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真實的世界，贏琅畏懼
“冷靜！冷靜！”
猛的劍精跑出來：“我有辦法，你不要太衝動。”
“劍爺？”
陳半閑的眼睛馬上就彎了起立，甜甜開口道：
“劍爺最近都沒看到你劍，怎麼這會兒有心情跑出來了？”
“我要是再不出來，你就被劈死了！”
劍精罵罵咧咧道：“正所謂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敢保證第三次引來天道劫難不會把你劈死？”
“呃……不保證。”
陳半閑實話實說，他主要是有幾條多餘的命打算賭一手。
“你真是太愚蠢了，面對仙器這種東西應該讓它們自己溝通。”
他提醒陳半閑：“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仙器們也是一樣的，它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只是一般不說話而已。”
“是這樣嗎？”
陳半閑似懂非懂，“但我還是更好奇你跑哪裏去了。”
成了仙器之後劍精就很少出現在他的視野里，一天到晚都沒有消息。
在蛟蛟化龍之後，更是不見了蹤跡。
他把仙器們丟出去，圍住陰陽顛倒，惡狠狠道：“你給我小心點，不然群毆你！”
然後，繼續圍在劍精身邊。
“我在尋找我的家。”
劍精嘆息：“你見到我的時候，是釘在你身邊這小女孩眉心的，是吧。”
神色憂慮，“成為仙器之後我恢復了一點能力，可不論如何，都沒有家鄉的半點消息。”
原來，這把劍是想家了。
陳半閑神色不動，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他在東荒時常想念地球，可地球還在。
但劍精的家，已經不好說了。
“地球之前皆虛假，你的家也許早就消逝了吧。”
陳半閑不知道怎麼說，只能用直白的話陳述。
“或者我給你起一卦，看看你的家還在不在？”
“那沒有意義，在或則不在，沒有看到之前不存在任何結論。”
劍精顯得略微哀愁：“我聽說你們和古族再一次開戰了，所以特地回來看看。”
這把劍上神光璀璨：“怎麼樣？要不要劍爺給你平了伏古族？”
日常說大話，陳半閑卻認真了，連忙點頭道：“要！”
“你是真不要臉啊。”劍精嘿嘿一笑：“但劍爺我現在可是有真本事的，看好了，劍爺表演給你看。”
身上突兀的出現了一條仙光。
很淡，淡得只有第九境的程度，但就是這一點點的仙光已經成了地球現在無法企及的高度。
劍精劍身輕動：“小子，你好生看好，這一劍可不普通。”
只是輕輕一劃，從上往下一個動作而已。
但是一剎那仙光劃破了某種空間，因果皆消，道則崩塌，萬劫不復。
在這一瞬間，陳半閑看到一片荒蕪的世界，不知多麼廣袤，那裏什麼都沒有，撕開之後又快速閉合。
只有一剎那，他的空間之道也無法企及。
隨後就被伏古族內的恐怖動靜給吸引了目光。
“轟隆！”
一整個古族在坍塌，陰陽顛倒瘋狂的想要回援，但是被陳半閑其他仙器牢牢制住動彈不得。
這一剎那，什麼第九境，什麼鏡墟強者，在劍精的一劍之下全部消散。
“我就知道！劍爺你才是深藏不留的那個大佬！”
陳半閑驚喜得鼓掌，這一瞬間他是真切的看到整個伏古族的崩塌。
一百二十城，三十六主域，在劍精的劍下通通湮滅，着實嚇人。
而且，那些第九境已經碎得不能再碎，即便能夠重生也要等待一截漫長的歲月。
“牛鼻吧？”
劍精氣息沒有剛才那樣強盛了，有些留戀道：“小子，你看到剛才那一閃而過的世界了嗎？”
陳半閑點頭，他當然看到了，只是那個世界太荒涼，充滿無盡的悲壯。
“那就是我的家。”
劍精疲憊道：“我只能映照給你看，但是我找不到它在那裏，整個時間與空間都不存在。”
這把劍已經復蘇了仙級別的威能，說不定在其他世界已經完全解封了。
但是依舊無奈，那得是多麼絕望？
陳半閑點頭：“感覺那個世界真的很利害。”
“劍爺我不是讓你看世界的，是讓你學那一劍！”
劍精敲陳半閑腦袋：“我找不到不代表你找不到，趕緊給勞資學會後找到她！”
罵罵咧咧，原來這才是目的。
陳半閑摸着腦袋，剛才劍精一劍平了伏古族真的嚇到他了。
讓訓斥兩句，不虧。
而此時，人族內部也被劇烈的動靜震撼。
“地震了？”屈恆打開空天母艦的全景窗。
“不！”神職董雲站在全景天窗外，神色不敢置信。
“剛才……剛才……
他一次次的探查伏古族駐地，話語都快說不圓了。
“伏古族，被一劍滅了。”
“什麼？”
屈恆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驚恐。
“是什麼勢力滅的伏古族？對我們人族的態度如何！”
他很擔憂，如此近的距離，那可是伏古族啊，居然被滅了？
“不清楚，我找不到出手的存在，那不像是一個勢力，應該是一個單一的生命體。”
董雲的話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神職可借來天地極限的力量，從而保證人族的安全。
當初沈清河他們拼死拼活所打下來的珍寶如今發揮大用處，是人族最後的保證。
但是現在，他忽然懷疑起來，自己所借的力量是否真的是第九境頂峰。
因為那恐怖的威勢，別說一個他，就算是十個，百個，都做不到！
“出大事了！”
屈恆頭皮發麻，這一剎那人族駐地內神光流轉，不斷有神職或着第九境出現。
他們不斷的看向伏古族駐地，臉上全都是震撼。
艾格薇手中三枚銅錢落下，卦象示人。
“官生印，印生我，這異象為何如此？”
她有點看不明白，這動靜居然跟自己還有關係。
“印為生我者，是父母也，難不成跟師父師娘有關？”
她真的很厲害隨後覺得這個答案無比正確。
“哈哈，好卦！”
艾格薇歡喜的笑了起來。
正在看兩位互道人起伏老族長的方平身上肥肉一抖下意識看向遠方。
“我滴個乖乖，啥情況？伏古族直接被滅了？”
他也被嚇到了，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陳半閑忙碌的聲音傳來，他正在對伏古族趕盡殺絕。
“老陳，不好了，伏古族被滅了，有絕世恐怖來襲，咱們快逃吧！”
他第一時間想到逃跑：“咱們去東荒讓大帝庇護，地球完全不安全了！”
“嗨，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
陳半閑滿不在乎道：“這事兒是劍爺做的，現在劍爺可牛筆了，那一劍讓我都震撼得頭皮發麻。”
他估計自己要達到那個程度至少也得是第九境後期或者大圓滿去了。
“什麼？咱們自己人乾的？”
方平拿着電話久久無法回神。
“凡聖，要不咱們先回宗門吧？”
兩名護道人心驚肉跳，那威勢他們也發覺了，太凌厲，神識掃過去都感覺要被切碎了一般。
“不用，這是咱們自己人做的。”
方平哈哈大笑，然後快步向虛空離開。
“凡聖您要去哪裏？”護道人心都操碎了，此時急忙跟上去。
“去哪裏？當然是抱大腿啊！”
方平跑得飛快，他在沖向伏古族駐地。
那裏有陳半閑的氣息，那麼必然劍爺也在那邊。
此時陳半閑衝殺在最前端對着山川大岳不斷揮手。
每一巴掌下去山川大岳都被壓平，這裏其實已經離開了伏古族的地盤。
也是因為這些地方的伏族人才幸免於難，所以陳半閑在這裏搜尋倖存者。
不存在任何的憐憫，不存在絲毫人道主義，兩個種族之間的戰爭本就是不死不休，活下來一個都會是未來的定時炸彈。
他完全脫節了，孤身一人殺到遙遠的地方。
當然劍精也在他身邊，難得有心情，就好像當初遷徙至百湖城似得。
“那邊還有一個。”
劍精時不時會指引，一些伏古族的存在特別善於隱藏，陳半閑有時候都發現不了。
而這樣的動靜，也終於傳遞到了古族的耳中。
“什麼！伏被人族滅了？”
茶杯打碎，贏琅豁然起身：“這不對伏古族不該滅亡！”
再次進入那命運的河流，想要窺探因果，然而只看到一道劍光太璀璨，太鋒銳的劍光，把密密麻麻的命運全部遮掩，耀眼得人睜不開眼睛。
“仙……”
贏琅口中低念這個字，從那裏回來。
“人族內誕生了仙。”
語氣沉重：“所以我的窺探對他無效，仙，時間不見起源，不見終結，因果不沾，偉力浩瀚不可思議是為仙。”
這樣及蔑蔑解釋，那麼人族能夠覆滅伏也不是意外了。
“不，就算是仙也要遵守天道的壓制才對。”
贏子羽表示質疑：“天道之下，第九境便已經是極限了，更何況伏古族內還有仙器就算是有仙又如何？”
“不，這仙不一般。”
贏琅心緒飄搖，目光直視遠方：“我在這仙光中，感覺到了真實。”
真實？
這兩個字贏子羽並不太明白。
但是對於應贏勾族老們來說可太熟悉，太陌生了。
說熟悉，他們從沒有停下過這樣做，說陌生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成功過。
“先知大人您說的是真的？”
一名族老站起身：“真有真實？”
“我感覺到很淡的一絲，我們文明在覆滅的時候才捕捉到了一點苗頭，但我可以確定。”
贏琅回憶起曾經的恐怖，目光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人族，當真是幸運。”
先是哀嘆隨後眼中逐漸泛起精光。
“這一世尤其重要，傳我口諭，打開鏡墟之路，我要和幾位故人說說話。”
能被贏琅先知稱作故人的，也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贏勾古族都如此大動作其他古族自然不會落後。
水古族第一時間開啟仙器水元心的防禦，溝通鏡墟尋求指引。
混猿族組族群收縮，各地的精銳盡數回歸。
鹿蜀古族的雪七花罕見的沒有說話，發聲。
人族這次的動作太大了，所有古族都感覺到了危機，生死存亡的危機！
贏琅邁步在一塵不染的境廊當中，每一步邁動身形就虛幻一分，一直往前走，境廊也無限延長，不知多久終於看到了三個人。
那是三尊金色的身影，好似永恆的寂靜在世界之外。
“三位先祖，贏琅來了。”
聲音平靜，在這裏面身軀不是金色卻散發七彩。
贏勾一族本就是神話種族此時才是們曾經最強盛的模樣。
沒有回應，但是虛空中有奇異的蜂鳴，那是先祖的回答。
“伏古族被人族滅了，這一世的人族。”
贏琅平靜的述說著剛才發聲的事件，三尊先祖沒有反應，似乎亘古存在，又亘古死亡。
“我感知到了真實的氣息，也許，跟那個紀元的世界有關。”
“真實”二字脫口后三尊先祖終於有了反應。
“人族啊。”
左邊一尊開口，“這個種族一直死不幹凈，每個紀元都有，很奇怪。”
右邊一尊也終於說話：“真實出現，必然跟那個世界有關，我們曾經敗過，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中間一尊不知何時睜開眼睛凝視贏琅。
“你是先知，我們老了，未來依舊需要你的指引。”
贏琅點頭：“所以我在思考，我們族群的未來到底是什麼，是不斷在虛假中活着，還是奮力一躍，跟那個墜落的世界一樣。”
“或者，等到無盡歲月，終有一天美夢成真，不再有大寂降臨。”
“所以你需要我們的意見。”
左邊先祖語氣淡然：“去做吧，大不了再待上無數紀元，我們早已經習慣了。”
這才是鏡墟古族的真正面目嚴格來說他們並不算是活着了。
而是已經死去，肉身早就消亡，存在的是一段歲月的真實，永恆的虛假。
贏琅微微點頭：“如果，我會讓半數族人放棄地球，流浪深空邊荒呢？”
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當中已經帶着答案，通知先祖不過是走流程而已。
邊荒啊……
一尊先祖沉吟，天道的注視有聚焦中心，地球便是。
那些餘光便是地球之外，越遠的地方也就越稀少，一旦離開地球他們會逐漸追不上主流。
“是的，這地球我有預感，遲早要被人族重新佔據。”
贏琅說出一個人族的名字：“陳半閑，這個人族很特殊，初入第九境就能與我平手，甚至隱約碾壓。”
語氣流露凝重：“雖然我不善戰，但也絕不是弱者，而他卻跨越了幾乎一個境界的中間過程以起點對我終點。”
“人族有這樣的存在並不稀奇。”
中間先祖開口：“我聽你之前說過，他的先知方式與某種我們驚鴻一瞥的存在類似。”
“是的，這才是我認為人族遲早會佔據地球的原因，他們在卜算一道上沒有受到限制。”
贏琅光芒在逐漸暗淡，在遠離鏡墟。
“三位先祖，你們應該出來看看，也許我們離開之後就再也回不到地球了。”
三尊先祖不答，面容無悲無喜。
們是先祖，活得太久了。
三日後，一批又一批的夜族修士浮空九天，從地球離開，而人族也正式進入伏古族的領地。
這也宣告了人族終於在地球站穩了腳跟。
這一日，九城各派遣人手駐紮伏古族九方，中央的城池號人城！
所以流程都在東荒那邊申請之後才能執行，這是他們對於普通人族的尊敬。
“東荒那邊對我們的割裂感越來越強了。”
這一日屈恆召開會議，參會的基本上都是第九境與神職們。
雖然是會議，但更像是一個聚會，沒有什麼太多的條條框框。
他有些喜歡上了這種方式，可惜他不是修行者，壽命已經無多。
“是啊，東荒的人們已經疊代了好幾次了吧？”
沈清河緩緩開口：“范先生作為第一位圓桌總議員已經逝去了好幾百年，在這漫長的戰爭當中他們對我們已不熟悉了。”
山中無甲子，世上已千年，這個山中並非山中，而是說修士。
他們巍然不動可是凡人不這樣認為，這種巨大的割裂感讓人不適。
“我們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申請物資，請求支援，或者向那邊申請行動了。”
屈恆說道：“所以我申請的時候那邊還以為我是詐騙的。”
他半開玩笑活躍氣氛，大家跟着哈哈笑了起來，隨後屈恆的臉色逐漸難看。
“但是這一次，他們開會後做了個決定。”
“這消息想必有些人已經知道了，那就是“東荒與地球兩制”。”
“進入東荒算是東荒人族，進入地球算是地球人族。”
屈恆的話語剛落，陳半閑猛的一拍桌子！
“什麼叫做進入地球？地球才是我們的家！”
“什麼兩制，搞以前那一套？我們一個種族要什麼兩制！”
他堅決反對：“這件事我不同意，他們要是有意見就來找我。”
他們已經把姿態放得很低了，明確是九城聯邦的戰士，但是現在看來對方並不是很想要他們。
“他們在害怕。”
沐雲一針見血道：“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他們幾十輩子都活不到這個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