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還我清白!

第五章 還我清白!

“證據在哪裏,你就給他們擺出來!”寧警察開口說道,彷彿成了主持這次會議的領導。

正主李所苦笑地跟老周對視一眼,沒有出聲。

“寧警察,李所,周警察,我馬上指給你們看。”

劉平武把打印件翻到最後,舉在空中,指着最後一封郵件的抬頭說道:“你們看看這封郵件的發送日期。”

大家伸出頭,圍着看。

“1900年12月30日..活見鬼!怎麼可能有1900年的郵件!”寧警察不敢置信地叫出聲來。

張耀慶臉色一變,汗水嗒嗒地從他鬢角滴落。

李所看了他和王家駒一眼,轉頭嚴肅地問劉平武:“這是什麼原因?”

“很簡單。他們修改了我電腦的日期時間,郵件發送到伺服器,再轉到張先生郵箱,確實會留下調整后的時間戳。我們看起來,郵件確實是調整后的時間發送出去的。

可是與伺服器的本地時間對不上,會造成數據溢出,把上一年的年份,全部歸零,也就是系統默認的1900年*...

張先生好心地把我今年的工作郵件全部打印出來,為的是鐵證如山。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最後一頁帶上了我去年最後一封郵件的一小部分,上面正好有發送時間,1900年...

這麼明顯的漏洞,張先生居然忽略了。可以去我的電腦看看,去年的郵件全部變成1900年。公司郵箱伺服器里,也是一樣,我去年的郵件也都變成1900年。”

張耀慶的臉青一塊,白一塊。

劉平武繼續說道:“張先生為什麼從我的電腦里導郵件出來,不從他的電腦里把收到的郵件導出來呢?

如果我當時真的發了那幾封郵件,他應該是即刻收到。從他電腦里導出來的郵件,同樣能證明。但是他不敢,是不是張先生?”

“為什麼?”寧警察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個小伎倆,只能修改我電腦上的郵件,以及伺服器接收時的時間戳。伺服器收到我的郵件,再轉給張先生時,就成了發出郵件,時間戳變成了伺服器的時間,完全不同。所以張先生郵箱裏收到郵件的時間,是真正的發送和接收時間。

張耀慶,你真以為我這個大陸仔是傻的,懂什麼電腦啊。你的目的也就是想魚目混珠,騙騙警察,嚇唬嚇唬我,對不對?”

張耀慶面如死灰。

劉平武繼續錘他。

“麻煩你以後捏造證據,能不能用點心!還有,不要以為早兩年學會用電腦和網絡,就覺得自己掌握了高科技,別人都是傻子,可以玩弄於股掌之間!

一眼就能識破的手段,也敢在警察面前賣弄。呵呵,無知者無畏啊!”

寧警察看着神定氣閑的劉平武,眼睛閃着光,嘴角含着笑。

彷彿是她一手主持,為這位帥哥洗刷冤屈,心裏滿滿的全是成就感。

看到他的眼睛轉過來,連忙低下頭,裝作在努力記錄,嘴角依舊上翹。

劉平武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這把穩了。

再過幾年,這個簡單的手段連小學生都知道。但是在目前,對於不熟悉電腦和網絡的普通人,卻覺得不可思議。

或許,這就是自己最大的金手指吧。

李國慶看着對面的劉平武,再看了看坐在下首,眉開眼笑的寧警察,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嚯—嚯—嚯嚯!

李國慶一轉頭,看到老周又在喝他的枸杞泡水。

張耀慶怨毒地盯着劉平武。

王家駒搽着汗水,訕訕地說道:“誤會,全是一場誤會!”

“誤會你個鎚子!明明是栽贓陷害!”劉平武不客氣地反駁,“這些郵件難道是電腦自己生成的?是有人做了手腳,要嫁禍栽贓我!

要不是我懂點電腦知識,就被他們坑死了,就得進去坐牢,這一輩子就毀了!”

劉平武悲憤地說道。

怒髮衝冠!

心裏默念着《滿江紅》,激發著情緒。

已經翻盤了,但是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自己的名譽損失,精神損失,不得賠錢啊!

王家駒連連擺手道:“沒有那麼嚴重,可能只是開玩笑。泰格(Tiger),我向你保證,回到公司我一定徹查此案,還你一個清白!”

“我不信!”

王家駒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轉向李國慶,陪着笑臉:“李所,你幫忙說句話。”

李國慶咳嗽了兩聲,“劉先生,你的意見是?”

“我請求警察繼續徹查,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我建議請求躍升電子南港總部協助調查,同時把案情通報給ICAC。”

劉平武慷慨激昂!

“不能查!不能往下查!”王家駒連連擺手,驚慌失措地說道。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拚命地找補:“我的意思是,這麼小的案子,用不着搞得驚天動地,還通報ICAC?港片看多了吧,他們才不管這些閑事。呵呵!”

一直默然無語的張耀慶突然站起來,舉着手尖聲說道。

“我們要求撤案。”

王家駒一個激靈:“對,對!我們撤案,我們是報案人,現在要求撤案!”

“撤案,撤你個粑粑!”

劉平武冷笑兩聲,伱們會報案,我也會報案。

誰還不是個守法公民。

“我要報案!我被人誣陷栽贓,還涉及到有人侵害公司利益。我要報案!”

張耀慶臉色慘白,身子一軟,癱坐在座椅上。

“不能報案,李所,這是我們公司的內部事情,你們不能隨便接這個案子。”王家駒慌不擇口。

“你胡說八道什麼!”李國慶毫不客氣地訓斥着他,“我們警方接群眾報案,怎麼接,如何處置,都有規定,用不着你說三道四!”

王家駒也癱坐在座椅上,使勁扯開領帶,呼呼地喘着粗氣。

李國慶轉向劉平武,變得十分和氣:“劉先生,你要報案,是你的權力。但我們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所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

我需要說明一下,所里會按照規定接待備案,但什麼時候會出結果,無法確定。我們一時真抽不出人手來。”

他也有難處。

這件案子辦到現在,他心裏非常清楚了。可是這種事,屬於灰色地帶,擦邊球。

再說了,徹查這件案子,不是派出所該乾的活,得移交給分局經偵大隊。但是李所要考慮,這兩個南港人跟Z治處張處,到底是什麼關係?

自己移交上去,會不會打了他的臉。

他目光一轉,看到一臉悲憤的劉平武。

這個小夥子情緒變化得很快啊,剛剛還那麼冷靜,現在卻如此激動。

突然想起老周跟自己說的,這小伙的心真大,不由心頭一動。

老周看人的眼光,確實毒辣啊。

好,小夥子,那就看你接不接得住。

李國慶又開口了。

“我建議你們雙方和解,王先生這邊,代表公司,給予劉先生一定的補償;劉先生也不再追究這件事。如何?”

王家駒馬上接腔:“可以,可以,我們願意給予一定的補償。泰格,公司補償你三個月薪水!不夠啊,半年的薪水,兩萬元!夠不夠,不夠你開個價啊!”

他微彎着腰,雙手合掌,面向劉平武,綻開真誠而諂媚的笑臉。

我要你的錢幹什麼!公司又不是你的。

“栽贓陷害我的案子,一報你們就查。我要求查明清白的案子,報了你們也沒人手去查,是不是?”

劉平武雙目赤紅,一字一頓地說道。

“劉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所也情緒到位了。

“無非我是普通公民,他們是港商,所以要區別對待?”劉平武聲音低沉,帶着嘶啞。

誰都聽得出來,他在極力壓制着心裏的怒火和悲憤。

站在旁邊的寧警官,忍不住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李所臉色一變,語氣變得高亢起來。

“劉先生,你說話要有分寸!

什麼區別對待?我們有區別對待嗎?他們報案,我們會先問詢。你報案,我們也會先問詢。就算立案,也不是我們查,得移交經偵大隊去查!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這案子,經偵大隊現在也未必有人手去查!

這裏面的破事,我們也不想管。所以,我建議的和解是最好的途徑。劉先生,你也省得很多麻煩。”

劉平武爆發了。

“麻煩?我不嫌麻煩!我劉家世世代代清白做人,耕讀傳家。本人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現在被人無緣無故地栽贓陷害,我求一份清白,有錯嗎?”

“沒錯!絕對沒錯。只是我們真的一時半會沒有人手查下去。”

“你們這裏沒人手,我去別的地方。”

“現在全國上下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哪裏都沒有人手!”

劉平武搖着頭,無比悲憤地說道。

“那我就去買一塊白布,寫上沉冤待雪四個大字!滿大街轉!要是還沒有人管我,那我TMD從鼎王大廈樓頂上跳下來。”

李所一拍桌子,大喝道:“你TMD敢威脅我!”

“我TMD就威脅你了!用自己的命威脅你!”劉平武毫不退縮地對吼道。

“李所長,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失去的只是一條性命,你失去的可是整個前程啊!”

寧警察最開始是目瞪口呆,李所這是在幹什麼?平日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聽着聽着,聰慧的她聽出不對勁。這怎麼像是在演舞台劇啊?

寧警察轉頭看了一眼她的師傅,老周。

他端着水杯,四平八穩地坐在座位上喝枸杞水。

寧警察心頭一動,沉住了氣,用心地欣賞起來,結果聽到劉平武剛才那一句,突然忍不住想笑。

可是這種場合怎麼能笑呢?

於是她拚命地低着頭,看不清臉,後背在不停地抖動。

“砰!”李所一拍桌子,老周放回桌子上的玻璃水杯蹦了幾下。

他一邊往會議室門口走去,一邊指着老周:“你馬上打電話給經偵大隊的王大頭,告訴他,老子在搖人,叫他趕緊派人來!查!查個底朝天!他NN的,必須查個明明白白!”

“咣咚!”李所出去時,把會議室大門狠狠一甩,發出震天響。

老周站起身來,端着他的玻璃水杯,不緊不慢地往門口走去。

“小寧,我去搖人了,你給小劉寫份報案回執。再給王先生寫個立案通知,他報的案,跟小劉報的案,兩案合併,一塊查。”

“好勒!”寧警察歡快地答道,收起紙筆,對劉平武笑眯眯地說道:“走吧,跟我去拿報案回執。”

兩人離開后,會議室里只剩下王家駒和張耀慶,就像兩隻喪家之犬,惶然對視。

*實際情況是如此修改時間后,電腦上的Outlook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只有刪掉Outlook,重新安裝后從伺服器導入所有的郵件時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小說里調整了一下,請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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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時代從2003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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