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南絮的決擇
南絮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她揉揉惺松的睡眼,忽然想起白天太子賞的珠子,感緊從床頭的抽屜里翻找出來拿着把玩。七彩珠在暗夜發出七種顏色的光澤,能照亮周圍半米之處。煞是好看。南絮饒有興味地把玩了小半個時辰,她在現代時是個宅女,不喜歡運動,可來了古代后卻很喜歡運動,總是坐不住。她想是因為自己成了小孩子,小孩的天性使然吧。
她卻不知道,此時她的屋頂上,太子正趴在上面,掀開了瓦片在看她。太子的暗衛不見了,他預感他是凶多吉少。他昨天在春日宴上,見識了南絮的文采,心下很是詫異,他能看出無痕對她的在意,心想或許能從這個小丫頭着手,探出無痕的秘密。他不動聲色地把無色無味的迷藥撒在南絮的房間,一盞茶的時間后,南絮和無痕都沉沉地睡了。因為東隔間的帘子沒有放下來。太子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抱起熟睡的南絮,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東宮。他把她放在偏殿的床上,吩咐一個會武功的宮女守夜,就回寢室睡了。
次日中午,南絮醒過來,發現自己不是在東隔間熟悉的床上,而是在一處華麗的宮殿,屋裏還站着個俏麗的宮女。這是怎麼了?莫非又被綁架了?她這一驚非同小可,忙問宮女:這是在什麼地方?宮女說:回姑娘,這是在太子東宮,正說著話,卻見太子搖着扇子過來了,他吩咐宮女退下去,笑咪咪的看着南絮:小絮兒,昨晚上睡得好嗎?南絮冷冷地說:太子殿下把民女擄來意欲何為?太子沒回話,而是近前來用摺扇托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她的臉,卻見她一雙丹鳳眼透出些純真與嫵媚,小巧挺直的鼻子,嫣紅的花瓣一樣的小嘴。雖然臉上一團稚氣,卻可以透出將來長大后傾國傾城的美貌。
太子收了摺扇,似笑非笑地說:只要小絮兒乖乖聽話,本宮不會傷害你。南絮說:莫非太子殿下擄民女來是有什麼話想問?太子一驚,這個小孩竟然能看透他的用意?他斂了斂心神,說:不錯,本宮是有話要問你,你只要如實回答我,我就會放過你,還會賞你好東西。
南絮說:殿下請問。太子說:你可知在你府里的一個公子的侍衛去哪兒了?南絮說:那個侍衛膽大包天,先是把我從鞦韆架上推下來差點摔壞,又趁公子不在把我擄走要挾公子,公子好不容意救出我后我就沒再見到他,想是已經被主子處死了。太子又問:小絮兒是如何到他府上的?他的底細你可知道?南絮說:我和娘親在逃荒的時候,所有吃的東西都吃盡了,我娘親為了給我謀一條活路,就把我賣給了公子。太子仔細盯着南絮的臉,看出她眼圈微紅,並沒有說謊,聲音放柔和了一些,問:你可知公子的底細?他可是朝陽國的人?南絮如實回答:公子的底細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看出他是朝陽國人。太子饒有興緻地說:哦,那你說說看?南絮說:那日公子不知為什麼對我起了殺心,說要我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完成一首好詩,若是作出了,就免我一死。我就做了一首國破家何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鋒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獨在林深處,淚崩思娘親。公子當時感同深受,滿臉是淚。就放了我。我能看出他是思鄉之情發動了,他真的是朝陽國的人。
太子不動聲色地聽完,心中對無痕的懷疑去了大半。同時再次驚嘆南絮的才華。南絮看太子一臉深沉的樣子,試探地問:太子殿下,您剛才說我只要如實回答,您就會放過我,現在民女已經回答您的問題了,您放我回家可好?太子溫暖一笑,用手撫了一下她的頭髮,小絮兒,據本宮所知,無痕公子對你並不友好,曾把你關在柴房,又忌憚你的聰明曾動過殺心,你確定還要回到他身邊嗎?不如留在本宮身邊可好?本宮可以找人教你琴棋書畫,你可以隨意帶着侍衛出去玩,你看如何啊?南絮呆了一下,她確定要回到公子身邊嗎?她能感到公子對她的好,可也確實感到過公子的殺意,而且公子很神秘,她看不透他。可跟着太子就是好嗎?太子的功夫在公子之上,而且這宮中並不太平,幾位皇子的勢力都不容小覷,皇上似乎更偏愛二皇子,將來的奪位之爭必定是激烈而又殘酷。她不想攪入其中。太子看她掙扎的小模樣,也不逼她,只笑着說:小絮兒可以慢慢想,不着急。再過十天是父皇五十大壽,你好好的想首詩為他老人家祝壽,把他哄高興了,說不定會封你個郡主噹噹呢。南絮心裏一動,這當真是個極好的機會,把皇上哄高興了,自己可以趁機脫離奴籍,不必再由公子來擺佈自己的命運,也可以脫離皇宮這個是非之地,自己就可以過上自由的生活了。她當下謝過太子,決定暫時留在宮裏。
再說無痕,早上醒來后發現小丫頭不見了,又發現屋頂上射進來的陽光,便知道是有人把小丫頭擄走了。會是誰呢?她昨日剛參加了春日宴,在眾人面前展露了自己的才華,太子賞了她七彩珠。莫非是太子?他眉頭微皺,太子這是何意?是看上這小丫頭了?可她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而且自己留着她還有大用,他還想再調教幾年後把她獻給西涼國王,以此迷惑國王,自己趁機發兵復國,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錯,他正是朝陽國的太子,父皇眼看西涼百萬鐵蹄要踏破朝陽國,就逼他換上普通公子的衣服,讓他易容逃到順康國,他此時的面容並不是他的真容,乃是戴着人皮面具,他明面上只有十個侍衛,實際上他暗中有無數暗衛,他也在一個偏遠的地方正吩咐手下招兵買馬,為將來的戰爭做準備。如今自己很重要的一枚棋子不見了,他自然要想辦法把她找回來。再過十日就是順康國皇帝的壽辰,想必太子會讓小丫頭參加,自己那天也去祝壽,討得皇帝歡心,爭取把小丫頭要回來,如若不成的話他再動用暗衛把她搶回來。哎,想想都怪自己太大意,不該帶小丫頭去參加春日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