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傅誠深,你走慢點
傅誠深回到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他在沙發上眯了會,忽然覺得房子裏安靜的過了頭。看了眼腕錶,已經六點半了。
通常這時候,洛希已經起床準備出門了。今天卻沒聽見她下樓的腳步聲。
“洛希。”他推開她的房門,看見房間裏整整齊齊,被子擺放在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地方,就像是一整晚都沒有人進過房間似的。
他帶電話給保安:“住在我家的那個女人,她今晚回來了嗎?”
“傅先生,我們通過監控看到,洛小姐昨晚10點鐘出門后,一直沒有回來過。”
傅誠深一下子就想到了馬歇爾塞給洛希的那二十萬籌碼。
她有了錢,所以跑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他又打電話給醉金坊:“那二十萬籌碼,兌換了嗎?”
“並沒有,傅總。”
沒有?
傅誠深想着洛希會去什麼地方,忽然一怔,忙打給李顯:“把今天凌晨一點以後,會所外面的監控全部調出來,十分鐘后,我要知道洛希去了哪裏?”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里,透着一絲顯而易見的緊張。
李顯不敢怠慢,馬上去調了監控。
十分鐘后,他的電話打過來:“傅總,查到了。洛小姐她……被綁架了。”
“綁架?”
傅誠深一下子握緊了手機,手勁大的幾乎要把手機掰斷,“是馬歇爾的人乾的嗎?”
“還在查。幸運的是,有一處監控拍到了車牌號,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洛小姐的下落。”
傅誠深已經穿好了外套:“讓司機備車。”
……
洛希剛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在了床柱上。屋子裏光線很暗,她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床前面擺了把椅子,椅子上坐了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她剛動了一下,男人站起來,按亮了房間的燈。
“啪。”
驟然亮起的光線讓她有短暫的不適應,很快,她看清楚了,綁架她的人,是麥森。
“寶貝兒,你終於醒了。嘿嘿,我沒控制住,麻藥的量加多了。”
洛希努力回憶昏迷前的情況,她在打車,突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她想呼喊,卻吸進去一股氣味特殊的氣體……
之後的事情,完全沒印象了。
麥森綁架她的手法很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而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醉金坊和酒店之間有一段路,麥森能夠在醉金坊外面伏擊她,說明根本不是巧遇,而是蓄謀。
他從酒店出來就一直尾隨她了,並且在醉金坊外面足足等了她兩個小時。
這說明,麥森對她的佔有欲,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不達目的不罷休。
“麥森先生,有話好好說。你,你先放了我。”
“放了你?然後讓你再逃走嗎?”
麥森露出色眯眯的笑容,邊往床邊走,邊脫上衣。
“還以為你有多清高,還不是個為了錢,就跟着男人去會所的賤貨?怎麼,能跟別的男人去會所睡,就不能跟我睡?是嫌我給的錢不夠多嗎?想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他雖然這樣說著,卻絲毫不給洛希開口的機會,一下子撲到她身上,張口就亂啃。
洛希嚇得不行,全然不顧胳膊上的傷,使勁掙紮起來。
無奈她手腳都被綁住,無論使多大的勁都是白費力氣。
“知道我為什麼要一直等你醒過來才上你嗎?因為這樣才夠勁。”
他說著,一把撕斷了洛希裙子的弔帶:“媽的,穿成這樣,還不是為了勾引男人?憑什麼我就不行?”
張口,就在洛希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洛希又怕,又疼,又毫無辦法。
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是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然哭泣聲溢出來,被麥森聽見了。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示弱。
大門被人從外面狠狠踹開。不等麥森起身質問,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起來,狠狠摜到了牆上。
傅誠深掃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頭髮凌亂,滿臉都是淚痕,脖子上有兩處吻痕,肩頭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衣服也被撕破了,簡直不能再狼狽了。
只一眼,他就移開了眼,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到女人身上。
跟着,他走過去,把麥森從地上拽起來,不等人站穩,便是大力的一拳,重重擊在右臉上,噴出兩口血沫子,又吐出一顆牙。
他手一松,麥森就像個破麻袋似的癱倒在地上,鼻青臉腫地跪地求饒:“傅總,我,我錯了。她是陳芸的妹妹,也就是您的妹妹,我不動她了,我知道錯了,求你饒了我吧。”
依傅誠深的個性,他是不屑於與這種垃圾計較的,最多打上兩拳出出氣就行了。剩下的,不用他開口,自然有人幫他解決掉。
畢竟,得罪他的人,在江城是沒有活路的。
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洛希毫無生機躺在床上的樣子。她眼神空洞,毫無焦點,整個人就像是個破敗的布娃娃。
他恨不得立刻殺了麥森。
抬腳就踹。
也不知道踹了多少腳,麥森早就沒了動靜,癱在地上像攤軟泥似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顯大着膽子出聲提醒他:“傅總,還是先把洛小姐送去醫院吧。她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傅誠深這才停下來。
綁住洛希手腳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傅誠深抱住她,不敢和她對視,只覺得窩在自己懷裏的她很輕,像一個真的人偶,漂亮又沒有生氣。
他抱着她走了兩步,沒忍住,開口問她:“有哪兒不舒服嗎?”
她沒回答,也沒動,只有一雙眼睛動了動,流出來更多的眼淚。
溫熱的眼淚打濕了他的指尖,他動作一僵,猛地加快了腳步。
走了好幾步之後,她在他懷裏動了動,極小聲說了句:“疼。”
他沒聽清,停下腳步,問她:“你說什麼?”
她聲音大了點,但也不是很大,似乎是用盡了力氣卻說不了幾句話的樣子。
“胳膊……疼。傅誠深,你走慢點。”
他低頭,看了眼她從他外套里滑落出來的胳膊。紗布上染了血,應該是傷口崩開了。
“沒事了,別怕。“
他不太會哄人,可還是哄了她一聲,腳步也放輕了許多,怕顛疼了她。
……
洛希一晚上沒睡,又受了驚嚇,還沒到醫院,人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光線很暗,她聞到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心裏踏實了點,便覺得口渴,想喝水。
剛坐起來,就看到床邊坐了個人。
她心裏一沉,一下子想到了麥森。昨晚那些不好的經歷一下子全涌到腦海里,她立刻翻身下床到,也不管手上還打着吊瓶,拔腿就往外跑。
那人見了,也跟着起來朝門的方向跑,速度比她快,轉眼從身後把她抱住了。
洛希抬腳就踩,崩潰地眼淚瞬間開了閘。
“洛希,是我。我是蔣諾昀。”
蔣諾昀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也顧不上太多,緊緊抱住她腰,把她往自己懷裏帶,“沒事了。這裏是醫院,沒人敢欺負你。”
洛希聽見熟悉的聲音,還是不敢放心。她轉過來,仔細看清楚眼前的人,才放下戒備:“蔣醫生。”
“是我。我聽同事說,你住院了,剛好中午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你。”
洛希看了眼窗戶的方向,窗帘挺厚重的,遮住了陽光,怪不得她會以為天還沒有亮。
“抱歉,我反應過度了。”
“沒事。”
蔣諾昀說著,把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扶着她往床邊帶,只覺得她嬌小柔軟的可憐。
“從醫學的角度講,這是正常的應激反應,你不用跟我抱歉,也不用覺得自己反應過度。”
他早上來上班,聽人說,他的大舅舅一大早帶了個女人在急診室看病。他以為是何玥柔出了什麼事,都是世交,人家來的又是他供職的醫院,出於禮節,他就過去打個招呼。
結果在走廊里就遇到洛希被護士推了出來。
他也沒心思去打什麼招呼了,急忙跟着護士一起,把洛希送到了病房,又去調了她的病例,得知她險些受到傷害,更是心疼不已。趁着中午休息的工夫,過來看看她。
洛希的吊瓶沒打完,人跑了,針液全流到床上,洇濕了一小片床單。她沒地方坐,蔣諾昀就把她放到沙發上,又去按床頭鈴,喊護士來換床單和輸液器。
護士進來以後,見到病房裏就他們兩個人,也不說話,低着頭只是笑。把東西換好以後,才笑着打趣洛希:“你只管好好養傷,剩下的事,都交給蔣醫生操心吧。有他在,你的病一定能好得很快。”
洛希沒聽明白她話里的暗示,滿懷感激道:“太麻煩蔣醫生了。”
他是心腦血管科的專家,她這點小傷勞煩他跑前跑后的照顧,也太大材小用了。
蔣諾昀笑起來:“不麻煩。我辦公室離這裏很近,順道就過來了。”
護士連連點頭:“是啊,就算蔣醫生辦公室離得遠,他呀,也很順道呢。”
被蔣諾昀一瞪,嘻嘻笑着走了。
蔣諾昀過來扶洛希去病床。他怕碰到她胳膊上的傷口,乾脆讓她用另一條胳膊環住自己的脖子,把她公主抱起來。
洛希紅了臉,忙道:“蔣醫生,我自己能走的。”
“別亂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他罕見地顯露出自己霸道的一面,執意要把她抱過去。
剛走了兩步,病房門被推開。
傅誠深從外面走進來,微冷的目光掠過姿勢曖昧的兩個人,眉心皺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