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思
夜間,左相府,友上傳)
“這麼說,你是已經見到陳家的那個孩子了?”搖曳的燭光下,坐在主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面上顯得陰晴不定。
“是,孩兒已經見到了。”劉晏恭敬的回答道。若是白天的人看到此刻的劉晏,一定會大呼不可置信。此時的劉晏面上一派謙恭,哪有半點驕奢之氣。
“此子如何?”中年男子問道。
“此子心性沉凝,聰穎敏銳,必非池中之物。若是……須得早作防範。”劉晏正色說道。
“哦?你對此子評價竟如此之高?”男子似是有些驚奇的問道,不等劉晏回答,卻又逕自說道:“陳家自大楚建國以來,雖無位高權重,隻手遮天的權臣。但幾乎每代皆有族人在朝中任職,更巧的是每次站隊,陳家都不曾站錯隊伍……”
中年男子冷笑道:“陳家總不成代代英傑、世世能臣吧?那東西一定在陳家手上。”
中年男子說罷,吩咐道:“你去暗中派人將陳家盯緊了。一有情況直接回報於我。那東西,我們勢在必得。”說罷又頓了頓,說道:“過幾天,你大哥想必也該回來了,你將冀州、豫州、揚州這三州的事物放一放,交給你大哥處理吧。”
劉晏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答道:“是,父親。”這中年男子竟就是劉晏之父當朝左相劉尚之。
劉尚之沉默了一下,說道:“天色不早了,你下去吧。”
劉晏行了一禮,推開門,走了出去。
今夜月光如水,疏星朗月,隱有蟲鳴,劉晏站在書房門外,長吐了一口濁氣,望着天間的明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低聲念道:“陳愷,陳愷么……”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亮着燈的書房,目光晦暗不明。
==========================================================================================================================================================================================-=========================================================================================================詩會開始本已是傍晚時分,待到陳愷下了車,和宮飆告別後,早已‘月上柳梢頭’了。陳愷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打開房中的機關,走入了密室之中。隨後打開暗格,取出盒子,果然,盒中批閱過的情報已被取出,取而代之的是幾張最近的情報,其中就有臨川公主回京一事。陳愷走到桌旁,想了想,最終還是拿桌上的筆,磨了墨,仔細批複起來。
將情報中暫且無用的情報收入櫃中后,陳愷珍而重之的將幾張寫了批複的情報紙放入了盒中,正欲關盒,關盒子的手卻又停在半空中。陳愷沉吟稍許后,取出一張空白紙張,寫將起來,昏暗的燈光下,‘劉晏’兩字卻是隱隱可見。陳愷將紙張放入,盒子裝好並放回原處。陳愷大步走出了密室。
回到房中,陳愷在另一個名喚青蘿的侍女的服侍下洗漱罷,斜倚着床頭假寐着,細心思索起今日所見所聞起來。
臨川公主為何會突然回京?這又是否和大將軍蘇厲的回京有關?若是有關,臨川公主為何不直接去大將軍府直接求見或是託人答話?又為何來參加這個貴族子弟間的詩會?倘若是與大將軍蘇厲無關,那又是何事能讓清修的臨川公主離開終南別院再上京城?
還有那個劉晏……想到劉晏,陳愷面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紈絝子弟自古有之,恃才傲物者也是歷來皆有。不過……一個腹有詩書,可謂神童的少年竟是隨便聽說了同齡人的名聲便會不忿挑釁,不依不饒。若是在現代,或許不足為奇,而在步步權謀的古代世家嘛,就頗值得商榷了。而且……就今日劉晏所擬的對聯、詩詞而看,劉晏之文才,較原來的‘陳愷’而言還是略勝一籌,若非陳愷有後世的基礎,怕更是只能望洋興嘆、束手無策了。此等人物有何有必要步步緊逼?這劉晏,怕是不這麼簡單才是。不過以宮飆的反應看來,劉晏這張揚跋扈的性格已不是一日兩日,已是深入人心了。那麼說…陳愷心中隱有所動。
陳愷想着想着,意識開始模糊,不久,竟已是悄悄地睡熟過去了。
等到陳愷再次張開雙眼,窗外已是曙光明媚,日透窗紗了。
陳愷自嘲的笑了笑,再次洗漱過後,便順手將門窗打開,頓時,這房間裏充滿了溫暖的陽光。
陳愷坐在書房裏,手執一卷,耐心的翻閱起古代典籍來。諸如四書五經般的古典籍,陳愷雖在現代也略有涉獵,但也不過是略知罷了,與以古文應試的古人相比卻是差遠了。
陳愷一頁頁的翻閱着,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中午時分。
陳愷面露微笑,滿意的放下手中書本,站起身來,不知是繼承了‘陳愷’潛意識中的記憶呢,還是拜傳說中的穿越福利所至,陳愷在閱讀典籍之時幾乎是過目不忘。就在這短短的一兩個時辰里,陳愷就已然背誦了不少古文經典。
這時,一個小廝走來,站在門前,恭敬的遞上一張泥金大紅名帖,道:“門外一人叫小的傳達給表少爺,您看?”
陳愷皺了皺眉頭,卻不急着看名帖,先問道:“那人可說有何事?”
小廝恭謹的答道:“似乎是…邀表少爺前去赴宴?”
陳愷看了看名帖上的署名,仔細回想,卻猶無半點頭緒,這個名字想是陳愷第一次見到了,或者說這本就是一個化名?送名帖不送到陳府之主陳雍之手,反而送到陳愷手中,究竟是有何用意?陳愷揮揮手叫小廝退下,獨自沉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