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打壓，扶持，權衡
正如蘇秦所猜測的那樣，老爺子的身體出問題了，而且可能沒有那麼長的時間了，所以老爺子才會突然毫無徵兆的宣佈集團人事變動，瞬間就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這其中也包括蘇秦。
蘇秦本來想着還有幾年的時間，他在國內安安穩穩的折騰着，只要爺爺還活着誰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除此之外還有外公所在的政治利益集團的默許，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能給他扛住。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蘇秦就沒想過什麼，只是在秦州小打小鬧，誰知道小試身手以後輕而易舉的就拿下了秦州，秦州地下世界被他全部搞定，秦州四大家族也被他全部拿下。
本來俗氣覺得這樣就可以了，以後就可以靠着蘇家的影響力在秦州當土皇帝了，然後再無憂無慮的享受幾年大學生活，逐漸的開始接觸蘇家的家族事務，大學畢業以後開始正式接手。
誰知道爺爺的事情突然就打亂了蘇秦的安排，讓蘇秦不得不開始未雨綢繆了，最終蘇秦才選擇了以秦州為起點向整個西北進軍，聯合西北蘇家以及各地方勢力快刀斬亂麻的拿下西北，雖然現如今西北有李家在阻擊，不過一切還都在控制範圍內。
隨後蘇秦繼續向南侵蝕，開始滲透西蜀和山城這兩個地方，目前雖然有些波折，但總體還算順利。
誰知道爺爺這邊突然就再次行動了，這次的事情本來以為很小，誰知道越鬧越大了，爺爺針對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精準打擊，也把蘇家內部不和的事實擺在了所有人臉上。
所以蘇秦必須明白，爺爺到底想幹什麼，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既然蘇秦想知道，老爺子肯定不會隱瞞，他反問道：“蘇秦，你是不是想知道這次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等等到底損失幾個位置，誰有最後能得到這些位置是不是？”
蘇秦直言不諱的說道：“嗯，爺爺，本來我以為我猜到了，可現在我真不知道您到底怎麼想的。”
老爺子呵呵笑道：“你猜到的只是齊魯蘇家和江南蘇家是大贏家，蘇天成那邊最多小贏或者持平，但你不知道誰會失去多少名額，誰又能獲得多少名額，不過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想法，我聽聽看對不對。”
既然爺爺這麼說，蘇秦也就毫不猶豫的說道：“嶺南蘇家應該失去兩個名額，西南蘇家和中原蘇家各失去一個名額，我們以及齊魯蘇家江南蘇家蘇天成那邊各得一個名額，或者說這個名額我們不要，給齊魯蘇家或者江南蘇家。這是我本來的想法，但現在我不確定了。”
老爺子饒有興緻的問道：“你為什麼不確定了？”
蘇秦沉默片刻說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爺爺就不會這麼折騰了，直接在這次長老會提出名單就行了，他們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最終結果都是如此。別人可能覺得爺爺只是緩兵之計，讓嶺南蘇家西南蘇家以及中原蘇家心裏好接受點，可我覺得並不是如此。”
老爺子很是欣慰的說道：“蘇秦啊，你猜的沒錯，緩兵之計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估計沒有幾個人會猜到最終結果。”
蘇秦迫不及待的說道：“爺爺，你就別賣關子了，那最終結果到底是什麼？”
老爺子眯着眼睛說道：“好，那我就告訴你吧，最終結果就是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各失去兩個位置，中原蘇家和我們家失去一個位置，蘇天成拿到一個位置，齊魯蘇家拿到兩個位置，江南蘇家拿到三個位置。”
當老爺子緩緩說完以後，蘇秦直接目瞪口呆了，這跟他所想的還真有些不同啊，如果爺爺真是這麼設計的，那估計真沒有幾個人能想到。
他本以為齊魯蘇家或者江南蘇家拿到兩個位置就絕對是最大贏家了，誰知道江南蘇家確實是最大的贏家，只是他們拿到了足足三個名額，直接逆襲佔據了嶺南蘇家的位置，這是蘇秦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蘇秦不知道爺爺這次為什麼如此大力的扶持江南蘇家，直接讓江南蘇家和嶺南蘇家的位置對調了，可以說江南蘇家瞬間就跟齊魯蘇家平起平坐了。
蘇秦回過神后非常疑惑不解道：“爺爺，我有些不明白，您為什麼這麼看重江南蘇家？”
老爺子眼神冰冷的說道：“嶺南蘇家的野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最可怕的還是齊魯蘇家，因為我已經逐漸不能控制他們了，他們想要的我也不能滿足，只有江南蘇家的所有訴求我都可以滿足，他們想要的只是利益而已，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就會堅定不移的支持你。”
當爺爺說完這番話后，蘇秦大概是明白怎麼回事了，爺爺比他想的要更深謀遠慮啊，這估計是爺爺深思熟慮以後才做出的決定。
老爺子繼續說道：“對於我們來說無非就是重新分配利益，這些利益都是從其他旁系身上割下來的肉，我們稍微再損失點利益，那為何不能給江南蘇家更多點，他們如今的實力已經不弱於嶺南那邊了，其次他們還想要海外的利益，這個我們也可以讓利給他們，這樣他們就會跟我們深度的綁在一起，將來如果我不在了，誰都可能反對你，但江南蘇家肯定不會。”
這就是老爺子的理由，這時候他不需要忌諱什麼了，所以才直言不諱的告訴蘇秦，再者他知道沒有幾個人能猜到他的目的。
蘇秦仔細想了會後說道：“爺爺，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江南蘇家想要的只是利益，他們對其他沒有任何訴求，如今的實力跟嶺南蘇家已經旗鼓相當，完全可以借用他們打壓嶺南蘇家，同時又牽制齊魯蘇家。”
老爺子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說道：“你明白就行了。”
可是蘇秦緊跟着說道：“爺爺，我擔心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不會就這麼認了，這次他們兩家可謂是損失慘重啊，我看了爺爺你給他們評分的那三個c級都是他們如今的產業中心，一旦失去其中兩個他們每年會減少幾十億的額外收入。”
老爺子反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利益本就是家族的，這些年我只是睜着眼閉隻眼而已，他們要是聽話這些我不計較，他們要是不聽話了，那我隨時就可以收回來，如果不是他們的吃相太難看，你覺得以這三個人的能力，我會只給c級評分？”
這點蘇秦倒是能想明白，正因為他們做的太肆無忌憚了，爺爺才敢直接這麼做，誰讓這三個人根本經不起推敲啊，再狠點就是把這些年吃進去的都得吐出來，到時候可就更難看了。
老爺子繼續說道：“至於他們敢不敢反抗，我根本就沒擔心過，他們要是有這個膽子，最好現在就反抗，不然我就一步步的削弱他們，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他們鋌而走險對我動手，這些年我遇到過的刺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要是敢這麼做，那我就把他們連根拔起來，別忘了我是怎麼爬起來的。”
老爺子這話非常的霸氣，蘇秦可能不理解為什麼，因為老爺子現在就是逼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反抗，他們反抗的越是激烈也就越和他意，那他就直接替蘇秦把這個隱患直接剷除了。
這樣就算是他哪天走了，沒有了嶺南蘇家這個隱患，蘇秦也能順利的繼承族長位置，因為齊魯蘇家不會像嶺南蘇家那樣野心勃勃，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蘇家。
他們如果敢反對蘇秦，那就是挑戰整個龐大的蘇氏利益集團，這對於想要在軍政兩界佈局的齊魯蘇家來說絕對是毀滅打擊，到時候會被全面阻擊，所以不符合他們的利益訴求。
唯有嶺南蘇家反抗以後，齊魯蘇家配合響應，其他家族相繼支持他們，最終所有人瓜分蘇家，各取所需才是最可怕的。
蘇秦很明白爺爺為什麼這麼著急了，他是在替自己掃除障礙，不然也不會如此的直接。
蘇秦不想告訴爺爺他已經知道了，也不想問爺爺怎麼回事，這件事就繼續保持沉默，爺爺做他想做的事情，蘇秦做他想做的事情。
蘇秦只得說道：“爺爺，你這麼做齊魯蘇家肯定會猜到，爺爺不怕他們多想？”
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說道：“蘇秦啊，很多時候不要怕別人多想什麼，他們想也只是想想而已，敢不敢做就不知道了，你必須要有控制他們的實力和能力。齊魯蘇家如果猜到了，他們也更會明白我的意思，蘇翰林那是成了精的狐狸，他不會因為屁大點利益跟我翻臉，最終把他們齊魯蘇家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這一切就這麼毀掉，除非大勢所趨齊魯蘇家不會下場。”
今天跟爺爺聊了這麼多，蘇秦又學到了很多，看來他還是太嫩了。
蘇秦長嘆口氣道：“爺爺，我懂了。”
老爺子這是言傳身教，告訴蘇秦以後就算是當了族長，怎麼去拿捏這些旁系，只有你有實力誰都得聽你的，你要沒有實力誰都可以不把你當回事，就像今天如果是老爺子在這裏坐着開會，在座的沒有一個人敢大吵大鬧，這就是族長的權威。
蘇秦就這麼坐在族長位置上跟老爺子商討着蘇家的家族大事，雖然看起來還很年輕稚嫩，可是卻已經有幾分族長的威嚴了，也或許誰坐在這個位置上都是如此吧。
老爺子把該說的都說了，蘇秦也沒有繼續再問什麼，老爺子就半開玩笑道：“蘇秦啊，今天第一次坐在這個位置上，感覺怎麼樣？”
蘇秦沒想到爺爺會問這個，他若有所思的說道：“不怎麼樣，壓力有些大，我還年輕，壓不住這些叔叔伯伯。”
老爺子卻說道：“這跟年輕不年輕沒關係，只要你有壓住他們的實力，你就算是再年輕，他們也不敢輕視你。”
老爺子這是實話，可是年輕又怎麼可能輕易擁有這樣的實力呢，所謂的實力那還不是隨着年齡的增長一步步的積攢下來的，他蘇秦如果不是蘇家大少爺的話，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擁有現在這些。
蘇秦饒有興趣的問道：“爺爺，你第一次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老爺子忍不住呵呵笑道：“最開始是目中無人，再後面就是如履薄冰，誰讓前面一個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剛死沒多久，我好像都能聞見他身上的血腥味，那在座的一個個老狐狸面露凶光的樣子，稍有不慎就會把我吃了。”
老爺子所說的都是事實，蘇秦現在所面對的都是年輕一輩的叔叔伯伯了，可是老爺子當年面對的這些旁系家主全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狐狸，哪個都不是善茬。
那個時候的局面可比現在還要複雜，最重要的是老爺子根基未穩，所有人也並不服氣老爺子，那個時候是真的如履薄冰。
可是現在老一輩的該退的退了該死的死了，坐在這些位置的都是些年輕一輩，再者如今他的實力誰都不會放在眼裏，只有他們害怕自己的份，可惜老爺子對這個位置已經沒感覺了。
蘇秦可以想像當時爺爺的處境，不然那個時候父母怎麼會出事，如果是現在的爺爺的話，誰都不可能對他爸媽動手。
蘇秦覺得爺爺有些太累了，就主動說道：“爺爺，你去休息吧，我沒什麼事了。”
老爺子點點頭說道：“你這段時間可以忙點別的，一個月後才是跟他們真正博弈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就要做好翻臉的準備了，這次你要是不把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打趴下了，以後可就不好控制他們了。”
蘇秦擲地有聲的說道：“爺爺，你放心吧，我會做好準備的。”
隨即老爺子那邊就掛掉了視頻，等到掛了視頻以後蘇秦並沒有離開家族會議室，他把凳子轉過來面向家族會議室，眼神在這個時候有些陰暗，他似乎看到了所有在這些椅子上所坐過的那些蘇家前輩們。
一幕幕開始在他眼前浮現，他們談笑風生運籌帷幄，他們狼狽為奸鈎心鬥角，他們撕破臉皮咒罵嘶吼，他們大打出手血濺當場，這些位置上的人不斷的在變化，可是那些場景卻一幕幕的重演，就像今天這樣的場面不值一提。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正如蘇秦看見這些椅子的時候，他看到的就不只是普通的椅子，而是權利的化身地位的象徵，多少旁系在這裏進進出出，多少旁系在這裏輝煌沒落，好像至今都沒有人能堅持住。
蘇秦很清楚的是，他們這脈將來也未必能守得住這個位置，但是他絕對不會讓歷史在他的身上重演，誰也別想拿他當背景板。
不知不覺，蘇秦就這麼坐在這張椅子上待了一個小時，外面的陳啟明和裴妃還以為蘇秦都睡著了，不過他們也沒好進去打擾蘇秦，一直到蘇秦重新走出家族會議室。
蘇秦看起來非常的疲憊，他揮揮手道：“我去睡會。”
說完蘇秦就直接回到內宅房間休息了。
當蘇秦休息的時候，蘇家今天長老會的內幕也就不脛而走了，至於是怎麼泄密的就不知道，蘇家可以在李家那邊安插內應，李家也有可能在蘇家這邊安插卧底，還有其他家族以及聯邦某些組織等等，這也是為什麼蘇家把情報工作看的如此重要的原因。
當然，更有可能是某些人主動泄密了。
其他內幕可能沒多少人知道，但是開完會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直接憤然離開上京回到羊城所有人都知道了，當然還有其他人留在蘇家老宅吃午飯的事情，這說明蘇家的兩極分化嚴重，正如所有人猜測的那樣，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這次是被針對的對象。
因此各家都在討論蘇家這次長老會的事情，琢磨着這次人事變動嶺南蘇家和西南蘇家損失有多大，接下來他們會不會反抗等等。
蘇秦沒有管這些，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七點，整整睡了三個小時，這一覺睡的真是舒服啊。
蘇秦本以為這次的長老會要開至少一整天，可能明天還得繼續開下去，誰知道一上午就結束了，當然也是短暫的結束，一個月後才會真的熱鬧起來。
蘇秦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計劃安排，上京估計還得再待兩天，跟幾位朋友聚聚再去拜訪下趙家，畢竟西蜀的事情趙家這次幫了很大的忙。
雖然說是沙沙直接幫的忙，可是蘇秦還是得登門給趙伯伯道謝，這是禮數問題。
就算沒有這些事，蘇秦也答應了要陪葉初夏幾天，不然再過幾天葉初夏就回長安了。
只是昨天才剛剛跟也剛剛跟葉初夏纏綿完，這會也有些太晚了，蘇秦就沒準備去騷擾葉初夏，他實在是怕見到葉初夏以後把持不住，這個妖精每次都要榨乾他。
這會蘇秦沒什麼事，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今天穿着旗袍喝了酒讓人印象深刻的若若姐了，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蘇秦沒敢調戲若若姐，可是現在蘇家老宅已經沒什麼人了。
蘇秦正好想試探下若若姐是否信守諾言，能不能做到召之即來呢，於是就給若若姐發了條消息試探，消息的大概內容就是他想見她，讓她現在就來蘇家老宅。
當然蘇秦還有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