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師府道爺
“哥,媽媽有救了……”
醫院食堂的路上,陳洋洋將手機查到關於方儒山的信息遞給陸喬看,激動的語無倫次。
方儒山。
中海御前大醫。
中醫針灸聖手。
《現代中醫針灸發展學》奠定者之一。
省衛生部榮譽副部長。
一系列榮譽,無不彰顯出方儒山卓越的醫學能力和地位。
這樣的棟樑,莫說是沒錢,哪怕是有錢人也未必能請到。
難不成是她……
想到這兒,陸喬心緒難平,迫不及待求證。
讓妹妹原地等着,他則來到一旁撥打楚禾的電話,順手點了根煙。
等待的過程對陸喬而言極為漫長。
嘟嘟響了半分鐘,終於接了電話。
“忙完了?還在不在醫院?”陸喬迫不及待問。
“嗯?怎麼了?”楚禾的酥聲,掩藏不住疲憊。
“謝謝你安排李院長來幫我。”
陸喬沒有廢話,直接點名。
楚禾陷入沉默。
手機里傳來她的呼吸聲。
似乎能聞到她吐氣中淡淡的芬芳。
片刻,楚禾轉移話題問:“阿姨怎麼樣了?”
“老樣子……”陸喬嘆了口氣,欲言又止,一肚子話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先是女官解圍,然後借100萬解決燃眉之急,再安排李順邦出面除掉孫主任,並請出平日裏遙不可及的御前大醫前來為楊媽媽就診。
雖然二人才認識不到一天,但自己欠她的,恐怕已經還不清了。
“你不要太擔心,方儒山前輩是御前大醫,相信阿姨會轉危為安的。”楚禾輕聲安慰道。
陸喬沉默片刻道:“明天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吧。”
有些感謝的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再說吧,我還有事兒先忙了,拜拜。”
電話里傳來男人的聲音,楚禾匆匆掛斷電話。
陸喬無言很久,吐出濁氣,掐滅煙頭,雙手插兜回去找陳洋洋。
隨後看到路燈下,陳洋洋麵前站着一個男人,仙風道骨,滿臉正氣,可他正乾的不是人事兒!
拉着妹妹的手比比劃划,一臉的猥瑣。
???
畜生!
“放開那個女孩!”陸喬衝過去道。
陳洋洋連忙抽回手,躲到陸喬身後:“哥,他在給我看手相……我不願意,可他似乎有魔力,好像拒絕不了。”
陸喬怒瞪男人。
男人乾咳聲,一本正經道:“我叫張懷義,你妹妹骨姿不錯,叫她當道爺我跟班童女,如何?”
陸喬本以為他的臉皮已經天下無敵了,沒想到有人比他還不要臉。
當即捋着袖子,要收拾這個登徒子。
忽然,陸喬駐足。
上下打量這個叫張懷義的男人。
“道爺,您怎麼在這兒,別受了風寒。”這時,一位老者快步走來,滿臉的惶恐。
“收徒。”張懷義淡淡道。
老者滿臉震驚。
張懷義是什麼人,即便隱世,也有無數人費盡心思登門求得一份機緣。
當初他盧爭只是個流浪漢,只因追隨張懷義三年,魚躍成為江都數一數二的富豪名流。
就算是這樣,他都只算得上張懷義的隨從。
如今張懷義居然主動收徒!
誰命這麼好啊?
順着張懷義目光看向陳洋洋,一臉羨慕道:“姑娘,你快答應道爺,這是天賜的機緣啊!”
“哥?”陳洋洋茫然的看着陸喬。
陸喬拍了一下她腦袋道:“騙子,別理。”
陳洋洋乖巧點頭,瞪着張懷義道:“不要,你們走開!”
盧爭嘴角抽搐。
多少人打破頭皮想跟張懷義搭上關係,更別提成為關門弟子,這個小子未免太不識抬舉了。
張懷義一臉惋惜,仰頭四十五度道:“世人愚昧到這種程度了嗎?送上門的造化都不要,造孽呦。”
“那我送你一場造化,要不要?”陸喬突然開口,仔細審視張懷義的面相,認真道:“你要死了。”
四周變得靜悄悄的。
“放肆!”
盧爭滿臉驚恐,怒指陸喬顫吼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詛咒道爺?剜口割舌都不過分!”
張懷義瞥一眼盧爭:“修行重在修心,切勿隨意動怒。”
盧爭連忙低頭後退。
張懷義目光落在陸喬身上:“誑語,年輕人,你犯了口舌之戒。”
“煞氣纏身,你真要死了。”陸喬無奈道。
剛接觸張懷義,便看見此人面纏煞氣,從而做出基本的判斷。
張懷義面色冷漠,上前走了一步。
盧爭暗道道爺要出手了嗎?
不禁憐憫看着陸喬。
本來他是有機緣的,可惜自己作沒了。
陸喬伸手將陳洋洋護在身後,凝視着張懷義,隨時做出反擊。
只見張懷義深吸氣,突然指着陸喬鼻子怒道:“娘希匹的,崽種,直視我!你說的是人話嘛!”
“……”
所有人傻眼了。
尤其盧爭。
他追隨張懷義三年,從未見過道爺這般失態。
哪裏有半點天師府高人的影子。
陸喬表情古怪。
原以為此人是個斯文敗類,感情也是個性情的主兒。
懶得理會,拉着妹妹離開。
“你你你,你別走,給我站着,賠錢,賠我精神損失費!”張懷義指着陸喬背影罵罵咧咧。
盧爭暗暗擦把冷汗,低聲道:“道爺,要不我派人教訓教訓這小子?”
張懷義沒理會,鬱悶點了根煙,隨後自己樂了。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僅憑一個照面就看出來了。
可惜不是我天師府的人,不然道爺我說不定真有的治。
不過,這小子倒挺有趣。
見張懷義露出笑臉,盧爭一頭霧水,想起了什麼,連忙道:“道爺,剛剛楚門來人,是上任門主千金,以及當前代理門主和部分楚門元老,他們登門拜訪,想見您一面。”
“沒空,不見!”
張懷義滿不在乎擺手,隨後眯着眼道:“查一查那小子什麼來歷,年齡、籍貫、是否婚配等等,越詳細越好!”
“呃,是!”
……
在醫院食堂吃完晚飯,回到病房門口,恰好碰見李順邦一行人走了出來。
李順邦身旁是一位滿頭銀髮的老頭,一路被眾人簇擁着。
“方儒山前輩,這二位是病人的家屬。”李順邦對老頭介紹完后,回頭陸喬低聲道:“這位老前輩就是大醫方儒山,方御醫。”
“您好。”陸喬連忙道。
方儒山平淡點點頭,帶人離開。
李順邦沒有跟過去,而是將陸喬拉到一邊。
“小陸,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李叔,有什麼話你說,我能承受得住。”
李順邦嘆口氣道:“方儒山前輩沒有找到病因,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連方儒山都有些束手無策,這下他真有些悲觀了。
“不過你別太擔心,方儒山前輩本事很大,我們會連夜商討對策,或許明天會有轉機。”
對於李順邦的安慰,陸喬只能強作歡笑應下。
告別李順邦,回到病房。
看着渾身插管,瘦骨如柴的養母,陸喬心如刀絞!
養父失蹤后,楊媽媽明明可以拋棄陸喬,減輕生活負擔。
畢竟本來就不是親生的,這麼做別人也不會說任何閑話。
可她沒有。
曾經陸喬問起過緣由,她只是一邊做飯,一邊低頭說著:“你和洋洋一樣,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能讓自己的孩子被拋棄兩次呢。”
這句話陸喬能記一輩子。
陸喬坐在床旁,小心翼翼拿起楊媽媽乾枯的手掌,無語凝噎。
陳洋洋悄悄離開。
這一夜,難眠。
……
寺廟佛像前,一身素裝的王濤跪在蒲團上虔誠念經。
陳建忠看着金素佛像,慈眉目善,卻感到莫名壓抑,咽着吐沫道:“濤哥,現在醫院着力搶救楊秀美,聽說還來了御前大醫,恐怕她真死不成了。”
“死?”
王濤瞥一眼陳建忠,淡淡道:“楊媽媽待我恩重如山,我只是希望她能早日歸入西方極樂世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報恩。”
“您說的是,是陸喬不識趣,非跟您作對!”陳建忠立馬附和,陳梅芳拚命點頭,表示認同。
王濤起身看一眼身後的李猛:“算算日子,差不多了,明天帶兄弟們去醫院為楊媽媽送行。”
“濤哥,那個姓陸的……”
“這些年他受了不少苦,帶他一起超脫吧。”
“是!”李猛興奮握拳。
白天他被坑慘了。
若不是王濤將他撈出來,八成要吃牢飯。
憋了一肚子火,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用最殘忍的手段,將陸喬乃至他的家人一點點折磨死!
陳建忠、陳梅芳二人對視一眼,滿臉狂喜。
既然王濤開這個口,明天陸喬和楊秀美肯定死到臨頭。
晚上終於能睡個好覺,就等着明天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