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第562章 終章

564.第562章 終章

第563章番外一

海市,碧雲豪庭小區。

聽見門口的響動,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趙廣淵扭頭去看……

“我回來了。”林照夏推開門,笑盈盈地看他。

見她拎一堆東西,趙廣淵忙起身去迎,“怎麼拎這麼多東西,你該叫我下去的。”伸手接了過來。

林照夏不讓他走,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累。”嘟囔着,又舉起手給他看,“拎得手疼。”

見她兩手心被袋子勒得發紅。趙廣淵一陣心疼。“你該叫我的。我下到地庫兩三分鐘都不到。”

說完用身子推着她進屋。放下東西就去揉她的手。

兩人歪在沙發上好一陣膩歪。“跟製片人談得順利嗎?”

“順利。過兩天就可以選角了。”

想起製片人提的要求,林照夏笑了起來。

從趙廣淵的懷裏起身,笑着看他,“製片人跟‘萬歲無疆’的導演是好友,看過你出演的片段,說如果你能出演鳳帝的角色,預算可以再加兩千萬。”

《萬歲無疆》那部戲不是林照夏寫的,但林嫣然在裏面當第一女主。當時飾演皇帝的演員因戲約衝突辭演,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演員,林嫣然就嚮導演推薦了趙廣淵。

加上那部戲請了林照夏做顧問,林照夏卻不過,便說動趙廣淵去救場。

結果從來沒演過戲的趙廣淵,其演技讓整個劇組驚為他就是皇帝本帝。編劇還臨時加寫了好幾場大戲。

林照夏笑倒在趙廣淵懷裏,“趙導也說你是皇帝本帝呢。”

“朕難道不是?”

哈哈哈……“是是是,你是。”林照夏樂不可支。“趙導還說片酬可以商量。一切要求都可以提。”

“不去。”

上次那部戲被人各種擺弄,讓趙廣淵渾身不舒坦。加上他是友情出演,戲份不多,在片場憋了許多氣。

想他堂堂大齊皇帝,九五之尊,憑什麼要在片場受各種鳥氣。他拍一條就過,跟他對戲的演員往往要NG十好幾條,開平帝惱了。

恨不得命人拖他們下去打板子。

林照夏忍不住笑,“是你氣場太強。光瞥人家一眼,跟你對戲的演員兩腿直打擺子。連導演都恨不得朝你跪拜。”

皇帝本帝。這氣場,一般人hold不住。對戲的演員接不住戲,NG無數次。

他被各種要求,重拍,被人各種擺弄,很是惱火。

“片酬很豐厚哦。”林照夏一臉蠱惑。

“不去。朕缺錢?”開平帝一臉傲嬌,立場堅定。

林照夏笑着起身,“對對,吾皇不缺錢,國庫都溢出來了。”起身去洗手。

趙廣淵跟着起身。

洗好手,兩人去收拾林照夏帶回來的東西。

林照夏遞給他一個盒子,“我見到嫣然了,她送你的。說要不是上次你去幫忙,那部戲沒那麼早開拍,她也接不到現在這部戲。”

林嫣然現在雖不是娛樂圈一線,那也是妥妥的二線女星。再不是之前到處求人要資源的小透明了。現在都是劇本送到她面前讓她選。

小富婆一個。看盒子就知道禮物檔次很高。

趙廣淵哼了聲,他可不是看林嫣然的面子。打開盒子,見是兩塊名貴的瑞表,還是一對的。挑了挑眉,拿出來細看,“這還是定製的?”

“是嗎,我看看,”林照夏接過來一看,果然,男表女表上面都嵌了趙廣淵和林照夏的名字縮寫,閃得人眼瞎。這牌子,國際頂級豪奢,小七位數都不止。

“她倒是知道你的喜好。你喜歡?”

趙廣淵難得地露出幾分欣喜的表情,點了點頭。上面有他和夏兒的名字,他很喜歡。

林照夏笑了笑,嫣然的這份禮物算是送到趙廣淵的心坎里了。

雖說現在都用手機看時間,但林照夏出門還是喜歡戴手錶,趙廣淵也是。特別是回大齊,有時候睡覺都不摘。

上一塊表,被蔣文濤搶了,他後來又買了幾塊,但還是心心念念原來那塊。

兩人坐回沙發上,“我們有半個月沒回大齊了吧,長至也不知會不會跳腳。你也是,把一堆政務都丟給他,也不怕他處理不來。”

“怎會處理不來,我給他安排了那麼多輔政大臣,還不夠他用的?我皇祖父八歲就登基了,他如今都十八歲了。”

不小了。要不是夏兒反對,長至也不同意,他都想直接禪位給兒子了。他和夏兒環遊世界不香嗎?

忙什麼政務。頭疼。

“一轉眼長至都十八歲了。”林照夏有些感慨,好像那個小小的孩子掉在她出租屋的天井裏,還是昨日一般。

時間過得好快。如今都已經是開平四年了。

大齊宮城,御書房。

長至翻着如山的奏摺,頭也不抬,手上的硃砂圈圈點點。一旁的曹厝看着心疼,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呦,這都九點半了,都快亥中了。

“殿下,您該歇息了。明日還要早朝呢。”

“嗯,就好。”頭也不抬。

結果這一應完,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

曹厝頻頻抬手看錶,想着明日寅初太子就要起床,卯時就要上朝聽政,從這裏到寢殿還有一段路,僅僅能睡兩個時辰。

上前按住摺子,“殿下,您該回寢宮了。”

“好好好,這就回。”

批完這一個奏摺,放到一旁,伸了伸懶腰,“哎哎,麻了麻了!”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哪裏哪裏,哪裏麻了?”曹厝急忙上前。

“對,對,就是那裏。”

好半晌長至舒服地喟嘆,“要沒有您在身邊,我該怎麼辦呦。我那無良的爹娘,丟下我跑了,不管我的死活。”

曹厝被太子說得心裏舒坦,笑盈盈扶着他往外走,“皇上和皇後娘娘是在鍛煉殿下呢。那句話怎麼說?能者多勞。您可不能辜負他們的苦心。”

長至哼了聲。

曹厝差點笑出聲。也知太子殿下不是真跟皇上皇後生氣,這是想他們了呢。

看着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成長成如今這般睿智英明,仁厚寬和的樣子,曹厝打心眼裏高興。

哪怕皇上賜他宅子讓他榮養,他也不願意出宮,就想就近幫皇上看着這個孩子。

這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眼珠子,也是他曹厝的眼珠子。

次日朝會,開平帝仍未出現,還是太子監國。

一眾文武大臣司空見慣,他們也更願意對上太子這張溫和寬厚的臉,皇上愛板著臉,嚴肅寡言,且目光如炬,深沉如一潭幽井,讓人害怕。

“稟太子殿下,昨日永州知府上奏,說永州的官道已全部打通,到此,我大齊所有官道已實現連通,恭賀皇上,恭賀太子殿下。”

內閣首輔吏部尚書蔣旭陽啟奏道。

“恭賀皇上,恭賀太子殿下。”大殿中眾臣恭賀聲此起彼伏。

長至露了笑。

他父皇登基之後,就說要想富先修路,把華國的水泥配方都搞了來,開始修建官道,連接各州府。如今西北的軍報傳到京城,比原來縮短一半以上時間。

從函谷關傳送八百里加急軍報,三天就到京城了。

事實上,按大齊的快馬,一天換騎換人的跑,最快也就能跑五百里。如今修了官道連接各州府,官道又都是鋪的水泥路,通往各地的時間大大縮短。

百姓也願意出門了,原本同一個州府的,鄰縣有什麼土產,時人都不知。如今越州的土產隔上幾天就能出現在京城,京城的百姓幾乎都能吃到來自越州的海產。

路修好了,方便了來往的商旅,大齊商貿往來異常活躍繁榮。

“稟太子,”工部尚書時淼啟奏,“造船司那邊說江南船坊載五萬人的大船已經下水測試,前幾日越州水師孫澤將軍上書說要戰船去越港訓練水師,不知何時讓他們啟程?”

兵部尚書孫峪出列,“回稟太子,既然大型戰船已下水測試,微臣會派人前去驗收,若船隻合格便讓他們護送至越港。臣定囑咐越港水師,為皇上和太子訓練出一隻悍不可催的水上之師來。”

“甚好。那此事孤便交由工部和兵部一同協理,務必讓船隻順利抵達越港。”

“是,微臣領旨。”

趙廣淵登基后,除了開放邊關互市,還開了海禁,至海上商路異常繁榮。也至各地造船坊如雨後春筍般崛起。會造船的能工巧匠供不應求。

大齊在沿海名個城池開了對外港口,每日各港口海舶鱗集、商賈咸聚,農賈雜半,走洋如適市。

原本沿海各城池因適耕的田地太少,百姓過得苦,紛紛往內陸遷移。但這開了海禁,又紛紛回遷。

“朝夕皆海供,酬酢皆夷產”。

沿海百姓那日子過得讓京城達官貴族都羨慕。京城人想買海外國家來的夷產,都得等上許久。而沿海城池的百姓就跟吃飯喝水那麼容易,唾手可得。

聽說那日子富得流油,羨煞旁人。

有太子臨朝的朝會,那朝會開得異常和諧,氣氛那是異常融洽。看着太子這張年輕俊逸,寬和仁厚的臉,那叫一個舒服,跟老丈人看自個女婿一般。

比對着愛板著臉,猜不透心思的開平帝好太多了。

有天平帝上朝的朝會,眾大臣恨不得一會看一下手錶,一會看一下手錶,而太子臨朝的朝會,只恨不得能多呆一會。

聽太子說話,如和風細雨撲面,就是舒服。

隨後商部和農部又各自啟奏……

開平帝登基后,除六部外又增設商部和農部。帝強調經濟與農業乃一國之根本,國家富足民力強盛才是一個國家最好的狀態。

如今兩部已是大齊不可或缺的存在。

兩部奏完,戶部又啟奏,說是各地糧倉儲糧已達十成,新糧新收,陳糧該如何處置……如今各地高產糧層出不窮,各縣糧倉都滿得溢出來。

禮部又接著說各地開了多少縣學、村學,女學的入讀率又如何如何,各地請奏觀瀾藏書館開分館……

大殿裏眾臣啟奏的聲音不歇息地響起,長至極為耐心地聽着,不時給些意見。

直到日頭高升,這日的朝會才散了。

眾臣走出大殿,紛紛往各自的手上看了一眼,呦,這都快十二點了。今日朝議又多了半個小時。

眾臣齊齊抬手看錶的樣子,讓魯王世子趙平燁見之忍俊不禁。

這叫手錶的東西先是被蔣文濤大人從皇上那裏搶了后,各位大臣艷羨得眼睛都綠了。

太子哥哥見狀便給每個有從龍之功,或是有重大立功表現的大臣都送了一塊。

後來誰政績佳,誰表現好也送一塊。導至想要手錶的大臣,無不兢兢業業,卷得不行,就盼着自己的表現能被太子看到,賞賜一塊手錶。

這外夷的叫手錶的東西,看時間真的太方便了。現在有手錶的大臣,都卡着點上朝上衙,再沒有誤過事。

後來太子哥哥就熱衷送大臣各種夷產了。

不僅喜歡送手錶,還送各種沒見過的物事。比如那叫打火機的,取火那叫一個方便,拿到的都很高興,到處顯擺。

還有給年紀大的老臣,送那種叫老花鏡的東西。

結果工部尚書等老大人戴上后驚為天人,腰板都直了,直拍着胸脯,對太子哥哥說他們還能再為大齊鞠躬盡瘁二十年!

對一些年輕的大臣,則賞賜他們各種從未見過的吃食水果等,又或是各種化妝品,各種香露洗浴用品,說是讓他們回家討老娘親和夫人的歡心。

太子哥哥太會籠絡朝臣了。

這還不止。又在八部衙門辦公的公署旁邊另置了一間屋舍,置了各種叫什麼名的設備,專門為大臣們照全身或半身照。

畫像那叫一個清晰,像活人印上去一樣。

震驚朝野。

個個搶着排隊要拍。

拿到畫像后就把那叫相片的東西掛在自家內室欣賞,或是放到自家密室珍藏。

說是要等百年後,讓子孫拿出來掛到自家祠堂里供後人瞻仰。乖乖,這玩意比大齊技藝最好的畫師,畫得還要逼真。

不是眾臣吐槽,他們拍的這畫像,比太廟裏掛的大齊歷代帝后的畫相不知要好多少倍。

於是這個太子給眾臣送福利的屋舍天天被擠得水泄不通。

時時刻刻都有大臣翹班排隊。

還到太子面前為家人哭求,也要帶家人也來拍一張。

特別是那些武將的家裏。這一離家戍邊就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有這麼一個叫相片的東西,把他掛在家裏,時時看一眼,也能聊表一下思念啊。

於是凡要離京外任的臣子無不排隊來拍一張的。

就是刑部,和大理寺卿燕驚蜇燕大人,都來求太子把這個用到通輯畫像上。說是有了這個,哪個嫌犯藏得住?

藏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只要有人都能給他認出來。

不只在京官員排隊要照相,就是外任的官員都時時盼着回京述職,就為了能去拍一張相片傳世。

大齊傳世至今,就從來沒有哪一位太子能得眾位大臣這般喜歡的。

“長燁,在發什麼愣?”

擔任商部尚書的魯王,本想叫上兒子一起出宮的,結果兒子卻盯着一群大臣在發愣?

“父王。”趙平燁回神,“父王先出宮吧,兒子還要去御書房找太子哥哥。”

“你要去找太子?”魯王想了想,“那為父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回稟太子。”

等父子二人到了御書房,才發現唐王也在。

“見過五皇兄。”唐王趙廣濟起身向魯王打招呼。

“見過十六皇叔。”趙平燁也向唐王行禮。

“皇伯和平燁有事找我?”長至見父子二人同來,忙問道。

唐王手一擺,“事一會再說,皇兄和平燁快來嘗嘗我讓御廚房新做的吃食,快來吃!可好吃了。”

幾人便坐在一起品嘗美食。

“不錯。”魯王誇了句,“你王府已經修好了,還不打算挪窩?就是捨不得宮裏的御廚房吧?”

趙廣濟哼了聲,“我還小呢!我皇帝哥哥都說不着急搬,讓我留在宮裏陪我皇侄,五皇兄你急什麼。”

七皇兄登基后,把那些有子的太妃都送到兒子家養老了,無子的太妃也送到行宮榮養了,如今宮裏冷冷清清,七皇兄和皇嫂又經常不在,偌大的宮城只有他皇侄一人,他不得留下來陪他啊。

“我哪裏是着急,是怕你耽誤太子看奏摺。”

魯王瞥一眼龍案上堆得山高的奏摺,心疼太子這個皇侄。

開平帝不開後宮,獨寵皇后一人,領着皇后不知哪裏逍遙去了,丟一堆政務給太子,也不怕累着他。

“皇伯找我有事?”

魯王點頭,“是要和太子商量商部的事。”

現在的商部除了接手商業上的事,還兼管市舶司和邊關互市。又專管趙室宗族在各地的產業,並負責經營皇帝在各地的私產。

可以說這個部門是皇帝的錢袋子,一眾官員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趙廣淵自坐上那個位置,自然也是盼着大齊江山永固的。

在現代研究了各國各朝的歷史,縱觀歷史上很多皇帝,不少受朝臣掣肘,想做什麼事,都有朝臣推三阻四,因錢財一事受朝臣壓制不得自由的事幾乎每一任皇帝都有經歷。

為什麼歐國和小日子的皇室能傳承至今,而華國卻朝代更迭頻繁?

他和長至這些年一直沒停止過研究。

別的體制什麼的先不管,做為皇帝,首先得在錢財上不受臣子掣肘。後世子孫要用點錢還要看戶部的臉色,這點趙廣淵不能忍。

於是他當越王時的私產,便交由魯王進行運營,做為皇帝的私庫。

在他之前的皇族日子過得如何,他管不了太多,但他的後世子孫,必不能因為錢財的事過得落迫。故又命魯王經營趙室族產。讓他務必像一些世家大族那樣,為保家族不滅,置一些產業用做幫扶後世子孫。

“前面在各縣建女學一事,因朝臣反對,是由皇上皇后的私庫墊付的各項興學款,如今禮部和戶部那邊說是要支付這筆銀子。臣請太子的意思,是接收還是仍把女學當成皇后的功績?”

“我母后不在乎這些功名。既然禮部有意把各地女學併入當地縣衙統一管理,那便交由禮部吧。到時拿條子去戶部領銀子,再充入我父皇母后的私庫。”

“是。臣領旨。”

議完事,魯王要走,見兒子還坐在那裏不動,眼神示意他。

趙平燁坐着不動,“我找太子哥哥還有事呢。”

長至笑問,“何事?”

“今日下午國子監那邊組織了蹴鞠比賽,平爍叫我喊你一定要去看,還說讓你當裁判。博業博遠,幾位皇叔家的兒子,太子哥哥的幾位表弟,還有孫峪大人家的兩個小子,定國公家的世孫,還有眾武將家中的小子,幾天前就嚷嚷着要一較高下了。臣弟怕那些練武的小子沒輕沒重,故請太子哥哥前去坐鎮。”

長至笑了起來,“這幫小子精力旺盛,看來得給他們找些事做,不然這一身力氣無處安放。”

“他們還說打贏的那一隊可以到照相館去拍照。還能和太子哥哥合影。”

長至愣了愣,“這是誰說的?”

魯王笑了起來,“怕是平爍起的哄。”

平爍這小子。長至笑了笑,“行吧,那我下午就去一趟。正好我也要去我外祖家吃晚飯,稍晚些我便出宮。”

下午長至出宮,先到國子監看了蹴鞠比賽,給一群精力旺盛的小子頒了獎,又許諾今日參賽者都可以到外宮的照相館去照一張全身相。

一眾小子聽完歡天喜地,圍着他不讓走,差點讓他誤了飯食。

西街忠義侯府,長至才下馬,就被早早等着門口的林家人迎了進去。

“外祖母,外祖父。”

“哎哎,我的乖孫孫,快讓外祖母看看!”耿氏和林秋山爭先恐後,把長至拉到近前細瞧,“怎麼又瘦了,是宮裏的飯不好吃嗎?還是政務太多了?”

又忍不住埋怨,“你那爹娘也是,你還小,怎麼就什麼都不管,把全部的活都丟給你。”

“娘。”林敬寧忙出聲喝止。雖然是實在的親戚,但這麼說皇帝皇后實為大大的不敬。

“沒事的三舅舅,這不是宮裏,是咱自己家。”

“好好,是舅舅着相了。”林敬寧一臉欣慰地看着這個從小當兒子養的外甥,看他成長成如今頂天立地的模樣,心中無比快慰。

一旁的林敬安也帶着一家人坐在一旁,陪着笑。

看着眼前這一切,讓他覺得有些恍惚。

哪裏想到家裏收養的外甥轉眼就成了太子呢。還有一家子原本是世世代代擺不脫的陵戶身份,轉眼就更為民籍了!

還封侯了!

眼前這兩位分明是自己親爹娘,卻衣着光鮮,一副富貴人家老爺太太的模樣,哪裏還是四年前在皇陵擦着祭器,種着松柏的陵戶?

這怎麼就成侯爺侯夫人了?

而他的大哥也得了六品閑差,月月領着不菲的俸,還有他這三弟,轉眼就成五品將軍了!還賜了將軍府!

而他呢,他一家以為抱了楚王大腿,可以吃香喝辣,做人上人。結果楚王被貶為庶人了。離京了。

連秦王雖然還掛着王爺的名頭,但什麼實差都沒落着,給不了楚王一家什麼幫襯。

早知道這大外甥能成為太子,他還用去抱楚王大腿?

林敬安悔得腸子都青了。

而一旁的李氏更是盯着王氏和馬氏兩位妯娌,露出一臉的艷羨。

她那處處不如她的大嫂,轉眼卻成了侯世子夫人!以為世世代代都要成為軍戶的弟媳馬氏,轉眼卻成了將軍夫人!在自己的將軍府里當上了女主人。

這哪裏說理去。

她一家雖舔着臉搬回侯府,可丈夫不如人,兒女不如人,李氏只覺得自己活得委屈。

心中不甘,朝長至擠了笑,“大外甥啊……”

話才落,被林敬寧厲目一掃,又見自家男人也是一臉不贊同,李氏忙吞了吞口水,改了話頭,“太子殿下。”

心裏嘀咕,方才不是還說這不是宮裏嗎,叫大外甥難道不對?

但形勢比人強,李氏也不敢提出異議。

又道:“太子殿下,您那嫁到楚王府的表姐,前幾兩個孩子病了,祖地那邊沒有好的大夫,說是想帶着孩子回京,讓我……”求一求您。

“李氏!”

李氏話未說完就被耿氏打斷。

蘭貞已經是嫁出門子了,一切該與夫家同步調,哪能因自家與長至的關係,就想找後門!當初蘭貞給楚王做妾,家裏並不同意,是李氏貪慕權貴,非把自家女兒送進去。

如今怨得了誰!

長至想了想,有些為難地說道:“二舅母該知道四叔為什麼會被我父皇送到祖地。當年他給我父皇下藥,害我父皇傷了身子,我父皇不過是把他送到祖地,讓他對着祖宗懺悔過錯,並不狠處罰他,一概人身自由也並不為難他。且當年王府的財物也許他帶走了,他一家在祖地並不難過。”

“就是就是。”眾人附和,趙廣涵一家在祖地好着呢。要他們說,皇上當年對他還是太仁慈了。

要不是他,長至也會有許多兄弟姐妹幫襯。

見大家理解,長至又道:“且我若開了這個口子,那庶人趙廣渙的家人,是不是也可以送進京?”

李氏愣了愣。

“她湖塗了,乖孫你別跟她計較。”林秋山也沒看李氏,只淡淡掃了二兒子一眼,林敬安便緊緊拉着李氏,怕她再次開口說讓人不高興的話。

空氣一度凝滯。

“這是夏至嗎,快抱來我看看。”見奶娘抱着大表哥林和順的兒子在一旁,長至忙對着那孩子伸手。

那孩子去年夏至出生,生得和長至一個日子,得了長至送了好幾波禮物。

林和順便接過兒子把他遞到長至懷裏,大家便一起逗起小不點來,氣氛才再次融洽起來。

在林家吃完飯,長至才回到宮中。到了宮中,才知爹娘回來了。

“爹,娘!”見到爹娘喜不自勝,馬上就猴了過去,“你們總算回來了,這次一定要呆久一點,兒子快累死了。”

“說什麼胡話。”死不死的,一會太監宮女聽了得跪一地。

林照夏心疼地抱了抱黏在身上的兒子。

趙廣淵想斥責他不成體統,都多大的人了,還猴着自個的娘。但想到兒子連日的辛苦,又把話吞了回去。

林照夏瞥了他一眼,只覺得好笑。這心裏疼臉上卻端着,兩副面孔這是。

更抱緊了兒子一些,“你爹讓人把奏摺都搬到書房了,今夜估計要幫你減些負擔。”

“真的?那太好了,謝謝爹!爹你好歹多幫兒子幾天,兒子也想鬆快鬆快。”今天看蹴鞠看得精彩,他也想下場去踢了。

林照夏揉着他的腦門,給他按摩,溫聲問他:“去你外祖家吃飯了?你外祖父母好不好?可說了什麼?”

“都挺好的。都問候爹娘呢。嗯……還問爹娘怎麼還不給兒子擇妃,估計是有誰到他們面前嘀咕了。”

趙廣淵和林照夏一愣,趙廣淵眉頭一皺,“朝臣們逼你了?”

“天天提。”

長至倒也沒惱,還挺體諒眾臣的苦心,畢竟父皇母后只他一個兒子,獨苗苗,自己又這麼勤政,生怕自己早衰。再說自己也十八了,在大齊成婚都晚了。大臣們都急了。

林照夏與趙廣淵對視一眼,問長至,“你怎麼想的?”

“兒子想晚兩年再說,現在政務還在熟悉,兒子分不開身。而且兒子想找個合心合意的。也不想要那麼多女人,就像父皇和母后這樣就行。”

“可有中意的?”

“沒有。”

“那你先自己找一找,若有中意的就定下。先定下,晚兩年大婚也成。”

“嗯。”偎在母親身邊,和父母親聊着家常,長至舒服地閉起眼睛。

隔天,一眾大臣神清氣爽,一派輕鬆地上朝。

太子沒來時還交頭接耳,說著會仙樓又出了什麼新菜,王府戲社又出了什麼新戲,外夷館又來了什麼外夷的好物,林林總總,愉悅地攀談。

結果見到開平帝在司殿太監的引路下進到大殿時,眼珠子都瞪圓了,嚇得如同耗子見了貓,光速各就各位,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想去擦腦門上的白毛汗。

開平帝的氣場太強了。害怕。

剛坐定,趙廣淵往下掃了一圈,開口:“北邊月氏國上了國書,懇請我大齊像對待西域諸國一般,許他們也可以先貸后償,以幫助月氏度過每年的青黃不接。眾卿如何看?”

一眾大臣還未從開平帝臨朝的驚恐中緩過來,就被砸了這麼一個問題。腦子飛速轉動,就怕被開平帝點名。

“稟皇上,”戶部尚書李茂出列。

“我朝自與西域簽下五十年議和文書,又許他們先貸后償,幫助國民度過每年的青黃不接,這幾年來,西北互市商稅關稅屢創新高,足可以養兩支西北軍。如今咱們從經濟上對西域諸國進行控制,使他們依賴咱們,遇到難事,第一時間便想到咱們這個宗主國,連解決內亂都請求咱們派兵幫忙平亂。臣認為對月氏可以效仿。”

如今西北富,江南富,沿海城池富,中原百姓的日子也過得富足,獨北邊因無天險,一馬平川,恐關外異族大舉犯邊,互市並未開放。故百姓的生活不如其他地方。

李茂話落,眾臣紛紛建言獻策。

魏德光、已改回原名姜寰的江環、方勝、方大、孫閭等武將也紛紛建言。

趙廣淵聽完瞥了長至一眼,有心讓兒子表現。

長至接收到父親眼神,便問兵部:“北方邊關大營眾將士的裝備可有更換?先前讓工部研製新的兵器,如今可有成果了?”

爹從現代那邊找了許多配方,提升治鐵,練制兵器的水平,不知如今兵部那邊進行得如何了。

若兵強馬壯,武器精良,並不懼北邊關外異族。

兵部尚書,工部尚書又急忙出列……

“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兩者缺一不可。即便對外無仗可打,我大齊眾將士亦不可懈怠平時的操練。大齊若要江山永固,文武兩條腿要一起走。輔以經濟,農業,教育,以及各項舉措,各部協同,缺一不同。”

“是,皇上聖明。”眾臣手持笏板,向皇座拱手。

趙廣淵掃了一眼,眾臣畢恭畢敬,黑壓壓站成一片。“開創我大齊盛世,還要靠諸位愛卿與朕與太子攜手共創。”

眾臣皆伏地跪拜,“臣等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又過四年,長至大婚。趙廣淵禪位,長至登基,國號“永平”。

大齊的盛世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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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糾正“趨之若篤”的朋友。(趨之若鶩)

有書友說想看蘇妙雲的番外。蘇妙雲不在趙廣淵的心裏眼裏,亦不在作者的心裏眼裏。

哈哈。

抱歉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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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時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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