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賤男琢
王琢走在大街上,回想起早上起床毛憂對自己提起結婚的事,就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果然,拍拖就不能拍得太久。”
他原本是洪市人,96年,他的父母隨着大潮賤賣家產移民郎登,從一個富足的中產家庭,搖身一變成了腐國三等公民。
結果洪市回歸后,不僅沒有資產縮水,反而因為是內地御用對外窗口,成了一座聚寶盆,對祖國有信心的那些居民賺得盆滿缽滿。
這讓王琢的父母大為眼紅,心情悲憤之下,跑到其他國家去旅遊,結果遇上了空難。
面對高昂的房屋遺產稅,王琢幾乎花光了位數不多的儲蓄,如今兩袖清風,只守着一間破房子,好歹算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不過王琢此時也並不孤獨,因為96年那年,他移民郎登后,他在洪市的女朋友之一毛憂也不聲不響跟着他來到這裏,自王琢父母犧牲后,毛憂就搬進了破房子,不僅工作賺錢,還照顧王琢的生活起居。
簡直就是新時代女性的典範!
不過今早毛憂提到結婚要小孩的事,着實是把王琢給嚇到了。
她一定是瘋了!
要知道王琢這幾年國內的女朋友們可都還沒分手呢。
這要結婚生子了,怎麼對得起她們?
王琢絲毫沒有反省到自己這個人整個三觀都是歪的,他逃出家裏,留下傷心黯然的毛憂,自己一個人在街上瞎逛。
“嗨!琢!跑步嗎?”一個穿着瑜伽服的年輕鬼婆朝他打了個招呼,手上還牽着四條矮腳狗。
“是啊!瑟琳娜,去遛狗嗎?”
王琢認得這是社區裏的鄰居,以前還約過他一起去打高爾夫,但是他拒絕了。
兩人交錯的時候,鬼婆小聲說道:“晚上來我家吃派嗎?我家裏沒人。”
“不了瑟琳娜,我晚上還要加班。”
“哦你那個該死的吸血鬼老闆,你應該去向工人工會反應。”
王琢跑遠后,心想這個鬼婆還真是鍥而不捨,但自己對跨人種國際交流真的不感興趣。
跑到一棟洋樓前,王琢大喊道:“叻哥!下來跑步了!”
不一會兒,一個肥頭大眼的賤男從二樓窗戶探出頭:“我昨晚喝多了現在腿軟!今天你自己去跑吧!”
一條雪白的手臂從窗戶后伸出來,將阿叻拉了回去,窗戶砰一下關上了。
“md狗公。”王琢罵了一句,繼續往前跑。
阿叻是他移民后認識的老鄉,兩人一見如故,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你當。
兜里的手機震起來,王琢知道是女朋友王珍珍打來,每天這個時候,她雷打不動地都會打過來,已經持續了快三年了。
王琢接起電話:“喂,珍珍。”
電話那頭傳來開心的聲音:“阿琢,又是新的一天,聽見你的聲音真好。”
“對我來說很不好。”
“……你不想和我說話嗎?”
“不是,我只是一聽見你的聲音,就止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飛到你的身邊。見不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好像被硫酸腐蝕一樣的煎熬。”
“你不要說了阿琢……”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低落起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已經快三年沒見了。”
“我還要在這處理我爸媽的後事,再等一段時間吧。”
“可是叔叔阿姨都已經過世兩年了。”
“哪有這麼簡單,這邊公務員懶得要命,一周就上一天班,手續又多,三天的事他們要三年才能辦完……”
王琢甜言蜜語哄了王珍珍一會,忽然發現前方有一個穿着黑大衣的鬼佬走進了一個巷子。
在他的大衣中,一條小孩的腿忽然蹬了出來,被他一把按住,加快了腳步。
“珍珍,我這有點事,回頭再聊。”王琢掛斷電話。
王琢躡手躡腳來到巷子口,向裏面看去,發現那個鬼佬果真是綁架了一個小孩,那個小孩六七歲大,亞裔。
鬼佬捂住小孩的嘴,打開巷子中的一面井蓋,跳了下去。
“什麼鬼?要不報警吧?”王琢拿出手機報了警,但是想到那些鬼差佬對待華裔的態度,就又覺得不靠譜了。
他注意到不遠處地上有一根斷掉的水管,他將水管撿了起來。
什麼情況啊王琢?那個小鬼和你非親非故的,報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行啊!那個小鬼處境一看就很危險,你忘了腐國人什麼德行嗎?都是一群變態啊!
心中不斷做着激烈鬥爭,王琢鬼使神差地走進了巷子,伸手打開了井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