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陶姐被開除的事情是臨下班前才在公司傳開的。

沒有任何多餘的處罰,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平安度過了被解僱危機,辦公室里,小何問宋婉月:“段總把你叫去辦公室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她沒什麼東西可收,拎着自己的喜馬拉雅稀有皮包包,面不改色道:“還能說什麼,誇我長得好看唄。”

小何:“......”

外面在下大雨,小何忘了帶傘。

這個點加上這個天氣,嘀嘀打車沒有四十分鐘是打不到的。

他只能站在公司門口祈禱雨早點停。

那輛粉色的蘭博基尼開到他面前停下。小何往後退了一步,生怕剮蹭到豪車,到時候把自己全部工資搭進去也賠不起。

那輛車沒有開走的意思,反而往下降了降車窗。

直到探出一雙眼睛來,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雨淋到一點。

“小何?你還沒走啊。”

是宋婉月的聲音。

看見車主是宋婉月,小何感慨貧富差距之餘,嘆了口氣:“忘帶傘了。”

宋婉月助人為樂,更何況是同一部門的同事:“上車吧,我送你。”

小何面色一喜,嘴上說著:“那多不好意思啊。”

身體卻誠實的繞到副駕駛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的熏香是茉莉花,和宋婉月身上的香味如出一轍。

他身上淋了點雨,宋婉月遞給他一張毛毯,讓他擦擦,別感冒了。

小何看着她遞來的愛馬仕毛毯,有些心虛的接過,也不敢真的擦。

這玩意兒貴的要死,要是擦壞了怎麼辦。

自己可賠不起。

宋婉月問了他家的地址,他說出小區的名字后,就見她低着頭,輸進導航。

車子還沒來得及重新發動,就被一輛黑色保時捷橫擋在面前。

這輛保時捷好似一隻攔路虎,霸道的佔據整個路口。

宋婉月連續按了好幾下喇叭,對面都無動於衷。

小何透過擋風玻璃,目瞪口呆的打量起那輛豪車。

貴的不是車,而是車牌號。

單號的數字一。

2013年慈善拍賣會上,被人以1500萬美元拍下。買家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外界只知道是名年輕男性。

今天這是什麼運氣,這種級別的大佬都被自己碰上了。

一旁的宋婉月握着方向盤皺眉,連續按了好幾下喇叭。

這人到底是誰啊,長沒長眼睛。

不知道把路擋住了嗎?

要不是外面在下雨,她高低得下車去理論理論。

小何在旁邊勸她:“對面一看就是位惹不起的大佬,要不咱們還是算了。這裏好像可以倒車。”

聽了他的話,宋婉月不可思議的皺起了眉:“你現在是想我讓他?開什麼國際玩笑呢,是我先來的!!”

從小到大都被家裏人嬌寵着的大小姐從來不知道忍一時風平浪靜是什麼東西。

這會被氣昏了頭,連淋雨也不怕了,降下車窗探出整個腦袋和半邊肩膀。

“儂內睛赫特了,看不見有車要出去呀!”

清甜的聲線,天生沒多少氣勢,發起脾氣來都像是在撒嬌。

這會又說起方言來。

小何莫名覺得,現在的宋婉月就像是一隻名貴精緻的布偶貓。

此時揚着那張漂亮臉蛋張牙舞爪,感覺不到多少震懾,反而覺得兇巴巴的挺可愛。

不過她這個“恐嚇”倒意外起了效果。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握傘的手先伸出車外,將傘撐開。

純黑傘面,木製傘柄上刻着logo。

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走到蘭博基尼的駕駛座旁,笑容客氣:“宋小姐,雨天路滑,不易開車,您這車底盤也低,還是換乘比較安全。”

宋婉月認識他,段柏庭的保鏢,平時總跟在他身後。

像個機械人,除了段柏庭之外,誰的話也不聽。

她又往前看了眼,那輛黑色保時捷還是一動不動停在那。

看來車是段柏庭的。

宋婉月語氣發冷:“我開車很穩,不用換乘。”

男人微笑,沒有退讓之意:“宋小姐,希望您別讓我難做。”

言下之意,他也只是聽上司命令辦事的打工人。

宋婉月有些無語。

段柏庭這人平時對她不聞不問,這會反倒管起她來了。

她不耐煩道:“那我這車怎麼辦,總不能就停在這裏吧。”

“段總平時出行,我偶爾也會充當司機。”

也就是說,這輛蘭博基尼和蘭博基尼上的小何,都可以放心交給他。

小何早在聽見他口中的段總時,就驚訝到合不攏嘴了。

那輛車......

那輛車裏坐着的是,段柏庭?!

談一資本的段總???

宋婉月的耐心本就只有指甲蓋那麼大,隨着時間的流逝早磨沒了。

深知繼續待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看這情形,她要是不下車,那輛保時捷就會一直在這兒耗着。

她罵罵咧咧地伸手去開車門。

保鏢自覺退後,先一步將車門打開,傘沿微微往上抬,超過車身,不留一絲縫隙的替她遮雨。

-

車內,暖氣開着,木質香調混着微苦的沉香,令人昏昏欲睡。

僵持的那些時間裏,天色逐漸暗沉。

車內燈沒開,昏暗的空間,只剩星空頂帶來的微弱光亮。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段柏庭身上的外套脫了,只剩一件深灰色的西裝馬甲和白襯衣。

手臂上綁着袖箍,隱約還能瞧見勁韌的手臂肌肉線條。

他身上自帶的那種威嚴氣場分毫不減,哪怕他此刻正在閉目養神。

宋婉月看不見他的眼睛。

空氣中散發的荷爾蒙令她呼吸有些急促。

可是外面在下雨,她又不能將車窗打開。

她坐立難安,嚴格說起來,她好像很少和段柏庭如此近的待在同一狹窄空間裏。

保時捷的防震效果再好,碰上凹凸不平的路面時,還是難免顛簸。

雖然昨天晚上被他不知疲倦的折騰一宿,身上遍佈各種曖昧痕迹。

但宋婉月還是膽大的穿了件短袖連衣裙。

車輛顛簸時,偶爾會與他的手臂碰到。

軟硬適中的襯衫布料,穿在身上久了,帶了點他的體溫。

此時的觸感讓宋婉月聯想到昨天晚上。

主動勾引他的時候挺膽大,如今再回想起那一幕幕的場景,她後知後覺的感到那麼點......羞恥。

車內實在安靜,司機專註開車,連呼吸都控制着節奏。

於是宋婉月坐立難安的那點動靜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段柏庭終於睜開眼:“座椅漏電了?”

宋婉月:“......”

她終於反應過來哪兒不對了。

剛才朦朧燈光里,他閉目養神,側臉陷在陰影中。

輪廓深邃,宛如雕刻。

渾然天成的儒雅矜貴,周身氣場又極具壓迫感。

其實還挺符合她審美的。

宋婉月打消了方才短暫心動的可怕念頭,輕輕哼了一聲,與他距離拉遠。

整個人都快貼着車門坐了:“你剛才為什麼要堵我?”

他淡聲:“八點有個宴會,帶你去認認人。”

宋婉月好奇:“認誰,你父母?”

結婚到現在,宋婉月只見過段柏庭母親一面,還是在婚禮上。

至於他父親,聽說早年再婚,有了新的家庭。

聞言,段柏庭的眼神暗了暗。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婉月的錯覺,他眼底的暗沉很快就消失不見。

興許是車輛剛好經過一個沒有路燈的地方,所以顯得他目光深邃。

“去了就知道了。”

他不想多說,敷衍的應付過去,再次閉上眼。

留下宋婉月一個人坐在那裏好奇。

車停在煙雨樓前。

店如其名,古風古色,透着江南韻味。

茶樓今天被包了場,外面站着幾位訓練有素的安保。

車才剛停穩,就有人迎出來,一口一個段總,笑容殷勤又諂媚。

這種場面宋婉月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

只是這樓的風格她還挺喜歡的,四處張望了會。

中年男人與段柏庭打完招呼后,終於將目光看向她,停頓一瞬,明知故問:“段總,這位是......”

段柏庭神色沒有起伏:“我太太。”

他低下頭,聲音放輕:“婉月,打個招呼。”

聽見他突然如此親昵的稱呼自己,宋婉月還有些不適應。

自小就跟着父母出入各大晚宴酒會的宋婉月,在這種場面絲毫不怯場。

揚着一張得體的笑臉,同對方打過招呼:“您好,宋婉月。”

男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宋家小姐,失禮失禮,剛才有眼無珠,沒有認出來。”

宋婉月長了一張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漂亮臉蛋。

她的漂亮處在嬌和柔之間,如果把一眼驚艷的美女比作玫瑰,耐看型比作芍藥。

那麼她的前調是玫瑰,后調則是芍藥。

韶顏雅容,杏面桃腮,即使一句話都不說,單隻是站在他身旁,都是一隻無價的精美花瓶。

偏偏她不光說了話,並且話還不少。

白皙的手臂挽着段柏庭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

她還挺喜歡這茶樓的風格。

旁邊的桌上擺放着青花瓷瓶,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元青花。

“我奶奶肯定喜歡這裏。”她打量完四周,冷不定冒出這句話來。

段柏庭垂眸。

她就像是一隻雀躍的小孔雀,驚艷絕倫的外表,貴氣里混着嬌氣。

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低調,覺得漂亮就該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

話也多,不分場合的多。

尤其是與身側惜字如金的段柏庭比起來:“我奶奶以前是做古董修復的,她現在唯一的愛好就是收集一些古董花瓶和山水畫。”

這裏古董多,所以她老人家喜歡。

段柏庭不留情面地戳破她的欣賞:“外面這些都是贗品。”

小孔雀瞪圓了眼睛,一臉驚訝:“啊?這種地方還擺假貨啊,老闆是窮瘋了嗎?”

他這會是真的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但也不過轉瞬即逝,很快就掩在眼底深處。

左手被她挽着,右手慢條斯理的放入西褲口袋,下顎微抬:“真的在裏面。”

茶樓內廳平時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接待貴客,平日裏都是用屏風隔開,分成幾個包廂。

今天則統統撤走了。

兩邊的門朝外打開,安保退守到一旁,等待段柏庭和宋婉月的進入。

她對新事物有種天然的好奇心,下意識的左右亂看,甚至幾次都想走近去瞧。

才剛鬆開挽着段柏庭的手臂,就被男人輕輕拉了回來。

冷不丁的一下,她跌進他的懷裏。

仰眸看他,眼裏帶着嗔怪。

段柏庭卻沒空去欣賞這副美人受驚圖。

他的目光放在前方,燈光明亮的內廳,幾位穿着西裝的中年男性走出,臉上帶着熱絡的笑。

他們身側都跟着女伴,有些穿着旗袍,有些穿着中式風格的禮服。

無一例外,都是打眼就能瞧出的昂貴高定。

為首的中年男人伸出右手,笑道:“當真是好久不見,前些日子聽說你結婚了,本來想親自去婚禮現場祝賀的,無奈沒有收到請柬,也不敢貿然前去。”

段柏庭簡單的與他半手交握,點到為止。

“婚禮從簡,所以只宴請了親友。好意心領了。”

段柏庭年紀輕輕,但輩分卻不低,真論起來,對方還要喊他一聲叔。

但年齡差放在那裏,對方豈能去叫一個小自己十多歲的年輕人叔叔,便刻意模糊了稱謂。

宋婉月出身世家,從小大場面見得多了,此刻倒也得體端莊,並不怯場。

遠遠望去,兩人就是就是一對郎才女貌的恩愛夫妻。

中年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笑說:“這位就是婉月?”

宋婉月面對長輩笑容總是乖巧的:“您好。”

婚禮前夕,媽媽告訴過她,北城與滬市在風土人情方面有區別,上流圈層的習慣也不大相同。

嫁過去后,她就得捨棄掉原先的一些習慣。

在外人面前,要盡量和段柏庭表現的恩愛一些。

宋婉月是個聽話的媽寶女,她媽媽讓她表現的恩愛一些,她自然會照做。

與對方打招呼的同時,手臂挽着段柏庭的胳膊,整個人都依偎在他身上。

盡職盡責演好自己“恩愛夫妻”的角色。

這些人帶的女伴大多都是熟面孔。

當下熱播劇的女星,炙手可熱的影后,以及知名度極高的超模。

平時為了上鏡吃的少,身材都維持的纖細高挑。

宋婉月在其中,倒顯得有些風格不符。

她皮膚很白,人群之中白的發光的那種白。

因為骨架小,哪怕身上有肉,給人的感覺仍舊是纖細的。

年輕的臉上滿是膠原蛋白,線條流暢而飽滿。

看着又軟又糯。

站在清冷矜貴的段柏庭身邊,天生一朵嬌養出來的富貴花。

不需要靠昂貴的高定和珠寶來襯托,單隻是站在那裏,就知道是被保護的很好的千金大小姐。

直到此刻,宋婉月才親眼目睹了段柏庭在京圈的真正地位。

那些平日在外界被追捧的大佬,在他面前無一不卑微的點頭哈腰,獻盡殷勤。

連他身邊的宋婉月都跟着沾了光。

那些男人與段柏庭搭話時,他們身邊的女伴則過來與宋婉月示好。

聊的都是些女性之間的話題。

高定禮服,昂貴珠寶,備孕日常,以及孩子學區房的選擇。

打扮珠光寶氣的婦人將自己的貂毛披肩往上拉了拉,含笑的目光落在宋婉月的小腹上:“不知段先生和段夫人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還是這肚子已經有動靜了?”

宋婉月一愣:“目前還沒這個打算。”

開玩笑,她大學才剛畢業,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怎麼可能這麼早生孩子。

江知晚也是滬市人,靠着這層關係,與宋婉月話題更多。

男人們談話,都是些生意場的事情,她們插不上嘴。

旁邊桌上,年過四十的男人正笑容熱切的與段柏庭說著什麼。

他聽的並不認真,偶爾視線往這邊看一眼。

宋婉月低着頭,專註品茶。

他又不動聲色的將視線收回。

這些微妙舉動都被婦人盡收眼底。先前只聽說,段家長子和滬市的大小姐聯姻,但婚禮卻沒有大操大辦。

聯姻后各玩各的,這在上流圈層是彼此心照不全的事了。

更何況一邊是頂級財團的掌權人,一邊是名門世家的大家閨秀。

這樣的組合,瞎子都能看出來,純粹就是為了利益的結合,不帶一絲感情的那種。

可如今瞧來,又好像不儘是這樣。

至少那個目空一切的段柏庭,眼中是能看到這位嬌嬌小姐的。

做為丈夫的賢內助,江知晚當下能做的,唯有和宋婉月搞好關係。

已婚婦人之間聊的話題不似未婚小女生那般隱晦,都是經歷過那種事的,也沒什麼好故意遮掩。

“孩子就是要越早生越好。段先生年輕有為,血氣方剛,瞧着身強體壯。”她故意停頓,臉上裏帶着意味深長的笑,眼神在宋婉月飽滿的胸口掃過,“正是欲求不滿的階段,你二人也......”

宋婉月一下就紅了臉。

這人說話怎麼......怎麼如此......

從小就被教導要知書達理,溫婉內秀。

宋婉月身邊也都是些這樣的人,倒是頭回碰到......

言語如此大膽之人。

江知晚壓低了聲音,悄悄和她傳授技巧:“聽說在凌晨做,連續兩次都到了,就能生兒子。”

至於這“到”是指到哪裏,就不言而喻了。

宋婉月不知如何接話,尷尬的笑了笑:“可我比較喜歡女兒。”

江知晚說:“這簡單啊,雙數是兒子,單數就是女兒。”

宋婉月:“......”

-

屈景恆談及自己新起的項目,正好與談一資本的專業對口。

話里話外都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注資。

當然,如果能合作那就再好不過。

“先前因為政策原因沒有開起來,如今又正好趕上經濟蕭條,無奈只能一拖再拖。可發展路線和主要規劃早就成型,穩賺不賠的買賣。”

舞台上,是拍賣開場前的蘇州評彈。

段柏庭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淡聲敷衍過去:“今天這場合,好像不適合用來談生意。”

平日總是喜怒不顯的沉靜模樣,讓人很難瞧出他當下的情緒。

可這不見起伏的一番話,明顯給出了提醒。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男人在心裏猛捏一把汗,便閉口不提工作上的事情。

轉而將話題移到宋婉月身上:“先前聽人提起宋老的孫女天香國色,還以為是誇大其詞。今日一見,倒是那些人將話說的保守了。”

段柏庭微微抬眼,一側雅座,宋婉月神情認真地欣賞評彈。

燈光下,她皮膚白的像是被虛化過,與旁人似不在同一圖層。

段柏庭幅度不大的輕扯嘴角,把玩起桌上的擺件:“是嗎。”

漫不經心的語氣,但依稀聽辨出一些愉悅來。

屈景恆時刻注意着他的情緒變化,唯恐自己說錯話將人給得罪。

見他神情放鬆,頓時松下一口氣。

看來外界傳言也不能全信。

前陣子不知是哪裏傳出來的風聲,說是婚後不久,段柏庭就遠赴海外,留自己的新婦獨守空房。

分割兩地,明顯是毫無感情可言。

可如今......

男人往旁看了一眼,那個與他夫人同坐一桌,認真聽評彈的小姑娘。

夭桃穠李,遠山芙蓉。恐怕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

宋家是世家貴族,明清時期就聲名遠播。

祖上出盡文人,正一品太傅,到從三品參政,那都是叫得上名號的。

族譜拿出來,隨便往前翻翻,有些名字在教科書里還能找到。

做為宋家獨女,宋婉月自然是京圈眾人爭相追捧的聯姻對象。

他們看中的是宋家背後的龐大人脈。

畢竟娶了宋婉月,就等同於娶了整個宋家。

屈景恆收回視線。

宋家最後選定段柏庭,倒也不意外。

不管論家世論背景,亦或是他這個人,放眼整個京圈,都無可指摘。

短短几年時間就讓內亂數十載的段家恢復平靜,做到他一人獨大的位置。

手段城府,殺伐果斷。別說同齡人,就算是他們這些年長者,也遠不能及。

評彈結束后,才是正場。

屈景恆將自己老婆帶走,去了主辦方提前安排好的位置。

這裏可不是他們有資格坐的。

段柏庭在宋婉月身側坐下,狀似無意的隨口一問:“剛才都聊了些什麼,那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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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從結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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