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御屍族
神秘的男子,異常的白小川,道依然的心中不禁浮起一片寒意,乾涸的喉嚨在此時竟也說不出話來。
突然,白小川的身體一晃,正巧跌入道依然的懷中。仔細查看后,他居然睡著了。
“放心吧,你的朋友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是消耗太大內虛罷了。帶他回去好好休息吧,恕不遠送。”
“謝謝你照顧我的朋友。”
“呵呵,等他醒了謝我也不遲。”
那人也不繼續廢話,回身進入醫館之中合上大門,再也沒了動靜。
道依然本來便抱着饕物,再加上白小川這個大活人,更是有心無力。若不是他用一吊錢雇了個街邊的夥計搭把手,恐怕他還真到不了旅店。
百花城中的景sè秀美俊麗,就連這普通的旅店也頗為品味。剛一進門,道依然便被迎面而來的花香沖的頭暈眼花,加上滿眼的各sè芬芳,更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客官,你是歇腳還是住店。我們這裏的房間各不相同,但都有自己的長處。不知您想要個什麼樣的房間呢?”
道依然連連擺手也不說話,和那勞力將白小川放到一張桌子上之後,這才緩了口氣。
“我這朋友喝高了,有沒有讓人立即神清氣爽,補充jing神的房間。”抄起桌上的茶壺,他也不用杯子,直接嘴對嘴大口牛飲起來。
“哈哈,客官好品味。您還別說,我們這裏還真有提神醒腦的地方,裏面放滿了薄荷、丁香、茉莉薰衣草等等花木,十分有助於醒酒。來小chun兒,過來幫把手,把客官扶上客房。”
順着掌柜的目光,道依然順勢看去,只見後院的門帘之後鑽出一個年方豆蔻的貌美女子。雖然穿着樸素,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讓姑娘幫忙實在不好意思。”
“哪裏,她本是打雜跑腿的,這些都是她本分之事。快,搭把手。”
說著,那掌柜的一手掏起白小川的肋間,將另一側遞給女子。接手的剎那,那可憐人顯然有些吃力,牙關咬緊,仍是步履艱難。
“我來吧!”
不等女子拒絕,道依然已經強行從她的手中接過白小川,回頭說道:
“你幫我把行李拿一下吧!那袋子中的東西小心,別誤傷了你。”
那女子顯然是對道依然的好心不知所措,除了連連點頭之外,她便再也不會別的。一雙可人的臉頰,更是露出一抹紅暈。
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道依然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旅店,居然還有這麼多特sè。本來供人休憩的尺許之地,在被人jing心裝飾之下,竟變成了一個小型花園。
看着屋內井然有序的花草,以及擺放整齊的傢具,道依然不禁將嘴張成了“o”型。
“客官,您先休息一會,需要進餐的話,招呼我一聲就行。”女子將行李小心放在桌上,帶上門走了出去。
“你叫什麼名字?”
“chun兒。”
穿過門縫,道依然看到chun兒臉上的笑容,溫馨,燦爛。
看到床上熟睡的白小川,道依然的思緒這才恢復。
“究竟是何方妖孽,居然能讓你落到這般模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和那醫者有關吧!”
這時,道依然悠悠地一句話,卻引得床上的白小川一聲嘆息。原來,他已經醒了。
“這次是我輕敵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白花城還有御屍族的爪牙。”
“御屍族?我怎麼沒聽過,很厲害嗎?”
“不僅厲害,而且十分歹毒。人命在他們眼中如螻蟻一般,為達目的,即便是血流成河,他們也毫不手軟。”
“那個醫者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也是來謀財害命的?”
“不知道,我只能確定,那人在御屍族中的地位不低,對付起來十分棘手。”
“就連你也沒有十足把握?”
“沒有。”
房間之中再次陷入寂靜,兩道呼吸一起一伏,相互交錯,倒是頗有韻律。
“對了,快點把饕物打開,那傢伙會被悶死的。”
如果不是白小川的提醒,道依然差點把這茬給忘了。而當他打開布袋查看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饕物早已萎靡不振,蔫縮的花瓣低着腦袋,猩紅的顏sè已經退卻,只剩下幾塊粉紅sè雕琢着,其它大部分都被有氣無力的慘白佔據着。
鬆開禁錮花瓣的麻繩,饕物的氣sè這才緩和了些。但無奈,缺少食物,這個傢伙還是沒有生氣。夜sè將近,這個時候又能去哪給它找活物吃呢?
“咚咚咚!客官,你休息好了嗎?”
門外,chun兒的聲音再次出現。
“哦,好了,你進來吧!”
嬌羞的chun兒邁着蓮步緩步進來,當看到床上醒來的白小川時,本已泛紅的臉龐顏sè又是艷了幾分。
“就是你抬我上來的?”白小川微笑道。
“沒有,是這位客官好心出手相助。”說罷,chun兒看向桌邊的道依然。
“好一個出手相助。”
白小川很少笑,但不知怎地,今天竟格外的放鬆。他扭頭看着側邊的道依然,臉上的笑意竟有些壞意。
“看什麼看,我不過是看不過你個弱女干粗活罷了。放心,下次你自己背自己吧!”
“chun兒,你去給我們準備些酒菜吧,不用多,但要jing,店中的招牌菜也來幾個。對了,不知你們這裏有沒有活禽,有的話也來幾隻,我這朋友有癖好……”
說著,道依然瞥了眼白小川,示意給chun兒。
“哦……哦,我知道了。”
chun兒一個轉身,無意間瞧見地上的饕物,口中不禁驚呼道“好大的花”,之後便出去了。
“人都走了,你看什麼呢?”白小川調侃道。
“胡說什麼,我在沉思。”
“怎麼,看上人家了?”
“瞧你說的,難道天下的姑娘我都要看上嗎?”
“哦,既然這樣,那這個就是我的了。看她清純無疑,身份低微,卻出淤泥而不染,正和我的胃口。”
“你敢!”
道依然惱羞成怒,抄起手邊的壺蓋全力丟了出去。人在憤怒的時候,潛在的力量將很有可能爆發出來。剛剛蘇醒的白小川顯然還十分虛弱,雖然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但仍是讓壺蓋從自己的手中溜走,直愣愣地拍在他的腦門上。
“開玩笑的啦!”
白小川揉着通紅的額頭,苦笑道。
酒足飯飽之後,道依然將那幾隻活禽餵了饕物。還真別說,這東西還真不挑食,吃完之後連根雞毛也不吐。頹廢的花瓣再次復活,歡呼雀躍的血sè直流而上,佔領了久違的高地。
“對了,你這次是怎麼從他手中逃出來的。”
飯後閑來無事,道依然隨口提到。
“這個……我真記不得了。”
“什麼?記不得?難道你還有失憶症不成?”
“呵呵,還真讓你說對了,我確實有失憶症。事實上,我的記憶都是一段一段的,一些關鍵部分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與死寵交手的時候重了迷香,等到了醫館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後面的事情便一無所知了。我只模糊地記得,那人掏出了一枚銀針,之後便是金光一現,我的記憶就到這了。”
說完,白小川也覺得自己所說的有些難以令人信服,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夾了個花生米放入口中。
“果然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你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你的師父究竟是誰,又是從哪學來的一身本領。憑你的神通,就是在一些名門大派之中,也能有一席之地。為何又要四處雲遊,甘心淹沒在紅塵之中呢?”
“嘿,你現在不還是和我一樣。你我都有難處,只不過理由不同罷了。只要能體現自己的存在,在哪不都一樣嗎?”
道依然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欣賞着窗外的夜sè。只見外面萬家燈火,處處和煦相安。但誰想過,這樣的和平ri子,又是用多少xing命換來的呢?多少年後,當自己老了,不想飄了,找個這樣的地方隱居起來,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啊!
“看來今天晚上太平不了了。”白小川抖抖身上的碎屑,高聲說道。
“為什麼?”
“因為有人不請自來了。”
白小川伸手一指房門,只見房門忽然打開,一位身穿長衫,面容和藹的男子豁然出現。竟是白天二人遇見的醫者,也就是那個心存歹毒的御屍之人。
“半ri未見,別來無恙,小哥,你的病好點了嗎?”
那人也不見外,自己找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如同老朋友敘舊似的,沒有任何拘束。
“多謝您手下留情,不然我也沒有機會坐在這裏了。”白小川光說還不行,隨手舉起桌上的酒壺斟了杯酒,遞給對面的人。
“哈哈,說笑了,哪裏是我手下留情,是你心存善念未動殺機。該是我敬你一杯。”
說話間,二人的手都抵在了酒杯上,纖小的器皿被他們兩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你推我搡,終於承受不住其中的暗勁,應聲而碎。其中的酒水也被瞬間霧化,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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