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陰謀起,利用三皇子
皇後幾人離席后,殿中一眾人紛紛恭賀皇上。
皇上笑得有些勉強,“朕膝下子嗣不多,能再添子嗣,朕確實很高興,只是,老三老四都這般大了,皇后亦不年輕了,朕有些擔憂她的身體。”
忙有擅長拍馬的官員,歌頌帝后情深,但皇帝的表情落在三皇子眼裏,就是在極力掩飾憤怒,他的心如墜冰窟。
母后腹中的孩子,真的不是父皇的,三皇子坐立難安。
一片誇讚之後,是世家女出來表演才藝,連着幾人表演結束,便見一個宮女進殿來。
宮女走到顧逍身邊,“逍王殿下,霓凰郡主在回來的路上,經過月寒宮,她聽說那是您曾居住過的宮殿,便想進去看看。
但許是剛在宴上喝了些酒,經風一吹,有些頭疼,她就在月寒宮尋了處地方歇會,命奴婢先過來告知您一聲。”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恰好又是歌舞停歇的時候,所以,殿中靠前位置坐着的人基本都聽見了。
“可要緊?”鎮國公世子妃忙起身,對宮女道,“我隨你過去看看。”
儘管謝酒來的路上,叮囑過她不必擔心,她心裏還是不安,外人不了解,可她知道,謝酒不是那種在宮裏亂走的性子。
且,剛剛她們坐在一處,謝酒未沾滴酒。
要麼是這宮女亂說,要麼是謝酒應對皇后毒計的策略,無論哪一種,在這宮裏都是極危險的,稍有不慎便能叫人抓了錯處。
宮女對她傾了傾身,回道,“奴婢瞧着郡主的樣子還好,她命奴婢來找逍王殿下,許是想同殿下一起游一游月寒殿。”
世子妃聽了這話就蹙了眉,謝酒現在還沒出嫁,真有事也是找她或者公爹,這宮女是有意敗壞謝酒名聲。
便是已經下聘,晚上孤男寡女共游一處,也是輕浮之舉,世子妃愈加肯定,針對謝酒的陰謀開始了,她心裏更加擔憂了。
但卻聽得顧逍對她道,“我去吧,我腳程快,對宮裏也熟悉,世子妃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回來。”
世子妃便明白,顧逍這是不要她參與,她看向鎮國公,見他微微頷首,也只能按下焦灼,“那你快去快回。”
“去吧,若她不適可找御醫看看。”皇帝也開了口,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眼那宮女。
顧逍朝皇帝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三皇子也忙道,“父皇,靜怡也許久沒回來,兒臣也去看看。”
皇帝卻朝他招招手,“父皇喝得有些多,陪父皇走一圈醒醒酒。”
不等三皇子說話,皇帝便示意底下坐着的一眾人自在些,吃好喝好玩好,他稍後便回來。
這種情況以往也發生過,皇帝也是人,也有可能需要醒酒,需要解手更衣,眾人表示理解,都安安分分地繼續着中秋宴,皇帝沒說宴散,大家也不敢離宮。
皇帝和三皇子並未走遠,就在殿外的空曠處。
皇帝看了眼四下除了護着他的人,沒有其餘閑雜人,便問三皇子,“老三,你跟朕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三皇子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他一時看不透皇帝問這個是何意,不敢貿然回答,只得垂首道,“兒臣不知父皇指的是什麼。”
皇帝凝視他片刻,而後手重重拍在他的肩頭,沉沉嘆了口氣,“老三啊,有些事真的是計劃不如變化啊,朕從未想過,在你身上會有變故。
可,帝王是不能有一點污名的,罷了,這或許就是天意。”
“父皇。”三皇子的聲音都顫了。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是要剝奪他成為帝王的資格嗎?
皇帝立在他面前,宮燈的照耀下,他的眼裏全是憐憫和惋惜,“回吧,父皇的心裏不比你好受。”
三皇子怔怔地看着皇帝轉身離去。
他雙腿有些發軟地踉蹌着後退,險些就要摔倒,被趙德寶及時扶住。
趙德寶心疼道,“殿下,您想開點,陛下他也是沒法子啊,那邊太……太明目張胆了些,便是今日還……還……”
他實在難以啟齒的樣子,重重嘆了口氣,“陛下早有察覺,尋常男子都容忍不了的事,陛下為了您和四殿下,硬生生忍下了。
可,可如今……您讓陛下怎麼辦,萬一哪天事發,您和四殿下要如何自處,百姓和朝臣又如何……又如何接受……”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又是一聲嘆氣結束了話頭。
三皇子知道他未盡的話。
有一個淫亂後宮的母親,百姓和朝臣不會接受這樣的他,做他們的君王。
甚至,他們會懷疑,他和老四的身份。
怪不得,怪不得父皇屢次暗示要立他為儲君,卻遲遲沒有動作,他由此惶然不安,以為是父皇起了別的心思。
原來不是父皇不中意他,是母后毀了這一切。
怪不得,父皇突然對顧逍態度有了改變,怪不得父皇急着想再要孩子,如果母后的事敗露,他和老四都沒有了繼承皇位的可能。
那就只有顧逍或者父皇未來的孩子了。
不,他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皇帝回到宮宴上,見雲貴人的位置也空了,蹙了蹙眉。
伺候在側的宮女忙回稟,“有宮女不小心打翻了雲貴人桌上的酒杯,酒水沾了娘娘的裙衫,娘娘更衣便來。”
皇帝頷首,示意宮女退下,便見趙德寶也進來了,身後沒有老三。
他心情頗好,瞥見遼東王府的那幾個兒郎,想着空等也是等,還不如讓那幾個相看相看,便又問了句,可還有人要展示才藝的。
在聖上面前露臉的機會,世家女子們自是不會錯過,又是新一輪的才藝表演開始。
而三皇子一路狂奔進了鳳儀宮,宮中不見曹靜怡和謝酒他們,只有穿着寬鬆衣袍的皇后,和伺候在側的情姑姑。
“你怎麼來了?”皇後有些不悅,三皇子是直接闖進來的。
三皇子掃了眼殿中,視線落在皇后寬鬆的衣袍上,“母后這麼早就要歇息了嗎?”
皇后順着他的視線,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這是她回來后,阿情要她換上的,說是她如今有了身孕,需得寬鬆些。
加之她借身體不適回殿,做戲做全套,稍後發生的事,她便有理由佯裝不知。
但三皇子這般魯莽闖她寢殿,還有他在宮宴上的反應,以及他現在這般不避諱地盯着她,都讓皇后不願與他多說,再度問道,“究竟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