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話 新宿聖杯戰爭·Saber討伐戰（五）
白林左肩的鉤爪已經失去了櫻滿集的控制，破碎成晶體般的粉末，連一粒灰塵都沒有留下，只剩下白林肩膀上的血洞可以證明他剛才受了傷。
前幾天才治好新宿Caster給我胃部留下的打孔，這又添了一個洞……以前一直認為，疼痛是不可能被習慣的，現在白林卻有吐槽的心情，只要計劃還沒失敗，無法使用左手臂也沒問題，不對，用“使用”來形容傷勢的輕重，這就是習慣傷痛的感覺吧。
白林忍着左肩的傷痛，右手抽出一把黑色之劍，說：
“怎麼樣？國王陛下，你那邊的人數還夠用嗎？猜猜看我身後還埋伏了幾個刀斧手？（不，黑岩射手是我最後的一張牌了。）”
還故意擺成了與黑岩射手很搭配的站姿，可是黑岩射手沒有那麼配合。
“……”
黑岩射手收起了刀，沒有繼續攻擊櫻滿集，左眼的火焰也同時熄滅了，意味着她沒有戰鬥的意志。她扭頭對櫻滿集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又回頭朝向白林，就像是沒有看見櫻滿集的樣子，或者是沒有把櫻滿集放在眼裏？
不明白。這是她的一貫作風，一句話也不說，只有與她近距離接觸，才能多少猜到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包括白林也解釋不清為什麼他和黑岩射手可以溝通順暢，或許是默契，或許是白林對黑岩射手想法的猜測總是恰好正確。
她向白林伸手，這是要攙扶白林一把的意思，這是不會錯的。
他接過黑岩的手，
“這是做什——嗚哦！！！”
還沒說完道謝，白林的身體就被黑岩射手當作行李箱一樣給丟出去了。（話說動漫里的角色怎麼總是喜歡用丟的方式處理行李箱啊）
被拋飛的白林在空中翱翔，眼前風景都變得模糊，一飛而過，什麼都沒有看清，最後落在了早停在體育館外的摩托車座上，震得下身僵直無法動彈。
此時黑岩也來到了車前，抬腿騎上摩托車的座位，機體內發出了嗡鳴的啟動聲。
“等！等下！小黑岩，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小琴里她們幾個沒法幫我解圍，小黑岩你再來救我，解圍的意思是一起打敗新宿的Saber，不是撤退！我們的任務是解決新宿的Saber！”
“……”
黑岩射手沒有回答，發動引擎就出發了。
速度奇快，連加速度的過程都看不見，輪胎剛開始滾動，整輛車就化作一條冒着黑藍交夾的光影，消失在櫻滿集的視線內。
——
櫻滿集看不明白，黑岩射手的確是遵照白林的指示，在第一波外援（五河琴里她們）未能擒住櫻滿集的前提下，黑岩射手作為第二波外援來助戰解圍。她的武器很特殊，竟然斬斷了櫻滿集的void，顯然她對櫻滿集足以構成威脅。
但是為什麼要逃走？
就在櫻滿集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又有一支槍管頂在他的後腦上，傳來了魅惑的聲音：
“啊啦啊啦~，新宿的Saber先生，難道你當作我們不存在嗎？”
在時崎狂三的威脅下，櫻滿集沒有輕舉妄動，因為他沒有預備第二支外援。
狂三擁有無數個分身，雖說她們是分身，與本體的區別，只是無法操縱刻刻帝而已。每個分身都是獨立的時崎狂三，當本體正忙着與敵人交火，分身們甚至可以去和白林約會，對付等級只有S級的櫻滿集不成問題。
要是狂三開槍，櫻滿集不認為自己能防住。王之力雖然是萬能的力量，對付子彈不在話下，可致命弱點就是“只能以右手施展”，櫻滿集的右手一旦有任何動作，狂三果斷開槍。這麼近的距離下，右手的速度怎麼可能比子彈還要快，來不及取出void，腦袋就要開花。
這一刻，已經分不清是狂三的放慢了動作，還是心情緊張的緣故才感覺時間變慢了。狂三將手指慢慢挪動，與火銃表面摩擦的聲音，直到金屬的扳機上，慢慢扣動下去的聲音。好似助眠的AMSR，只有這些聲音，也能在腦中想像到火銃膛內的子彈是多麼躍躍欲試。
——砰！
一刻沒有猶豫，殘酷地貫穿頭顱。
時崎狂三臉上的笑容凝固着，失去生命的身體慢慢倒了下去。
取而代之出現在櫻滿集前方的人——是本該分頭行動的楪祈，她手裏的槍與狂三使用的火銃完全不同，硝煙反應幾乎不存在，只能從她把槍口緩緩放下的動作，以推測剛才是她開槍打中了狂三。
看着周遭一片混亂，楪祈的表情陰沉了一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是用着近似哀嘆的語氣，念着櫻滿集的名字：
“集。”
“祈，這裏很危險，你快找個安全的——”
“請使用我吧。”
楪祈展開雙臂，她允許，不對，應該是她希望櫻滿集將王之力附着的右手，刺入她的胸口，將她內心的最強void——那無與倫比的大劍void取出使用。
可是一想到對手是比自己等級更高的SS級，數量也不少，櫻滿集的腦中閃過了一些不妙的回憶。
“可是，祈，萬一……”
萬一連楪祈的void都無能為力，櫻滿集不僅是去送死，楪祈的void也要折斷，也意味着死。
楪祈沒有回復櫻滿集的擔憂，說：
“他們對你來說是必須打敗的敵人，那就請使用我吧。”
“祈……”
表情非常複雜，儘管只有幾秒，內心掙扎的想法卻足以刻畫幾個小時。
他與楪祈的悲劇，在原作《罪惡王冠》已被萬億的觀眾知曉，作為劇中人的櫻滿集，本是絕對無力改變命運的牽線人偶，無論從頭來過多少次，結局都是註定的。可是次元戰爭不同，他不再是束縛在劇中的人物，他來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現實世界。
櫻滿集最後才決定：
“這一次，一定能走上大家都能幸福的路。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失去任何人了，我會讓大家平安無事的！”
“嗯，集。”
楪祈向前一步，主動觸碰櫻滿集的右手。
王之力，展開虛空之門。
……
“呼……”
經歷了黑岩的飆車，白林整個人都不好了。
回頭的時候，看不見一個人影。白林坐着黑岩的摩托離開了天王洲，回到了熟悉的夜下都市——新宿。
現在是在公路上，因為黑岩不讓白林來控制摩托，所以讓白林坐在她的身後抱着她。不說這個姿勢非常難為情，黑岩明明不是Rider（騎兵）職階，居然還能把摩托車的速度提高到連白林（真正的Rider）都感到害怕的水平。即便黑岩已經汲取了上次的教訓，盡量把速度放慢到不至於讓白林暈車的程度，這個速度依然脫離常識，彷彿在體驗《HyperDemon》。
目前正在城市的公路上朝某個方向移動，無論要返回快餐店，還是去找雨軒會合，這個方向都不是平時常走的那條路。
而且這條路很奇怪，像是美國科幻電影裏才能看見的那種“架設在空中”的環形公路，新宿區的原型是上世紀末的現實新宿區，有這麼大規模的公路結構嗎？還是臨時建造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狂三飄着出現在白林身後，伸出一雙手抱住他，附在他的耳邊說道：
“我們時隔幾月才見面，一聲招呼也不打，盡會使喚我們為你戰鬥，現在卻一聲不吭地跟着另一個女孩逃走了，你太像個渣滓了，白林先生。”
“三三？！”
“幾天不見，你變了好多呢……特別是說話方式。話說回來，為什麼白林先生你要主動接近我們這個聲稱要暗殺七人眾的小聚會？就算我們幾個已經是敵對關係了，只要是女人，你都來者不拒嗎？真是有夠寬宏的胸懷哦。”
“行吧行吧行吧，我就是琴里說的那種見到女人就會上的花心變態，全天下的妹紙都是我的！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開玩笑而已，別認真嘛，別認真~”
“我也覺得奇怪，三三，小黑岩，還有那個黑色的Saber，你們三個為什麼又會聚在一起？轉生英雄的女子同好會？”
“我只是覺得，某些七人眾死掉，對我也不壞。順便告訴你，我們同盟的下一個目標是代號【未知之手】的堀彥，他是最強的召喚師哦。”
“明明你現在的主人也是七人眾……三三，你能不能讓小黑岩先把車停下來？如果不搞定新宿的Saber，回店裏去就有麻煩了。”
“白林先生，你要搞定新宿的Saber，那麼你知道應該去哪裏嗎？”
“當然就是那邊——”
白林伸手一指，卻意外地看見一群彩色的光束從天而降，無情地炸毀了天王洲學校，幾座高樓倒塌下去。
“……啊？”
白林嘴裏發出了最近似乎很流行的一個梗。
但他不是在玩梗，他是真的不明白怎麼一回事，直到雲層之外的那個影子降臨——
新宿的Berserker。
它懸浮在空中，那是帶來末日的白色天使。
即使相隔這麼遠，視野內十八米高的Berserker也渺小得就像一枚硬幣，也不能否認它是為戰爭而生的戰鬥狂與破壞者，只是憑感覺就能意識到它曾經就在身邊。
懂了，要用食物濃稠來形容的話，S級的魔力反應濃度就像稀粥，而體育館內聚集了至少六個SS級角色，這麼多人堆積在一起，就像熱水放少的白糖燕麥粥，麥片都沒完全融化，連缺少嗅覺的野獸都嫌嗆鼻。這就是為什麼新宿英雄們互相敵對，在白林插手之前，他們之間卻幾乎沒有戰鬥記錄，就是為了魔力反應堆積，引誘新宿Berserker的降臨。
黑岩射手立刻帶走了白林，是擔心他會被捲入Berserker的戰火。
“為什麼Berserker總是知道我們的去向，不管在哪裏都要跑出來妨礙我們？！”
“誰知道呢……”
狂三給白林開了一槍，利用時間倒流的能力為他治療傷口，然後逐漸減慢了速度，或者是黑岩射手給摩托提速，白林與狂三相距越來越遠
狂三向後一躺，潛入影子裏面：
“我先走了，白林先生，雨軒小姐那邊也遇上了非常糟糕的狀況呢，我可不希望新一先生回來之後，找不到等他回家的同伴啊。但是我不建議你回去插手，那邊的對手比新宿Saber危險多了。”
“欸？！桐姥爺和雨軒那邊……”
白林心裏正疑惑，按理來說，會去襲擊桐人和雨軒的敵人，都是櫻滿集手下的雜魚才對，換作幾個月前的白林，蒙上眼睛都可以把他們全秒了，雨軒和桐人，還有SaberAlter招收的一大堆新宿區小混混NPC，沒有理由會輸。但問題在於，世界並不是圍繞着白林旋轉，新宿區各地還潛伏着來自各方勢力的召喚師，新宿英雄們不是唯一的敵人。
比方說，召喚師香草冰。
白林更正了語氣，說：
“雖然我不知道新一他們去做什麼了，狂三你也要小心。”
“放心，死不了的，雖然我總是在死，嘻嘻嘻嘻。”
“這是冷笑話嗎……”
狂三消失之後，黑岩也有了一些反應，她稍微側過臉頰，就像是察覺到了身後有什麼東西。
白林也有些不好的預感，向上抬頭——
只見，漆黑的鞋底。
——櫻滿集的兩腿安裝了機械足型的void，奔跑極快，已經飛躍到白林腦袋的正上方！
嗡——！
黑岩憑着高超的車技，不顧公路上的正行逆行，大幅轉彎再沖入來往車輛之間的縫隙，才避免了機車毀壞。突然進入過於刺激的飆車環節，白林扶着吹壞的髮型，腦中還在解析剛才不到一秒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麼，差點被甩飛了。
咚！
櫻滿集落地，兩腳踏破了公路地面，附近數米的車輛沒有撞上他，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震飛起來，公路上一片混亂。僅靠兩條機械足void的機動性，在身後追着黑岩和白林。
“別想走啊，你這個肆意妄為的殺人犯！白林！”
櫻滿集起了右手上的大劍void，爆發出絢麗的光帶，一斬下去，公路崩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