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海底表白

夜晚華霽月睡得不好，她腦子裏想着時聞帶她出來的原因。

他有什麼計劃？

華霽月冥冥之中覺得，明天也許是他們確定的關係日子。

為此她更加睡不着了，像一個剛出茅廬的小丫頭片子，什麼鎮定自若都忘記了。

只要一想到兩輩子的心愿即將實現，心裏那種撲通撲通的震顫便要破體而出。

於是華霽月問了很久都沒有出現的系統，自從她和時聞進入曖昧關係開始，系統只在一些重要的階段里出現，而現在她和時聞的好感度已經到達了75%。

雖然華霽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達百分之百，但是系統告訴她只要高過80%就可以延長壽命一年，並且每增長1%會再多延長一年。

華霽月心頭壓着的事也迎刃而解了。

但她更關心的是只時聞現在還想死嗎？如果沒能解決時聞的心魔，那麼她來到這裏也沒什麼意義。

系統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回宿主，系統只能監測出數據，卻並不能夠感受出他的內心。我們只知道他的死亡的傾向比原本下降了15%。但具體心中怎麼想會做出什麼事情，系統不敢保證。”

聽到這話，華霽月原本高興的心情也變得不安起來。

她原以為自己努力的已經夠了，卻沒想到也只是下降了一點點。

時聞啊時聞，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華霽月一直在房間裏糾結着，連覺都沒有睡好。

她不知道的是隔壁房間的時聞也一樣。

兩人在不同的房間裏對着同樣一扇落地窗，看着輪船航行在浩瀚的大海上。

隨着朝霞一點點的升起，地平線出現一輪火紅的半圓，太陽升了上來。

這是華霽月第一次在大海上看日出，是心靈震顫，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狀態。

此刻她想把這樣的景色分享給別人。

於是華霽月站起的深，打開卧室的門，卻發現時聞就站在門外，一副遲疑的模樣。

兩人目光相碰后，時聞又很快地挪開了目光。清了清嗓子說道：“你醒了？1樓有自助的早餐要去吃嗎？”

“好啊。”華霽月欣然同意了，並問到“日出看了嗎？很漂亮。”

“嗯。”

華霽月套上一件外套，將頭髮簡單的梳了梳，披散在身後，跟着時聞一道下了樓。

電梯裏，時聞說：“還有半個小時就靠岸了。”

“嗯，今天有什麼安排嗎？”華霽月問。

“去潛水怎麼樣？帶你去尋寶藏。”

“好啊。”

兩人吃完早飯後，輪船也成功抵達了小島的岸邊。

華霽月和時聞一道下了船。入住了島上的酒店后，由教練一路帶他們到潛水區域。

華霽月和時聞換好了潛水的衣服，兩人背着氧氣罐，踩着巨大的腳蹼踏，往海水裏走。

時聞有考過潛水證。

他很有經驗，下過很多海，但他不確定華霽月是否相信他，於是他問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就由我帶你去潛水。當然這裏也有教練。”

華霽月沒有任何遲疑的直接將手搭在他的掌心，沖他笑道，“走吧。”

有什麼不相信的呢？時聞總會保護他的。一如在戰場上他乘風而來，刺刀砍下了沖向她的敵人的頭顱。

她曾經就把命交到他的手上，現在也依然。

時聞卻難得緊張，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當教練。從前江彥也拜託過他，他只是隨意的指導兩兩下，沒別說緊張了，根本絲毫不在意，但這次還沒下水，他就感覺自己的手心印出了一點點汗。

華霽月在時聞的教導下，先試着把頭放在進水裏，眼睛在護目鏡的保護下，睜開去看海底。

這裏是淺海，只有4~5m的縱深。

華霽月試着調整的呼吸，她的鼻子已經被鼻夾給鎖住，只用嘴巴呼吸管道傳輸過來的氧氣。

適應好之後，時聞又教給她一些動作。

如果感到不適應的時候，手筆叉，如果想上浮，手就往上，下潛，手就慢慢往下。

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話，一定不要硬撐，立刻告訴他，時聞囑託道。

華霽月也點了點頭。

兩人慢慢地往海底潛。

時聞握着話華霽月一隻手。一點一點的將她往深處帶。

他們看見了許多的魚群，看見了礁石，珊瑚。還有許多散落的貝殼。

他們是來尋寶的，華霽月突然想到了時聞告訴她的那句話。

於是華霽月指着一塊礁石上面沾着的貝殼。

時聞看見后，帶着她游過去。

這塊海域是可以撿海底的東西的，所以他們便搜集了一些。

隨着不斷下潛，時聞的心裏就更加的緊張，就快到了。

華霽月沒有想那麼多，她沒有把這件事情跟別的聯繫起來，只是看到什麼好看的好玩的就游過去查看。

直到她在海底看見了一個小小的金屬式樣的箱子，箱子不大，大約一兩個巴掌的大小。她起初有些疑惑，因為箱子的樣子真的很精美，莫非是哪位不小心遺留下來的。

華霽月朝着那個箱子游過去，時聞便幫助她下錢，在踩到海底地面后，華霽月調整了重心。

她的手搭着一旁的礁石，以此來穩定住自己，不讓自己上浮。

時聞將箱子托在掌心，華霽月也就就着他的姿勢將扣環打開。

裏面是一個大約半指寬，鏤空雕刻的一個手環。手環總共三層，內圈鑲滿了細細的鑽。中間一層是白色的玉石，最外圈是金環。

華霽月看呆了，難以置信着，怎麼？怎麼會是它！

莫非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麼巧合嗎？還是天註定。

因為這個手環和前世時聞送給她的很像。但是工藝卻不太一樣，因為過去沒有鑽，內圈便由細小的珍珠鑲嵌而成。

那時候的金子造型別緻，遠看像平整的環，但是細細湊過去看，會發現是用幾股金絲編織的，一個麻花的造型，最後打成薄薄的金片。

華霽月眨了眨眼睛，隔着護目鏡，她看的不是那麼的清楚。他將手環舉近了一些，那個金環上也有類似的圖案和造型。

就是它了。

難道時聞也是穿越過來的嗎？

華霽月為自己的猜想感到震驚，不可能的，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她有許多的話想說，但帶着氧氣管，她說不了。

下一秒時聞拿過她手裏的手環。單膝跪在地上。

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幾張紙，是那種不會被水浸濕的塑料紙，印着字。

時聞一頁一頁的翻着。

紙上的內容並不多。

【月月，我這輩子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也不知道怎麼去討女孩子的歡心。謝謝你從前的照顧我。也謝謝你對我說出喜歡。

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對一個人感到憐惜，就是心動的開始。我並非愚鈍之人。

從前你的生活我沒有參與。今後可以讓我來照顧你嗎？】

時聞思考了很久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表白，既要有特色，也要飽含真情，還要有心意。

不僅是地點和方式，連禮物他也想了很久。他想過很多東西，首飾，包包，花朵。乃至戒指。

但是他覺得戒指太過正式並具有特殊的含義，更像是求婚的時候需要的東西。

所以他最終決定是手環，就像是套住對方一輩子。

而手環的造型，也是機緣巧合，夢中所得。

這個夢加深了他對這個禮物的執念。

夢裏有他，也有霽月。

在夢裏，他是攝政王，她是鄰國的女帝，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他們是勁敵，也是摯友，是最厭惡彼此的人，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諸侯爭霸，他們兩國的土地不斷的擴張。於是他們產生了合作的關係。

在華一次華霽月與別國的對戰中，他得知她身處險境，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的帥兵出征。

是為了盟國的利益，是為了他們的合作，他告訴自己。

可時聞也清晰的感受到，他是在口是心非，他不是為了那個國家，只是為了華霽月而已。

在夢境裏，時聞無法操控自己的行為，卻能夠切實感受到這具身軀裏面所藏着的情愫，在他衝到戰場上，看見一支利箭直直的射向華霽月後心時。

他連呼吸都停止了，他策馬飛馳，一刀挑開了那支箭，殺死了射箭之人。

血濺在臉上。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卻並不感到恐懼，反而感到慶幸，他不敢想像自己晚來了一步將會看到怎樣的場景。

戰爭仍在繼續，華霽月看到他后，朗聲道：“謝了。”而後沖入敵軍。

很快，他們被敵軍包裹在包圍圈裏。

他們只是對視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將後背交給對方。

廝殺征戰，無數的屍體被他們踩在腳下。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只知道殺瘋了，血糊了滿臉。

直到援軍來襲，將敵軍全都剿滅殆盡后，他們才躺在地上，長舒一口氣。

“謝了。”華霽月笑道，是那種爽朗的，重擔落地的開心。

時聞也很高興，他們倆就這樣躺在屍山血海中。

說不清是誰的手先碰到了誰的手，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指交扣。

時聞的夢並不完全。

畫面一轉，便只看見他遞給華霽月的手環，造型精美。

於是醒來后，時聞立刻把它的樣子畫到了紙上。

並且在工匠的幫助下，將那張圖圖紙描繪的更加的精確。

然後他做壞了十幾個手環，才做出一個不錯的成品。

時聞將紙張上的內容給華霽月完后，內心緊張，手更是死死的捏住手環。

雖然他篤定華霽月一定不會拒絕他。

可他就是緊張，萬一真的被拒絕了，怎麼辦，一向自信的指時聞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的急促。

華霽月並沒有讓他緊張多久，十幾秒鐘后話就用力的點了點頭。

將手遞給他。

時聞打開手環的扣環，將那隻手環給華霽月扣上，大小剛好，像是某種承諾，牽住了她的一生。

兩人上岸后，華霽月笑着問他，也算是一絲試探，“你怎麼會想要做這樣的造型。”

華霽月自然看出來這是時聞親手所做，至於原因嘛，自然是心有靈犀。

好吧，其實是因為沒有那麼精美，但已經非常完美。

時聞看着，告訴了夢裏的事。

華霽月聽后，頭皮發麻，眼中似有淚光。

怎麼會真的如此。

華霽月喜不自勝，像是將自己從前那30年的感情，有了一個見證，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在這裏，原來有人也會知道她的曾經。

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將兩個時代交織融合。

時聞敏銳的察覺出的話覺得不對勁，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華霽月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該不該說。但她只思考了幾十秒。而後她問道：“時聞，你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洗耳恭聽。”

“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華霽月看着他，“你剛剛所說的那一切。不是夢也不是虛構，是我們的曾經。”

話音剛落，華霽月的眼眶就濕潤了。她並不是冷酷無情的人，登基也只是為了這個國家不走向滅亡的唯一出路。

如果可以她不想做君，不想為將為臣，只想做一個雲遊四海的閑士。

華霽月剛說完，時聞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這居然是真的。

華霽月繼續說了下去，“你夢到的那些只是一部分內容。

我和你認識是在十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進軍營，祖父還沒有去世。

是在宮宴上，你是被邀請的別國皇子。那日我和你交了朋友，雖然我們知道我們代表着不同國家的立場。但在當下，我們的沒有任何的利益交換，都很輕鬆愉悅。

後來再一次見你，是16歲那年。在戰場上，我們是敵對的陣營，我們各自帶着各自的兵廝殺征戰。

那時我已經是一個稍有名氣的少年將軍，而你也成了操持朝政的攝政王。

那次交鋒讓我們把彼此當做的勁敵，後來我們意識到我們吃不下彼此的國土，所以變化干戈為玉帛，開始了短暫的合作。

後來你的向北擴張，我則向南，我們互不打擾。

有時候你會請求我幫你，我也如此，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好。但也只是書信往來。

沒有多久，真正的轉折是你夢到的那次戰役。

你救下了我，同時因為的身邊出現了叛徒。為了找出人，我和你隱瞞了我還活着的消息，將我的死訊帶回了我的國家。

揪出了一些姦細。在你府上住的那三個月。是我覺得最輕鬆愉快的三個月。比朝堂中的勾心鬥角，阿諛奉承。

還要輕鬆並愜意。但我們終要回到原本的位置。於是我向你辭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