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師門淵源
回得郭府，內堂置備了酒席，眾人落座。
除了郭靖、魚樂、楊過三人之外，郭靖還請了夫人黃蓉，女兒郭芙，徒弟武氏兄弟、以及楊過的恩師小龍女作陪，全然一副家宴的架勢。
這是拿出了最高禮遇，直接把魚樂當成了自己人。
郭靖一向待人以誠，一來他見魚樂救護百姓、阻擋蒙軍，俠義之舉與他做人的原則不謀而合；
二來魚樂在城牆之下主動斷後，真論起來，這也算得救命之恩；
三來敬佩魚樂的一身武藝，加之聽他說了與全真教有淵源，天然又近了一層。
三者相加，雖是初次見面，但以家宴相待，不僅不會逾禮，反倒更顯親近結交之誠意。
敬來拜去，眾人飲得幾杯，開始攀談。
郭靖當先便問家數，“魚道長，不知你師承何處，又與全真教有何淵源？郭某曾得全真教大恩，咱們理當多多親近。”
“在下的師門世代隱居華山，人丁不旺，是以名聲不顯。”
“曾聽我家祖師言說，昔日偶得鍾呂仙法，悟出幾分道理，這才演化出本門的武學傳承。”
“而重陽真人早年在甘河鎮得遇呂祖，蒙授仙法，創立全真基業。往上數的話，大家都是鍾呂二祖的傳人，確也算得一家。”
王重陽甘河鎮遇仙的傳說，世人皆知，而且傳了上千年，魚樂上輩子作為現代人就聽過。
至於本門祖師偶得仙法什麼的，當然是他胡謅的。
不過他確實得了鍾呂派的內丹秘要殘篇，學了人家的本事，尊一聲祖師，那也是應當應分之事。
這番說辭放在這個時代，可信度是相當高的。
除了世人愚昧迷信之外，武藝練到極致，在凡人的眼裏與神仙無異，也算給迷信做了個註腳。
“原來如此，這麼一算，大家還真是同出一脈。”
郭靖又跟他碰了一杯。
“魚道長滿腔豪情，郭某誠心相交，你也別叫我大俠了，咱們便以兄弟相稱，愚兄痴長几歲，便喚你一聲賢弟，可好？”
“能與名滿天下的郭大俠稱兄道弟，是魚某的榮幸，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花花轎子人抬人，交朋友嘛，該給的面子一定要給。
或許郭靖是誠心相交，可惜魚樂懷有三分功利，倒是有些慚愧。
當然，他也確實欣賞郭靖，這不是站在一個讀者的角度。
而是身入此世，郭靖這樣的道德模範，活生生出現在面前，必然會生出幾分敬意和好感。
但他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來交朋友的。
雖然還未想好如何取得‘人心’，但是多半得影響到盡量多的人，那就要藉助位面土著的勢力，才能事半功倍。
魚樂還沒做好打算，但是，交好土著，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既然郭靖對他生出欣賞好感，那自然要順勢而為，先交個朋友再說。
再深想一些，結交蒙元，似乎助力更多，畢竟，這個時代，他們就是天意大勢。
但是反過來一想，蒙軍肆虐歐亞，怕他們、恨他們的人，只會更多。
若是人心是指多數人的想法，那麼站在蒙元一方，還真就選錯了。
不過，在沒有定論之前，魚樂肯定不會錯過任何機會。
畢竟關係到身家性命，還有笑傲位面一整個世界的生靈，豈能隨心意喜好行事？
這時，黃蓉笑問了一句：“魚道長的武藝，是與全真教的功法有相似之處嗎？”
還未等魚樂回話，郭靖立馬眉飛色舞的答道：“蓉兒你有所不知，適才賢弟與我同戰蒙軍，我見他劍法高妙，有些變化與全真劍法相通，尤其他的輕功身法，與金雁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二人飛身上城，我以‘上天梯’直升一丈，賢弟竟然升得比我還高得近倍，委實驚人。”
“還有他一手精妙絕倫的劍法，蒙軍箭如雨落，卻被他幻化萬千劍影所擋，不得寸進。滿場驚為天人，蒙軍都呆愣着不知進攻了。”
除了親眼看見的楊過之外，滿座皆驚，尤其黃蓉，她可是知道‘上天梯’的奧妙。
全真眾人施展起來也不過直升幾尺，自家丈夫能夠直升一丈，已然獨步天下，還有人能勝他近倍？
那與會飛有什麼區別？
簡直天方夜譚！
再一個，只求直上直下、不求急速奔行的輕功，本就奇葩，天下也就獨有全真一家。
怎麼這麼巧，剛好魚樂師承的輕功，也是走的這個路子？
咋滴，你們做道士的都想上天啊？閑着沒事兒研究怎麼蹦得更高？
魚樂心懷靈機，能感覺到黃蓉心意，並不如她的笑顏那般充滿好感善意，卻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想了想，解釋道：“全真雖然倡導三教合一，卻是以道為本，融合儒、釋，內功心法終究還是鍾呂派的路數。”
“天下武學，運勁招法都得與自身心法匹配。”
“本派心法與全真教同出一源，在武技運用上有相通之處，其實也正常。”
“本門輕功喚作‘金雁凌空’，取得是大雁徘徊滯空的意境，直上直下倒不是主旨，關鍵在於一個‘橫勁’。”
“當然，練得通了，這個‘橫勁’可以朝任意方向施展，無論是陸地奔行，還是直上直下，也都一樣了。”
聽他闡述輕功奧妙，郭靖、黃蓉凝思一瞬，也都展顏，已然明了。
小龍女心無旁騖，眼裏除了她的過兒別無其他，根本就沒認真聽。
在座的其他幾人，除了楊過若有所思之外，都是懵懂，限於天資，難有所得。
楊過礙於自身修為，並不知道魚樂所謂‘練得通了’，至少得是氣血抱丹加上真氣通行大小周天，可任意施展勁力的程度。
所以有些領悟，但不明真義。
黃蓉贊道：“魚道長大才，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藝，貴派功法也是高妙，理當開枝散葉、名揚天下才是，何以隱世不出？”
魚樂再答：“黃幫主謬讚，本門宗旨，不求高官厚祿，人間富貴，只求叩問仙門，成仙了道。”
“是以，本門武學實為仙道之基，煉法煉心、缺一不可，必須心性淡泊，不貪名利、不慕榮華，歷練紅塵，也只當是洗鍊身心。”
“修仙成道，在功，也在緣，緣法不夠，修也是白修。所以，本門只渡有緣，不求光大。”
“哈哈，說來慚愧，在下心性不足，還難以窺見仙道奧妙，是以下山入世，遊歷天下，感悟大道。”
“也因為在下修心不夠，祖師尚未與我受戒，是以，我雖以道裝打扮表明心志，卻不敢自稱‘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