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五分成
“好。”老闆吃了郝言一顆定心丸，才定下心來，想到事已至此不如試試。
郝言馬上開始行動，首先是材料。他需要膠水和丙烯，剛好店裏就有現成的。他讓老闆將畫平放在桌面上，把畫翻過來，將洞口展開把斷面拼在一起，讓許玉把膠水剪開遞過來。
許玉照着他說的而作。
郝言用膠水在斷口塗抹出一條細線，稍等幾秒鐘，膠水就變成牢固的膠質。但明顯與平坦的畫面顏料不同，有一些凸起。郝言拿起筆，沾上草綠色的丙烯，在畫面綠色中點了一點指頭大的點。
許玉在一旁望了兩眼畫布，又無意間抬頭望了郝言一眼，見他聚精會神，形神專註。忽然感覺，一個男人在專註事業的時候，說實話，真是帥氣。
只是看了一眼，許玉就立刻責備自己，自己想這些幹什麼，自己有什麼資格想這些。
郝言把所有的專註都放在了畫上，前面的正畫已經畫完，還有後面。就把這張畫翻過來，見後面的畫布上的膠水凸出的很明顯。就拿着丙烯，沾一點赭石，在畫布上又畫了一個張開的小鳥爪子。
畫完了！
郝言把畫拿到老闆眼前。
老闆把畫放在眼前看看，又放在三米之外立在牆壁下，站住身體雙手抱着肩膀遠觀，見畫面嚴絲合縫，完全看不出這張畫曾經修補過。他深吸一口口氣，對着郝言點點頭，沒想到一張畫就被他這樣三下五除二的修補了，不過，自己是覺得沒有問題，但是還要看客戶的檢查。
“有人嗎？”隨着喊聲，從外面走進兩個人來。
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胖一瘦。身上穿着筆挺的西裝，腋下夾着皮包。一進門后瘦子當即從皮包中拿出一個摩托羅拉的翻蓋手機來，檢查是否有短訊。
老闆趕緊迎上去對胖子笑道：“來啦，畫就在旁邊呢。”說著，從旁邊拿過來那張畫，雙手捧在胖子面前。
胖子看了一圈，覺得和老闆描述的沒有一絲一毫差距，當即讓身邊的瘦子把兩千塊錢遞給老闆。
老闆接了錢，一顆心也才放下，轉頭敬佩的地望着郝言。
郝言沖老闆來了一個飛吻。
“哎，這裏怎麼有個鳥爪子？”胖子望着畫背面忽然問。
老闆心蹭的一下又提了起來，想着要怎麼跟客戶解釋，但心中沒有半點詞彙。只得生出求助郝言的意願，一轉頭，卻見郝言在一旁看着胖子微笑。
這小子，怎麼這個時候這麼鎮靜？老闆佩服郝言的心態的大膽，但也擔心被胖子看出個究竟。
“哦。”
胖子忽然開悟般笑了，撫摸着整幅畫道：“原來創作者在這裏留下了一個印章。而這個印章是一個鳥爪子，用來表達生命的痕迹，和前面畫面的無聲叢林達成鮮明的對比，真是妙啊，藏的妙。我還以為你們把畫放在外面，有小鳥落在上面留下的呢。好，真好。”
胖子又誇了老闆幾句，才帶着瘦子心滿意足的離開。
許玉在旁邊長長吐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心說，郝言，郝言真是厲害，把老闆和客戶都給征服了。她把手伸在郝言面前：“擔心死我了。”
郝言看看她白皙的手心，裏面存了一灘水，汗都已經被攥得快溢出來了。心說她這膽子也太小了，趕緊拿起傍邊的紙巾給她擦掉。
“不錯不錯。”老闆興高采烈地走到郝言面前，把他肩膀拍的啪啪響，還不能表達自己的興奮，就從賣畫所得的款項中抽出兩張百元的遞給他。
因為幫助老闆修復畫而得到兩百元的報酬，這是應該的，但郝言看不上，轉手把錢遞迴給老闆。
“少？”老闆叼上一根煙，心說這個孩子不會見錢眼開的起了貪念吧。
“錢不是答案，我要的，是我想要的東西。”郝指了指那些庫存畫具。
老闆才想起來昨天和郝言談過的話，就讓郝言把那些畫具都拿走，一律免費。
郝言很高興，不但沒有花一分錢，還獲得了很多畫具，自己可以拿這些大展宏圖了。
“夠你畫的了吧。”老闆實在太高興了，很少喝酒的他，從牆角的箱子底下，抽出一瓶燕京啤酒，用牙咬開仰頭就灌。
郝言說：“夠了。”
老闆一口氣灌進了半瓶啤酒，感覺酒勁衝上頭，打了個嗝對郝言說：“你真心愛畫畫吧！。”
“我愛！”郝言點頭。
老闆伸出食指，說：“我以資深賣畫人贈給你一條忠告，畢業之後就別畫畫啦，畫畫死路一條。這是所有畫畫的人總結的經驗。”
誠然，老闆經歷過生活的起伏，說得也並無道理，甚至可以說是至誠至真的生活感悟。
但對於郝言來說。
“謝謝，我還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來碰碰這個世界。”郝言臉上露着笑容。
老闆稍微楞了一下，這一楞當然包含驚訝，這種驚訝是在郝言幫助他修好畫的時候就有的。除此外，就是對這個年輕人的敬佩。敬佩郝言的口氣堅定，敬佩他也有一些硬實力。
老闆拍拍郝言肩膀：“好。”一個字代替所有。並表示那些庫存的東西，郝言如果沒有地方放的話，可以暫時放在店裏，什麼時候需要隨時拿。
“好。”
一個字的回復代表了郝言心中所有喜悅，他喜不自勝的跟老闆握手。
老闆並未多言，轉頭出去辦事。
許玉走過來，笑着指着郝言：“你，還真是有能力啊。”
郝言見她喜笑顏開的全沒有平時的憂愁，當然也為她高興。再望了那些庫存的東西一眼，這些東西說來，肯定也有許玉的一份，就說：“這些東西來之不易，當中也有你一份，我看咱們五五分怎麼樣？”
許玉愣住了，問：“什麼五五分？”
郝言說這些東西雖然不是很值錢，但是也是我們靠着自己奮鬥來的。裏面當然有你一份，如果你想要變賣，還可以賣點錢。
“不，不。”許玉馬上明白了郝言要跟自己分成，雙手連忙擺動，說：“這些東西都憑你的本事來的，我一點也不能要。你拿去創作。”口氣非常的嚴肅。
郝言知道自己堅持下去，她可以會產生自己施捨她的念頭，這樣會讓她更加的自卑。當即說：“好，這些東西我拿去創作了。但等我創作賣出作品，完后給你費用補償，就算是分享喜悅，你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