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陛下和冕下
芭別爾是部落的一隻獵鷹。
從文本筆記來說,她也並非是一個純粹沙漠民。
她的父母都是教令院的因論派學者,在芭別爾的母親臨產之前,這對夫妻因為想要研究【甘露花海】的朝聖路線而抵達了沙漠。
當然,這裏面應該還有別的原因,畢竟對於一個即將臨產的母親來說,因為研究而選擇在這個時候遠赴沙漠,顯然並不是正常的選擇——當然保不齊真是兩個狂熱學者也說不定。
不過文本之中給出的一種猜測是男方的地位偏低,可能有沙漠民的血統,而女方是賢者家族的出身,那這就是相當經典的私奔劇情。
父母的問題已經結束了,回到芭別爾如何成為獵鷹的故事上。
這個故事相對有些彆扭。
在妻子臨盆的關鍵時期,丈夫直接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傭兵照顧芭別爾的母親。
很顯然,傭兵不太可能擅長接生這種工作。
最後的結果是,芭別爾誕生了,而她的母親勉強生下女兒之後,也因為生育問題而瀕死。
傭兵選擇了殺死她,避免她承受更多的痛苦。
後來傭兵在沙漠之中找到了芭別爾的父親,他索要傭金,然而這個迷失在沙海之中的男人自然也拿不出來。
於是芭別爾的父親也死了。
這故事該怎麼說呢······就挺離譜的。
傭兵的底線就是這樣,沒有底線是他們一貫的準則。
迪希雅這樣的,永遠是少數派。
並且她能夠講義氣而不講利益,是因為她和呼瑪伊家的關係太好了。
呼瑪伊家的主人將她視為女兒,大小姐和她從小陪伴,這家大商人雇傭迪希雅和她的傭兵團【熾光獵獸】,完全可以說是為了這碗醋包了這頓餃子。
他們就不是需要雇傭這些傭兵去做什麼,只是純粹想要給這一群傭兵一個合理賺錢的機會。
迪希雅的生活遠遠不算貧窮,所以她有足夠的機會養出高尚的品德。
但正常的傭兵不是這樣。
當生存成為難題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指望他們有什麼道德底線。
而這兩個學者雇傭了傭兵,在妻子臨盆時期抵達了沙漠,然後丈夫消失在沙海之中,把妻子留給了傭兵照顧······絕了,只能說絕了。
這個結果只能說是滑稽但卻合理。
而最後,傭兵帶着芭別爾返回了塔尼特部落,經過塔尼特部落的培養,她成為了部落的獵鷹,最後在劇情線之中進位成了塔尼特部落的主母。
整個故事頗有些擰巴,但芭別爾很勵志。
芭別爾收養了很多的義子,義子是她的工具。
羅摩並不特殊。
認真來說,每一個長老都有自己趁手的工具,但工具最後還是要看人。
他們的手段不如芭別爾,最後也難免被芭別爾駕馭着大義給清理掉了。
羅摩神色平靜。
當一個人能力不夠卻想要超過她能力之外的東西時,命運就會展露出它樂子人的一面。
羅摩想要做的事情更甚於芭別爾,但他有成功的機會,而芭別爾只會失敗。
她的失敗不應當被嘲笑。
羅摩知道芭別爾不知道的,擁有芭別爾沒有的,所以他的成功比之芭別爾的失敗,也並不值得過於驕傲。
【每當你想要批評別人時,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羅摩記住了這個道理,所以他並不譏嘲芭別爾的愚痴,反而同情這位養母的未來。
當然,這是立場問題。
芭別爾於他有恩,他當然更加同情芭別爾。
但熒妹和芭別爾沒有交情,她對熒妹動手被熒妹反殺,也是理所當然。
“世界的內核是元素力,但掌握元素力的手段並不是只有神之眼。”
羅摩神色平靜。
芭別爾拿出了寄宿着厄靈的武器。
神之眼的持有者十分稀少,以稻妻為例,直至熒妹抵達稻妻並且停留了一段時間,幕府才上演了一出【第一百枚神之眼的狩眼儀式】,從這個角度來說,稻妻全境,包含海祗島的【原神】大概不會朝過兩百個。
其他的地區,應該也是相似的情況。
【原神】的數量十分稀少,但並不是必須要有神之眼,才能夠驅使元素力。
璃月的方士姑且不提,稻妻的浪人能夠使用失傳的【惟神技術】暫時的驅動火或者雷元素力,而沙海之地的鍍金旅團,依靠的是名為厄靈的生命。
她們的武器之中封印着殘破的厄靈,平日可以驅動厄靈來間接使用元素力。
而關鍵時刻,可以直接呼喚出厄靈來和敵人廝殺。
在不同的地區,元素力得到了不同的發展。
芭別爾當然不至於驅動厄靈。
手持武器的戰士並不是厄靈的主人,非要說的話,他們反而是厄靈的侍從。
一旦呼喚出了厄靈,就必須有一個人死去才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要麼是敵人,要麼是武器的主人。
她只想要教育一下羅摩,但她仍舊看重羅摩的價值。
羅摩神色平靜。
他並不了解芭別爾···遊戲名稱是【熾沙敘事人】的怪物的技能。
通常來說,這是萬葉一個長E聚怪再加上稍微的一點逸散傷害就能夠處理掉的貨色,正常人大概也只能記住她會叫來一隻火鳥。
火鳥很好殺,殺完火鳥之後她就更好殺了。
但這其實無關緊要。
拋開表象只看核心,這些常規怪物的技能無非是元素力的一種應用。
火線、火網、火球······不同的元素構造帶來了不同的效果,這也就是所謂的技能了。
這些能力破解起來實在是十分輕鬆。
羅摩抬起右手,赤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流淌。
他伸出手將法器拋射出的炎晶彈握在了手掌中,然後微微用力,直接捏碎。
芭別爾的呼吸一頓。
一個開場而已,但什麼都結束了。
繼續打下去,她就只能夠考慮呼喚厄靈來放手一搏了。
她無法掌控厄靈——這倒是無關緊要,厄靈的憤怒只要有一個人死就行了。
但只看目前的情況,死的那個人顯然不會是羅摩。
於是她恢復了平靜,理智重新佔領了高地。
“你們並不能夠完美的驅動厄靈,”羅摩神色平靜,“母親,這片沙漠從來都不屬於沙漠民。”
“那它屬於誰?”
掌握了權杖的芭別爾深吸一口氣。
“五百年之前它屬於赤王,赤王之後它屬於雨林。”
羅摩將神之眼放回了口袋之中。
“沙海並不是沒有英雄,只是這些英雄,並沒有選擇沙海而已。”
“賽諾的實力不錯,但他成為了教令院的大風紀官。”
“阿如村的坎蒂絲很有能力,但她不願意冒險,只希望保全阿如村。”
“部落之間,互相征撻。”
“資源和人才被雨林掠奪,您知道問題所在,他們也知道,但他們都不想要更改。”
這個世界不缺乏英雄。
缺乏的是願意為了沙漠而站出來的英雄。
“你想成為英雄?”
芭別爾的話語帶着嘲諷,“但我得告訴你,英雄往往都是部落長老手中的玩物。”
“他們捧起來一個英雄,告訴部落這是大家需要的。”
“但他們拒絕向英雄提供權力,只告訴英雄需要付出和犧牲。”
“您錯了,母親。”羅摩話語平靜,“我並不想要成為英雄,我想要成為赤王。”
“赤沙的國王陛下?”芭別爾沉默了片刻。
“沙海的神,赤王冕下。”羅摩糾正了這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