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51章 吃干抹凈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進了殿中，帶着幾分微冷的寒意。
眼下就要快立秋了，也不知為何明明靠着海岸線，此地卻越發的寒冷起來，聞人璟趕緊多穿了幾件衣裳。
一出門便是面對了小德子那猥瑣的笑容，實在是沒有眼睛看。
當下便呵斥住了他，“給朕收起你那猥瑣的笑容，再讓朕看見一次，就給朕滾遠點。”
“陛下。”
小德子委屈的收起了笑容，緊跟着聞人璟出去。
在身旁還小聲的說道：“陛下，昨夜國師是不是特別勇猛，不過怎麼沒有聽到陛下的呼叫聲啊？”
聞人璟面上一熱，一把擰起他的耳朵，“再胡說八道，朕讓妍惜收拾你。”
“錯了錯了，小德子不敢了。”
他大聲的認錯，鬼曉得他昨天跑了多遠才甩開妍惜姐姐的，要是再遇上肯定少不了一番訓斥。
可不想去聽那些大道理了，腦袋實在難受得緊。
“行了，通知一聲，今日朕要提審那琵琶女子。”
“是，奴才遵命。”
片刻后那女子便被五花大綁地押到了前殿，與那日見到的艷麗的女子不同，此時此刻的琵琶女顯然已經面如死灰。
那雙眼睛滿是空洞，在看見聞人璟時，獃獃的下跪行禮。
“這麼些天了，你還是不肯招供，朕倒是覺得你是個可敬佩之人，畢竟地牢那種地方可不是你一個弱女子能夠承受得住的。”
把玩着桌子上的書令，聞人璟漫不經心地緩緩說著，輕輕地將桌子上的書令丟在地上。
而在殿前的攸辭，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裝，眉目間滿是冷意，在看向那女子的時候儼然多了幾分的殺氣。
聞人璟見她依舊不肯開口，無奈的說著：“尤玉兒身子已經痊癒了，你姐姐的毒可真是當真不好解，倒是費了一番心思。”
此言一出，琵琶女忽然抬起了腦袋，不可置信地看着聞人璟。
“她好了嗎？”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聲音很是嘶啞。
眼眸中竟然含着幾分淚光。
聞人璟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女子似乎也不是沒有一點點善良之心，可是事情的根源便在於此女。
“她已經完全康復了，朕思來想去你應該也不是無腦之人，那能否與朕說一下，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們來刺殺朕的？”
“若是你將一切的事由告知朕，朕會留你一條性命。”聞人璟慢慢的說道。
琵琶女抬起眼眸看向聞人璟，緊緊地咬着唇瓣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過了片刻之後。
她終於出聲了，慘白的臉上還染着幾分血跡，“民女名喚意柳，與姐姐相依為命家中已無親人，自幼便在青樓討活計。”
“姐姐貌美，便早早地就開始接客，後來有一名中年男子便和姐姐相愛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那男子私底下培養姐姐當殺手，後來也加入了其中。”
為的就是為父母報仇雪恨，當年南方的水災害了許多人，我們姊妹便是從那災難中逃過來的，那男子教了我們許多東西，很快便提議讓我們刺殺皇帝，姐姐本就恨着您，所以我們便加入了。
聽完了這些話，聞人璟便瞧見了她躲閃的眼神，此話有真有真有假。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這女子總算是說話，尤思源在當年的水災一事上出了很大的力，也怪不得這姑娘心存感激。
“小德子，給意柳姑娘尋一個地，她如果是想留下的話，便把她交給攸辭，若是想走的話就給他一些銀兩讓她安身。”
聞人璟淡淡的吩咐，若是這女子可以為自己所用的話，可如果他是不願離開了也好。
畢竟剛剛是答應了只要她說，便是饒了她一命。
意柳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離開的背影，剛剛還面臨石灰的眼中有了幾分的希望，身後的小德子不斷地催促着。
語氣中有幾分不耐煩，“意柳姑娘還是快些決定吧。”
小德子也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何陛下要如此做，明明這女子與他姐姐差一點就害死了陛下還有尤姑娘的。
陛下實在是太過於好說話了些。
“民女，謝陛下隆恩！”意柳高昂的聲音響起，只見她噗嗵的一下跪在地上，朝着離開的人影拜了又拜。
聞人璟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若是能夠收了這女子，剛好她準備讓攸辭在天啟城或者各個州界，弄一個情報網。
屆時，需要很多的人才，像意柳這樣意志力堅定的女子，絕對會成為人中龍鳳。
猛地她停下了腳步，差點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攸辭。”
“屬下在！”
一道黑色的身影猛地出現在面前，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暖意。
聞人璟道：“杜大人最近如何？”
“自那日的刺殺事件之後，杜大人一直都在佛堂吃齋念佛，也自請責罰，但是陛下一直都不在，此事便一直耽擱。”
她微微眯起了眼眸，危險的看着不遠處的樹杈。
淡定地開口說道：“今日便叫她入宮吧，此事還需慢慢的來。”
“屬下遵命。”
青煙繚繞的殿中，聞人璟一襲玄色的帝王服，身姿挺拔正坐在書案上插着荷花。
被帶進來的杜月，面色有些惶恐，移入殿內立刻便跪了下來，“臣杜月，犯下了滔天大罪，還請陛下責罰。”
“杜大人來了，快些來瞧一瞧插的這荷花如何？”
杜月依舊垂着腦袋不敢言語，心中滿是誹賦，究竟皇帝的藥罐子裏面在賣什麼葯，這些日子一直都未曾傳召自己。
她也是躲在佛堂裏面不敢出來，此事已然知道是聞人欽乾的好事。
自己先前沒有答應他的要求竟然對自己下這樣的黑手，還與自己妄自菲薄說什麼同袍之誼，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眼下也不知道皇帝到底知道多少，更加不敢開口胡言亂語了。
“聽聞近些日子杜大人一直在佛堂吃齋念佛，當真是好雅興，誒也不知道近些日子以來杜大人睡眠如何？”
聞人璟猛地將手中的荷花扔在地上，語氣當中不免加入了幾分嚴厲。
花濺出來的水漬落在了她的臉上，顯得儘是有幾分的狼狽。
杜月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快速地將荷花撿起放到了桌案上，又再次俯身，“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不過臣已經調查清楚了此事的來由。”
“帶頭的兩位琵琶女皆是齊州地界的頭牌，想必也是聽信了小人的教唆，不過然怎麼會冒着生命危險去刺殺陛下呢？”
“哦？此話如何說。”
“陛下，先前曾派去的人已然調查到他們是底下與一位中年男子秘密交好，哪男子與西臨曾經來往密切，恐怕是西臨派來的姦細。”
杜月款款道來，眉目之間滿是憎惡，似乎為此很是打抱不平。
“此人可是抓住了？”
“未曾，不過給臣一些時日自然是能夠抓得住的。”
聞人璟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雖然是笑着的模樣，但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地滲透了過來，那雙眼睛微微眯起。
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那朕在給你兩日的時間，如果沒有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你也是知道朕的脾氣的。”
杜月感覺渾身上下滲透出一股寒氣，皇帝的名聲她自然也是聽說的。
除了昏庸無度喜愛美色以外也曾喜怒無常的殺過不少人，傳聞多年前剛剛登基的時候，一老臣便懷疑他身份的問題。
可後來那位老臣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可是三朝的老臣，皇帝都敢這般下死手。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節度使，眼下更加心慌了。
看着杜月這般擔驚受怕的模樣，聞人璟淡淡地笑了起來，九皇叔給自己塑造的名聲倒還是挺耐用的。
節度使府邸。
杜月渾渾噩噩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身旁的人便成屏風後走了出來。
一襲藍色的錦袍，眉眼之間也算是個俊朗的公子，帶着幾分好奇地問道：“如何？”
“陛下將此事交給了我，眼下要快些去緝拿那中年男子，聞人欽肯定是抓不到了的。”
“鄙人早就與大人說過，聞人欽此人並不可靠，現在給我們下了這種圈套，他人早就已經離開齊州，眼下下還是要以皇帝為主。”
男子輕輕扇動手中的羽扇，眉目間也多了幾分的悵然。
杜月無奈的開口：“早些日子應該聽你的不要與他來往，現如今要是皇帝察覺我與他有關係的話，豈不是要害了我的家族。”
“大人無需擔心，近幾日來看，皇帝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男子慢悠悠地出聲，隨即便坐在了杜月的身側一隻手輕輕地摩娑着她的秀髮，語氣當中皆是大局在握。
杜月看着他露出了幾分女兒家的神情，“可聞人欽怎麼說也是我的表哥，雖然姑姑早些年就已經不在了，可是姑姑在時很疼我的。”
男子微微地搖了搖頭，“若是想保住這偌大的家族，便要聽我的，聞人欽此人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罷休。”
“若是他當上了這個皇帝，你猜這齊州與杜家當真能夠分一杯羹嗎？”
杜月神色慌張地搖了搖頭，確實他第一次來尋自己的時候，便是想要起兵謀反，雖然自己拒絕了他。
但他依舊用了很多的銀子，在齊州的郊外豢養了大量的兵力。
對此她只能視而不見，再次聽聞她的消息便是被軟禁了，可未曾想到他居然能夠從那個牢籠般的地方，逃到了這裏而且還想和自己合作。
為了杜家的老小自然也是明確的拒絕了，可看着他的日子難過心中實在是不安，便接濟了一些。
只是未曾想到他竟然這般陰險，居然將此事栽贓到了自己的頭上。
早些年間姑姑還在的時候確實是很疼愛自己，可自從姑姑去世了之後十幾年以來，都未曾與天啟有過任何的聯繫。
“我知曉了，讓手下的人全力緝拿那個中年男子。”杜月開口。
平靜的日子才過了一日，慕海川便被人從戰場上抬了下來，一路舟車勞頓，終於在日落前抵達了齊州。
聞人璟知曉他受傷了，卻未曾想到她傷到的居然是腿，看着他坐在馬車上。
面色很是冷漠，神情也很頹廢，“見過陛下，請陛下恕罪微臣不能向陛下行禮。”
“慕將軍快些去醫治吧，阿紀。”
將人給派了過去，聞人璟便瞧見了有些哀愁的尤玉兒，慕海川在戰場上已然知曉了尤玉兒身子已經痊癒的事情。
可是剛剛的一幕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與尤玉兒說。
尤玉兒也快步地追了上去，侍衛們將人從馬車上抬了下來，阿紀便背着藥箱前去問診。
上下摸了摸他的腿，慕海川眼神間都是忐忑，明明就想去看一眼尤玉兒，卻很是心虛地低下了腦袋。
他開口問道：“紀神醫，我這腿還能保得住嗎？”
作為一位上陣殺敵的將軍，若是都沒有腿能夠獨立行走的話那還算得上什麼將軍。
這一次還是他太過於輕敵了些，本就在想着皇帝能否將葯取回，也不能確定自己心愛的人能不能醒來。
太過於大意了被人傷到了雙腿。
阿紀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了身旁的尤玉兒，“去給本神醫取兩味藥材。”
神醫二字，一時間讓他有些欣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叫自己。
得到吩咐的尤玉兒，二話不說立馬拿着紙張沖了出去，慌慌張張的模樣，還未走出門口便撞上了一個人。
“貴妃娘娘，臣女冒犯了。”丟下一句話再次沖了出去。
身上假裝着的大家閨秀的模樣已然消失，此時的他還哪裏去想得什麼，心裏面都是心上人的傷勢。
慕蘭也是面色着急，對於這個衝撞也不懊惱，因為這可是她未來的小嫂子。
聽聞哥哥受傷而歸，可真的是看到了這一幕，心裏面發疼，在戰場上如此威武的哥哥現在看起來卻狼狽不堪躺在了軟榻上。
“哥哥！”慕蘭直接撲到了軟榻前。
“貴妃娘娘，您這是幹什麼呢，我在看病呢。”阿紀無奈的開口說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