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襄陽鏖戰
如此過得月余，魚樂吞了幾百顆蛇膽，直到再無功效。
或許是吃得太多的緣故，已經不能再煉化為真氣，最多增加一點氣血而已，已是無用。
他肉身圓滿，五感大增，記住了菩斯曲蛇的獨有氣息，找之不難。
這段時間專註捕蛇，警犬似的滿山谷亂轉，也不跟神鵰打交道。
但是兩者同為獵人，倒是屢屢相遇。
神鵰為天地異種，也有自己的記憶情感。
魚樂幾次出手，招法運勁之中，自然帶有《獨孤九劍》的玄妙，神鵰感覺熟悉，莫名的生出幾分親近。
奈何魚樂此時只求功利，感覺神鵰實無大用，便不想費心交往，浪費時間精力。
神鵰的那點兒親近之感，也只得付之東流了。
更何況，魚樂還從它嘴下搶過好幾次蛇膽，最近一個月，神鵰都沒怎麼吃飽。
所以，交情沒建起來，反倒結下了‘奪食之恨’。
劍冢魚樂也已找到，抱着瞻仰的心態，去了一趟。
首先給獨孤求敗磕了幾個頭，本來不想這麼矯情的，但風老頭的身影不自覺的浮現在心頭。
他一想，若老頭在此，那是一定會拜謝前輩的傳法深恩，那就算陪着老頭磕的吧。
劍冢的最大價值，就是四層劍意的闡述，對於看過小說的魚樂來說，早就得了真義。
習武之初，以銳意進取、勇猛精進為要，故而武道初成，劍意凌厲剛猛；
然而‘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剛勁的極致必定陽極陰生，化納柔勁的變化，才能更進一步；
練得陰陽相濟，氣力大增，也明澈了剛柔勁力的變化，自可化繁為簡，一舉一動勢大力沉，直指要害，逼得對手疲於應對，是謂‘一力降十惠’。
最後，氣力入化，心意入化，洞徹一切勁力招式的變化，舉手投足皆是招法、草木山石都可成劍，自然‘無招勝有招’。
魚樂先天大成、肉身圓滿，氣血、內力入化，心意入化、勁力入化，三者他都達成。
說句狂妄的話，即便獨孤求敗復生，只要他沒走上靈體修行之路，誰強誰弱，還真要打過才知道。
劍冢確實對他的幫助不大，不過，本着賊不走空的原則，想來想去，將第一把泛着淡淡青光的寶劍拿走了。
作為獨孤前輩的再傳弟子，都是自家人，借劍一用，想來長輩也不會怪罪。
他雖不再依賴兵器，但這個世界不只是江湖爭鬥，還有戰場爭鋒，兵器在手自然要省力一些。
又過了幾天，力竅已經充入海量的真氣，魚樂隱隱有了飽脹之感，這就是到了功成的門檻了。
此行已經圓滿，多留無益。
沒必要繼續留在山裏當野人，魚樂準備去襄陽城走一趟，整點兒美食美酒，聞一聞人間煙火之氣。
一路行去，到處是攜老扶幼的大宋百姓。
蒙軍合圍，首先便是掃蕩四野，城外的百姓沒了活路，只得逃難去襄陽城。
魚樂是第一次親身感受兵災，所見之處，十室九空，路有白骨，遍地餓殍，實在是凄慘無比。
忽有馬蹄聲聲，卻是小股蒙軍騎兵追來。
蒙軍攻城已有成熟的流程套路，掃蕩四野，保證大軍後方的安全，劫掠物資財貨，順手抓來當地百姓。
等到真正攻城之時，驅趕百姓為先，擾亂守城一方的心志。
若是對方顧念同族百姓，不肯放箭襲殺，那麼百姓身後的蒙軍士兵，便趁機登城搶攻。
即便遇上心智冷硬的守將，不分敵我一概射殺，那也能動搖守軍的士氣。
是以，這一支不到二十人的小股騎兵，正是前來抓人的。
馬蹄聲震如雷，百姓狼奔豕突，還在半里之外，蒙兵的呼哨吆喝之聲已經傳來。
馬速提起之後，這點兒距離不過是呼吸便至。
待得二三十步之外，騎兵彎弓放箭，專找跑得最遠之人。
準頭確實極好，魚樂看來，最遠的起碼五十米開外了，竟然也是一箭射殺當場。
蒙軍確實精銳至極，無愧為這個時代的全球最強陸軍。
不過，這隊騎兵也算命歹，遇上了天外來客。
魚樂彈出勁風，擊中幾支箭矢，以‘破箭式’倒射回去，立時殺得幾名騎兵。
而後反向衝鋒，身法快如鬼魅，邊閃邊以勁風還擊，就見他身影連連晃動，再出現，已然騎在一匹戰馬之上。
四周散落着蒙兵屍體，都是被勁風貫腦而死，眉心處一個血洞，鮮血混着腦漿流淌出來。
魚樂震聲高喝，“會騎馬的自可取馬，至少得攜帶一人同乘！”
“想活命的，跟緊了我！”
真氣入耳，好似銅鐘大鼓，震散了百姓心中的驚懼，人人聽得魚樂的喊話，有反應快的，當先拉住戰馬，翻身而上。
眾人見狀也紛紛搶馬，魚樂的殺威震懾尚在，眾人也不敢亂來，只是聽他吩咐，先搶到馬的，也都帶人同乘。
再一個，基本上都是拖家帶口，搶到馬，帶上自己家人，也是理所應當。
一陣忙亂之後，十七個會騎馬的，有的帶了一人，有的帶了兩人，幾十人都獲得了機動能力，加上魚樂那匹，也還餘下兩匹。
這卻不要緊，魚樂挽住另外兩馬的韁繩，三馬并行，當先開路。
此處距離襄陽不到十里，不大一會兒，城牆已然在望。
圍三闕一，他們來的這面瀕臨漢水，不利於大軍排開陣勢，正是作為缺口的一面。
不過，行得近處，軍陣重重，蒙軍也便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立刻便有騎兵分出，奔襲而來。
“不要慌！跟緊我！”
再次大吼一聲，魚樂放開兩馬，劍刺馬臀，兩馬受驚，朝着軍陣蒙頭狂奔。
順勢摘下馬背上的一把斬馬長刀，左刀右劍，魚樂一夾馬腹，直奔襲來的騎兵而去。
馬速很快，雙方轉眼交錯，魚樂也不用什麼招法，隨意揮灑便都勢大力沉、快若閃電，這些普通兵卒哪能抵擋，簡直是挨着就死、磕着就亡。
疾行而過，留下滿地的殘肢斷臂。
再看城門處，大股百姓已被驅趕而至，緊隨其後的蒙軍已然開始登城。
然而城上並無箭雨落下，更有幾十個豪傑出得城來，以血肉之軀組成堅壁，擋住百姓身後的蒙軍，讓百姓從半掩的城門進入。
當先一個中年漢子，勇猛異常，一雙肉掌好似鐵鑄，隨意拍打便有蒙兵飛退。
此人來回遊走，專找沖得最猛的蒙兵，以猛戰猛、以硬碰硬，就是要打掉他們趁機掩殺的鬥志。
端的是神威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