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可以改變別人的幸運值
一個小時前。
“朋友們，我還沒到家呢……對，我家在大山裡，班車只到鎮上，接下來得找三輪車或者摩托車拉我進山。”
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許昊總算踏上了故鄉的土地。
他舉起手機，讓直播間的觀眾看看周圍的環境，同時講解道。
“那邊有輛三輪車，我去問問他走不走黔灣村。”說著，許昊把繫着繩子的手機塞回胸前的口袋。
手機掛繩是昨晚買的，有了它，許昊就能騰出手拎東西。
經過昨天的直播，如今直播間的觀眾都很期待看到他和家人重逢的場面。
“去黔灣村，五十塊。”一臉黝黑的大漢開口就要五十。
如今的許昊對錢並不吝嗇。
但自己畢竟剛沒了工作，全身上下只有不到四萬塊，而妻子極有可能需要保胎，花錢的地方還多着。
更重要的是……
作為本地人，許昊很清楚平時坐車只需三十塊！
“大哥，這會兒又不是過年，也要五十？”許昊遞了根煙過去，“三十塊走不走？你看都四五點鐘了，送完我這趟你就能回家吃飯，沒必要為了二十塊在這乾等吧。”
大漢接過煙，語氣好了點：“主要是我也剛走車，你們村前面有個三岔路口對不？”
見許昊點頭，大漢耿直地說：“那三岔路口後面的羊腸小路我走不好，如果你只要我送到三岔路口前面，三十塊我就走。”
那截路又窄彎又急，許昊能夠理解對方的顧慮，便爽快道：“行，那大哥就送我到路口。”
反正從路口到村子，也只需走個十來分鐘。
許昊付了錢，坐在三輪車上舉着手機，為直播間的觀眾介紹自己的家鄉。
開車的大哥聽他一個人自言自語，還好奇地回頭看了眼，聽說他在搞直播，咧着嘴讓他把直播間的名字告訴自己。
半個小時后，三輪車停在了路口，許昊拿着行李下車。
“大哥沒事就來我直播間玩啊，我先回家了。”
“好嘞！”
近鄉情更怯。
儘管許昊的靈魂多了兩世閱歷，可隨着和村子的距離越來越短，許昊的心情依然越來越緊張。
直播間的觀眾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主播怎麼不說話了？】
【應該是坐了一天車累了吧？】
【咦？前面是不是有兩個人影？】
與此同時，許昊目光一凝。
前面是個山灣，他在彎角的這頭，對面有一個背着豬草的婦女，領着一個小不點。
一大一小慢慢地走着，隱約還能聽見小女孩的聲音。
黃昏的陽光照在那兩人身上，從許昊這個角度看去，她們渾身金燦燦的，如同他跪了幾十年的金色佛像。
儘管還沒有看到她們的正臉。
但那一刻，許昊的心狠狠震顫。
他張了張嘴想要呼喊，可是一開口喉嚨就像被什麼堵住了。
昨天和妻子、女兒通電話，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在電話里失態。
而此時此刻，他思念兩世的人，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許昊不由得邁開步子狂奔起來。
剛拐過山灣，就見那少婦緩緩坐下，而小不點湊在她身前焦急地說著什麼。
許昊的心中驟然一緊。
難道妻子的悲劇提前了嗎？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猝然與小不點的撞上了。
許昊還來不及出聲，她就抬手揉了揉眼睛。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讓許昊深刻意識到：在他眼前的是活生生的女兒，而不是冰冷的屍體，更不是夢境的幻象。
瞬間，許昊鼻子一酸。
雙腳如有千斤重，他伸出手使勁沖女兒揮了揮，嘴巴卻不敢張開分毫。
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丟人的哭聲。
“爸爸！”
那小不點率先驚喜地喊他，並邁開小短腿努力地奔向自己。
見此一幕，許昊直接扔下行李，張開雙臂迎上去。
溫暖的小身子沖入許昊懷中，耳邊是女兒高興軟糯的聲音：“爸爸你肥來啦！”
“嗯……”許昊收緊了手臂，心臟似乎要跳出胸腔，修了一輩子的佛，他以為自己心性足夠沉穩淡泊了，此刻才知道，所有的淡然平靜都是假象。
原來她們，才是他真正的信仰。
暖暖兩隻小手圈住爸爸後頸，開心地回頭沖媽媽喊：“媽媽，似爸爸吖！太陽公公，聽到欒欒的發啦！”
許昊望過去，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再看到妻子，許昊眼中有着一絲恍惚。
他們之間不是恍如隔世，而是真的隔了一世。
“映月。”
抱着女兒提起行李，許昊走到妻子面前，輕輕喚了一聲。
方映月的眼睛像是長在了他身上似的，從見到他的那一瞬起，視線就沒移開過。
聽見他叫自己，方映月好像都不疼了，眉開眼笑地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昨天在電話里也不說一聲？”
“我辭職了。”許昊蹲了下來，拿下她身上的背簍。
一旁的暖暖也鬆開了手，焦急地說：“爸爸，媽媽肚肚又痛了。”
許昊看了看妻子頭頂那少得可憐的幸運值，默默將手貼在她肚皮上，掌心的熱度傳遞到肚子。
而他心中默念：這是我的妻，我的孩子，有我在，她們就不會有事。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映月感覺老公的手一放上來，肚子就不怎麼難受了。
方映月就笑着說：“看來二寶和姐姐一樣想爸爸了，你一回來，我這肚子就不疼了。”
“暖暖說你這種情況有幾天了，我擔心是有什麼危險，明天一早我們去縣城醫院做個檢查吧。”許昊扶着妻子起身，告訴她自己的決定。
方映月對於丈夫的安排並無意見，只是自責道：“你就是為了這個事想回家吧？難怪你要辭職，你那老闆一向只會壓榨你，怎麼可能允許你隨意請假……”
“和這個沒關係，是我自己不想幹了。”許昊認真地看着妻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後我就在家陪着你們，不出去打工了，我會想別的辦法養家。”
聽到這話，方映月愣了一愣。
隨後面露關切：“是不是工作上發生了什麼事？”
擔心丈夫情緒低落，方映月又安慰道：“要是在那裏做得不開心，辭就辭吧。”
許昊點點頭，不再聊這個話題，問她：“還能走嗎？”
“能走，其實也沒什麼事，估計是剛才累到了，歇了一下好多了。”方映月的臉色確實比剛才好了一些。
許昊瞟了眼妻子，發現她的幸運值已經從個位數漲到了12%。
自己果然可以改變他人的幸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