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冠軍
晉級淘汰賽的三百個選手分為五個組,每組60個人,在裁判的帶領下各自前往比賽場地。
季星火抽籤分到了第三組。
陸雲海正好在這一組擔任裁判,經過的時候,笑嘻嘻的跟季星火打了一個招呼。
“陸教練,你們認識?”
方銀屏也分到了這一組,看見兩人說話,好奇問了一句。
“方姐,我們是大學同學。”陸雲海馬上回應,他對方銀屏的態度很尊敬,解釋道:“星火剛學射箭三個星期,還是我幫他報名的課程。”
“竟然是真的?”方銀屏感到很意外。
她不禁重新打量季星火。
一個新手竟然能達到這樣的射箭水平,可見射擊天賦極高,遠超過大部分遊俠。如果不是自己融合了千靈巧手和精準,又練習了多年射箭,也不敢說能穩勝季星火。
“很高興認識你,季先生。”方銀屏面帶笑容,“早上的小誤會,希望季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季星火原本也沒當一回事,“方姐多慮了,小事一樁。”
方銀屏點點頭,回去準備比賽了。
等她離開后,季星火問道:“這位方姐是什麼來頭,好像很有名。”
“她是我們射箭館一位股東的女兒。”
陸雲海低聲回答,“方姐以前經常來射箭館練習,最近頻繁到外地比賽,所以你沒見過。她的射箭水平很高,館長也指點了很多次,她參加了五屆射葉杯,拿過兩次冠軍。”
“難怪。”季星火心中恍然。
“方姐這個人開朗大方,還是很好相處的。”陸雲海笑道,“長安的射箭圈子裏很多人喜歡她。”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季星火有點莫名其妙。
“哈哈,我就是隨口一說。”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第四輪比賽的場地,陸雲海回到了裁判的隊伍中,開始主持比賽。
這一輪要射擊五十米遠的移動靶,每次只上場一個人。
季星火觀察四周。
場地很開闊,今天的天氣也很好,雖然是炎炎夏季,但在終南山上沒有城市那麼熱,選手們都躲在樹蔭底下,看着被叫到名字的第一個選手登場。
同樣是一分鐘準備時間。
嘀!
蜂鳴器發出聲響,五十米外的平地上有一架無人機起飛,無人機的速度不算很快,跟常人奔跑的速度差不多,下面懸挂着一個直徑80厘米的十環箭靶,沿着固定路線飛行。
這就是移動靶,只有兩秒鐘的射擊窗口,超時無效。
啪!
一支箭矢射在靶上,但沒有命中靶心。
場上的選手射出了第一支箭,動作不停,立即抽出第二支箭搭在弓上,五秒鐘后,第二架無人機箭靶飛過來,他快速瞄準射了出去。
連續五個無人機箭靶,間隔五秒按順序在五十米外飛過,飛行速度越來越快。
五箭射完,只用了不到半分鐘。
“39環!”
場地這一頭的屏幕上即時顯示出了成績,並不算太高,這個選手搖頭晃腦的退下來。
第二個選手很快登場,每個人的用時都很短。
連續五箭射擊,一箭比一箭難,環數自然也是逐次下降,平均成績在35環到40環之間。
不久后,季星火上場。
啪啪啪啪啪!
五次乾脆利落的射擊,一氣呵成,箭箭命中靶心。
“50環!”
樹底下觀看的選手發出驚嘆,這是第四輪出現的第一個滿環成績,很多人打聽季星火的來歷,但是沒一個人認識。
不過大家也沒有特別在意,因為方銀屏上場了,同樣打出了50環。
第四輪結束。
季星火所在的這個分組,有四個人拿到了滿環成績。
因為賽程很緊,裁判馬上帶着這組選手前往下一個場地,進行第五輪比賽。第五輪同樣是射擊移動靶,不過距離增加到了七十米,而且是俯角射擊,要從高處往低處射箭。
場地位於一個山坡上,選手集中在坡頂,箭靶則在山坡半腰處,時不時還有微風吹來。
射擊難度又提升了。
前面登場的選手,成績一個比一個難看,射完五箭,半數成績都在30環以下。
季星火的運氣不太好。
他上場時候,正好有一陣強風吹過山坡,導致有兩箭射在了九環上,最終拿到了48環的成績。
第六輪比賽,箭靶距離增加到了一百米,並且是仰角射擊,場地轉移到了山坡底下,箭靶卻在山上。
選手們紛紛敗陣下來,能拿到30環以上成績的都不多。
季星火的發揮也不理想。
他射出五箭只有一箭命中十環,拿到了41環的成績。不過這個成績依然名列前茅,因為別人的環數更低。
三輪比賽結束,選手們等待晉級結果。
統計這三輪射擊的總成績,排名前32的選手晉級,進入第七輪。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設置在場地各處的屏幕上顯示出了排名,季星火一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以139環的總成績,排在第三位。
“我竟然只排在第三。”
季星火有些驚訝,這三輪的射擊難度已經很高了,居然還有人打出了143環,排在首位。
第二名的成績也比自己高了2環。
那個方銀屏也晉級了,成績是138環,並列排在五位。
季星火轉頭看了看天氣,室外射擊很容易受到氣候影響,特別是風力,稍有失誤就有可能脫靶。
這些不確定因素的存在,誰也不敢說能穩拿冠軍,還是要看臨場發揮。
前十名都有機會。
這時山谷里響起了廣播,連續播放:“請晉級的32位選手到9號靶場集合,第七輪比賽將在十五分鐘后開始。”
季星火連忙趕過去。
不止晉級選手,已經被淘汰的選手都沒有離開,他們變成了觀眾,想要看到最終的比賽結果。
9號靶場設置在一座百米高的懸崖上,不過懸崖的坡度較緩,並安裝了護欄,所以沒有什麼危險。
懸崖邊緣開拓了一片平地和看台,足夠容納上千人觀賽。
剩下的四輪比賽都要在這裏進行。
季星火抵達的時候,大半看台上都已經坐人了,楊天清和另外幾位館長也在,坐在一旁閑聊。
“請諸位上來。”
一個主裁判站在懸崖突出的平台上,地面上畫著射位標線,32位選手站在數米外保持距離。
主裁判快速介紹了一遍規則。
懸崖外面的半空中,在一定區域內分佈着數十架無人機箭靶,按照不同的速度和軌跡持續飛行。當選手就位,其中一架無人機會亮起醒目的紅光,維持一秒鐘,選手必須在這一秒內完成射擊。
季星火此前看過了視頻,不過現場跟視頻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這麼多人觀賽,難免會心生緊張。
“76號,季星火!”
到了這一輪,上場順序是由報名時產生的編號決定的,季星火的編號在32強中最小,所以第一個上場。
季星火往前走了幾米,站進了射擊區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呼……”
季星火左手握着複合弓,右手取箭搭在弓上,做了一個深呼吸。
頓時,心裏那少許的緊張感消退了,精神變得平靜而又專註,眼睛看向懸崖外五十米到七十米的區域。他的右眼瞳孔深處,微微閃爍了一下,萬象星瞳將這片區域內的動靜清晰無比的映射在腦中。
風的流動,熾烈的陽光,以及那些不停飛行的無人機,此刻在季星火的腦中彷彿一幅畫,纖毫畢現。
“請準備。”主裁判高喊一聲。
季星火用眼角餘光看着十秒倒計時,時間一到,蜂鳴器發出一聲鳴響。
嘀!
季星火發力拉弦,維持開弓姿勢,目光在數十架如同魚群般快速遊動的無人機上來回巡視。
突然,有一架無人機亮燈了。
一道箭矢幾乎同時射出,化為一道黑線,命中了箭靶。
十環!
季星火沒有去看這一箭的結果,他的右手掌中攥着另外四根箭,千靈巧手發揮作用,穿花蝴蝶一樣靈巧飛快,將其中一根箭矢搭在弓上,拇指勾弦,做好了下一次射擊準備。
又一架無人機亮燈,位於接近七十米的距離,但是高度低於懸崖的平台。
季星火瞬間調整好角度,向下射出。
啪!
十環!
他馬上搭上第三支箭,保持着節奏,在第三架無人機亮起的剎那射出,緊接着是第四箭、第五箭,完成了這一輪射擊。
五箭全部是十環!
坐在看台上的幾百個觀眾都看呆了,幾秒鐘后才爆發出一陣驚呼。
幾位館長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
楊天清注意到季星火的衣服上有自家射箭館的標識,不禁多看了幾眼,也有些疑惑,自己的射箭館什麼時候來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射手?
五十米到七十米的隨機箭靶,連續打出五個十環,難度極高。
在季星火後面出場的選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失誤。直到方銀屏上場,才出現了第二個50環成績。
等到32強選手全部完成,總共五人拿到了滿環成績。
這一輪淘汰掉成績排在後面的一半人,16強選手進入第八輪,同樣的位置射擊隨機箭靶,距離變成了七十米到一百米。
季星火依然第一個上場。
五箭射完。
他再一次拿到了五個十環的滿分成績!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這位陌生的射手絕對是今天奪冠的頭號種子,另外幾位實力出眾的知名選手,狀態都不如他這麼好,而且穩定的可怕。
季星火頓時成為了全場焦點。
他注意到,楊天清叫來自己射箭館的一個教練,低聲詢問了幾句。
進入第九輪比賽,已經只剩下八個選手。到了這一輪,八強選手每個人都能拿到一筆獎金,所以都很開心。
第九輪的射擊距離變成了一百米到一百二十米。
一般而言,超級異人以下的射手,目標距離超過百米,命中率就會大幅度下降。
季星火也不例外。
即便他有萬象星瞳的輔助,但是限於“羿風”的性能和自己的異能等級,平時也沒訓練過這麼遠的距離,最終沒能保持十環,五箭快速射完,只拿到了42環的成績。
但這已經足夠晉級四強了,而且是第一名。
第十輪。
隨機箭靶的分佈區域擴大了好幾倍,從五十米到一百五十米,懸崖外的半空中密密麻麻都是無人機,總共有二百多架,看起來蔚為壯觀。
射擊窗口也縮短了一半,只有半秒。
總共要射十箭。
這同時考驗射手的反應、技巧、弓的射程以及持續專註力,普通人來射擊,一分都拿不到。即使是異人,如果沒有經過訓練,成績很難超過10環,在場的射手絕大部分也是如此。
最後一輪的上場順序由第九輪的成績來排,環數最低的最先上場。
“柏櫟。”
第一個上場的是長安射箭圈子裏的知名射手。
淘汰賽中打出143環成績的就是他。
柏櫟是中級遊俠,使用傳統弓,把九支箭在腳邊插成一排,站在射位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舉弓搭箭,目光專註的望着懸崖外的區域。
嘀!
一聲輕響,柏櫟開始快速射擊,一支支箭從地面上拔起來,射向了半空中的無人機。
射完十支箭,柏櫟像是被抽幹了力氣,整個人都松垮下來。
“55環!”
柏櫟搖了搖頭,對自己的成績很不滿意。
第二個上場的四強選手發揮更差,有三箭脫靶或超時,只得到了25環的成績,氣得差點摔弓。
接着是方銀屏。
她也一路晉級四強,第九輪發揮出色,僅次於季星火。
季星火看着她一箭箭射出,全部命中了目標,而且環數不低。最後統計,她的成績是61環,暫排第一。
方銀屏很滿意,揮手接受觀眾的喝彩。
她跟上場的季星火交身錯過的時候,低聲說道:“加油!”
季星火微微點頭。
他站在射位上,內心毫無波瀾,因為他知道自己奪冠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走個流程而已。
但是觀眾們不知道,反而替季星火緊張起來。
嘀!
蜂鳴器一響,季星火就射出了第一箭。很多觀眾還沒看清結果,他的第二箭也射出去了。
儘管無人機的飛行速度比前三輪更快,軌跡也更複雜,範圍也更大。
但在萬象星瞳面前,並無多少差別。
季星火一臉平靜的射完了十支箭。
每一箭都命中了亮燈的無人機箭靶,不過限於自身力量與控制,無法全部命中靶心。在觀眾們的眼中,他的動作賞心悅目,標準流暢,猶如一台沒有感情的射箭機器。
“72環!”
主裁判高聲大喊,大屏幕上也顯示出了成績。
冠軍誕生了!
“嘩……”
觀眾們都站起來,熱烈鼓掌。
方銀屏也不得不嘆服,因為這是歷屆“射葉杯”最好的第十輪成績。
頒獎儀式很快開始,柏櫟獲得了季軍,方銀屏是亞軍,分別由兩位射箭館的館長為他們頒獎。
冠軍由楊天清來頒獎。
這位超級異人滿面笑容,拿着一座射手形態的金色獎盃上台,向眾人高聲道:“現在我宣佈,季星火獲得第15屆‘射葉杯’冠軍!”他把獎盃遞給了季星火,笑道:“恭喜你。”
“謝謝館長。”
季星火單手舉起獎盃朝大家展示了一下,引發一陣鼓掌,有人拍了照片,然後比賽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