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煙花
“高進,勸你現在趕緊去找找你老婆的碎片,或許還能拼出一條腿來。哈哈哈哈哈!”
砰砰砰砰!!!
高進和龍五掏槍朝着仇笑痴連連射擊,但是仇笑痴化作了一張黑色披風,撞破教堂上方的玻璃,飛得無影無蹤。
高進疾沖向大門,但是一堆信徒堵在那裏哭爹喊娘,高進幾次擠不進去大急。
龍五朝大門連開數槍,掉落的木屑嚇呆了眾人,這才讓出一條路。
高進朝着大門門鎖連開數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輕輕一推,竟然推開了。
然而外面的景象,卻比教堂內更加混亂。
裝着用草紙偽裝成的美金的大貨車發生了劇烈爆炸,將一整片地區夷為平地。
大量建築被摧毀,無數人死亡重傷,天上到處都在飄蕩着燃燒的紙張。
高進四處尋找,終於在不遠處找到了狼狽的蕭遙遙和張寶成。
高方方昏睡在蕭遙遙懷裏,高進問道:“遙遙,方方有沒有事?”
蕭遙遙搖搖頭,抹着眼淚說道:“方方沒事,可是這個年輕人為了救他……”
“年輕人?”順着蕭遙遙的目光,高進看向了張寶成。
張寶成正用念力小心翼翼地托舉着一顆完整的人類大腦。
…………
鏡頭回到貨車爆炸之前。
克里夫來到王琢身後,將他雙手扯到背後用繩子綁緊。
王琢一聲不吭,事實上他已經沒什麼好吭了,媽了個巴子的雙手已經沒有知覺了。
仇笑痴道:“這一次我不要高進死,人都說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但他這個老婆八字硬能陪他這麼多年,我要讓他老婆孩子繼續死在他面前。說好天煞孤星,就要天煞孤星。”
仇笑痴很快離開了,而王琢和高方方則被克里夫押解上車,開往他們的交易地點。
過程中王琢幾次想要逃跑,但是此時他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全身又冷又熱。
高方方道:“叔叔,你身上好燙啊!”
王琢道:“這是我苦練多年的九陽神功,我在運功療傷。”為了不讓小孩害怕,他隨口胡扯,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起來,他知道,這很可能是嚴重的內出血導致的感染高燒,不止是雙臂,克里夫那一腳,可能同時也踢壞了他不少內臟。
他這次可能要死了。
高方方道:“啊,原來叔叔你是武林高手啊。我媽媽的武功也很厲害。”
“這樣啊。”王琢昏昏沉沉地說道,“有機會要跟你媽過兩招了……”
“叔叔,你不要睡覺,我們聊天好嗎?”高方方哭着拍打着王琢的臉。
王琢強撐回精神,笑道:“你不要打擾我,會走火入魔的。”
看着旁邊這個五六歲的小鬼頭,王琢努力鼓足中氣道:“其實這麼看看,小孩子也挺可愛的。”
“其實和毛憂生一個也沒什麼……不……要是她懷孕了……現在不就成寡婦了嘛……”
王琢越來越困,眼皮沉得好像灌了鉛。
“最討厭開車……每次一到車上……就想睡覺……”
高方方用力拍打王琢的臉:“別睡!別睡!”
王琢每次一想睡着,就被高方方強行喚醒。
高方方雖然小,但非常早慧,他知道這個叔叔受了重傷,要是閉上眼,可能永遠都睜不開了。
好在汽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克里夫走下車,無視周圍來往行人,直接將王琢和高方方從後座拎了出來。
周圍行人見狀驚叫起來,不少人拿出手機報警。
一個正義感十足的紳士上前道:“嘿,先生!把你手裏的人放下!”
克里夫看了他一眼,將王琢丟在地上,而後快如閃電地伸手在紳士頭上一拍,紳士的腦袋就像輪胎下的西瓜一樣四分五裂。
這一幕嚇得四周驚叫奔逃。
克里夫彎腰拎起王琢,嘲笑道:“價值一百美金的先生,能自己走嗎?”
王琢擠出一絲笑容:“沒問題,笨賊先生。”
笨賊先生,是小鬼當家中被小孩耍得團團轉的兩個小偷,王琢同樣在嘲諷他是一個欺負小孩的孬種。
不過克里夫顯然沒有看過小鬼當家。
等王琢搖搖晃晃站好后,克里夫對着不遠處停着的一輛大貨車喊道:“下車吧兩位。”
見大貨車沒反應,克里夫將手按在了高方方頭頂:“我數到三。”
“等等!”
蕭遙遙馬上舉手投降,和張寶成老老實實從後車廂走出來。
“二十億零一百美金,一分不少,全在車廂里!我們答應的事已經辦到了,把人交還給我!”
克里夫掃了車廂一眼,道:“當然。我們最講信譽。”
他一隻手插在兜里,一隻手推了王琢一把:“一百元先生,恭喜你英雄救崽成功,快帶着小孩去接受他們的感恩吧。”
不知是否是迴光返照,王琢此時腦子清醒了許多:“那你也要給我先鬆綁啊。”
克里夫道:“這件事還是交給他們吧。”
他坐上大貨車,點火,掛擋,任由高方方跑向他的母親。
蕭遙遙同樣沒有阻止克里夫,反正車裏只是一堆施加幻術的草紙。
然而就在克里夫想要一腳油門下去時,卻從後視鏡發現了意外的一幕。
只見王琢忽然一聲怒喝,一腳勾在高方方身上,高方方小小的身軀就飛向了蕭遙遙,而後王琢毫不猶豫地轉頭沖向了大貨車。
“shit!”克里夫沒料到王琢竟然這麼剛,連忙按動了兜里的遙控器。
自王琢的手臂開始膨脹,一瞬間,爆裂的火花和衝擊波自王琢身上發出。
原來王琢早已懷疑,對方在自己失去知覺的手臂里動了什麼手腳。
警覺的蕭遙遙在第一時間用念力將兒子攝取過來抱在懷中,而張寶成則操縱周圍的數面廣告牌擋在了三人身前。
轟!!!!
在炸彈爆炸的一瞬間,王琢的腦子裏飛速閃過無數個念頭。
救人什麼的,搞得現在自己命也沒了,問他后不後悔,他肯定是後悔的。
但是有些事就是這樣,腦子一熱糊裏糊塗就做了。
讓他重來一次,腦子也未必就不會再次發熱。
只是無數個被他辜負的女人如同幻燈片在他眼前閃過,最後定格在兩張清秀的臉上。
天真珍,巫婆玲。
“在生命最後一刻,才知道自己最愛的是誰啊。”
“你可真貪心啊,一顆心原來真的能分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