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落
20年。
“一個結束令人印象深刻,但人們往往都很忘記是在何時開始。”
“劃開分界線,我還會繼續前進。”
落櫻不必再擔心我會害怕,這20年我從未鬆懈,實力突飛猛進,最重要的是,狐族不會在找我的麻煩了。
“遠道而來的朋友,歡迎你!”
有趣的是,在這個人類為主的小城市,若溪城裏,我不用刻意隱藏身份,我只需要做我自己。
這南方小城四季分明,而且似乎比其他城市繁華而富足的多。
這裏作為落腳點相信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但……
初來乍到就碰到小偷,這個第一印象確實不太好。後面的執法人員隔着這傢伙有點距離,似乎他要跑掉了。
無所謂,我會出手。
“啊!”寧欣禹手中砍刀一轉,刀背一撩,那個壯漢應聲倒地。
“墨伊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快!小偷分分鐘就落網啦!”周圍的群眾總是在事情解決后才出現,紛紛為墨伊送去掌聲。
順着掌聲送去,被圍在中間的白髮女子略顯尷尬。
“哈哈,謝謝大家,本職工作,不用鼓掌哈!倒是要感謝這位狐族小姐……”
如雪般的白髮好似瀑布飛落,轉身看過來,即使隔着數米,寧欣禹也能在她清澈的烏黑瞳孔中看到自己。
灰色的衣服上鑲着大大小小的鎧甲,後面的黑色披風略顯破舊。
“小姐,怎麼稱呼?”
“寧欣禹。”
“剛剛非常感謝你的出手相助,我看你也是初來乍到,我們去找個客棧喝兩杯?”
見她如此熱情,寧欣禹沒有推脫,跟着她往城市深處走。
“那麼,寧欣禹,介意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嗎?”墨伊抿一口茶,抬眼問道。
“你想聽?”寧欣禹放下圓頂帽,但眼神沒有往墨伊那邊看。
“好奇而已啦,況且來這裏旅遊的妖族也多,但狐狸還是第一個哎。”墨伊往前一挪,又往這邊靠近了幾分。
“沒事的,要是不方便說我也不會追問的。呃……”
“這裏一直這麼亂嗎?”看着大街上拔劍相對的倆黑衣人,寧欣禹嘴唇微動。
“所以啊,像我這樣的義警自然就有了用武之地。”墨伊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還是有組織的?”
“沒錯,但整個組織的話,就像20年前的世隱會一樣,暗流涌動。”
這樣的小城市義警組織竟然也會知道世隱會?寧欣禹頓感不簡單,這個城市隨小但卻不弱於其他大的,甚至能吸引這麼多妖族,那麼,它就定然與世隱會有聯繫。
多半是世隱會完成臨時任務而搭建的吧,現在世隱會沒了卻被當地人正常居住了。
是啊,屬於他們的時代過去了,隨櫻花消散了。
“我和世隱會有一點小衝突,我要留在這裏。”
“哎?你要留下?”
“查清一些事情之前我不會離開,在那之前,就麻煩你帶路去組織了。”
……
短暫的修整后,寧欣禹把整個城市的歷史翻了個遍。
在兩年前的阿萊諾群島事件結束的半個月後,這座城市似乎雨後春筍一般在這裏冒了出來。
“那我就不得不懷疑我所處的是否又是幻境。”
城市的規格與裝飾,建築風格都與外界格格不入,甚至毫不相干。其由來不免令人心生疑惑。
“就是這裏咯,現在走還來得及,進去若是不加入可就出不來了。”
“又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用不着擔心。再說了,我要是想出來,人類還攔不住我。”
寧欣禹順着打開的大門走了進去,在外面看着的墨伊身旁逐漸浮現了一個淡藍色與深紅相間的身影。
“你看得上她嗎?小狐狸高傲什麼啊!”
“鉑啊,你什麼時候能學會看人?你看不出她眼神中的情感嗎?眼中無光,絕對是曾失去過重要的人或物。”
“好好好,我不擅長,所以都交給你。”
……
大廳之內,寧欣禹跟着比她矮了半頭的大叔進了一個即使是大叔都要彎腰才能進去的房間,屋內正中央畫著一個漆黑的儀式符文,周圍點着暗紅的蠟燭。
大叔示意她站在符文正中央,自己開門離開了,寧欣禹還想問什麼時候才算考核成功,大叔已經關上門轉身離去了。
“那我們來看看這是要幹什麼吧。”
周圍場景一轉,房間消失,地板上長出綠草,牆壁被樹推倒。
“翡翠林?”
“我們需要場景回放了解她的底細才能夠考慮讓她加入,規矩你是懂的。”
“真沒想到,墨伊,你帶回來這個狐狸身份地位還不小。”
“真相。”
我要的只有真相。
躲在幻境後面的人單獨將這段記憶複製了下來:“這個東西要留着,將來說不定會用的上。”
幻境消失,腳下的地板又是石頭了。
“欣禹!這邊。”
兩人走過漆黑的長廊時,寧欣禹開口問道:“他們查的是我的記憶,對吧?”
“這是為了安全啊,他們也查過我的。”
“那我要是不想讓他們看到呢?”說著,寧欣禹背後的月狼牙晃動了起來。
“嘿。”墨伊上前一步,左臂搭在寧欣禹肩上,“你大可相信他們,我在這裏有10年了,他們是什麼人我都清清楚楚。”
背後的刀不晃了,“對嘛,沒有彼此的相信我們無法立足,你沒住處的話先跟我回去吧。”
“我能問問,你的白髮是怎麼回事嗎?據我所知,沒有人類是天生白髮。”
“唔,怎麼說呢?”墨伊單手叉腰,左手托腮,“這是家族遺傳的病狀,發作時會呼吸困難,不過放心,不傳染。”
“不,我想問的是發作時會怎麼樣。”
外表這麼冷漠,沒想到你這麼會關心人啊,墨伊看寧欣禹的眼光里多了幾分賞識,“發作時多伴着呼吸困難,但是已經好幾年沒有發作了。”
“哎說起來,你背着的東西我能看看嘛?”墨伊扭頭看寧欣禹的臉色,像在徵得她的同意。
見寧欣禹沒有拒絕,墨伊翻身上床解開了袋子的結。
“這把刀好漂亮啊!上面還刻着櫻花,但我看你用的是砍刀,這把刀不是你的嗎?”
“是一位故友的。”見她如此感興趣,寧欣禹便講了落櫻的故事。
“殺了混沌卻死在自己人手上,還被當做混沌任人唾棄……”
“不,本來就不是自己人。”寧欣禹原本想說她和落櫻都只是工具,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櫻花終落,只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