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啥情況！您老這是託孤呢？
一群人着急忙慌的把張文順送到附近的醫院，還好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血壓有點高，不一會就醒了過來。
唐德岩抽空去洗了臉上的血，處理下傷口，回來時師娘已經趕到了醫院，病房裏容不下那麼些個人，邢先生和郭德綱幾個徒弟則是先回去了。
老太太便是郭德綱段子裏說的張文順在曲藝學習班因為談戀愛而被開除的那個對象，二人相守了半個世紀，平時都是老太太哄着老頭讓着老頭，此時老太太板著臉坐那一句話不說老頭反而得陪着笑臉。
唐德岩心想這事兒得怪自己沒事強出頭，模仿了一回殺手之王李豐田給老頭嚇着了才進了醫院，現在老太太生氣說不得自己得誠懇點賠個禮。
放輕腳步走到一旁站着的郭德綱身邊，對着老太太微微鞠躬，小心說道：“師娘，您別生氣，這次是我不對，沒護好師傅。”
老太太其實本就不是為這事生氣，此時見徒弟小心翼翼的賠不是趕忙站起來拉着唐德岩的手說：“孩子，不怪你，他們都跟我說了，當時那幫人朝你師傅砸酒瓶，是你擋在他前面了，還受了傷，你是個好孩子。師娘是氣你師傅，食道里長了癌，醫生讓他開刀，說不開刀很有可能發展成惡性的，他就是不願意，非要保守治療，拖累的身體越來越差，如今遇到這麼點事就扛不住暈過去了，你說萬一要是有個好歹，讓我這老婆子可怎麼辦啊！”說著說著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
病房裏三個男人見狀慌忙勸解的勸解，道歉的道歉，張文順老爺子避重就輕的說道：“哎呀，你這是幹啥呀，我就是血壓有點高暈了一下，沒什麼大事兒。”
老太太卻不買賬：“你得食道癌不肯動手術還不算大事？”
“我不是尋思開刀怎麼都算是到鬼門關走一遭嗎，你說我這保守治療還能撐幾年，要是開刀萬一當時就沒了呢。”
“呸呸呸，人大夫都說了，你這手術好做，技術都很成熟了，基本不會有危險。”
“那要是有個萬一呢？”
。。。。。
二老鬥着嘴，唐德岩也想起前世張文順老爺子似乎真動過一次手術，從那時候起郭德綱才和于謙開始搭夥。德雲社大紅之後張文順老爺子還活着說明這次手術確實沒出什麼意外，如果這一世沒什麼偏差的話，應該危險不大。
眼見着二老誰也說服不了誰，老太太又開始落淚，趕忙打圓場：“師娘，你別著急上火，消消氣，我說說我師傅。”又對張文順說：“師傅，我看師娘說的對，咱有病了得治得聽大夫的不是？”
“我這不是保守治療嘛。”張文順這話說的沒什麼底氣。
“我拜師時間雖然短，可一直跟您在一塊過的，就從沒見您吃過葯！這算哪門子保守治療啊？”一句話頂的老頭不言語了，又道：“我看這麼地，咱托關係多找找有名的專家大夫再給好好看看，到時候人家說吃藥能好咱就吃藥，畢竟開刀怎麼也傷元氣。人家要是說不行，就得開刀那咱也得聽人家大夫的，您二老看行嗎？”
張文順思量了一下道：“行吧，就按你說得辦，這中午鬧這麼一出，大傢伙都還沒吃飯呢，老婆子你去給張羅點吃的來，德剛、德岩你倆留着跟我說說話。”
“行，我出去買回來。”老太太見老頭同意了臉上也有了笑模樣，轉身出去買飯。
“德剛啊，其實我知道我這病肯定得開刀，可就是有點放不下園子裏的事，你是個有才的，就是根基弱了點，我這輩分兒雖然大，可多年沒在圈子裏走跳威望也確實不行，我人在的時候還能給你擋着點圈子裏那些腌臢的破事兒，我這要是。。。”
眼看張文順要說些喪氣的話，郭德綱趕忙打斷道：“您老可別胡思亂想，您這病好治着呢，也就是多將養一段時間就行，園子裏的事有我支楞着呢，您就放心，頭幾年那麼難不也過來了嘛。”
張文順點點頭：“你是個能幹大事的，比我強。德岩啊，打今兒起你每天上午跟着我學滑稽大鼓，相聲這塊兒就讓你師哥幫你規制規制。今天這事兒我雖然沒想明白你是怎麼辦到的，可我看的明白你是個有本事的。你師傅我這輩子就愛好個唱曲兒、說相聲，臨老了跟你郭師哥和李菁一起拉起個班子，能活下去不容易，你要是有辦法讓咱相聲大會發展的好點就跟你師哥說，也算是孝敬你師傅我了。”
老頭這話聽着跟交代遺言似的，聽的郭德綱在一旁黯然神傷，唐德岩心裏明白這次動手術多半沒事，反而還好點，說道：“師傅哎，你可別想太多了，剛師娘不是說了嗎，您這是小手術，技術很成熟了，肯定不會有事的。發展小劇場這事我倒是有點想法，等您好了咱一塊兒合計合計。”
老頭一聽這話倒是來了興趣，從病床上坐起來，急道：“別等了，有啥想法，趕緊的說說。”
唐德岩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老頭這麼性急，好歹他前世幹了十幾年的銷售，腦子裏還算有點東西。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師傅，師哥。這俗話說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咱搞小劇場也是一樣歸根結底還是得先有名氣，您說對不對？”
郭、張二人齊齊點頭。
唐德岩繼續道：“這要想有名氣就得從兩方面下手，一個是包裝自己，一個是打廣告。先說這包裝，首先咱們得給自個兒定個人設，人設定好了才好有針對性的吸引咱們的目標客戶群。具體到咱們，來聽相聲的雖然什麼人都有，但大多是普通老百姓來圖一樂子。所以咱們的人設不妨定為遵循傳統的草根藝人，即親民又顯得有真東西。”
頓了頓唐德岩接著說：“再一個就是得有矛盾衝突了，包袱得有抖有翻才響，包裝也是一個套數，而且咱們這矛盾衝突都是現成兒的，平民出身的藝人學了一身本領，想仗之混口飯吃，誰知動了別人的飯碗，被一些主流的相聲演員所不容！極盡壓迫之能事，無所不用其極。平民藝人無奈，只得咬牙反抗。人們大多同情弱者，對於咱們吸粉也大有好處。”
聽到這裏張文順插口道：“德岩，雖然你說這事基本都是事實，可咱自己人抖摟出去那不成賣慘了嗎？”
“師傅，這話就不對了，賣慘哪行？不能賣慘，反而要顯示出咱錚錚鐵骨、不屈不撓的一面。這裏面涉及到一些心理學問題，咱們稍後再細說。先說這包裝的最後一步，升華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