，清倉賣出了我們的基金產品份額，這才導致了周五，市場收盤后，我們基金的份額，在一瞬間被贖回了這麼多。”

“大客戶？”蘇躍眉頭微皺，腦海中完全沒有印象。

“嗯！”方晚晴點了點頭，“確切的說，是‘振祥集團’的梁總。”

“‘振祥集團’的梁總。”蘇躍在腦海中搜索着關於這個人的信息，繼續道，“這人應該是之前楊經理髮展的吧？”

“對！”方晚晴回應道，“聽說當時這位梁總在我們部門主理的‘未來投資混合精選’這支基金產品上，投了接近1.2億的資金，現在……這位梁總全部贖回，資產凈值應該只剩3800萬左右了。”

“楊經理這兩年對‘未來投資混合精選’這支產品的經營管理，不得不說，是真厲害。”蘇躍感慨道，“想必現在‘振祥集團’的這位梁總，在贖回產品份額的時候，是殺了楊經理的心都有了。”

“差不多吧。”方晚晴說道，“就是可惜讓麗玲姐成了‘背鍋’的了。”

蘇躍很是堅定地道：“師父不會就此認輸的。”

“我也相信麗玲姐不會就此認輸。”方晚晴說道，“就是‘未來投資混合精選’這支產品，當前的這種局面困境，實在太難扭轉了，要知道，基金資產凈值，一旦跌破5000萬這個關口，基民們的贖回，會更加瘋狂。”

蘇躍沉思了一陣，說道：“基民的贖回，我們擋不住，現在‘未來投資混合精選’這支產品到了這樣的境地，我們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倆人絮絮叨叨地聊了一陣。

蘇躍見時間已經不早，便提議請方晚晴吃飯，還昨晚對方請客的人情。

方晚晴見蘇躍執意相請，且自己中午也確實沒什麼安排，便答應了下來，挑了一家附近中端檔次的中餐廳。

之後，三人一塊吃了飯。

大概下午2點，方晚晴的姑姑來了電話，三人才各自散去。

蘇躍在方晚晴姐弟倆離開后，給堂姐回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今天的相親結果，並再次強調了‘只此這一次，下次可千萬別給他安排’之類的話，這才掛斷電話，準備在路邊打個出租車回去。

卻不想，他剛掛完電話。

抬眼間，就見不遠處，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門口，師父王麗玲在揮手微笑送別了一個乘坐邁巴赫的客人後，腳步虛浮，強撐着沒走兩步，便面容難受地無力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