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生辰綱還是被劫了

第二十一章生辰綱還是被劫了

這日王倫正在縣衙公房批閱公文,石秀來報:“哥哥,大名府梁中書送給他岳父蔡太師的生辰綱在濟州地界被人劫了。”

王倫一愣,隨即一拍額頭暗道:“忙的有些糊塗了,楊志在半年前在東京賣刀,按道理來說,這個時間卻是也應該到了梁中書送生辰綱的時間了,不過楊志的刀讓我買了,他應該不會刺配大名府,那這次的生辰綱是誰押送?而阮氏三雄現在在梁山縣操練水軍,也不大可能去劫道,這個案子又是誰幹的?”

隨即王倫示意石秀說下去,經過石秀的講解,王倫忽然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原來那日王倫買刀走後,楊志一時氣不過,狠揍了牛二一頓,結果一時不慎,重演了魯提轄三拳打死鎮關西的一幕,幾拳下去將牛二當場打死。牛二死後,楊志按部就班的自首,按照原本軌跡牛二應該不但沒什麼苦主,反而那些天漢州橋下深受牛二荼毒的街坊四鄰還會湊錢打點幫助楊志,開封府也對楊志從輕處理。但是好死不死,因為王倫買了楊志的祖傳寶刀,一切都變了,當時滿大街的人都看見楊志拿了王倫一百多兩金子,結果開封府來了一堆苦主,光帶着自稱是牛二的私生子前來投告的婦人就有三個之多。楊志使盡了金子,最後總算保住一條性命,隨即斷了八十脊杖,迭配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軍。

大名留守梁中書知道楊志是將門之後,有心抬舉他,便讓他比武奪印,結果因為楊志這次受傷之重遠遠超過了原本軌跡,又沒人給他出錢醫治,一路上兩個解差張龍、趙虎因為沒得到好處,而且楊志也不是被迫殺人惹人同情,於是又對他非打即罵。搞得楊志到了大名后一身傷痛,故此和大名府的副牌軍周瑾比試的時候大敗而歸,梁中書看他無能,便也就收了抬舉他的心思,不再理會他,反而見那周瑾了得,便將周瑾提拔為提轄,周瑾又言說自己的師父急先鋒索超武藝遠勝自己,梁中書也同時任命索超為提轄。

這次的生辰綱就是由周瑾押送,周瑾獻策為了防止萬一,採用假冒客商的手段,選出一批軍士喬裝而行,但是好死不死剛好選上楊志,這楊志本就心懷不滿,這次化裝城腳夫,那周瑾似乎對他懷恨在心,對誰都和顏悅色,唯獨對他總是大聲呵斥。這楊志每日挑着百十斤的擔子已經苦不堪言,每日還要忍受周瑾的痛罵和藤條鞭打更是不能忍受,於是便勾結江湖盜匪劫了這生辰綱。

至於那群盜匪,石秀也打探清楚了,為首的乃是東溪村的托塔天王晁蓋,還有他收羅來的智多星吳用、入雲龍公孫勝、赤發鬼劉唐、豹子頭林沖、韓伯龍、旱地忽略朱貴、白日鼠白勝。

王倫聽的稀里糊塗:這幾個東西怎麼混到一塊兒去了?

石秀見王倫面色變化,苦笑道:“哥哥,說起來,小弟當時調查后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人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卻不知道為什麼都混到一起去了。”

王倫微一思忖道:“兄弟,此事我們知道便是,梁中書的事情和我們無關,我們沒來由替他辦事,不過此事你暗中關注,有事速報我知。”石秀聞言領命而去。

王倫喝了口茶,搖頭苦笑:這幾個人不會日後來投梁山吧?

此時,被王倫腹誹的這幾個人,正躲在晁蓋的莊上看着滿箱的珠寶大笑不已,晁蓋本是得了劉唐的消息找吳用來商量。在三人商定計劃的時候,旱地忽律朱貴卻帶着豹子頭林衝來訪。原來這朱貴本是一個獨行盜,因為惹了一個厲害的仇家躲到濟州柴進莊上,後來被柴進舉薦到梁山投奔王倫。朱貴為人謹慎,他並沒有拿着信冒冒失失的就扎進梁山,而是在梁山周邊仔細的打探了一番,越打探自己就越嘀咕。經過朱貴的研究,他怎麼看梁山怎麼不像一個綠林山寨,剛好又聽說王倫不在山上,於是便在水泊邊上的客店住了下來,林沖恰好也住在那個客店裏面,林沖不認識他,但是他認識林沖,只是也未曾多言。直到有一天,他的好朋友韓伯龍來找他,說有一樁大富貴,當聽聞是生辰綱之事後,朱貴便動了心思,於是便找上了林沖。

林沖本來是投王倫的,但是一呆便是兩月,王倫卻杳無音信,自己不知道王倫是真不在還是不想見,心裏本就憤憤不平,碰上朱貴將這樁大富貴的事情說出,林沖也動了心思,畢竟有了錢就算自己開山立寨也未必不能,於是便跟着朱貴來找晁蓋。

這幾個人一拍即合,剛好林沖得知楊志被刺配大名,他們在東京彼此也有耳聞,林沖自告奮勇前去聯絡楊志,楊志也想擺脫當下這種窘境,於是一番思索后楊志答應給他們做內應,在生辰綱路過黃泥崗的時候,晁蓋幾人化裝成賣棗子的客商,白勝裝作一個賣酒郎,用蒙汗藥蒙倒了周瑾眾人,得了這一筆橫財。

當日待等楊志他們搶了財物走後,周瑾眾人才蘇醒過來,老都管等人嚎啕痛哭,周瑾也是面色鐵青,最後咬牙道:“老都管,這次末將乃是主事,所有罪責周某一力承擔,我自會向留守相公請罪,不過現在老都管首要之事乃是向本地官府告首,先請兩位虞侯前往府衙,請他們全力查案,我和老段管帶着眾軍士返回大名對留守相公稟明實情。”

老都管聞言忙止住悲聲,先讓兩個虞侯按照周瑾說的去做,隨即拄着拐杖掙紮起身道:“周提轄,一路上你善待軍士,不辭勞苦,老夫都看在眼裏,此次實在是那楊志心懷叵測,讓咱們被強人奪取財物,小老兒一定對相公稟明實情,與提轄共進退。”老都管也是沒辦法,周瑾跑了還好,那樣自己還能把罪責推到他頭上去,問題是周瑾還在,自己不和他共進退也不行啊。

梁中書得了稟報大驚,隨即寫了文書星夜來濟州投下;又寫一封家書,着人也連夜上東京報與太師知道。

蔡京聞報后也是沖沖大怒,當即命人給濟州太守下了台旨,如果時日不能破案,便讓他沙門島上走一遭。

府尹看罷大驚,隨即便喚三都緝捕使臣何濤道:“上不緊則下慢。限十日內須要破案,否則先把你這廝迭配遠惡軍州雁飛不到去處!”便喚過文筆匠來,去何濤臉上刺下“迭配……州”字樣,空着甚處州名。發落道:“何濤,你若獲不得賊人,重罪決不饒恕!”

何濤領了台旨下廳,前來到使臣房裏,所有的下屬都面面相覷,盡無言語。何濤道:“我平時沒少周濟你們,現在我大難臨頭,你們能不能也可憐我臉上刺的字樣給我幫點忙!”

眾人道:“哥哥,這些人肯定是外地的強盜,來這裏做了案自然遠走高飛,讓我們卻去那裏探察?”何濤萬般無奈,只好嘆了口氣離了公房,心想着回家先交代一下後事。

回家后,何濤與劉氏說了情形,劉氏雖是女流,卻不慌亂,只是勸何濤沒到最後一步萬不可自暴自棄。

就在劉氏勸慰何濤的時候,弟弟何清卻是上了門來。何濤本就氣不順,見了何清還沒等兄弟開口就是一頓臭罵,說他必然又是賭錢了。劉氏見何清面色變化,壓下心中的煩悶,先把何清拉近廚房,又要給他安排些菜肴水酒。

何清也跟着嫂子進了廚房,坐下后,何清便和嫂子抱怨何濤。劉氏強忍心中的悲痛勸慰何清,並說明了何濤的惡境。何清一聽卻是哈哈大笑,說等到哥哥危難之時他自有辦法相救。

劉氏一聽何清話裏有話,連忙去找丈夫細細說了,何濤也是有病亂投醫,連忙來找何清問個明白。

何清氣何濤平日對他的謾罵,發泄了兩句后,也不拿捏,更不拿何濤給他的銀子,只是說這是看在嫂嫂的面上,希望日後兄弟只見有個常情。隨後從便袋中掏出一個小本本,上面記錄著幾個姓名。隨後告訴何濤,他在王家老店見到了惲州府東溪村的晁蓋七人扮作賣棗子的客商,又見一個閑漢白日鼠白勝挑着酒水口中說是酸醋出去賣,然後就發生了生辰綱之事,故此可以斷定,此事必然是那晁蓋所做。

何濤不敢怠慢,連夜稟報太守,然後帶人捉了白勝夫妻,經過嚴刑逼供,雖然不知剩下那六人是誰,但是晁蓋作為賊首已經是板上釘釘。太守給何濤寫下文書,讓何濤火速前去鄆城縣拿人。

何濤帶着火籤文書趕到鄆城縣的時候,東溪村裏的晁蓋幾人卻圍在桌邊喝着酒。

那日七人帶着奪來的生辰綱興高采烈回來后,劉唐和韓伯龍表示,自己就是光棍一條四處流浪,以後就呆在晁蓋莊上了,晁蓋自然歡迎之極,公孫勝也懶得四處去做神棍,也留在了莊上,吳用本想回家,但是一想,這次得的錢翻蓋一下房子也就剩不下什麼了,在晁蓋莊上住了些時日又感覺異常舒適,於是也就留了下來。林沖和朱貴本就無處可去,自然一樣在晁蓋家裏住下。

這日七人正在葡萄架下飲酒,忽然外面有人大喊這晁蓋的姓名闖了進來,晁蓋出門一看哈哈大笑,原來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鄆城縣上的押司宋江宋公明,人稱及時雨的孝義黑三郎。

宋江卻無暇和晁蓋多說,只是急急的告訴他,他在外劫奪生辰綱的案子發了,這府衙的海捕公文已經下到縣裏,自己正穩着府里來的公差,要晁蓋馬上逃命,否則諸事皆休。

晁蓋大驚,連忙道謝,宋江也顧不得虛禮,說了之後連忙跑出莊院飛馬而去。晁蓋連忙召集四人,最後幾人一計較,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但是投奔那裏卻是讓人頭疼。

最後吳用道:“哥哥,我已尋思在肚裏了。一步步近去,便是青州。如今那裏有一座二龍山,聽聞被一個叫鄧龍的佔了,官軍捕盜,不敢正眼兒看他。若是趕得緊,我們一發入了伙!”

晁蓋道:“這一論正合吾意。只恐怕那鄧龍不肯收留我們。”

吳用道:“我等有的是金銀,送獻些與他,便入了伙。”晁蓋當即咬牙道:“既然如此,商量定了。事不宜遲!”吳用、劉唐把晁蓋幾代的積蓄做五六擔裝了,叫五六個莊客一發吃了酒食。吳用袖了銅鏈,劉唐和韓伯龍提了朴刀,監押着五七擔,一行十數人,投青州來,晁蓋等人在莊上收拾。有些不肯去的莊客,齎發他些錢物,從他去投別主;願去的,都在莊上併疊財物,打拴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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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風雨之白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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