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離場
“一把獵槍,在我那輛紅色吉普的副駕駛座上”
穿着綠色制服的護林員老沃爾回復了店長的大聲詢問:“但我停在了酒吧門口的那一排車位,你至少得出去40米。”
而福根女士直接從自己包里拿出一把轉輪手槍和兩個滿彈巢遞給自己的老闆老頭:“這是我丈夫出差前給我防身的,不過我只是在射擊課上用過幾回。”
“噢~看得出來”普瑞拉老先生沒在意對着他的槍口接過手槍:“至少你沒有隨便上膛是對的,不過我上一次摸槍是二十多年前了,各位誰的槍法准一些?”
“我。”
“你?”
“我。你從未去過我的辦公室,不然就會看到進門的那個市賽射擊冠軍獎盃”
奧利直接上前接過手槍和彈巢,空開保險試射后,熟練地對準位置把子彈倒進轉輪里:“史密森·韋森M10,是把老槍了,不過你丈夫保養得很好。”
老人好奇心猶存:“那你不是更應該有一把棒小夥子嗎?”
“我住得夠近,而且我們家的人一致認為不應該讓垃圾的血濺在自家地盤。”
普瑞拉老先生攤手點頭抱歉剛剛的質疑:“那麼好吧,我們現在有槍和槍手了。”
武裝事畢,諾頓那邊又和信徒方起了爭執。
“我叫你們讓開!”諾頓打頭和他三黑兩白五個同伴推開攔着他的幾個信徒,向門口走去。
信徒方受卡莫迪夫人的明示只是盡量留人,見他們執意要走也不再阻攔,最後擋在門口的是大衛和丹尼。
作為諾頓的老酒友,丹尼盡到了道德義務,稍一對視就讓開了,大衛則靜等着諾頓走到門前。
“一定要走嗎?我的意思是,說不定明天這霧氣就散了呢?”大衛比起丹尼至少開了口。
“我生活在自由的國度里,我始終自由地活着,別再試圖束縛我,鄰居”
走到臨頭,黑哥們兒恢復了大衛記憶中的平靜:“如果這一切只是也許你也參與其中的一場大型鬧劇,我現在只想退場,如果不是,我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活着。”
“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
“我想我們不需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諾頓打斷話語並收回望着門外的目光看向大衛:“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請求你在腰上綁上這個”大衛看清楚了黑哥們兒幾乎所有血管都隱約浮於表面的黑臉,心裏對失去五個僕人的遺憾乾脆消失,再次向前遞了遞手裏的白色麻繩:
“超市裏繩子也不多,但這樣至少可以讓我們知道,你們走出去了100米。”
反正人還有不少,至少我兒子可以清醒了。
“我來”正當諾頓臉上浮現出嘲諷的表情時,冷靜后靠在狗糧堆上抱臂看戲的機車佬搶在他前開口:
“事先聲明,我沒有跟他們走的意思,只不過是覺得如果真有你說的那種“東西”要進門的話,你那把小槍保護不了這些孩子。”
“願主庇佑你,孩子,你有一顆獅子般的心臟”
老護林員很乾脆地掏出車鑰匙扔給他:“子彈鎖在副駕駛座的擋光板後面,密碼是19200817,你現在是第二個現在還知道我老婆生辰又沒老死的人了。”
“我很榮幸”諾頓六人已經在出門了,接過鑰匙的機車佬最後一個出門前轉身瞪着門邊那個,每出去一個人都說一句狗屁的死亡預言的卡莫迪夫人:
“我也很虔誠地信主,但大多數人都不會是你這個信法,碧藍泳池。”
“哦~是嗎?沒關係,再也不見”卡莫迪夫人矜持的笑臉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為勇士送上祝福:“等你的血肉都變成了一堆狗屎以後,我會倒掉你的。”
花臂光頭鬍子哥並不在乎地吐了口八二年的老痰在卡莫迪夫人裙子上,扭頭關上門。
故意等着他的諾頓見諸事已了,便看着一開始噴涌的動能消失后清晰度提升到五六米左右的霧氣對門外的六人說道:
“好了,除了這位先生以外,我們走到馬路正中就沿着瀝青路先走到鎮事務中心,如果那裏沒人,再去警察局,走吧。”
順便一提,大衛一家人住在鎮子後方再出一段距離靠山的湖邊,大兵基地是他們家能看見的第一座山後面的一整座山,而已知的各區域分佈圖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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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彈防禦計劃基地
第一座山
淡水湖
諾頓家大衛家
一段公路
鎮子後半部分
警察局
鎮事務中心
藥店槍店
酒吧
超市
奧利家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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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佬回頭衝著大衛點了點頭,就跟在六人身後沒入了霧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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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勞,這是機車佬的名字,他現在表示自己有些噁心和自懊自己昨晚喝得太多。
前方的諾頓幾人不知為何傳來幾聲乾嘔和自己聽不懂的黑人老家方言開始跑了起來,他也看到原因時胃部同樣在翻滾。
地震過後第四個離開的那位被本地人叫做瑞達的女士此時仰面朝天平躺在兩輛車之間,整個人像一個人型泡泡一樣腫脹異常,要不是標誌性的寸頭,吉勞差點認不出她。
只見女人全身上下趴着十來只足有成年柯基大小像蚊子一樣的生物,它們對路過的吉勞甚至看都不看上一眼,只顧將頭深深扎進女人體內吸食着什麼。
法蘭克!要是我那會兒不是頭疼得走不動道兒,也許這位女士就可以回到家裏,她的兒女怎麼辦?
總之先拿到槍。花臂壯漢如此想着,也加快了速度。
諾頓他們是往斜右方走的,此時還在直走的吉勞已經和他們分開,只是還能清晰地聽得到幾人中某些人氣急敗壞又不敢獨自往回走的埋怨聲和諾頓不耐煩的催促聲。
冒險小跑起來似乎讓吉勞感覺自己除了責任感以外,勇氣也在逐漸回歸,並且他還很快遇見了第一輛紅色的車,可惜走近后是輛麵包車。
認錯車沒有澆熄機車佬的興奮勁兒,因為在走到麵包車旁邊的同時,他一眼就瞅着了更前方不到10米的紅色吉普車,甚至再後面的酒吧也進入了視線範圍里。
在濃霧中清晰地找到自己的目標,令壯漢心裏泛起一陣幸福的眩暈感,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摸到車裏那把又粗又長的大寶貝兒了!
即使這種暈乎乎的感覺有點重,以至於他起身離開麵包車時還腳軟扶了一下都沒令他發覺異樣之處。
也許是常做好人給了他有限的回報,也許是多數人總喜歡找人分享自己的快樂,吉勞邁開綿軟的步伐走向吉普車時轉頭看了諾頓幾人的方向一眼。
視線範圍的盡頭是大灘的血跡,不見蹤影的其他五人,以及被一個光蟹鉗就有一人長,從更高處的霧氣里伸出的一隻蟹鉗夾在半空,蜂腰的黑哥們兒。
血腥默劇變成秤砣砸進機車佬的眼裏,可越發無力的身體只執行了向後倒下的動作。
啊噢~~舒服啊~
複雜的觸感彷彿初春的季節躺倒在還半覆著白雪的茂盛草地里一樣,清涼而柔軟。。。有什麼東西還貼心地先於他的雙眼替他擋住了不願再看一眼的噩夢景象。
舒服地扭動了兩下後背,陷入昏睡前,善良的禿頭大鬍子花臂機車佬腦海里閃過此生最後一個疑問:
“為什麼沒有聲音?”
———
【真名:凱勒坎特-無-哈斯塔
真名特質:(-1至1倍之間自由調整軀體重量)-(未擁有)-(見第一章)
源質:風屬(見第一章)
當前屬性:肉體100%(極弱)/靈魂100%(極弱)
專屬能力:
——逐風(風屬):對身周半公里內所有非自然氣流流動擁有目視級感知;
——循環肺:進食後身軀會持續散發出幾乎透明但密度大於地球空氣的富氧氣體;
通用能力:清風:用能量加速飛行時速度+10%;
額外能力:寵幸之漸忘(永久):除指定對象外被遺忘速度+22%;
情報:我脆弱的小寵物,雜食但喜歡偷偷吃人,卻依然是人類眼中的寶獸】
為什麼沒有聲音?還在加工自己嘴賤提出的隔音牆的張大施也在後怕的想着。
那是自己為了快速了解周邊環境真的爬上了超市天台時抬頭看到的傢伙。
在超市裏看不到的側牆高遠處,漂浮着一個菱形風箏一樣的傢伙,寬大無脖的頭部除了眼睛外一片光滑,十字架形狀的淡黃色身軀微微斜垂向地面,頭至手、手至尾都延伸出慘白色的翼膜。
本來張大施看這東西足足十分鐘后也就在身體下落些許時才抖了抖手升回原位,而且它周圍的霧氣濃度非常低間接提升了他的視野,可能真的是什麼沒有攻擊性的神寵。
可正當他轉身走向另一邊側牆的時候,打定主意出現任何不適感馬上走人的他在突然泛起一陣困意時猛地轉身才發現,剛剛離他有20米不止的凱勒坎特此時離他已經不足6米,還跟鳥類落地前剎車一樣人型直立在空中,快速向他“抱”來!
明明側牆邊的廣告牌被撞倒了,什麼材質的地面和金屬牌子碰不出動靜來?!
用在天台上凸起的雜物間擋住了擁抱,張大施正想踹門進房間裏,卻發現上左右沒動靜,探頭一看,黃白之物正努力地扇着翅膜慢悠悠往上升去。
哦~原來是一波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