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出征之議，公主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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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亮，以劉晏為首的燕王使者團便已收拾了行囊，打算回豫州，據劉晏的話來說便是，豫州備戰諸事繁雜，難以抽身。為了表示對燕王的尊敬，當然，更多的是為了回饋燕王結盟所支付的募軍費用，陳愷安排了百餘玄甲精兵護送劉晏回京。

“文靖兄一路走好！”陳愷笑着說道。

劉晏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回應道，“今日一別，陳將軍亦是要多多保重啊”“。”旋即便登上了馬車。

陳愷目送劉晏的馬車漸漸消失了蹤影，而後也笑了笑，便回到了壽春城內。出乎陳愷意料，本應在校場練兵的潘任竟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陳愷微微一愣疑惑的問道：“飛雲找我何事？”

潘任嚴肅的說道：“我聽聞我們已經和燕王結盟，不時將出兵豫州。”

“不錯，正有此事。”陳愷回答道。

“既是如此，請讓我領兵前去吧！”潘任說道。

“哦？”陳愷看着他，“為何？我需要一個理由。”

“我至今尚未和禁軍交過手，很想見識一下所謂的禁軍。”潘任說道，“況且為君者以鎮守為要，不宜涉險，我是最好的出徵人選，不是嗎？”

這句話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承認了陳愷為其主君的事實了。而陳愷其實也並未打算親自出征豫州，這次並非是關係到玄甲軍生死存亡的戰爭，並不需要陳愷出手，相比於出征豫州，陳愷在揚州還有更多的事情做。智勇雙全的潘任的確是最佳的出戰人選，如果他能夠不被複仇的心理蒙蔽，那麼，想來他一定能夠在在保護揚州有生實力的前提下，順利完成任務。而除此之外，潘任目前的官職也是最適合出征豫州的。陳愷的預料之中，本就是打算讓潘任出征豫州的。

陳愷沉默了一會，說道：“此次去豫州，只是配合燕王的軍隊稍作攻擊，其目的並不是攻佔豫州。以我們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攻克豫州。”陳愷所擔心的是潘任為了替蘇厲復仇，盲目突進，現在的玄甲軍還是不要把豫州的仇恨拉過來的好。

“我知道。”潘任說道，“我不會貪功冒進的，不過是去見識一下禁軍而已，所以，交給我吧！”

陳愷看了潘任一眼，嘴角上彎：“好，那進攻豫州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而後又嚴肅下來，“飛雲，你可要記住你今日所說之話。”

“是。”潘任回答的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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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我們暗衛的人似乎被對方發現了。”崔元謙一臉凝重的對臨川公主說道。臨川公主因為在守孝期間，依舊是一身白衣白裙，頭戴銀釵，飄逸高潔，越發顯得不似人間之人。

“被發現了嗎？”臨川公主顯得很是平靜，“燕王的勢力已經不知不覺的發展到如此程度了？”

“燕王身邊的那個謀士似乎出力不少。”崔元謙答道。

“哦，是那個劉晏啊。”臨川公主沉思道，彷彿在回憶腦海中劉晏的形象，而後突然笑道，“裝了這麼多年的紈絝子弟，倒真是難為了他。”

“此人心計之深，實在令人難以預測，以其手下探測的速度，只怕不久便會查到殿下您。”崔元謙面容嚴肅，“而如今之計，公主殿下，應當想想後路才是，終南山別業已經不安全了。”

“不在自己掌控中的力量就必然被消滅嗎……”臨川公主微微露出了笑容，然而這笑容卻是極冷。繼而轉過頭，看向崔元謙，“暗衛的傳統便是效忠楚皇，只是暫時效忠於我，若是我意外身死，大楚再無其餘正式繼承人，燕王得以順利即位，暗衛應當會轉而支持燕王吧！”

崔元謙一時沒有出聲，臨川公主看着他，不由冷笑更甚。半晌，崔元謙才緩緩開口道：“無論暗衛如何如何抉擇，元謙效忠的對象只有一個。”

“是嗎？”臨川公主冷笑道，目光移開，看向別處，“可我並不相信。”

“事實會證明一切的。”崔元謙淡淡的說道，“公主，為了您的安全，請即日搬出終南別業！”

臨川公主沒有回答，站起身來，背過身去，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崔元謙也隨之起身：“公主既是如此決定，我便去安排人手，必能保公主無恙。”

臨川公主沒有說話，等到崔元謙離開，才轉過身來，拿起懸挂在一旁的純白色錦緞披風，隨意披在肩頭，出了門，來到終南山的山腰上，停在了一方墓碑之前。

終南山風景秀麗，這處墓址顯然也並不列外，青松鬱郁，更有修竹相襯。一塊漢白玉的石碑就樹立在那裏，看上去倒是頗為相襯。

臨川公主站了一會兒，突然解下披風，將其鋪在地上，竟是這樣隨意的坐了下去。相似自言自語，語調卻是十分平緩溫柔：“沒想到你選擇的是他，倒真是令我意外呢。”說著臨川公主伸出她那白玉般的右手，輕輕撫摸着那方墓碑，突然便輕笑起來，“說起來，我倒是和他頗有淵源，自從那件事之後，我也似乎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呢。”說完，她忽然輕笑起來，“讓一切都交給命運吧！”臨川公主用只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然後靜靜的坐在墓前，坐了很久。而臨川公主沒有發現的是，在不遠處，一個身影也隨之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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