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夜如星火
“小姐，你說墨姑娘什麼時候會回來啊。”
紅月抱着的是程家小姐最喜歡的一隻小肥貓，由於過於肥胖以至於三人之中唯有紅月才能堪堪抱得動它，至於秋香和瑛玥在多數情況下都是有心無力。只能拿着逗貓的小玩具挑逗一下懶散的小肥貓。
秋香捏着小肥貓肉嘟嘟的小臉，小肥貓也不反抗。
“小桃不是普通人，你就不要胡亂擔心了。”程瑛玥伸手在紅月的額上輕輕彈了一下。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任誰都無法很快的消化乾淨，奉旨離家，燈會風波，去而復返的小桃，夜話，這些信息單單拿出來一個都很麻煩，更何況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了。
倒是那二人一貓，沒心沒肺的什麼都不知道，程瑛玥歪頭瞥了一眼揮爪玩鬧的小肥貓和哈哈大笑的兩個小丫鬟，只覺得沒心沒肺挺好的，至少沒有太多心事。
夜幕已深。
程家的車馬駐紮在出雲州邊界還有小半日路程的一處營地，期間十餘裡外正埋伏着一隊人馬。
刀疤臉的土匪頭子帶領着一班小弟守在一處山頭，原本里的計劃是天將拂曉之時，在守衛最鬆懈的時候奇襲，可卻有人飛鴿傳書定下了連夜進攻的命令。
刀疤臉頭子一臉煞氣：“這些大人物說不定還在花天酒地的享受着和城裏的花魁喝酒，我們兄弟卻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過日子，今日的目標可不是什麼善茬，告訴兄弟們都小心點，事成之後我們也去城裏耍耍，告訴兄弟們，打起精神來。”
“老二，在再和兄弟們說說這次目標。”
刀疤臉拔開腰間的酒葫蘆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酒水順着下巴流到了胸前濃密的胸毛上也滿不在乎。
老二是一個黑瘦的中年人，隱隱是團隊之中的智囊身份，由他來和手下部署如何襲擊商隊是最合適不過的。
老二清了清沙啞的嗓子，：“這次的目標是雲州城的程家商隊，他們奉旨進京，金銀細軟想必是少不了，更不用說那些水靈靈的女人了，他們的護衛多是本家的家丁，不值一提，唯一有一些棘手的就是那程家的老東西不知道為什麼能和江家聯手同行。”
“那江家的身份可不是誰都能上去捏兩把的，江家能在京城到各地都有自己的商會車隊，這其中原因和他們在京中的背景密不可分，想要將他們絞殺乾淨那是找死，不過幸好，我們的任務只不過是小小的騷擾一下就足夠了，所以大可不必死戰丟掉性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江家的護衛可不比那些小門小戶的軟柿子，都打起精神來。”
“二當家，那我們為什麼要去觸江家的霉頭，只要讓他們順利出了雲州地界不就好了，剩下的交給後面的不就好了。”
說話的是一個剛入伙不久的年輕人。
二當家冷哼一聲。
“蠢貨，上面的人手眼通天，你做什麼他都知道，莫說是別處就是現在弟兄們里也是有他們的探子的，不要以為我和大哥不知道，你今夜若敢他們離開，明早你的腦袋就會被懸在洞門前。所以，該出手時少給我耍花樣。我可不希望一個小小的懲戒搭進去幾個弟兄。”
江家的護衛訓練有素，若是尋常匪盜若是觸碰到警戒的範圍只怕很快便會迎來一波連弩的齊射，奈何今日確實與以往有些不同。
在去往京城的路線上有着一個不成文的默許規定。
“不劫初出州府之地的商會。”
也就是說，車馬行程的第一夜往往都是最鬆懈的時候，哪怕是三大商會的注意力也是如此，巡視警戒的範圍只有後續行程警戒的八成左右。
警戒範圍的八成左右是多少呢？不多不少是中程三百步。
十幾架弩箭就這樣對準了江家的營地，江家和程家的營地呈環狀交錯分佈，最外圍的今夜正是江家的護衛隊。
刀疤臉的臉上浮上一層迷醉的神情，興奮的舔了舔嘴唇，幾息過後，便高舉起了右手。
“放！”
“嗖。”“嗖。”“嗖”
無差別的弩箭如雨般落向了最外圍的護衛崗哨。
“敵襲！”
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
冰冷的弩箭穿透了脆弱的血肉身軀，暗綠色的淬毒弩箭幾乎沾之即死，哪怕是重甲的崗哨也會有少部分弩箭穿過細小的縫隙劃破盔甲內部的皮膚，猛烈的毒素便會以最快的速度爆發，重甲之後的崗哨便口吐白沫的倒地身亡。
“可惡，這些賊人。傳我號令，防禦編隊，重甲盾反，保護！”
江家商隊隨行的隊長，大聲指揮着護衛收縮陣型抵擋弩箭，只是對於刀疤臉來說，他們的目的本就是試探一番，能拿出高價的淬毒弩箭已經是很大的一筆花銷了，至於全隊壓上去？
怎麼可能？他也是懂規矩的，這樣的一波襲擊已經算是不錯的收穫了，若是全隊壓上，那是不把江家這個龐然大物放在眼裏，那後果，哼哼。
“中程弩箭後退！向前推進二百步，火弓準備，兩輪齊射便全隊收縮撤退！”
中程弩箭和近程火弓的射程威脅的只有最外圍的護衛，無法觸及到內部的人，這也是江家的底線，外圍的普通護衛可以死，可重要的人可不能出事！
氣味刺鼻的火油，粘上易燃的包裹，黑暗的森林之中，點點的火弓被點亮。
“不好！是火弓！”
護衛隊長的目光的落在了林中的點點火光。
滿天火雨如流星般降落，火弓兩輪齊射數量卻達到了驚人的二百多支火箭。
但傷亡卻沒有毒箭的多，因為護衛隊已經有所準備，只需要頂住火弓在撲滅林中的火焰便好。
“發生什麼事了？”
儘管內環有着幾乎絕對安全的環衛，卻還是引起了程瑛玥的注意，程家的老管家只是隔着帳篷說遭遇了敵襲。
沒辦法儘管外圍可能會死了很多人，但是並不會影響到內環的安全，程家和江家在出行之前本就約定好了報酬，程家付出的代價遠高於一次正常的護衛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