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是相互的
回家的路上,白石麻衣牽着冬月咲的小手走在前面,一路上走過的是白石麻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放學路。
直至冬月咲停在了一棟精緻的一戶建前,白石麻衣才發現自己家和小咲家只隔了一條街道。
“原來小咲家這麼近,我家就在隔壁街道誒~”白石麻衣抬起一隻手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驚喜地說到。
“誒?”冬月咲有些驚訝地轉過頭,望向白石麻衣指着的方向。
“小咲要認認路嗎?”白石麻衣微笑看向冬月咲,她可沒忘記冬月咲剛剛回來的路上還需要池田美織不停地在後面提醒着方向。
“好啊!”冬月咲點了點頭,臉上帶着幾分興奮和期待,向外婆告知了一聲,“外婆~我去麥麥家看看!”
“好~”
得到池田美織的許可后,白石麻衣就牽起冬月咲的手,兩人一起朝着白石家的方向走去。
“對了,小咲是住在外婆家的嗎?”白石麻衣想起自己剛剛見到的表紮上寫着的是“池田”兩字,有些好奇的問到。
“嗯...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在東京,我是為了養病才來群馬的...”冬月咲低着頭,眼神有些落寞。
聽着冬月咲那小聲的回答,白石麻衣心頭不由得湧現出一絲憐惜,她伸出一隻手輕柔地撫摸着冬月咲的腦袋,語氣溫柔地安慰道:“小咲以後可以經常來找我哦!”
“嗯~”冬月咲抬起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呀!”
兩人沒聊多久,白石麻衣就在自家門前停了下來,笑盈盈地問道:“到啦~小咲記住路沒?”
“...嗯。”冬月咲遲疑了一下,才不確定的應了一句。
“真的嗎?”白石麻衣有些懷疑地問到,她明顯不相信冬月咲的話。
想到等等要自己一個人原路返回,冬月咲就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到家裏,只好委屈巴巴地看着白石麻衣,嘟着嘴說道:“唔...麥麥還是送我回一下家吧...”
白石麻衣看着冬月咲那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好啦~我帶小咲回去吧!”
“嗯嗯!麥麥最好啦!”冬月咲歡快地拍了拍手,拉住白石麻衣的手撒嬌似的搖晃着。
......
白石麻衣很快便送完冬月咲回家,回到家中,朝屋內喊着:“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白石里穗從廚房裏探出半邊身子,對女兒招呼道。
白石麻衣走進廚房,一邊幫媽媽處理着食材一邊問道:“姐姐還沒回來嗎?”
“沒。”白石里穗搖了搖頭,又問道:“對了,剛剛我買菜回來的時候,有看到麻衣和一個小女孩離開了,是麻衣說過的那個戴助聽器的孩子嗎?”
“嗯~小咲家就在隔壁街道,剛剛帶她來我們家認路,但小咲是個小路痴呢~讓我帶她回自己家來着。”想到冬月咲記不清路的窘迫,白石麻衣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麻衣很喜歡那個孩子呢~”
“嗯!”
......
自從一起放學的那天起,冬月咲成了白石麻衣的小跟班,白石麻衣每天早上都會接上她一起上學,放學也是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然後在黃昏下流連於兩人家附近的公園中。
在發現冬月咲害怕蟲子后,小男孩一樣的白石麻衣總會在公園裏抓着小蟲子去逗她,再看着她委屈的可愛模樣,笑個不停。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着,冬月咲也病癒了,將助聽器摘下后,停滯許久的聲樂練習也被重新拾了起來,白石麻衣也發現了小跟班優美的歌喉,兩人上下學的路上便總是環繞着悠揚動聽的歌聲。
很快,冬月咲和白石麻衣也迎來了畢業季,冬月咲更想和白石麻衣繼續一起上學,便拒絕了父母讓她回東京的提議,留在了群馬,只是三年後上高中時還是得回東京。
......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帘的縫隙,在屋內灑下金色的光暈,也留下斑駁的剪影。
“麥麥~麥麥~”
這一天,最先傳入白石麻衣耳中的是冬月咲輕聲的呼喚。
“唔...”白石麻衣睫毛微顫,揉着雙眼坐起身子,睜開眼帘便看到了冬月咲可愛的笑顏,於是她拍了拍床沿。
冬月咲乖巧地爬上了床。
白石麻衣一把便將她攬了過來,當作抱枕,“小咲~怎麼今天是小咲來找我了?”
冬月咲措不及防下被白石麻衣抱在懷裏,臉頰上飛起兩抹紅霞,說話也變得含糊起來,“今天...我和麥麥...要上國中了...”
白石麻衣故意打趣道:“小咲害羞啦?”
唔...好丟臉...
冬月咲鼓了股包子臉,就想逃出那羞人的懷抱,只是頭剛一後仰,白石麻衣便緊了緊懷抱。
小咲逃離不能。
“小咲讓我抱會兒吧~”
白石麻衣慵懶的請求迴響在冬月咲的耳畔,她將頭埋在白石麻衣的胸口,當起了鴕鳥。
......
沼田市立沼田中學校。
冬月咲在分班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卻沒有在班裏找到白石麻衣的名字,她有些失望地垂着眼瞼,有氣無力地說道:“殘念...怎麼沒和麥麥在一個班...”
“這也沒辦法,實在不行的話,小咲多點來找我就好啦~”白石麻衣揉着冬月咲那讓她愛不釋手的小腦袋,語氣溫柔地安慰着她的小跟班。
“唔...”冬月咲撇了撇嘴,抬起眼眸望向白石麻衣,軟糯的說道:“那我一放學就來找麥麥。”
“嗯~”
......
國中的生活對冬月咲來說除了沒和白石麻衣不在一個班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上課不能在一起,那下課總是可以的,懷揣着這個想法,冬月咲一下課便會去到白石麻衣的班上。
只是冬月咲課間找白石麻衣的次數實在太多,白石麻衣便只讓她在放學的時候才能來找她,畢竟小咲也有自己的朋友。
冬月咲本想當個回家部的成員,但白石麻衣加入了吹奏樂部,冬月咲直接表示還不如跟我學,想讓白石麻衣也成為回家部的一員。
白石麻衣雖然也覺得冬月咲說得沒錯,但她退部沒多久,便加入了壘球部。
因此,冬月咲也只好被迫成為壘球部的一員,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了壘球部的樂趣,麥麥打壘球的樣子好帥!
國中的生活便這樣慢慢流逝着,日常的一切就好像平靜的湖水一樣。
假如白石麻衣不那麼善良的話。
就像兩年多前抓住冬月咲的手那時一樣,善良的白石麻衣在又一次目擊了同學被欺負的場景后,沖了出去,阻止了壞人的行徑。
結果,白石麻衣便成了替罪羔羊,壞人的惡意全都襲向了她。
遭受惡意的第一天。
放學鈴響,白石麻衣反常地沒有來找冬月咲一起去壘球部,冬月咲便跑到了白石麻衣的教室。
一切都好像沒變過一樣,一個人被人欺負,另一個人出現拯救了被欺負的那個人,只是這次拯救者和被拯救者切換了過來。
看着那被冬月咲狠狠拍在地上斷成兩截的掃把,還有冬月咲抖得像篩糠似的雙腿,白石麻衣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雙手不停抹着淚,扯出一抹有些難看的微笑。
白石麻衣關切地看着冬月咲,哽咽道:“小咲沒事吧...你是八嘎嗎...這麼害怕為什麼還要出來...”
“麥麥被欺負了。”冬月咲咬緊牙齒,強忍着眼淚,倔強的看着白石麻衣。
白石麻衣聽后,心疼地將冬月咲摟進懷裏,撫摸着冬月咲的長發,柔聲說道:“我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
聽到白石麻衣的安慰,冬月咲強忍着的淚水終究如洪流般衝垮了眼眶的堤壩,滾燙的淚水肆無忌憚地打濕了白石麻衣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