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燒烤開業

在趙華強老爸和老媽面前，李亞南可是從來沒有過如此的坐立不安，沒有有大小姐的威風。

總算，之後的老爸老媽也沒有再次的刺激李亞南那顆含蓄而又單純的少女之心，而是親切的拉着李亞南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另外卻是命令趙華強用最好的本事烤上二十串肉串。

快點端上來慰勞他們的“小媳婦”李亞南，老爸和老媽的命令，趙華強自然是無法抗拒。只有再次的出賣勞力，而老媽更是沒有人權的還在一邊招呼李亞南：

“小南，以後對華強不要那麼客氣，他男孩子，別的沒有，難道那點小力氣還沒有嗎？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就吩咐着他做就是，他要不聽，劉阿姨給你撐腰。”

階級敵人也沒有這麼狠的，聽了老媽的話，趙華強差點當場暈倒。

一會就和老媽打成一片的李亞南卻是如奉聖旨的大大點頭，掌握了尚方寶劍的她，沒準真能給趙華強整出多少事情來。

趙華強趕緊插坐到老媽和李亞南之間，轉移話題的問李亞南：

“亞南，你怎麼來的？來之前吃了飯沒？”

趙華強不說還好，一說，原本是興緻盎然的李亞南馬上神色就頗為黯然，氣憤了起來，李亞南皺着鼻子，哼哼的說：

“吃是吃了，可是，飯沒有吃多少，氣到吃了一堆。”

“氣？”看李亞南那可愛又有些我見猶憐的樣子，趙華強也是納悶：

“誰敢讓我們李大小姐吃一肚子的氣呀？”

李亞南想都沒有想：

“還有誰？除了我媽還能給本小姐氣受。”

“張阿姨？”

趙華強倒沒有想到是張海欣，本來還想開解開解，但是想到他和張海欣以前互相看不上眼的關係，有些話就不好說了，倒是李亞南明顯不知道趙華強和張海欣之間的這些。

趙華強還沒有問，她自己就把那些事給說出來了。

“我媽這個人就是說一套做一套，下午的時候還暗地裏提示我什麼早戀不好，現在要好好讀書，不能浪費時間什麼的，還拉着我在他們辦公室看了一下午的習題，到了晚上，又拉着我去陪她的一個同學吃飯。”

李亞南氣呼呼的一口氣說到完。

趙華強給李亞南遞了一串肉串說道：

“吃飯又怎麼了？這就讓你受氣了？”

“吃飯，那是相親，你是沒有看到我媽的那樣子。”

李亞南對趙華強的話很是不屑：

“她的那個同學是我們市張副市長的老婆，開始吃飯的時候還好，可吃着吃着就說到了他們家有個兒子，說是在讀大學，還是什麼華東政法學院的高材生什麼的，又說最近在家做什麼論文，說到最後，還說要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我媽這個人也是，下午還在那裏說什麼不能早戀呀，要一心一意讀書呀，可到了晚上，就像是恨不得把我賣出去一般，非逼着我明天和那個市長公子見面呢，還自作主張說讓我明天陪那個王八蛋看露天電影。我憋得慌，就自己出來了。”

李亞南接過趙華強遞給她的肉串，卻沒有吃，先把話說完，才兇狠狠的咬了一塊肉下來，看她那咀嚼的樣子，明顯是恨不得把那個什麼市長公子當成這羊肉串來嚼着。

露天電影用場面話說，是東城市委宣傳部為豐富廣大市民業餘生活而推出的一項措施，每個星期的星期天就在北京路邊上的鐘樓廣場上放，明天是星期天，正是露天電影的播放時候。

李亞南這編排她老媽的話，一邊聽着的老爸老媽自然是不好插嘴，而趙華強雖然是心中不爽，卻也不能在李亞南的面前跟着說張海欣的不好。

雖然他好像和張海欣談不來，但是，就如同自己忿恨張海欣在自己面前說他家窮，門不當戶不對，一般的道理。

所以，趙華強也只能是簡單的開導：

“這種事情，女孩子應該自己拿主意不是，你不喜歡，就不去就是了，反正，這種事情，你媽還能跟在你的後面一直看着？”

趙華強的話說到李亞南的心上，李亞南眼睛不禁一亮：

“是呀，明天我就跑到張阿姨這裏來蹭東西吃。呵呵。華強，你烤的肉串真好吃，明天接着幫我烤。”

“啊……明天還烤？”

李亞南想的越來越美好，而趙華強卻是臉上掛下幾條黑線。

“怎麼，不行？”李亞南向趙華強竊笑着：

“剛才劉阿姨還說要讓我對你不要客氣的呢？”說著，還轉頭甜甜的向著他老媽撒嬌：“是不是，劉阿姨？”

生怕天下不亂的老媽一副堅強後盾的樣子：

“對，小南說的沒有錯，就是我說的，華強，媽的話你也不聽？”

“聽!”趙華強耷拉着腦袋：“可是我們今天是試吃，明天不會還試吃呀？”

趙華強的意思是，試吃完了，情況不錯，自然是挑日子燒烤項目正式開張了。

老媽“恩”了一下：

“也是。不過小南想吃，你不會是想等到正式開業那天再給小南烤吧？”

李亞南卻是比老媽想的還遠，一句語破天驚的話脫口而出：

“為什麼呀？明天直接開業就是了。你看，今天被你們香味吸引過來的人就這麼多，明天廣場上放電影，人更多了，這麼好的條件，不開業，難道還要等黃曆上的好日子呀？”

不得不說，李亞南很有商業天賦，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以後自己一個女人拼下那麼大的產業，時間就是金錢的理念，就如同是天性一般的滲透到這個傢伙的骨子裏面去了。

在這一點上，趙華強是比不上的，但趙華強卻能領悟，李亞南的話語如同閃電直接把他那等着挑日子開張的想法完全撕裂。趙華強一拍桌子：“是呀，小南說的對，我怎麼沒有想到。”

得到趙華強的認可，李亞南“嘿嘿”的笑着，很是得意。

倒是張阿姨有些疑慮：“會不會太着急了？”

“不會。”趙華強肯定的說：

“這燒烤又不是什麼技術話，我們不抓緊搶佔先機，就被人學去了，所以，搶的就是時間，再說，其實也沒有什麼準備工作的，明天正好星期天不上班，老爸老媽和賀叔叔一起幫忙，該買東西買東西，該切肉的切肉，還怕準備不好，我就怕明天的肉串不夠賣。”

這個點子是趙華強整出來的，既然他都這麼說，老爸老媽是沒有意見了，張阿姨想了一下，覺得趙華強說的也對：“那好，就按華強說的辦。”

張阿姨一點頭，就算通過了，李亞南見自己的一個提議被大夥接受，很是有成就感，當下就表示：“嘿嘿，那我明天也來幫忙。”

事情確定下來，趙華強腦海中一些經歷過的營銷手段自然是浮現了上來，他對李亞南說：“也好，正好亞南在，明天六點前你最好能把你的那幫小姐妹給我拉過來，晚上幫我去發傳單。”

一幫青春美少女幫他們這個小吃店發傳單。想想就讓人興奮，怎麼說也是美女效應呀，而且，李亞南的那幫嫡系小姐妹的姿色都是不俗的。呵呵，還怕不把那些看電影的小年輕給吸引過來。恩！想想就開心。

李亞南也是被這種難得的經歷給吸引，當下拍胸脯保證：

“放心，這種小事，交給我沒有問題。”說完，還意氣風發的說：“張市長的兒子又怎麼樣？本小姐就要放那個什麼張守成一次鴿子，看她們怎麼樣？”

她說的“她們”自然是張海欣和她那作為市長夫人的老同學。

老媽他們看着李亞南這不經意露出的小女兒心態不禁莞爾，只有趙華強，原本還算是縱橫碑闔的氣勢立刻就被李亞南話語中的一個名字給擊散。

張守成，記憶力的那段人生中，李亞南的前夫，整得趙華強因為貪污五千萬而判了死刑的仇人，在這段人生中，竟然是這麼快的就出現了。

趙華強從來就沒有想過，張守成的出現，會出現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老爸老媽試吃完后，就提前回家了，紅軍他爸也跟着回廠值班了，趙華強和紅軍留着幫張阿姨收拾東西，李亞南也是一直都陪着他們，最後一直等到打烊才一起回去。

不過，李亞南是騎着自行車來的，張阿姨也是女人，自然能看出來一點李亞南的心思，原本紅軍是要拉着趙華強和他一起走回去的，不過，張阿姨卻是拉下了紅軍，笑着對趙華強說：

“華強，你騎車帶着小南先走，我和紅軍慢慢走就是。”

趙華強說：“那多不好。”

李亞南雖然心中也是小小期待能單獨的帶着她一起走，可是在這個時候，少女的矜持還是讓李亞南違心的附和着趙華強：

“就是，還是一起走。”

張阿姨卻是搖搖頭，對着趙華強和李亞南慈愛的打趣：

“讓你們陪着我們一起走才不好呢，阿姨和大軍才不做你們的電燈泡呢，你們還有車，快走吧，我和大軍慢慢走就是。”

張阿姨都說這個話，饒是李亞南已經是羞的不敢說話了，趙華強和李亞南想想，還是先走了一步，只留下紅軍在後面嘀咕：“重色忘友。”

張阿姨在紅軍的頭上一拍：

“嘀咕什麼呢？還說是弟兄，不知道給華強和小南創造機會。找打。”

紅軍這才呵呵的明白：

“哦，知道了……哎呀，老媽，知道了你還打？”

聽着這對母子的對話，李亞南雖是害羞，卻還是“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可惜，趙華強的情緒一直不高，一直到把李亞南送到她家門口都沒有說一句話。

“華強，怎麼了？”

趙華強的情緒低落寫在臉上，李亞南還沒有大大咧咧到那種視若無睹的地步。

面對李亞南的關心，趙華強搖搖頭收拾情懷，強笑着對李亞南說道：

“沒事，你早點回家休息，明天還有任務呢？”

女性都是敏感的，這個時候的李亞南或許是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

“哦，那我先進去了。”說著轉身就要進屋，可是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刻，李亞南再次轉身跑到趙華強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最甜美的笑容：

“華強，你要對我放心。”

這話雖然說的含糊，可是，對於這個年代的女孩子來說，就是這麼一句含糊的話，都需要無窮的勇氣。

說完，已經是用盡了女孩子最後一份矜持的少女再也無法從容的面對趙華強，終於磕磕絆絆的衝進了自己的家。只剩下趙華強還呆在那裏傻傻的感動。

“華強，你要對我放心。”

靜靜的回味着李亞南臨走時留下的話，趙華強真的是忍不住的感動，少女的情懷總是這樣的讓人沉醉，突然間，因為張守成而莫名的低落情緒有如濃霧被風吹散一般的消淡了。

現在已經是另外一段人生了，趙華強相信這一定是一段和他記憶中不一樣的人生，他和李亞南，都不會也不應該在生活在張守成的陰影中，為了李亞南，他願意與天斗，與地斗，與任何人斗。

女子眉纖，額下一彎新月，男兒氣壯，胸中萬丈長虹。

李亞南都要自己對她放心了，自己還要是再做小兒女狀，不就是徒惹人笑話嗎？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趙華強毅然回家。

到家后，才知道老爸老媽已經都睡下了，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趙華強卻睡不着，習慣性的把電視打開，坐在電視機前，卻是構思着以後的日子。

從晚上的試吃情況來看，燒烤這個項目在短時間——估計半年內，還是有不小的市場的，不過正如趙華強說的，這又不是什麼技術活，最多半年後，小吃店就要面臨同行的直接競爭了，甚至，除了燒烤，也許還有更多的小吃花樣，這對於張阿姨來說，自然是不是什麼好消息，可是，對於趙華強心中的那個產業街的小小想法來看，卻是有利的。

這意味着他初步設想的以張阿姨小吃店為龍頭，從而帶動北京路一條街興旺起來的計劃，能在半年之內的時間形成市場氛圍。當然，為了利益的最大化，也就是說，他要在半年內徹底的掌握住整條街。

趙華強從來沒有無產階級革命家那種解放全人類的偉大思想，之所以想做產業街的想法，也是為了自己能做出一番實業來，以前靠貪污來錢，現在人生讀檔了，自然是知道實業產業的重要，他可是窮怕了的人，有錢才心中不慌，再說，要把握中他心中的幾十個女孩子，好像沒有一定的實力也不行吧，就算女孩子都傻傻乎的願意跟着自己，自己也要有能養得起那些女孩子的能力不是。

所以，為了把這條即將要打造的產業街當成趙華強的第一個實業抓在自己手中，他就必須要在大家還沒有看出這裏面的商機前掌握住北京路上門面的話語權，甚至是能拿到這些門面的產權才好，現在的這些門面產權歸屬鋼廠三產公司所有。

三產公司和鋼廠又都在困境中，鋼廠還好。三產公司已經是完全的“病入膏肓”了，趁他病，要他命，這個時候可以說是能以最小代價拿下這些門面權屬的時機了，稍許一點啟動資金，就能撬動整個局面，趙華強心裏這個底還是有的，就是今天好像和鋼廠三產公司的直接管理人張雅欣同志鬧的不是很愉快，或許這又要他多花一點經歷了。

不過，對於張海欣，實在走不通她的路子，趙華強還是有辦法的，別看張海欣在外面揮斥方遒，可回家那可是個賢妻良母，在李亞南老爸李惠民面前，要多聽話有多聽話，而對於李惠民，我明顯是有許多手段的，呵呵。

就是那點啟動資金，說是一點，可好像也要個幾十萬吧，這個依據來自於記憶中1994年鋼廠改制時，就是以四十萬的價格把北京路原小五金交易市場產權賣給了一家民營公司。

說起來也好笑，在1997年評估中地面建築連上三十畝地皮價值達一個億的小五金交易市場會被以這薄薄的四十萬給賣掉，但這卻是是事實。

趙華強沒有去感慨這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事實。因為這裏面有觀念的差異，也有國企改制陣痛的因素，趙華強只是在想，這份好事，既然別人能得到，他想他也是可以的，可是，不說多，四十萬，現在的他的確是拿不出的，自己所知道的，家裏老媽十多年的積蓄，好像也只有一萬塊吧。

工薪家庭呀，他們家就是這樣的。

要怎麼才能在短時間籌措到這幾十萬呢？想了不少辦法，可是都是要出讓不少利益，這讓趙華強很是不情願，而橫財這種東西嗎？好像除了彩票實在想不起來了，迷茫着。

突然從電視裏《晚間新聞》節目傳來小平同志即將南巡的新聞，這次小平同志的南巡，可是改革開放三十年的一次重大事件。

記憶里，以前上黨政企經濟幹部學習班的時候還學習到小平同志的講話精神，當時就有教授說過一句話，小平同志南巡的最直接的作用就是推動了股市的大踏步前進。

因為在小平同志的講話中指出“證券、股市是不是資本主義獨有的東西，社會主義能不能用，允許看，但要堅決地試。對了，放開；錯了，糾正，關了就是了……”。

作為曾經的國資集團投資部門的最高負責人，對於鄧首長南巡后中國股市的變化自然是瞭然於心的，想到這裏，趙華強忍不住的開始梳理起記憶中的機會：92年，股市，92年，股市，92年，股市，幾次念叨之下，腦海逐漸清醒，一道閃電劃過腦海。

趙華強終於募然間想到：橫財呀，橫財。剛剛還在想着發橫財的機會，這不，機會就來到自己的面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