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春夢

趙華強曾經這樣問過自己：如果……當然，那也只是如果……如果佳佳沒有離開的話，我是不是會和佳佳表姐在一起？

這個問題無解。

因為，在曾經的記憶了，那也僅僅是如果而已。

可是，當人生再次的轉彎，讓他重新的再次選擇呢？

佳佳是趙華強的小表姐，但和他其實並沒有多深的血緣關係，甚至於都超出十七八服之外了，之所以叫她小表姐，那是因為老媽的關係。

趙華強的外婆和佳佳的外婆是一個宗族裏面的姐妹，同一個輩分的，用他們的話說，那就是同一個“字牌”的，也算是手帕情誼吧。

後來，兩人又同時嫁到了同一個劉姓的家族，於是，關係就更加的親密了，就是到了她們的兒女這一代，也是一直以兄弟姐妹相稱着，於是，趙華強的老媽，叫佳佳的老媽，便是大表姐，而趙華強稱呼佳佳，自然就變成了小表姐了。

佳佳比趙華強大兩歲，小的時候，從小就性子像個男孩子，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他還只有四五歲的時候，那時候，老媽經常帶趙華強回鄉下老家去佳佳家做客，偶然的機會，佳佳開始發現了他和她尿尿的姿勢不對。

於是，就拉着他的手去問她的老媽趙華強的大姨，這種問題，大人也不好向小孩子解釋，於是，善於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的佳佳趁着帶我到小河立面去洗澡的機會，把趙華強全身上下都扒光了，終於，發現了男生都是長有小**的。

自然，那一年，趙華強想當然的就被這個“無恥”的女淫賊給華麗的“侮辱”了。

到了現在，趙華強還能想像出來，當他和佳佳一起回到大姨家的時候，佳佳這個“不知道羞恥”的女色狼在家裏對着他媽嚎叫“我知道為什麼華強弟弟都是站着尿尿了，因為他下面長了個長鼻子”的情形，那場面，“慘不忍睹”呀。

或許，就因為這個吧，佳佳和趙華強之間不管是在大人的眼裏，還是在其他小夥伴的眼裏，都是有一個“曖mei”的關係的，就是佳佳的心裏，或許也是這樣想的。以前小時候到佳佳家做客的時候。

鄉下老家的一般傢伙總是欺負他這個比他們長的相對白凈的“城裏少爺”，這個時候，都是佳佳站在他的面前把那些個夥伴趕走，然後再牽着他的手兇巴巴的對他說：

“華強，看我現在對你多好，以後，你要對我不好，我就用剪刀把你下面尿尿的長鼻子剪掉，讓你以後再也不能尿尿。”

佳佳那個時候的話特別的凶，現在想起來，自然是有些好笑的，可偏偏那個時候的趙華強卻是聽話的討好：

“放心吧，佳佳姐姐，我以後一定對你好。”

小時候的諾言就是這樣，可到長大，卻又多少人能記得呢？

趙華強或許是忘記了，上了初中以後，回鄉下老家的機會少了，就是回去了，也知道了所謂的“男女之防”，何況那個時候佳佳也是大姑娘了，女孩子天生髮育都比男孩子早，於是，一段童年時的“愛情”好像就這樣無疾而終了，他只知道的時候，佳佳初中之後就沒有上學了，在家幫家裏做些活，直到她來到東城。

記憶中，家裏最痛苦的那段日子，也是佳佳一直陪伴的，到了東城以後，老媽給佳佳在她的郵政所給佳佳找了一個看倉庫的活，後來，老媽生病的那段日子，為了多賺有些錢，白天的佳佳不但在郵政所里上班。

下班以後，還到人家飯店裏面去給人家洗盤子，而佳佳後來的不幸，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

不可否認的說，佳佳姐姐是趙華強記憶中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比李亞南漂亮，比丁寧也漂亮，甚至，比記憶中在大學時候號稱金陵第一花的林向東還漂亮。

這裏面或許還帶有一些個人的感情因素在立面，但不管在怎麼說，佳佳表姐卻是一朵絢麗的玫瑰，讓人不自覺的仰慕的。

這一點，不管是老媽，還是趙華強，都一直是引以為傲的。甚至於，當五金廠裏面的那些年輕職工見過佳佳姐姐后跑到他們家找老媽，說要和佳佳姐姐處對象。

老媽就一直不同意，用老媽的話說：

“這麼好的閨女，怎麼可能給你們，這可是我們家華強的童養媳，我還留着給我們家華強用的。”

老媽一說這個的時候，趙華強臉紅，佳佳害羞。不過，好像他們都沒有反駁。

趙華強和佳佳或許都是這樣想的，也許，等他們長大后，佳佳會是他的對象，他也會是佳佳的對象吧。

但世事的突然總是讓人難以控制，一段時間，趙華強總能感覺到佳佳的不開心，後來才知道，是一個“太子”看上佳佳了。

太子是他們口中的言語，相當於“衙內”的含義。

那個“太子”對佳佳有什麼樣的*迫，趙華強不知道，甚至那個時候的趙華強，就是連怎麼去開解佳佳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段時間，佳佳總是那樣的迷茫，她在壓力與誘惑中煎熬，選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終於，在一個老媽加夜班的晚上，佳佳滴着眼淚鑽進了趙華強的被窩。

那一個夜晚，就像一場了無痕迹的春夢。

那晚，趙華強做完功課上床睡覺，迷糊中，感覺到有人擠到了他的身邊，男孩子睡覺，或許大家都知道的，一般都喜歡一條內褲都不穿－－裸睡，趙華強也是一樣。

當趙華強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就只感覺到一團火熱和滑膩，和他的肌膚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佳佳姐姐……”

趙華強的話還沒有說完，佳佳就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別說話。”

隨後，佳佳那飽含着熱情的雙唇就壓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這是趙華強人生第一次和一個成熟的女性這樣親密的接觸在一起，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接吻，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怎麼接吻，一切都是佳佳的主動。

當時的他，也已經是十七歲的年紀了，自然也有了某些幻想，甚至，這幻想對象，除了佳佳，沒有了別人，但他沒有想到，一切會來的這麼快。

趙華強沒有拒絕佳佳的熱情，也無法抗拒佳佳的熱情，那天，他們做了很多次。

這是趙華強人生的第一次歡愛，也是佳佳的第一次歡愛，但是，他們都像是不知道疲倦的孩子，拚命的向對方索求着，包括對象的身體，對方的熱情，對方的心……

第二天早上，趙華強醒來的時候，佳佳已經不見了，趙華強沒有特別的在意，等到下午回到家才從老媽的口中知道。

佳佳已經回鄉下老家了，後來又知道，佳佳去了廣東，這時，趙華強才知道，佳佳選擇了逃避。

佳佳走後的一段時間，趙華強想佳佳，特別是想念那一夜佳佳的無限風情，他知道自己是混賬的，可是，他畢竟是個男人，雖然是個沒有多少良心的男人。再然後，因為高考的壓力，他就是連佳佳也不想了。

這個和他共同奉獻了人生第一次少女貞潔的女孩子，就這樣的被他壓到了記憶的最深處，直到佳佳的老媽，趙華強的大姨去世的時候，他才再次的見到佳佳。

那是，已經是十多年以後了。

也一次，也是趙華強最後一次見到佳佳。

葬禮后，佳佳回廣東，到金陵坐飛機，在金陵住了一夜，那一夜，在賓館，是趙華強陪伴着她。

趙華強問她這十年過得怎麼樣，結婚了沒有，然而佳佳什麼也沒有回答他。她反問趙華強：

“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趙華強從佳佳的話語中聽出了很多東西，頓時，他啞口無言了。

佳佳笑笑了，很真誠的笑笑。

佳佳對趙華強說：

“華強，你先坐坐，我先沖洗一下。”說著她就走進了客房的洗手間，等到出來的時候，佳佳把整個房間的光源都關了，只留下了床頭燈淡淡的光暈。

趙華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個時候，佳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佳佳還是那樣的美麗，更甚的是，這個時候的佳佳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因為，佳佳的身上，什麼也沒有穿。

“你還要我嗎？”

佳佳站在趙華強的面前對他說。

那一夜，就如同是他們的第一次，人他依舊是不知道疲倦的做着，一次，兩次，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接着做，就好像他我們都知道了他們之後不會再有結果了一般，他們要的僅僅是這一夜的歡愉。

第二天的一大早，佳佳依舊那樣的消失了，只給趙華強在床頭上留下了一張便箋：我走了，華強。

便箋紙上，依稀是兩滴淚水。

突然之間，趙華強終於明白佳佳，明白了佳佳的無怨無悔，也許，這就是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愛。

那時趙華強在想：為什麼，我不留下佳佳呢？難道我就不知道，佳佳也許一直就在等待着我的挽留嗎？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心思再考慮到他的妻子丁寧了，他對自己說：也許我不會和丁寧離婚，但是，我也不能辜負佳佳。

趙華強突然想到機場去追，可是一看時間，佳佳的飛機已經起飛了，他又想打電話給佳佳，可是，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連佳佳的一個聯繫方式都沒有。

趙華強良心發現的開始痛恨自己。

那一次，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佳佳。同第一次一樣，宛若春夢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