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葉公好龍
韓緒知道，這個社會，能力固然重要，但能夠讓你展示能力的是人脈。娛樂圈時尚圈尤其如此，很多時候不是你多麼厲害，而是互相抬轎。
所以他一定要搭上於藍這條人脈，再一步步往上跳。
收到於藍發來的地址，韓緒回信息：請於總等我一下，我中午前趕到可以嗎？
於藍有點不悅，一個大明星主動邀請他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助理，居然讓她等這麼久。
沒有回，韓緒就當她默認了。
然後晃動着腳丫子，繼續在床上躺着玩手機，拖到快十一點，才打車去公司。
辦公室的於藍，已經滿是不耐煩了，但是宋清漪對於昨天造型和拍攝過程的描述，又讓她覺得對方很有經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淪落為路攤造型師的助理，但可能有別的原因。
總之，就等他到中午吧。就算能力很行，態度不行她也不會慣着的。
在青藍娛樂附近路邊看到一個公共廁所，韓緒讓司機停車，下車進去洗手台，把前額幾縷頭髮打濕，然後才走進大廈。
助理通報后，於藍放下手機，從會客室的長沙發上坐起來，把裙子往下抹抹，張開手指梳梳頭髮，把捲髮撥到胸前，對着手機看看，讓她把韓緒領到會客室。
一會兒，門推開，一個人走進來，助理拉上了門。
於藍看着他，倒是有些意外，高大的身材，俊朗的五官，微濕的頭髮垂在額前，竟然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一件墨綠色的絲質襯衫和藍黑色長褲，深藍色雕花皮鞋，雖然不是頂級奢侈品牌，但質感非常不錯，很彰顯身材和氣質。看起來很高貴。
很多造型師，於藍其實並不喜歡他們的穿着打扮，比女人還妖媚花哨，也可能是身材撐不起男裝。
而眼前這個男孩子，陽剛高大，端正清爽，衣冠楚楚，不說是造型師，還以為是男明星呢！
就算是男明星，現在也是流行小鮮肉，他這款的，就渾身散發著男性荷爾蒙氣息的，很少見。
韓緒也看着於藍，一頭黑色大波浪襯着一張唇紅膚白濃顏的臉，連身材也是濃濃的，該飽滿的爆滿，像一朵嫣紅的玫瑰，美得富有攻擊性。
她就是渾身散發著女人味的，令男人神魂顛倒的那種女人。
兩人視線膠着，似乎都為對方的顏值而驚艷。
一個人心理預期很低，結果遠高於預期的時候就會產生驚喜的感覺。心理預期過高，能得到的就是不過如此了。
韓緒先紅了臉，低下頭去。
於藍嘴角不由揚起，他的顏值抵消了她等待的不耐煩。當然顏值再高，很高傲，很油膩，她也是不喜歡的。娛樂圈這樣的人就很多。
但他還會臉紅，這真的很可愛。
在韓緒眼中，於藍是一朵玫瑰。在於藍眼中，韓緒則是一朵白蓮。
陽光、乾淨，又清貴。
看他耳朵都紅了，於藍柔聲道：“過來坐下。”
“謝謝於總。”韓緒微微彎着腰走過去。
沙發呈品字形，圍着一個茶几。
韓緒不敢坐到她坐着的中間長沙發上，坐到旁邊單人沙發上。
於藍嘴角又揚起。
“你是造型師？我還以為你是來出道的。”於藍上下看看他。
韓緒抬頭看她一眼，握着雙手，局促地低下頭，“接到於總的通知后，我就去商場買了新衣服。”
“噢。”於藍恍然，剛剛聽宋清漪說他昨天穿着汗臭的衣服褲子，就像個屌絲。
於藍看看他額前微濕的頭髮，這是買完衣服，跑着趕來的。
等待的怨氣全消。
看着他汗濕的頭髮，哪裏臭？明明很帥嘛！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剛從體校畢業。”
“體育生？”於藍詫異，造型師一般都是服裝專業，至少也是藝術專業，起步低也是髮型師出身。體育，這跨度也太大了！
“嗯。”
“為什麼？”
“因為不想去當體育老師和教練，一直比較關注時尚，看到有造型師招助理，就應聘了。”
“你讓清漪艾特你？”
“我就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於總和於總公司發了。”
於藍滿臉笑容看着他，原來還以為他是沖自己來的，想上位並沒有錯，但過於明顯會讓人反感。她不喜歡被人掌控。
“體育生怎麼會對時尚感興趣？又怎麼會去學體育？”
“就是文化課不行，體力還可以，老師建議去練的。高中的時候只是喜歡看明星穿各種各樣漂亮的衣服，把明星海報貼在床頭，並沒有想以後幹什麼。”
“哪個明星海報？”
韓緒愣了一下，慌亂地躲開她的目光，脖子耳根通通紅了。
於藍十分高興，這不言自明了。他十幾歲青春少年的時候，正是她二十齣頭在娛樂圈大紅大紫的時候。
血氣方剛的男孩子把女明星海報貼在床頭，能幹些什麼也不言自明了。
如果他長得丑，難免會令人覺得猥瑣。但他陽光英俊清純害羞，也就不反感了。
氣氛開始變得怪異……
於藍盯着他，韓緒頭越來越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至少於藍的視角看來，是這樣的。他的耳朵已經像兩隻煮熟的蝦！
好嫩啊！
於藍笑道：“你這就是葉公好龍啊！抬起頭來看着我！”
韓緒緩緩抬起頭，眼皮先抬起來，就像課堂上耍小動作的學生，姿勢表情全在老師眼裏。
對上目光的一剎那，目光又開始錯亂。
“看着我。”於藍柔聲命令。
韓緒只好鼓起勇氣看着她，渾身僵硬得像個雕塑。
“我有海報上好看嗎？”
“比……比海報上……好……好看。”
於藍笑得明眸蕩漾，紅唇輕啟，彷彿玫瑰花綻放的瞬間。
韓緒都看呆了！
至少在於藍的視角下，他的表現是這樣子的。
過了一陣，於藍說：“看夠沒？”
韓緒連忙又低下頭去。
逗了這個大男孩，於藍十分開心，被這樣的陽光清純大男孩喜歡，誰不開心呢？關鍵是，這樣純情的男孩子，這陣子的表現，於藍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他了。
可以掌控，他喜歡自己很久了，從宋清漪和他自己的造型來看，也有水平，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於藍這才一本正經，不逗他了，“我有合作的造型師，但我公司這些藝人，都找那些知名工作室的話，太貴了。
所以日常造型就包給了你的老闆。他也沒有什麼出圈的作品，反倒是他的助理，一出手就被關注了。”
於藍又看看他渾身上下，貴氣而不傲氣，“藍姐相信你的審美，你願不願意來我公司幫我旗下的藝人做造型？”
韓緒並沒有激動，反而有些失落。
於藍不解道：“怎麼？不願意嗎？”
“我……”韓緒看看她，鼓起勇氣道：“藍姐的造型，不用我做嗎？”
於藍嘴角又蕩漾起來，原來是因為她失落呢！就這麼想幫她穿衣服嗎？
不由得安慰他：“藍姐活動造型要找人家知名工作室啊，他們才有資源。你剛進圈，藍姐的日常私服，你可以提供意見。”
“謝謝藍姐！”韓緒激動得坐着就鞠了一大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