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各自思量

24各自思量

林家的管事雖心知賈家是祖母娘家,但是萬沒有在此種時候去彙報之理,若是做得不好,豈不是給安平侯趕人之意?

林忠廉作為府中大管家,此時自然要去接待賈家,誰知剛走到茶廳外,就聽到賈赦抱怨林家,面上不顯心下卻覺得這賈家實在有些無禮,他有意在門外停頓一下,加重腳步聲,待屋內聲音停了才帶着笑意進門,當下便作揖到底歉然道:“大老爺,二老爺,因安平侯到來,老爺與大爺無暇分/身,有所怠慢還請二位爺原諒。”

賈赦不吭聲,賈政上前道:“林管家不必如此,我們賈林兩家本是親家,不必客氣。”他雖說只在工部領了一個從六品的閑差,但對文采出眾者十分嚮往,這安平侯他雖說不曾見過,但是對他的文采以及身份都十分敬畏,當下哪還會說半點不是。

賈赦與賈政不同,他整日在外吃喝玩樂,但是對安平侯這樣身份的人是不敢有半分不敬念頭的,所謂欺軟怕硬大約便是如此了。

聞二人言,林忠廉當下只埋着頭,做足恭敬的模樣,“二位爺請用茶,老爺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賈赦喝了口茶,瞥了眼站在一邊的林忠廉,“珏哥兒何時與安平侯有來往的?”

林忠廉心下冷笑,這賈家還真把自己當成大爺了,你一個外家問起別人家這等私事還如此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當真是不把林家放在眼裏,難怪一代不如一代,這京城所傳賈家的話,倒也沒冤枉了他們去。

“大老爺說笑了,大爺的事情豈是我等下人可清楚的。”林忠廉執起茶壺,為二人摻了茶,面上仍舊是那恭敬模樣,眼睛卻掃過賈赦手中的茶杯,今年新得的碧潭飄雪,不知道這位大爺會不會品?

林瑕珏並不知曉賈家來人了,此時他處在一種微妙的驚訝中,因為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冠禮的大賓是眼前這位安平侯,這位看起來也不過大他幾歲的樣子,真能擔這種重任?

現在這個朝代對冠禮看得還是比較重要的,這大賓向來選德高望重者,這位…難道佔了才華好,身份高?

不過瞧着自家父親臉上明顯的喜悅之情,林瑕珏還是帶着溫和笑意與這位傳說中的安瑾公子交談。

“早些日子便聽聞君璧文采斐然,一直無緣得見,上日雖有緣一見,只嘆相逢不識君,今日一見,竟讓我覺得傳聞不足君璧其一,”這位爺話未說完,就從手上取下一串白玉珠套在林瑕珏手上,“這手串是前些日子在太後娘娘那得來的,由君璧戴着才不算辱沒了他。”

這侯爺王爺的是不是都喜歡送這些紅啊白的手串珠子?林瑕珏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手串,這些玉珠子觸手冰涼,但又說不出的舒適,這脆硬的玉石要打磨成一粒粒圓潤的珠子,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眼瞅着似乎比書中北靜王送給賈寶玉的那個什麼麝香手串來着稀罕,只是他對手串這些玩意兒實在不感興趣。

“微臣惶恐,謝侯爺賞賜,”林瑕珏淡定起身,這個揖還沒作下去,就被安平侯扶了起來,他順勢起身,又被安平侯扶着坐下了,這瞬間讓他有種自己才是侯爺的錯覺。

至於坐在一邊的林如海,端着一杯茶津津有味的品着,這安平侯雖說孤傲了些,但是與他來往卻不用擔心哪天就被連累抄了家,又是當朝大才子,他也喜得自家兒子與其多些來往。

顧瀾亭觀察着林瑕珏的神情,察覺他似乎對手串並沒有多喜愛,當下便轉移了話題,問他平日看什麼書,往日跟着哪些老師學習,喜歡那些名家字畫,甚至談起各處小吃來。

鑒於對方的問話實在太過務實以及…精細,林瑕珏對這位傳說中的安瑾公子又有了新的認識,這位骨子裏一定帶着八卦因子,一個爺們有這種愛好,真的…沒問題么?

總算把林瑕珏的愛好了解得差不多,顧瀾亭遺憾的看了眼門外的天色,頗為不舍的起身,“今日叨擾多時,讓林大人見笑了。”

“哪裏哪裏,”林如海擱下茶杯,起身作揖道,“侯爺能夠前來,是下官所幸,只是招待不周,萬望侯爺見諒。”說著,又要挽留顧瀾亭在府中用飯。

顧瀾亭自然推辭,又與林瑕珏道別一番后,才施施然出了林府大門。

林府大門口,林如海與林瑕珏目送着安平侯的轎子遠去,直到轎子消失在街道拐角處,父子二人才收回視線。待進了府,林瑕珏壓低聲音有些迷惑道:“父親,不是說安平侯不喜結交外人,性格孤傲么?怎麼今日…”果然人不能聽信傳言嗎?但是見林如海對此次安平侯的到訪並無擔憂之色,便也放下大半的心來、

“老爺,大爺,賈家的兩位老爺來訪,正在偏廳等着您們。”一個管事上前,終於提起了在茶廳喝了好幾盞茶的賈家兄弟。

林瑕珏眉梢微動,他就說賈家的人不會放棄這個湊熱鬧的機會。

林如海聞言,轉身想叫林瑕珏回自己院子,不想讓他趟賈家這潭渾水,哪知剛一轉身,就看到賈赦從月亮門裏鑽了出來,看到他們父子二人還擠出一絲有些勉強的笑來。

見此狀況,林如海進了茶廳便向兩人告罪,而賈赦未出口的抱怨在聽到林如海說安平侯是謹皇上口諭來商量林瑕珏冠禮一事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安平侯是來宣皇上口諭,君璧能得皇上如此厚愛,實在是我們兩家之福。”賈赦笑呵呵的開口,“我可是聽聞皇上對君璧十分的看重。”

林如海眉頭微皺,瑕珏得了狀元,與現今的賈家有多大的干係,“不過是皇上厚愛而已,只作為林家的後輩,總該多讀些書的,若是胸無點墨還有何等面目面對林家列祖列宗?”

林瑕珏聽到自家父親這話,就知道他不想與賈家扯上過多的關係,這京中誰不知道賈家是靠軍功才掙得爵位,這些年雖說想培養出一兩個飽學之士,只可惜好容易出個勤奮好學的賈珠,還早早的去了,哪裏還有什麼風雅之人?

賈赦與賈政聽了林如海這話,有些悻悻,不過沒有再說賈林本是一家的話,只是談到冠禮某些時候需要當家主母出場時,賈家表示瑕珏母親雖去了,但是他們這邊可以擔起這個責任的。

“原不知貴府會來幫忙,妹婿便邀了舅母幫着照應,原是你們好意,卻是妹婿考慮欠妥,望兩位兄長見諒。”林如海作揖,賈赦賈政坐着生受了。

賈赦面上有些不高興,賈政想了一會兒,才想起林如海口中的舅母是誰,原來是林如海母親的弟妹楊羅氏。楊羅氏比家裏老太太小些年歲,聽聞身子骨十分硬朗,而且常進宮伴太後娘娘說話,這身份倒是不同尋常。

眼瞼賈赦臉色越來越難看,賈政只好搶先開口:“妹婿不必如此,是我們來得晚了,讓妹婿如此奔波,是我們不是。”這話里還是有把林瑕珏冠禮當成自家事情的意思。

“楊家乃我母親家,所以早早便來了,並算不得奔波,”賈政的話卻讓林如海有另外一個想法,這賈政是想挑撥林楊兩家的關係,何謂奔波?

賈政此人喜愛附庸風雅,整日就愛養些清客在府中賞畫作詩,腦子總有那麼點愣直,所以也沒有察覺林如海話中的不滿,又寒暄一會,見林瑕珏冠禮上實在沒有賈家可以插手之處,才悻悻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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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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