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接銀子
正疑惑着，腦中突然一痛，一大堆信息瘋狂的湧進腦內，葉冰靈用很快的速度讀取了這些信息，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她沒死，只是附到另一個人身上了，這身子因為莫名**，被自家親人趕出了府，因為想不通，便有了心病，心病一落，身體就慢慢的差了起來，後來心病越來越嚴重，身子越來越差，拖成了重病，她死的那刻，她便來了。
感受着全身的知覺，葉冰靈拉開了眼皮，入目的是一張枯黃的老臉，那張臉上滿是皺紋，而她的手，正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整個人也壓在她身上，難怪她會覺得悶悶的，葉冰靈如是想着。
靜默幾秒，她伸手推了推秋娘的身子，吐出一個字，“悶。”
秋娘撲到她身上抱住她的時候，便感覺到她全身發涼，她當時心都冷了，可現在瞧她又醒過來，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傻了眼，直到葉冰靈再次出聲，她才怔過神來，鬆了些手，眸中含淚，語氣哽咽的道：“清清，嚇死奶娘了，奶娘還以為你沒氣了……”
葉冰靈眨着眼，還未開口說話，一包東西咻的一下砸了過來，直接砸到了秋娘腦袋上，那被砸到的地方當場流血。
秋娘怔怔的看着丟過來的東西，下意識的伸手撿起，正待查看，莫夫人譏諷的聲音傳了來，“拿着銀子滾出去，以後莫來府中，以後，我見一次便讓下人打一次！”
莫夫人的話聽得讓人很不舒服，可秋娘卻不理會，聽她說這是銀子，她心一喜，正要拿着它，葉冰靈突然起身將那包銀子搶過來，以迅雷之速朝莫夫人丟了過去，莫夫人見她搶銀子，正欲譏笑，哪知，笑容還在嘴邊，前額便被重物砸到，一片鮮血湧出，她失聲大叫着。
“你這賤人，竟然敢砸我……”
葉冰靈扯唇，沖秋娘道：“帶我出府。”
秋娘搖頭，似想將那銀子撿回來，她怎麼可以拿銀子砸人啊，要知道，若有這銀子，她的病就有得治了，她們現在身無分文……
“奶娘！”一聲冷喝打斷她的思路，葉冰靈那雙黑眸閃着冰冷的光芒，看得秋娘心頭一悚，她張嘴，弱弱的道：“銀子……”
“不要！”葉冰靈毫不猶豫的出聲。
秋娘咬牙，哽咽着道：“可你的病沒有銀子該怎麼辦？”
葉冰靈還沒答話，聽到莫夫人尖叫的聲音的莫德突然衝出了屋子，看了一眼莫夫人後，正要喚人找大夫，卻瞧到那面色枯黃的葉冰靈，他神情一變，眸中漸漸變濕。
沒等莫德驚訝完，葉冰靈突然撐起虛弱的身子踉蹌的走動起來，她的行走的方向正是府衙門口。
看她的樣子，秋娘嚇到了，也不管什麼銀子，追上去將葉冰靈的身子拽到自己身上，而後，背着她快速離了去。
被秋娘脫了手的小廝獃獃的站在原地看着她飛快的步伐，暗啐了聲，睨了一眼自家老爺，道：“老爺，要請大夫么？”
莫德神情正迷茫，聽到這話當即回過神來，他點頭，揮手道：“去請大夫吧。”
“是。”
小廝離去，莫德扶着莫夫人進了屋子。
莫夫人被砸得怒火狂燒，想好好處置一下那兩人，沒想到莫德會出來，有他在，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着她們離開，待他扶着她進屋，她想到什麼，主動解釋道：“老爺，妾身沒想到她們變成這樣了，妾身不過是將銀子丟給她們，沒想到清清竟然覺得妾身侮辱了她，直接將銀子砸向妾身……”
她邊哭邊說，眼淚直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莫德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的道：“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該罵她。”
“是，妾身這是一時心急了，請老爺原諒。”她心裏百般幽怨，可說出的話卻與心裏的想法大相徑同。
莫德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莫夫人咬牙，在心裏暗罵了那兩人無數遍。
*
被秋娘背上沒多久，葉冰靈便因為身子過於虛弱暈了過去，當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葉冰靈已經被秋娘帶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屋，掃了一眼屋子，葉冰靈斂眉，這是秋娘一月前尋的屋子，租價很便宜，幾百文便能住上小半年。
“清清，你可醒了！”屋門被人推開，秋娘驚喜的聲音傳來，不等葉冰靈反應過來，便見秋娘撲到在她身上低泣。
葉冰靈抿唇，微微動容，這秋娘對本體極好，十六年前，秋娘因為家鄉鬧飢荒，相公和八個月大的兒子全部生病而死，她孤苦伶仃的流浪到了桂陽小縣，後來被她的娘親梅雲好心撿了回去，秋娘當時還有奶水，而才出生的本體莫清清因為娘親奶水少，常常餓肚子，秋娘的到來剛好解了這燃眉之急，之後，秋娘便成了莫清清的奶娘。
她疼她跟疼自己的女兒一樣，就連她因失去清白被莫德以敗壞門風的罪想懲治的時候她都護着她，甚至在聽到莫德說要趕她出府，不認她做女兒時，她都毫不猶豫的告別了莫德，帶着她離開了。
葉冰靈不會安慰人，並沒有出聲阻止她，只是靜靜的等着她哭完，直到她的哭聲漸漸轉弱，葉冰靈才開口道：“可好些了？”
秋娘擦了擦眼淚，紅着眼眶看着她，道：“清清，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不要莫夫人的銀子？”
“奶娘，我知道你拿銀子是想幫我治病，但是，她那般對待你，她說那樣的話，咱們若是接了銀子，豈不是連乞丐都不如？”
秋娘看着她，聲音嘶啞的道：“只要能讓你活着，便是受些侮辱又怎樣？”
葉冰靈輕哼一聲，道：“就算不靠她接濟，我照樣能活着。”
“可是咱們已經沒銀子了，你的病再不治的話恐怖性命難保。”秋娘淚眼矇矓的說著。
葉冰靈淡淡扯唇，輕聲道：“我的病是心病，方才在閻王殿裏走了一趟，我心病突然去了，整個人輕鬆了一大半，如今只需要好好調養一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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