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閉環
有這種雪烏梅果醬，將來應該會很受歡迎。
紀元和問：“萱娘做這些費勁嗎？”
“有點。”
家中無長輩，紀元和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兩人之間有些秘密無法隱藏。
伊羽萱也打小就對紀元和格外依戀，當即敞開心扉，一五一十說道：“剛剛我說了，練體階段，元和宗上下，包括爺爺都沒有練過《金玉液》呼吸法。除了當時元和宗很窮這一緣故以外，還因為這得兩個人一起練。其實，《金玉液》起源於宗門一門對體質要求極高的經典。這麼些年下來，只有我一人的體質符合修鍊的條件。”
“經典？”
“《空桑本草經》。”
提及了元和宗真正的隱秘傳承，伊羽萱收起輕鬆神色，規規矩矩地坐直了身子，與紀元和四面相對：“如果沒有《空桑本草經》，《金玉液》只在練體階段有些先發優勢，之後其實也就一般般了呢。”
“怎麼說？”
原來《金玉液》呼吸法雖然特殊，本質只是一種前期練體打基礎的上乘呼吸法，得搭配元和宗的《餐霞譜》食補方子裏的參元湯共同使用。
打小開始，師兄妹倆就能通過葯膳，蘊養臟腑由內而外，同時進行外練、內練之功。
等到武者入品之後，《金玉液》呼吸法的作用大打折扣，仍能潛移默化持久改善體質，卻只算聊勝於無。
而伊羽萱修鍊了《空桑本草經》，結果就大不相同。
譬如，這兩種特殊料理食譜，便是《空桑本草經》給予她的回饋，頗有些玄異的神奇之感。
為了讓紀元和儘可能聽懂，伊羽萱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金玉液》呼吸法，本身是《空桑本草經》的基礎，且得兩人同修。在我為主，師兄為輔，一起開始修鍊后，你我的元氣便分出了一主一副，相互互補。”
“綁定？”
具有這種神妙之處的法門，理當不是什麼便宜貨。
紀元和神色一肅，說道：“那你可以修鍊《空桑本草經》，難道我就不行？”
“不行，我得從師兄你那裏收利息。你的反饋，會讓我的百草藥氣，衍生出不同的特性，作用在食譜裏面，就能使我做出富有藥效的食物來。”
“誒？”
“師兄不會怪我吧？”
紀元和找別人打工。伊羽萱靠紀元和打工，但她連家業都是紀元和的。
嗯，閉環了！
紀元和只是在奇怪原理，當即理直氣壯搖頭：“怪你作什麼？你只從我這裏收利息，但元和宗上下都是我的。”
伊羽萱赧然一笑，埋頭看胸口：“噢，《空桑本草經》練出來的是百草藥氣，包羅萬有，隨着我修為的增進，會衍生出許許多多的變化來。但其中有一點十分關鍵，你那邊帶給我的反饋，是影響的重要一環。”
紀元和問：“食譜不確定？”
“對，跟《餐霞譜》記載的固有食譜不一樣。《空桑本草經》給我的方子，都是來自師兄你那邊的回饋，所以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
伊羽萱苦惱道：“我以元氣修鍊出了百草藥氣，再在製作食物的過程中調和，便能變生諸多奇妙反應。從而使這一項尋常食譜，變得特殊起來。”
回春果子跟雪烏梅果醬，兩種食物都有“特效”，八成就是《空桑本草經》使得伊羽萱元氣產生變化。
而自從練了《神行百變》，伊羽萱就能夠淺薄的運用內氣功力，從而付與實踐當中。
紀元和大概理解了伊羽萱的意思，喃喃自語：“原來如此。等老子下次找來中華小當家……”
伊羽萱好奇地睜大了明眸：“中華小當家？”
“厲害的廚子。萱娘你得記着，要做好菜，沒廚具可不行。”
說起來小當家世界的武力值可不低……
紀元和心想憑他現在的本事，一時半會兒八成還招不來人。
伊羽萱不疑有他：“嗯。雖然家裏典籍遺失了許多，但先人修鍊《空桑本草經》似乎沒有誰，一個月就能學會一種新的食譜。當然，也可能元和宗的記載已經失傳了，沒有更加詳實的記錄。”
“那說明你師兄我厲害。”
“確實。”
某種意義上，兩人都算得上是修鍊道路上的萌新，彼此吹捧了一番，卻也不求甚解。
誰讓不管是無矩靈鏡又或者《空桑本草經》，均頗具有玄異之處。兩個尚未成年的少年少女，如果非得好高騖遠去探究背後神秘，未免有些天方夜譚。
不過，紀元和轉念一想，還是把伊冶的死因跟伊羽萱挑明，避免幾天後桐宮武盟來人後，丫頭她都沒個防備。
而已過了個把月的時間，再多的悲傷都已消退，伊羽萱聽完紀元和此行來龍去脈，眉心緊蹙低沉了一陣，就小心翼翼地說道：“師兄是認為，除了那個偷襲爺爺的張松年與王亨，武盟裏面後面還有人給他撐腰？”
“八九不離十。”
張松年瞧着不像是個熱心腸的。
對方偷襲伊冶之後，大可不把伊冶的屍體送回元和宗，這樣做屬實有些脫褲子放屁。
把伊冶的屍體送回來，無非是桐宮武盟內跟張松年有關的那人，欺負兩年輕人沒有了解實情的渠道。從老頭子身上對元和宗起了興趣，想要先賣個好，再繼續放長線挖掘好處而已。
就算因為紀元和二人不知究竟，對方收穫不了更多秘密，騙得了紀元和兩人好感起碼不虧。實在不行，魯磊也能把元和宗給抄了，也省得對方擔罵名嘛。
誰曾想，經過此番道門遺迹一行，紀元和不僅在周芷若的協助下，做掉了張松年和王亨，還連帶得知了一二實情。
這樣一來，就算接下來的門派考核沒有致命危險，背後的門道仍值得思量！
值得慶幸的是，沒人知道是紀元和幹掉了張松年與王亨。因此就算武盟的巡查使上門，起碼不會懷疑他是兇手。
而沒有這項隱憂，紀元和的打算就簡明許多：“在咱們成為入品武者之前，暫時不去調查老爺子的死因。只要武盟的人不欺負元和宗，咱們不妨先接受好意。”
“好！”
伊羽萱不覺得自己比紀元和還聰明，乾脆就聽她的安排，站起來收拾起碗筷，踏踏實實地說道：“等咱們武道修為入了品，往後的開銷會更大，得罪桐宮武盟是有點得不償失。”
“得賺錢啊……慢慢來，有的是機會報仇雪恨。而且，真正讓老爺子重傷的兇手，咱們還沒絲毫線索。”
暫時放下了對桐宮武盟內部之人的仇恨，紀元和幫襯着伊羽萱洗涮妥當，然後就把此行的收穫跟伊羽萱分享了一下。
不過，在等紀元和把《七虹絕劍》與《長青松柏勁》默寫一份之後，伊羽萱匆匆瀏覽了一遍卻沒有多感興趣，並沒有去習練的打算。
按照她的說法，等她正式突破到九品，便可以開始修鍊《空桑本草經》上的配套武功。
假如練得太多的話，難保多種內氣不會衝突，還不如專精一項。
《長青松柏勁》不如《七虹絕劍》，於她更沒有參考的必要。
而見伊羽萱這樣選擇，紀元和並不怎樣奇怪。在他心裏的師妹，並不是朝秦暮楚之輩，既然她不喜歡練《七虹絕劍》，紀元和便不強求。
但《九陰真經》兼容性極佳，總綱以及能夠潛移默化改善修鍊的易筋鍛骨篇，紀元和還是讓她順便參悟一些，加速練體的元氣積累。
至於《紫霞神功》……紀元和琢磨着，元和宗總不能一直兩個人，起碼得雇傭一兩個本地信得過的長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