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醫生，我來看你了!
冬沐市，西郊城區，患得患失醫院。
顧醫生就看到眼前奇怪的一幕：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墨鏡，口罩以及寬大衣，幾乎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是誰的病人。
走路像一隻扭扭曲曲的怪物，左搖右擺地行了過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咔嚓——”
座椅直接一個不穩，發出了哀鳴，似乎是主人用力過猛，中間好像斷了一截的樣子。
不過坐座位的人還是努力坐穩了。
沒辦法，蘇清雨最近實在是人氣太高了，就算是看到背影都能粉絲被認出來，只能聽從系統旁白的意見，打扮成這樣，希望沒有嚇到他吧？
“醫生……我來看你了……”蘇清雨語氣森森，幽幽道。
顧醫生：“……”
“咳吭……”顧醫生使勁地咳嗽一聲，表示自己不害怕，不生氣，也不能生氣，畢竟對方是病人，自己要有作為醫生的最高素養……
畢竟本醫可是患得患失醫院最和藹的醫生！
“姓名？”
“蘇清雨。”
“年齡？”
“18歲。”
“嗯？蘇……蘇清雨？！”正在埋頭書寫病歷的顧醫生猛地抬起頭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震驚，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額，咳咳，我不叫蘇清雨的，我叫蘇青魚～！青魚的青！吃魚的魚～！懂嗎？你搞錯了！”
蘇清雨見狀立馬搖了搖頭，趕緊證明一下我自己不是我自己。
媽耶～！嚇死了，差點掉馬了，這要是傳出去，絕對是黑歷史啊！
“呃……好吧。”顧醫生尷尬地收回表情笑了笑，表示是我搞錯了，對不起，一時間小丑竟然成了我自己。
想了想，又不禁有些自嘲，也不看看這是哪裏，患得患失精神病院啊！雖然這裏還是會開放看其他地方，但是蘇清雨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呢？
於是繼續道：“好，那麼，請說說最近你的情況。”
“好的。”
蘇清雨坐在座位上鬆了口氣輕輕點頭，沉吟片刻，說道:“其實，我最近總感覺自己很不對勁，總是能夠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
“嗯？奇奇怪怪的東西？！”
“它有影響你的視野嗎？”
“不，這倒沒有，反而我還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眼睛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嗎？”
“嗯，沒有難受的地方。”
接着，顧醫生又拿出了蘇清雨所給的檢查報告和以往病歷觀看。
從檢查報告中的化驗單和診斷報告上來看，她的眼睛一切數據都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甚至她的視力更是能達到了視力表數值驚人的5.3，比正常人的眼睛還要好…!
“奇怪了，眼睛看起來根本沒問題啊，要不……你跟我說一下你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讓我參考一下？”
顧醫生摸了摸下巴，面露思索之色說道。病人也許在眼睛上沒問題，但或者有着其他因素所影響。
所以作為盡職盡責的醫生，還是要仔細詢問一下好。
“額，真的要說嗎？奇奇怪怪的東西？”面前的病人抓了抓手心裏衣服，似乎語氣有些遲疑地說道。
“哈哈，沒事的，你可以把我當作是你的朋友，就當是朋友之間的談心好了。”
顧醫生見狀立即語氣和藹道，畢竟眼前的病人聽聲音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害羞一點也很正常。
“那我接下來說的兩件事，你千萬不要怕！”
“放心，我們是專業的醫生，我們不會怕!”
顧醫生面色淡定道。
面前的病人沉默片刻，微微點頭，“額，那好吧，這可是你讓我說的；主要是我不害怕，倒是怕你害怕。”
那麼，接下來蘇清雨也就挑自己其中一件事說了。
“嗯，請開始你的表演。”
“那天晚上，我準備坐司機的車從公司回到家，路上經常能看到一個扭曲晃動的黑影，在那裏輕聲低語……”
“有時候還隱隱約約能聽到它說些什麼。”
“等等，什麼東西是扭曲晃動的黑影？怎麼還在低語？”顧醫生面露奇怪之色地打斷道。
“能看清具體是什麼樣子嗎？是什麼聲音？”
“Emmm，就是當我盯着看它的時候，它立馬就消失了，所以沒法看清。只是感覺一道黑影在車窗邊快速地一閃而過，還似近似遠地在喊……”
“喊什麼？”
“好疼啊……”“好疼啊……”
蘇清雨聲音模仿得婉轉，詭異，又陰森。
“等……等等！”顧醫生怎麼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因為蘇清雨實在是講得太惟妙惟俏了。
彷彿整個人都置身其中，有一個陰森鬼魅用尖細的聲音在旁邊喊，“好疼啊……”“好疼啊……”嚇死人了！
“你這……是遇見鬼了嗎？”顧醫生不自覺語氣發抖地說道。
聽罷，蘇清雨立刻身體條件反射般跟着一抖，“醫生，你這可別亂說啊！本來我就是抱着現代醫學的希望來到貴醫院，咱可不能搞封建迷信！不過關噠！這樣我很怕……”
“咳咳，對不起，是我太緊張了。”顧醫生連聲咳嗽擺手道歉，讓她繼續說下去。
因為最近發生的怪談事件實在太多了，搞得他都有點神經緊繃了。
“那，還有一件事呢？”顧醫生又好奇地說。
“Emmmm……”蘇清雨又思索了一會兒，又語氣鄭重地繼續說道。
“還有的就是，我在天上看到了神！”
“渾身金閃閃的那種，她向下瞅了我一眼后就飛走了……”
“唰——！”整個房間的氣氛頓時凝固了下來。
顧醫生：“……”
顧醫生：“……”
在好一陣地尷尬十秒后，房間內終於響起了醫生的難以抑制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醫生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天上有神吧？哈哈哈。”
“我也知道那是傳聞，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嗎？”蘇清雨奇怪道。
“哈哈哈嗝，沒關係沒關係。”顧醫生繼續笑道，“這可能受到你心理因素影響，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是這個道理。”
病人也許是工作太累了，產生了心理認知障礙也很正常。
比如我下班累了，經常迷迷糊糊去錯鄰居家王寡婦的大門，搞得我以為自己老婆怎麼突然這麼熱情呢？
我怎麼說，她老是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嚇死我了，emmm，喝口茶，壓壓驚。
蘇清雨：“……”
敢情就是我看花眼，都是幻想出來了唄？！
我特喵的真的不是精神病啊！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失言了，你繼續說……”顧醫生看到眼前病人不對的目光立馬連聲道歉。
於是蘇清雨接下來又說了幾件事情，試圖證明一下自己根本就沒有看錯！
重要的事情又說了三遍！……
“天空中竟然有血肉生物在飛！像是沒有皮膚一般，渾身長滿了血紅的觸手，看一眼就要把靈魂與肉體一起被吸進去一樣！晚上還有職員在樓梯口低頭喃喃自語……”
“還有兩個怪物見面，都互相被嚇跑了！”
“呃～那你就不害怕嗎？”顧醫生疑惑道。
“怕啊！當然害怕啊！”蘇清雨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剛開始的時候晚上看到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的確很害怕，曾一度都不敢出門和睡覺。
無論是晚上床底下的玻璃彈珠的滾動聲，還是來自廁所水龍頭莫名滴血的畫面，天花板出現的蒼白女人的人臉……都嚇得晚上不敢關燈。
要不是系統旁白在身邊一直bb安慰她，她已經都沒有成為精神病就很醫學奇迹了。
不過日子該過還是得過，畢竟她可是華夏穿越者大軍中的一員啊。
總不能因為奇奇怪怪的東西，而嚇破了膽子？
最終蘇清雨還是儘力描述着畫面，越說越害怕:“最後……最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最後……最後實在忍不住怎麼了了？”面色輕鬆，繼續喝茶的顧醫生甚至問起故事後續。
“最後我實在是太害怕地全把他們打死惹！”
顧醫生：“嗯——！！！”，“噗嗤——！”
剛喝的一口水就噴了出來！
嗯？？？卧槽！你這不才是正常人才有的反應吧？
你把它們全都打死了？？？
還有你本身根本就不正常好吧！！！
“不是，這是你害怕的樣子？！”顧醫生連忙把喝的口水吐了出來，差點被嗆到。
“唉，這個也是病，翻開以前的病歷，你可以看到我另一個檢查報告。”
“越害怕越冷靜的時候，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疑似人格分裂症？”好傢夥，這也是精神病的一種。
“還有，間歇性增力症……”
這不就是力氣變大嘛？
我怎麼說，她一進來把座椅給坐壞了，那可是我專為病人準備的沉香木傢具啊！
“醫生，間歇性增力症就算了，那您看，我這眼睛能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能治嗎？”
“哈哈哈……治不了，沒救了，請回吧！”
顧醫生很想對這位病人來上個素質三連，情緒有些崩潰，你這閑着沒事兒消遣我呢？
顧醫生對於這種疾病的人又不是沒見過。
樓上的人就有不少，什麼覺得自己就是愛因斯坦啊，嚷嚷着要重寫相對論，什麼覺得自己就是猴子啊，天天掛在晾衣架上不肯下來，甚至連她這種能看到奇怪東西，自稱自己有陰陽眼的都有。
說我今天有血光之災？
這完全就是精神病吧？！
什麼看到了鬼，看到了神？拜託！我們現在可是講究科學的世界！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好不好？
不過這位醫生依舊保持着微笑，“這位病人不用擔心，既然身體方面沒有問題，那就是心理上還需要多加治療，這樣，我給你開一個單子，你去樓上……”
熟練地甩鍋，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醫生必備的技能。
“您是說樓上精神科嗎”蘇清雨立刻打斷道，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
“呃，是精神科沒錯.…….”顧醫生笑容僵硬了一下，“不過，不用擔心，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是什麼難以治癒的問題，只要您能夠持之以恆……”
“不用了。”蘇清雨面無表情搖了搖頭，“我剛剛好不容易從裏面逃了出來，到現在他們還有人還在到處找我呢。”
顧醫生：“？！！！”
……等等!
剛剛好不容易從精神病科那裏逃下來……還有人找你是什麼鬼？！
我TM信了你的邪，說了那麼多……搞了半天，你特喵就是精神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