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東京救潑皮
看着面前伏地不起的五人,王倫嘆息道:“五位兄弟,你們當真考慮清楚了?”
朱武第一個抬頭道:“哥哥,小弟願從此追隨哥哥,萬死不辭。”說罷再次將頭伏下。
杜嶨四人也抬起頭來,滿面堅毅道:“哥哥,我等皆願此生追隨哥哥,生死不渝。”
王倫點頭笑道:“好,既然如此,五位兄弟請起,此後,你們便是我水滸庄的一份子了。”
五人起身,滿面歡喜。
王倫讓五人坐下,看了看朱武道:“兄弟,至於少華山之事,你看着處理便可,切記不可勉強,一個窩裏的鳥,也未必朝一個地方飛,可以告知但不可相強。”
朱武面上一紅,隨即點頭稱是。
王倫收了五人心中也是喜悅,當天再次召開宴會慶祝五人入伙。
過了幾日,過了春節,王倫宣佈要出庄去一趟東京,讓眾人各司其職,眾人雖然不舍,卻也知道王倫必有要事,當即紛紛囑咐王倫出門萬事小心,王倫也是含笑點頭。
本來王倫想只帶石秀即可,但是眾人擔心路上不安,紛紛勸阻,史文恭、杜嶨等武將更是要求跟在王倫左右。王倫考慮一下,覺得眾人也是言之有理,於是便讓滕戡和酆泰跟着自己出行,酆泰、滕戡自然大喜,其他幾人卻心懷不滿,杜嶨更說兩人功夫不行,搞得滕戡要和杜嶨比武,酆泰倒是默不作聲,但是也狠狠瞪了大哥一眼。
王倫笑道:“我這次出門不是為了打架,你們幾個兄弟武功雖高,但是方天畫戟、三尖兩刃刀和丈八蛇矛有礙觀瞻,不像滕戡、酆泰兄弟的兵器不顯山露水。”眾人聞言,也沒了言語,王倫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當天下午,王倫帶着石秀三人上了大船揚帆直奔東京,自從大運河修建以後,天下的交通便利了不知多少,乘船幾乎可到大宋任何一處,而且王倫的大船上也備有馬匹,就算有水路不通的時候,還可以騎馬而行,而且船上遠比路上平穩,衣食住行也方便的多。
這日,大船在汴梁港口停下,王倫幾人上岸乘馬緩緩的進了這天下第一大城。果然好座東京去處!怎見得:州名汴水,府號開封。逶迤接吳楚之邦,延亘連齊魯之地。周公建國,畢公皋改作京師;兩晉春秋,梁惠王稱為魏國。層疊卧牛之勢,按上界戊己中央;崔嵬伏虎之形,象周天二十八宿。王堯九讓華夷,太宗一遷基業。元宵景緻,鰲山排萬盞華燈;夜月樓台,鳳輦降三山瓊島。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邊四季花。十萬里魚龍變化之鄉,四百座軍州輻輳之地。黎庶盡歌豐稔曲,嬌娥齊唱太平詞。坐香車佳人仕女,盪金鞭公子王孫。天街上盡列珠璣,小巷內遍盈羅綺。靄靄祥雲籠紫閣,融融瑞氣罩樓台。
當下王倫幾人行到御街上,往來看玩。轉過東華門外,見酒肆茶坊,不計其數,往來錦衣花帽之人,紛紛濟濟,各有服色,都在茶坊酒肆中坐地。此時梁山在東京已經開辦了一家不小的酒樓——楓林閣,由從十字坡調來的王寶負責,王寶也是最早追隨王倫的幾個心腹之一,又被王倫刻意調教歷練,現在在東京做的也是有聲有色。
王寶早已接到飛鴿傳書,知道王倫要來,不過當真見到王倫,王寶還是忍不住的掉了眼淚,他們幾個心腹,就屬他現在離王倫最遠。王倫也感到鼻子有點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辛苦了。”王寶抹了把眼睛笑道:“哥哥說的哪裏話來,小弟在此吃香的喝辣的,比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好多少倍,就是常年見不到哥哥想的慌。”
說著把王倫幾人帶到酒樓後面的一處小院,裏面早就打掃一新,又更換了傢具用品,看着非常舒服,王倫滿意的點點頭,先給王寶介紹了酆泰和滕戡兩人,王寶得知是新上山的掌庄,也是依例參見,酆泰兩人也不拿大,連忙以禮相還。
王倫坐下后,王寶先彙報了楓林閣的狀況。這楓林閣雖然不是東京最大的酒樓,但是奈何無論是菜肴還是美酒都是東京頭一份的存在,故此生意卻是好的不得了,經常是明天的酒桌昨天就被搶定一空,來此的達官貴人也是不少,還有人打算給楓林閣投資擴大經營面積的,不過都被王寶一一婉拒。
王倫點頭道:“不錯,你乾的很好,石秀說你彙報準備開兩家分店,我看可以,具體的事情到時候你可以和石秀商量一下。”
王寶連忙點頭應命,隨即道:“雖然小弟到現在還未開分店,不過已經按照石秀哥哥之前吩咐,在這汴梁城裏面着手做了不少的小產業。現在我水滸庄在汴梁城除去這家楓林閣,還有小吃鋪面13家,當時小弟還擔心生意不好,結果異常火爆,說起來,小弟沒想到,那樣一個小小的鋪面居然也會日進斗金,哥哥真乃神人也。”
王倫笑道:“生意不在大小,只在銷路,只要我們的東西好,服務也跟得上,生意好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王寶隨即有些尷尬道:“哥哥,你也知道,小弟讀書不多,現在生意多了,小弟卻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你也知道,小弟現在本做的是情報工作,這生意上的事情已經卻有點費神。”
王倫道:“兄弟不必自責,你暫時先代管一下,我日後會派人將這些生意上的事情盡量從你手上分出去。”
王寶面上一喜道:“如此最好,倒不是小弟偷懶,只是怕耽誤哥哥的大事。”
王倫擺手笑道:“專心致志便好,兄弟的心思我很明白。”
王寶憨笑一聲道:“石秀哥哥讓小弟找的幾個人小弟都找到了,不過可惜都被人打斷了手腳,小弟已經找郎中給他們看過了,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還頗需要將養一些時日。”
王倫面色一動道:“帶我去看看他們。”
王寶所言的幾人被他安排在距離楓林閣一箭之地的一個小院之中,雖然不大卻也乾淨整潔,在一間卧房的大通鋪之上橫七豎八倒着五個漢子靠牆半躺半坐,人人身上都綁着繃帶,不過幾張嘴卻一直不停的逗悶子,還沒進門就能聽見他們幾個的喧鬧之聲。
見到王寶進來,幾人都想掙扎着起來,被王寶止住,隨即指着王倫道:“這是我家哥哥,便是他讓我救下的你們幾人。”
說著便引着王倫坐下,自己和石秀幾人則站在王倫身後。
中間一個漢子抬眼看看王倫,疑惑道:“這位相公,小的幾個沒見過恁的,不過還是要多謝相公救命大恩,可惜現在不能給相公磕頭。”
王倫微笑道:“無妨。”隨即他轉頭對王寶道,“兄弟,他們五人都有傷在身,怎得只給他們一張床?”
王寶還未開口,剛剛那漢子道:“相公千萬莫怪恩公,是小的幾個央求恩公這般的,小的幾個現在身不能動手不能提,要是分開了連個鬥嘴的都沒有,悶也悶煞了。”
王倫聞言一笑道:“我卻忘了,你們幾個都是潑皮,你們誰是張三,哪個叫李四。”
剛剛那漢子道:“相公,小弟便是張三,旁邊這個就是李四。”
那李四也開口道:“相公,小的們都是一群破落戶,怎能入的相公法眼伸手相救?俺們這些日子也問過不止一次恩公,但恩公只說奉命行事,雖然你每日好吃好喝,但是心裏面犯嘀咕,簡直憋殺俺們幾個了。”
王倫笑道:“不急,我且問你們,你們緣何受了重傷?”
那張三面色一紅道:“相公,實不相瞞,恁也知道,俺們都是些潑皮,沒啥本事。不過兩月前俺們斷了生計,此後便是飢一頓飽一頓的過活,弟兄們都投了其他的幫派,就剩三個兄弟跟着俺們哥倆不離不棄的,俺們又拉不下面子沿街乞討,無奈之下只好前去他處找飯門。恁不懂俺們這些潑皮也是有各自的地頭。去了他人的地頭就要撕並,那日俺們前去天漢州橋找門路,結果沒想到被那沒毛大蟲牛二算計,挨了一頓好打。恁也知道,俺們這種破落戶,死了也就臭塊地方,連個苦主都沒有,多虧碰上了恩公,讓我們才撿回一條命。”
王倫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淡然道:“你們緣何斷了生計?”
張三嘆道:“無非是因為俺們得罪了高衙內那個腌臢貨。”
一旁的酆泰叫道:“就憑你這市井潑皮還能得罪高衙內?”
李四叫道:“憑什麼俺們潑皮就不能得罪那高衙內?漫說高衙內,便是那高俅,日前還不是和俺們一般在市井混飯吃?你這黑廝焉能如此小瞧人?”
王倫止住瞪眼要罵的酆泰,笑道:“你們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不過我這幾個兄弟不清楚,你們不妨還是給大家講講。”
張三李四一聽來了勁頭兒,你一言我一語繪聲繪色的從他們認識魯智深開始講起。
後來魯智深因為解救林沖,被高俅記恨,於是派人來擒拿魯智深,張三李四聽到了消息,冒着身死的風險來給魯智深報信,讓魯智深逃得一命。不過魯智深逃跑前,放了一把火,燒了大相國寺的菜園子,不但毀了大相國寺的田產,也徹底斷了這些潑皮的生計,故此他們才會和其他潑皮撕並,以至於被王寶所救。
酆泰道:“想不到你們這廝們卻講義氣,但是那高衙內也忒不是東西,居然如此害人。”
滕戡也道:“好在哥哥救了你們,不然你們就這麼死了也怪可惜的。”
王倫忽然對石秀道:“石秀,你如何看?”
石秀冷笑兩聲道:“關那高衙內何事?這兩人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如果沒哥哥搭救,死了也是糊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