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無題
“那..那倒是挺好啊。”
思索了半晌,齊氏顫聲笑了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有些凄慘。
就連拿着食盒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他趙定不過就是一個四珠親王卻能帶皇帝閱軍?
難道入宮不用通稟還不夠?
難道五龍在手在宮裏如入無人之境還不夠?
為什麼還要讓他以親王的身份去代替皇帝閱軍?
這可是只有歷代太子才有的待遇啊!
齊氏心底不甘!
藏在袖子裏面的手掌指甲更是深深的扣進了肉里,眼底都泛起了掩飾不住的嫉妒之色。
她知道趙崇遠偏向趙定,但卻沒想到趙崇遠居然如此的偏向趙定!
還沒有成為儲君,還沒有成為太子居然就???
“公公,那陛下.....”
齊氏試探性的開口。
讓趙定沒有成為儲君,沒有成為太子,便已經有了待皇帝閱軍的待遇,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告訴她皇儲之位非.....
“娘娘。”
王力士開口。
此話一出,齊氏身形一蹦,立馬抬起頭,恭敬的看着王力士。
落草的鳳凰不如雞。
若是放在往日,她絕不會如此,但如今卻又不得不如此。
因為王力士是趙崇遠身邊的人,是趙崇遠最為寵信的宦官,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絕瞞不過王力士。
“唉。”
看着齊氏如此,王力士長嘆一聲,望着齊氏手裏抱着的食盒,悠悠道:“娘娘,不該想的就不要多想了,多想無益。”
說到這裏,王力士話音一頓,意味深長的提醒道:“凡事過猶不及,莫要再觸怒了陛下啊。”
“我.....”
此話一出,齊氏神色又是一駭,眼神難以置信的看着王力士。
這句話什麼意思?
君王一怒,伏屍百萬。
而王力士如今這麼說?
難道趙崇遠要?
想到這裏,齊氏神色更是一凝。
腦海之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位近日一來又被罷官的老父親。
趙崇遠是念舊,是心軟,是對待皇室子弟不錯,更是幾次三番的嚴令皇室之間不得擅起刀兵,手足相殘。
但問題是他齊氏可不是皇室啊。
她姓的是齊!
她哥哥因為她那一次的冒進已經死在了午門外,他老父親更是先被降職,如今再到被罷官。
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這是趙崇遠在給她齊氏教訓,讓她老實點。
不該想的不要想,不該求的不要求,否則下一步就是她!
說話間,養心殿內,一名身材高大,但面容陰翳的男子從養心殿裏面走了出來。
“臣,見過娘娘。”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內府司指揮使蔣裘。
蔣裘雖然是內府司指揮使,在大乾朝堂之中品階也不低,但卻是大乾皇室的家奴,對待皇帝的兒媳婦,自然也要禮數周全。
但也只是面上周全,只是簡單的一禮,就背身慢慢退下。
養心殿中。
趙崇遠站起身活動着陳年的舊傷老腰止不住的捶打。
瞥了一眼門外的齊氏和王力士之後,就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看着這一幕,齊氏目光又是一凝,心底更是止不住的微微有些下沉
王力士一臉無奈的看着齊氏道:“娘娘,你也看到了陛下的態度。”
“公公。”
齊氏欲言又止,張了張嘴,但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皇帝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
她若是再不知好歹的往上撞,那等待她的只有一死,可若是她不再嘗試嘗試就這麼放棄她心底又有些不甘心。
“公公。”
思索了良久之後,齊氏抬起頭看向王力士。
“娘娘你確定嗎?”
雖然齊氏沒說,但王力士是何等人精,自然一瞬間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娘娘,當年益文太子曾救過老奴一命,今日老奴便幫娘娘傳個話,就當還了益文太子當年的恩情。”
此話一出,齊氏心底莫名的一酸,張了張嘴,終究對着王力士拱手一拜道:“多謝公公。”
王力士笑了一聲,看了齊氏一眼。
旋即轉身邁步向著養心殿裏面走去。
看着王力士如此,齊氏心底複雜莫名,昔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即將母儀天下的太子妃,何曾落得如此下場?
養心殿內。
王力士笑着跑了進來,對着趙崇遠笑道:“啟稟陛下,太子妃正在殿外。”
說著王力士又笑道:“奴婢瞧着是給您送他親手做的麵湯來了,奴婢都聞着味了。”
趙崇遠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力士道:“你是還恩情來了吧。”
此話一出。
王力士神色一震。
噗通一聲!
直接跪在了地上,叩首拜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哼!”
趙崇遠冷哼一聲,眼神微眯的看着王力士,不過卻並未說什麼。
懶散的說道:“讓她哪裏來,哪裏去吧。”
說罷便不再搭理王力士,拿起放在一旁的狼毫筆,繼續低着頭處理着手中的奏疏。
王力士抬頭看了一眼趙崇遠,見着趙崇遠依舊在處理奏疏,趕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向著養心殿外面跑去。
沒誰比他更清楚。
剛才的那一刻,他距離死亡有多麼的近!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趙崇遠雖然心性柔和,但那也是君!那也是虎!
虎怒起來是要吃人的!
當年益文太子救了他一命,但現在可不會有了。
不過如今,益文太子的恩情倒也還上了。
門口。
齊氏見着王力士走出,連忙上前問道:“公公,陛下他?”
王力士冷着臉道:“娘娘,哪裏來,哪裏回吧。”
說著不等齊氏開口。
王力士便已經轉身向著養心殿裏面走去。
見着王力士離去的背影。
齊氏終究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來。
嗚咽無聲,唯有淚長流。
不可改!
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娘娘。”
見着齊氏嗚咽,身旁的小太監忍不住開口,走上前想要攙扶齊氏。
齊氏沒說話,只是一把推開身旁的小太監。
任憑着手裏的食盒掉落在地上,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向著乾清宮外面走去。
一切都輸了。
徹底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