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赴宴
第二天,天剛露出雨肚皮裴長逸就被秦嬤嬤從被窩裏撈起來了,迷迷糊糊的穿好了衣服,不變的又是一身喜氣洋洋的紅。
秦嬤嬤是公主的陪嫁嬤嬤之一,從裴長逸出生起便被安排照顧小主子,幾乎裴長逸的大事小事都是秦嬤嬤一手經管。
本來除了太后皇上皇后之外其他人之外入宮都是不能乘坐馬車的,畢竟馬車在宮裏橫衝直撞的萬一衝撞了什麼貴人,可宮中禮法奈何不得從小嬌縱的嘉懿長公主殿下,讓車夫架着車直奔太后寢宮壽康宮,太后以及陛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曾說過什麼,就更沒有人願意搬出禮法勸阻這位刁蠻公主了,誰沒事樂得惹得一身腥。所以一路暢通無阻,裴長逸在豪華舒適馬車窩在公主娘親的懷裏又美美地睡了一覺。
再睜眼時裴長逸便發現自己窩在太后懷裏了,圓圓胖胖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糯糯地喚了一句“皇外祖母。”
“你這小懶豬,都太陽曬屁股了,再不醒哀家都要宣太醫來看看了。”太后笑吟吟的伸手點了點裴長逸額頭。
“我餓了,祖母。”這個小小年紀的身子板就是嗜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裴長逸感覺肚子都揭竿而起了。
哄堂大笑,裴長逸探出頭這才發現已經一屋子的人了,皇親國戚,官員家眷滿滿當當地坐了一屋子,是為了慶祝擴大疆土的宴會,女眷在壽康宮永康殿由太後主持,臣工則在承乾宮清涼殿由皇上主持。
太后更是高興,這句“祖母”簡直叫進太后心窩裏了,既沒有帶“皇”字,又沒有帶“外”字。皇帝兒子很多,可個個都對太後生疏得很,一口一個皇祖母叫着,卻沒有一個真正不害怕她的或者說很少沒有刻意逢迎的,總是小心翼翼的,只一個皇后所出的太子還行,但被皇后教導得一本正經的,讓本該含飴弄孫的太后失去樂趣。只有這寶貝女兒的寶貝獨子能讓太后真正開開心心的,簡直是比親孫子還親。
“果然是只懶豬,知道寶貝兒今天要來,祖母早早讓人備下了你愛吃的。”太后一口一個寶貝得樂呵呵地笑着說道。
“既然逸兒餓了,我們就提前開席吧。”太后吩咐道。
和太后吃飯哪有吃得飽的太后沒動筷誰敢動筷,當然除了太后懷裏大快朵頤的裴長逸,索性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奉承長公主和裴長逸,畢竟親眼目睹太后眼裏兩人的分量,好話和不要錢的一樣往外蹦。也虧得裴長逸上輩子是個女人才能適應這樣的場子。
“二公子龍章鳳姿,也不知以後誰家女郎有此等福分嫁與二公子,可謂是三生有幸啊。”
“是啊,不知長公主殿下可有意娃娃親,聽說早早定下娃娃親的小夫妻以後啊都是和和美美的。”
“噗”裴長逸差點被嗆死,什麼玩意兒?這才多大?抬眼望去剛剛說話的婦人,一身紫色誥命服,若是沒記錯的話紫色誥命服應是正一品誥命,旁邊坐着一個五六歲一身粉紅衣裙的女孩子,衣裙上點點梅花栩栩如生,頭綁着雙丫髻,白白嫩嫩的確實可愛。
也許是小女孩感受到了裴長逸的目光,朝着裴長逸眨了眨眼睛。
小女孩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煞是迷人。
“未來妻子?”腦中冒出四個字立馬搖了搖頭,什麼嘛。
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是非多,看來得儘早溜之大吉了,再聊下去怕真的給訂個娃娃親了。
扯了扯眼裏放光一看就覺得這主意很好想馬上給寶貝外孫牽紅線的太后衣袖,“皇外祖母,逸兒想去外面玩。”
“唔…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家家坐不住,想出去都出去玩吧。”
裴長逸先一步跨出殿,後面三三兩兩的小孩子都忍不住出來了。
裴長逸出了殿也不知出哪裏玩,站在殿外,望着天,只見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變得銀裝素裹。不禁想起一句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也不知有沒有梨花,不過這冬天應該是有臘梅花的吧,於是抬腳就想往御花園走去。
“逸弟,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裴長逸停下腳步,轉過頭,只見和他一樣裹得厚厚實實的黃色小糰子身後跟着一群太監宮女緩緩走過來,這便是皇后獨子蕭璟瑜了,一周歲宴會上便被封為皇太子。
“太子哥哥。”裴長逸叫了一聲,雖然每每進宮這孩子都和他一起玩,但明顯內里三十幾歲的裴長逸明顯和他沒什麼朋友情誼,雖然皇家孩子心智比普通人更成熟一點畢竟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六歲的太子也是一股小大人模樣,但六歲就是六歲,再成熟能到哪裏去,反而每每讓裴長逸生出一種帶娃的感覺。
於是兩人手牽手一起往御花園走去,壽康宮離御花園不遠,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御花園可就熱鬧多了,一群十歲左右的小孩倒給御花園添了一絲活力,不過……
遠遠望去,打群架?
想拉着太子繞開往一邊走,裴長逸可不愛惹閑事。
咦?便宜兄長?被群毆?
因為公主嫁入侯府之後住東邊最好的琉璃苑,李氏也從搬進西院最好的蘭亭閣,鎮南侯又不在,關起門各過各的,所以導致了裴長逸和便宜哥哥見面次數少得可憐,還不如旁邊的小太子呢。
不過,畢竟出自一個府,每次見面映像都不錯,記得前幾年他還送了他一個老虎布偶,雖然前世作為一個女生不太喜歡老虎,但好歹一份心意,也是高高興興的收下的,裴長逸咂了咂嘴,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於是裴長逸再次調了個頭拉着小太子快步走去。
背後的太監有是極其聰明的,立馬娘娘腔的高聲喊道“太子殿下到!”
“參見太子殿下。”眾人皆停手,排成隊像太子躬身行禮。
這太子名頭還是比較好用的,裴長逸心裏暗想。
“二皇兄不必多禮。”太子一本正經的朗聲道。
“免禮。”繼而對後面的人說道。
“謝殿下。”
眾人直起身,裴長逸看向裴長澤,裴長澤已經斂去神色,恢復了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如果沒有臉上被打留下的青紫痕迹,誰會知剛剛在打架的是他
裴長澤是三皇子伴讀,想來其中齷齪一下也理不清,這些貴公子怕都是二皇子帶來的吧,裴長逸這樣想着。
無論發生什麼,得先讓二皇子受點懲罰,單打獨鬥就算了,找這麼多人來算怎麼回事。
“哇嗚嗚嗚嗚!”裴長逸不顧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哭了起來,雖然好像沒有眼淚,但聲音絕對夠大,秦嬤嬤一旁怎麼拉怎麼勸也不肯起來。裴長逸暗道一定要讓這二皇子知道不能隨意欺負自家便宜兄長。
只要自己嚎的越慘,加上便宜兄長這張青紫的小臉,二皇子定會被罰得很慘,被太后捧在手心裏的裴長逸默默計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