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 歸來

東返時，程振直接乘坐龍牙飛舟在罡風中前行。出來時，走走停停花了好幾年時間。回去時以龍牙飛舟全力飛遁，卻只用了不到二十天便見到了蒼梧山。

龍牙飛舟越過蒼梧山，在飛舟上向下看，便是無邊大澤。

在程振眼中，大澤上浩大靈機直衝霄漢，接連天地。

從前在山門中時，習慣之下還不覺得如何。如今在外遊歷幾年，乍一回宗門才體會到此地靈機之清平宏大，實乃九洲最上等的修行之地。

作為東華十大靈穴之一，龍淵大澤自然靈機充沛。但是，僅大澤一處靈機還不至於有如此氣象。數千年前開派祖師太冥真人提攜天地，以北冥一洲之靈機點化靈穴，方有今日龍淵大澤之氣象。

大澤如此龐大的靈機，最終會如百川匯海一般合於穹頂一處虛空。那裏便是太冥祖師點化之靈穴所在，也是滄派浮遊天宮存身之處。

若是能入那浮遊天宮中修行，也不知是何等光景？

遙望虛空，程振心中驀然生出了這個念頭。旋即搖頭笑了笑，如今不過一玄光弟子，那等宗門核心所在，卻不是自己有資格去的。

那浮遊天宮乃是掌門真人與渡真、晝空幾位殿主清修之所。除此之外，也就一些元嬰長老或是幾位殿主嫡傳才有資格入內修行。

揮去妄念，程振視線在此投向下方的龍淵大澤，找准了巡樞島的方位，操控飛舟飛了過去。

不過，當程振到了那處地火天爐附近時，卻沒見到巡樞島的蹤跡。

下去問了問地火天爐中寶陽院執事方才知道，巡樞島三年前就已經不在此處了。

“程師弟確實來晚了，掌院真人三年前便去巡視其他地界了。”

“多謝師兄相告，卻不知恩師他老人家如今在何處？”

“額…這個倒是不清楚。不過……年前掌院曾抽調本地部分陣師往方塵院。據說是方塵院掌院相邀掌院，要合煉一座大巍雲闕。若傳言為真，掌院此時多半在那方塵院煉場。”

程振謝過，便離開了此地。

既然師尊可能在方塵院有公務要忙，程振也不便打擾，打算先回趟金霞島。

不過，先前執事所說之事仔細想想也有些蹊蹺。

溟滄派九院，寶陽院主職煉寶，而方塵院則主職陣法，兩院業務是有部分重合的。

像是大巍雲闕這等大型宮殿類法寶，雖也能歸為法寶，但煉製時工作量最大的還是繪製各種陣法。是以，溟滄派中大巍雲闕一向是由方塵院負責營造的。

若是這大巍雲闕需要煉製一些法寶來鎮壓陣眼，需要寶陽院配合倒也正常。不過，卻也沒有到勞煩寶陽院掌院親自動手的地步。

按照那執事所說，此事還是方塵院掌院親自邀請。大巍雲闕固然是重寶，卻也不必大張旗鼓出動兩位掌院。

這種反常只能說明涉及到了更高層次的人事。九院掌院已經是溟滄派高層，比他們尊貴的，也只有幾位洞天真人了。

想通這一點，程振也不再琢磨此事。他如今的地位去操心這個，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

改道金霞島，程振直接去拜見了恆遠道人。

叔侄二人寒暄一陣，程振先是粗略講了講此番遊歷的事情，然後就說起了大比之事。

“聽你意思，是專程趕回來參與大比，看來心氣不小啊。”

程振笑道：“師叔知我。此番大比，我志在頭名！”

恆遠聽后也笑道：“口氣不小！你第一次參與大比，又知道會有多少厲害修士？其中不乏在玄光三重打熬數十年，差一步便可化丹之輩。”

程振回道：“弟子在外遊歷頗有所得，修為精進，日前也突破到了靈明徹照之境，卻也不怕他們。”

恆遠聞言面色逐漸認真道：“非只如此，大比中不乏英才，修行五功三經之人也不是沒有。還有，你道為何有人在三重境滯留數十年？他們有不少是為了在玄光時就練就一門神通，好在化丹時一舉提升。此等修士，你可敵得？”

恆遠所說非虛，許多修士在玄光三重停留數十年，除了燒穴等積累功夫，有個緣由，就是練就神通術法。

無論神通術法，都是越早練成越好。若是在玄光時期就練到高處，化丹后不光威力能提升一截，還能省卻許多年水磨功夫。

尤其是神通，若是在玄光時期就練成，等化丹后立即就能提升一大截戰力。若是等化丹后再修鍊神通，在修成之前卻無法與普通化丹修士拉開差距。

玄光時期修鍊神通還有一樁好處。就是在日後凝聚法力真印時，那門神通能夠承載更多的精氣。承載的精氣多，也就意味着神通威能變大。

這些好處卻不是恆遠想要說的，他是想要提醒程振不要因為修為上去了就小看同輩。那些早他數十年的前輩，說不得就有壓箱底的神通或是秘術。

程振明白恆遠是好意，於是微笑道：“師叔放心便是，我不是狂妄之人。既然要奪那頭名，自然是有底氣的。便是有人練成神通我也不怕。”

此言一出，恆遠便似明白了什麼，雙眼都亮了起來。他凝視程振，見程振微微點頭，也確定了心中猜測。

恆遠此時雖然表面沒有變化，實則心中也是震驚。實在是眼前的後輩的成就太出乎他的預料。他此時想的已經不是大比的事情了，而是將來程振能夠達到什麼地步。

程振修行天資恆遠此前就知道，現在恆遠覺得還是低估他了。能夠在玄光境界就練成一門大神通，已經將同輩遠遠甩在了身後。若是化丹這一步能結出上品金丹，那將會一飛衝天！

屆時，再有家族和師門鼎力支持，未必不能圖謀那十個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