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跨越500年時空的一絲光

第一章跨越500年時空的一絲光

大明弘治十一年,歲在戊午。

京師之地,

紫禁城。

巳時已至,今日的朝會已畢。

上朝的文武官員三五成群又層次分明,且秩序井然的向著紫禁城外而去。此時的左直道上,三名身穿一品文官朝服的老人,稍分先後緩步而行。

行進間時有交流低語,身周的其他官員皆是離着些距離,輕易不敢靠近。

他們就是當朝的內閣閣臣,大明立國百餘年,經幾朝朝堂演變,現在的內閣,已成為事實上的朝堂權力中心。

可以說,這三人已是當前朝堂上最具權力的三人。

只是,儘管權力已是極重,但總會有很多事無法盡善盡美。對有着極強意志又極具政治抱負的他們來說,更是覺得,還稍顯不夠。

“任重道遠啊!”

這時,為首之人,輕嘆了一聲。

他就是當朝內閣首輔,劉健,年前老首輔徐公致仕,他順位接下首輔之位。接任不到半載,理順上下后,他越發覺着做這個首輔的不易。

右側一人,年約50,聽着劉健的感嘆,眉頭稍一擰后,說道:“晦暗公,非感慨之時啊,事已至此,吾等當定個章程才是!”

“於喬,首輔自有決斷,勿需急躁。”左側之人是李東陽,同為內閣輔臣,他只淡淡一笑,道:“其實,事情清晰明了,三司辦案,有律法在,自會有章程,何須吾等來決議。”

於喬,也就是剛之前說話之人,謝遷,字於喬。

他有些不滿意李東陽的說法,“賓之,吾等為內閣閣臣,上奉君主,下御朝臣,諸事皆需過問,怎能沒有個指引……”

“於喬,過了!”

劉健輕搖搖頭,打斷了謝遷的說法。

有些話,做的說不得。

謝遷也不在意,他猶自說道:“晦暗公,吾等私下言語幾句,不值當什麼。不過,話雖糙了些,可意思就這麼個意思。

三司審案,有律法、章程可論,自是無錯。可如何定性,怎麼審,審到哪,又到什麼程度,哪能任其發展。陛下對外戚家的,一直來太過縱容了……”

劉健輕笑一聲,不置可否,“賓之,你怎麼看?”

“劉公,下官還是那個意思,三司審議之後,一應案卷、決議,可直接秉奏於上,白廷儀公正嚴明,自不會有徇私寬縱之事,吾等又何需多言。”

“更何況,此事又哪只是一個占田圈地的小事,待陛下召對,屆時才是我等說話之時。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小事?”

謝遷很不滿意,眉毛一挑,聲音不由高了幾分:“李閣老,你說這是小事?勛貴、外戚一干人等,強買強佔良田何止萬千,傷人害命不勝枚舉,致百姓流離失所,怨聲載道。這何談小事?

往日裏御史多有參奏,陛下皆是不允,這才縱容……總之,今日因着謹身殿之事陛下惱怒,這才有給事中李廷縉的順勢而參,幸而應允。

吾等皆知,陛下今日當朝應允,待迴轉後宮,有那位皇後娘娘在,難保事後……謝某從未質疑過白尚書的執法公正,可若是陛下反悔,白廷儀可否堅持?

即便堅持了,陛下再不允,又待如何?此般,難道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賓之兄之意我何嘗不知,但若以吾等內閣先行之,不可?致君以堯舜,為朝廷為社稷,吾等當……”

“於喬,你啊!”

劉健笑着搖了搖頭,:“都快知天命之年的人了,還是這般急切。”

“於喬,賓之之言有理,凡事不可操之過急。朝堂政事,更不可非此即彼。作為我等閣臣,一切事由亦當縱覽全局。”

“走吧,今日時辰耽誤不少,內閣里諸事繁多,還等着我等處理呢……”

劉健未再多言,腳步略加快了幾分,徑直離去。

“首輔……”

謝遷還待再說,只見劉健已經離他們有了些距離,他正欲追上。這時,李東陽笑着攔住了他。

“於喬啊,一切都等陛下召對時再說吧。”

謝遷有些氣惱,悶悶道:“嗬!好,既然首輔和你這次輔皆言如此,那就如此吧。我有言在先,若是此事因我等不作為使得張家兄弟再次逃脫罪責,立不下這規矩……哼!”

謝遷輕哼一聲,袍袖一揮,未再顧身邊之人。

罪責,又能有多少罪責?

縱然滿朝文武同心一致,逼的陛下嚴懲,又能如何?再者言,即便嚴懲滅了一個張家又能如何,說不得,還有周家,紀家,劉家。

而規矩?什麼事可以一蹴而就?

與其強行使得受罰,我倒更希望陛下能輕拿輕放。

他知道,估摸着這會兒,陛下已經迴轉內宮。看着那兩人,大概,陛下已在想着如何善後了吧?

陛下可是仁君,總歸會給滿朝上下一個交待的。

於喬啊,陛下御極十一載,早已不是當初的陛下,作為閣臣,可不能再如當初了。

李東陽回首看了看遠處巍峨的皇城殿堂,淡然一笑。

忽然,一個灰濛濛的光點突兀出現,李東陽看的一楞,眨了眨眼睛,再次定睛看去,無跡可尋。

……

皇城內,

乾清宮側殿。

弘治帝朱佑樘剛一退朝就趕回這裏,此刻的他,眉頭緊鎖,臉色沉重異常。

此刻的他,確如李東陽所想,剛奉天殿上,一時惱怒,順了那給事中李紳的彈劾,金口一開三司會審之後,他就後悔了。

還有此前謹身殿的事,罰肯定要罰,否則成何體統。

但輕不得,也重不得,再加上會審的事。皇后那裏,昌國太夫人那裏,回頭說不得又是頭疼的事。

朱佑樘跨入殿門,未讓隨侍內監高呼陛下駕到,徑直走了進來。

看着殿中那身着蟒袍跪在地上都不成形狀,更還在交頭接耳的兩人,他氣不打一處來。

“陛下……”

感覺到了動靜,跪着的兩人頓時抬眼看去,一見是陛下駕到,趕忙正身跪伏。

“行了,繼續跪着!”

朱佑樘出聲打斷,並沒有讓二人起身,徑直越過二人走到上首,端坐於龍座之上。

而後,他劈頭蓋臉地就一通呵斥:“爾等是越來越放肆了,朕的冠冕都敢戴,何鼎攔下你們,你二人卻還破口大罵,在這皇城之中,你們……”

“陛下,臣是無心的,只是出於好奇,臣……”

“住口,無心?是往日朕和皇后太過寬容於爾等,這才養的你們如此無法無天,讓你們完全忘了體統,沒了敬畏。

是不是日後,還要無心的去到金鑾殿上坐一坐,如此荒唐狂悖,置大明於何地,置朕於何地,又如何對得起皇后……啊!?”

兩人噤若寒蟬,頭深深的埋了下去,未敢再多一言。

陛下如此盛怒,他們不由的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朱佑樘有足夠的理由生氣,皇后家的這兩弟弟,越來越不像話了。而偏偏,會做到今日這般行徑,其中說不得還有他一份縱容。

“李廣。”

“奴婢在!”

“擬旨!”

“壽寧侯,建昌伯二人,言行無狀,狂悖無理,荒唐至極,深負朕望。着……杖二十,削祿百戶,罰俸……半年。另,其受劾侵佔民田、毀伐稼穡、草菅人命事,着配合三司……”

“啊!”

“放肆!”

朱佑樘正自斟酌下旨,忽然就被一聲尖銳的大叫打斷,氣的他頓時拍案而起。

“啊?哥,你怎麼了,哥……陛下,我哥他……”

朱佑樘見得殿內情形,年長的壽寧侯此時雙手抱頭,面如青灰,歪倒在地上口中痛呼。

他也是一驚,趕忙下令:“快,傳太醫,陳准,去坤寧宮給皇后報訊,告訴皇后……”

“哥……”

突然癱倒的壽寧侯被弟弟扶起靠在身上,此時,他只感覺全身無力,努力想睜開眼睛而不可得。

片刻前,可能因為久跪忽然有一絲恍惚,然後,只稍一抬眼,就見着一灰色光點毫無癥狀的映入眼帘。

突然的一下,光點又閃電般消逝,恍惚間,就感覺彷彿是猛然鑽入了自己的腦袋裏。

腦海里頓時翻天覆地,意識里四處都是灰濛濛一片,混亂猶如一團漿糊。讓他憋悶,如無法呼吸一般。

疼痛稍減,但他感覺,身體越發沉重,也越來越無法控制意識。

耳畔的聲音漸漸變的模糊,越加聽不真切。

“宇哥,爸……”

“陛下,臣知罪,請饒……”

“哪兒呢?這,好累,睡會!”

只留下最後一個意識,他徹底暈了過去……

……

ps:老書寫了120多萬字,最終切了,後續劇情大綱在老書後面貼了。

現在新書發佈,寫本不爽文,不正式,不正統,但多少有些正經的歷史文。

南來的,北往的,各位老鐵們,新書起航,可以一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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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幸:我的姐夫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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