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絕陰之地
夜半，哦不，凌晨，凌晨三點，吃過晚飯又睡了幾個小時，這會兒精神抖擻的華傑，出現在寂寥無人的嘉城江畔。
站在江邊，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子往下一倒，“嘩”，水流傾瀉而下，隨即黑影一閃，水怪恢復原形，出現在華傑的腳邊。
“帶路！”
華傑大手一揮，意氣風發。
“好嘞！”
水怪點頭哈腰，十分狗腿。
一人一怪，或者說一妖一怪，迅速消失在滔滔的江水之中。
水之道在身，華傑在水中就像一條魚兒一樣，自由自在，輕鬆如意，就連水怪這種誕生在水中的精怪，也比他強不到哪裏去。
畢竟，水之道小成就如魚得水，自然如意了，大成可是掌控萬水，隨心所欲的。
就算是水怪，也不過是如魚得水、自然如意的水平，只是相當於小成境界而已，跟華傑平級。
水怪一入水，就迫不及待的直奔一個方向而去，顯然是心急得很了，華傑無所謂的聳聳肩，緊隨其後。
以他們在水下的速度，很快便來到了水怪誕生的位置，華傑放眼望去，這裏的地形，還果真是挺特殊的。
江水深處，偌大的一塊地面，整體凹陷了下去，而且四四方方的，牆面整齊，地面平整，彷彿人工開鑿的一般，甚是奇怪。
而在凹下去的地面中間，卻又凸起一塊長方形，只是一頭略粗一頭略細，看上去，竟然像是棺材一樣。
如此一來，整塊地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掀去了上半截的古墓一般。
只是這個古墓，顯得忒也寒酸了些，陪葬品有且只有一件，就是放在棺材頭部的一塊古玉。
尤為奇特的是，古玉竟然釋放出微弱的蒙蒙光澤，範圍不大，也就是方圓一尺左右的空間。
但是在這個範圍之內，卻是詭異的將水流都隔絕在外，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不過有系統加持的華傑，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蒙蒙的光澤，分明就是無數的怨氣凝聚而成，怨氣濃郁到一定的程度，自然將一切都隔絕在外，也包括水流。
不消說，這便是吸附了水怪本命怨氣的，那塊古玉了。
“我去，怨氣挺濃啊。”
華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分明就是一塊絕陰之地，身為貓妖的天生靈覺，以及系統加持下所看到的濃郁怨氣，都在告訴他。
這個地方，很危險！
“系統，怎麼辦？”
作為一個有系統的人……妖，這種時候，必須果斷求助啊，金手指不用白不用，華傑可不會做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傻事兒。
“……”
系統毫無反應。
“系統，給個意見唄。”華傑試探着再問。
“……”
系統依然毫無反應。
“系統？”
“……”
“系統，醒醒。”
“……”
“系統，起床尿尿了。”
“……”
“好吧，你贏了。”
見不管怎麼說，系統就是裝死狗，不回應，華傑聳聳肩，轉身就走：“這破事兒，我是沒法管了，愛誰誰吧。”
水怪可不知道，華傑和系統的這檔子事兒，只是看到華傑看了眼現場后，愣了一會兒轉身就走，當下就急了。
“大師，別走啊，古玉就在那兒，你怎麼不拿？”
“拿，怎麼拿？”
華傑呵呵苦笑，說道：“先是絕陰之地，還有濃郁到幾乎成形的怨氣，我用什麼去拿古玉，用命么？”
“你是怨氣凝聚而生，自然不怕，但我若是敢貿然進入，去拿古玉，在陰氣和怨氣的雙重侵襲下，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你信不信？”
“這、這可怎麼辦？”
水怪聞言，急得原地團團轉：“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懂，怨氣我還有辦法，可這勞什子的絕陰之地，該怎麼辦啊？”
“等等……”
華傑好像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說，你有辦法控制那些怨氣？”
“是啊。”
水怪理所當然的道：“我就是這怨氣所生，雖然不能隨心所欲的操控它們，但是暫時控制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你能控制怨氣，這就是好事兒，至於絕陰之地嘛，讓我想想……”
華傑皺眉思忖着，腦子裏似乎有一個念頭閃過，但想要抓的時候卻總也抓不住，這讓他很是苦惱。
思來想去，總是不得要領，系統也依然是一聲不吭。
說實話，華傑真的有撒手不理，一走了之的念頭，一塊古玉而已，還不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風險。
但是看到水怪可憐巴巴、充滿希冀與哀求的目光，華傑又有些猶豫了。
“瑪德，它一個怨氣而生的小怪物，雨偶何瓜，我為什麼要可憐它？”
華傑心裏嘀嘀咕咕的，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軟很是不滿，這攤子爛事兒，明明跟我莫得關係，我為什麼要摻和進來？
難道，就因為它是怪，我是妖？
可我不是在做人么？
不過話說回來，心軟、憐憫、慈悲，這些情緒，也都是人類的情緒之一吧？
怪我做人？
還是怪我為妖？
哎呀，好煩，煩死了！
都是這該死的絕陰之地，沒有你，我哪來的這些煩惱？
華傑心裏煩躁起來，但是總不能一巴掌拍死水怪吧？
所以，他把怒氣都發泄到了絕陰之地上。
同時，也算是一種試探。
水之道發動，一股水下洪流，恍如一條巨蟒，咆哮着沖向絕陰之地，試圖要衝破那天然的詭異地形。
然鵝，水流巨蟒在衝到絕陰之地邊緣的瞬間，卻彷彿撞在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上，當場被撞的粉身碎骨，四散而去。
喲呵，有點東西么。
華傑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的全力發動水之道，對絕陰之地展開了洶湧的攻擊，深深地江水之下，響起了劇烈的轟鳴聲。
這段水流很深，江底波濤洶湧，水面上卻只是盪起層層波瀾而已，但若是此刻有漁船經過，必然會大受影響，難以操控。
還好，現在是深夜，江面上空無一物。
一番狂轟亂炸之後，華傑頹然的發現，他的所有努力，到最後都化為了無用功。
絕陰之地，竟然絲毫無損。
華傑不禁有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