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困龍升天
“白焯，你個小賊殺千刀的，殺了老娘吧。呸，有你陪葬，老娘賺了。啊，快殺了老娘吧，不然老娘做鬼也不放過你。”
李千蝶口不擇言聲如厲鬼，嗓音漸漸嘶啞。不久，便無聲息，身體已被疼痛折磨的有氣無力。
白焯不加理睬，蹲下身，挨個撫摸平台上的符號，試圖找出密碼規律。
終於，他在這些符號中，看到一個符號非常像龍，不是像文字龍，而是眼前這條真龍化石還原后真實龍的形狀。
這些符號不是這個世界任何一種文字，卻有可能是某種文字的起源。看似複雜，其實簡單。
最重要的反而是怎麼破解升降台的操控密碼。
為了驗證，繼續找。
居然發現了一個人，真正的人，束髮高冠，衣帶飄飄，背負雙手，踩在一個圓圈上。
初看不明，可聯想一下，假如想像這個圓圈是個國家，不對，應該是個球，對，是星球，那麼這個人把星球踩在腳下，身份不言自明，不是神就是仙。
龍、神、仙，似乎很耳熟。
“仙李何時盤，神龍逐處變。”
這句詩正含有這三個字，也就是那個被李家先人封印進真龍化石里人的靈魂，最後發出聲音的內容。
不會這句詩，就是升降平台的密碼吧？
若是這樣，就簡單多了，八個字已經認出兩個，即使不認識字，以其餘六個字為追本溯源展開想像，應該不難找到。
有了仙字，以此類推，果然神字也找到了。
摸着規律，就好找多了。
這些看着複雜的符號，其實就是最簡單不過的象形和形體結構的字，連蒙帶猜，白焯很快就確定了其他五個字。
然後按照“仙李何時盤，神龍逐處變”這句詩的文字順序，依次用腳踩了一下，可升降平台還是不動。
“難道不對，猜錯了？密碼不是這個？”
白焯搖了下頭，覺得不可能不對。最有可能問題出在字上，有可能某個字不對。像仙和神符號幾乎一樣，就有可能把兩個字弄顛倒了。
於是，白焯吧仙和神的字，順序互換了一下，再次用腳踩了一遍下去。
果然，這次對了，平台升空而起。
李千蝶面如土色，神情如喪考妣。她得以除掉白焯的最後手段，居然這麼輕易就破解了。
她旋即馬上想到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後果，五官扭曲變形駭人，對着白焯方向嘴唇以極快頻率蠕動。
“帶上我，求求你，救我...”
可惜，李千蝶嘴唇是動了，卻一個字都發不出聲。
看着升空的平台，李千蝶陷入巨大的恐怖和絕望中。
這個升降平台設計有缺陷，在隴坻龍宮下面是無法操控的，一旦白焯馭使平台離去，湖水合攏，李千蝶就得孤寞地楛死在這裏，最終變成骷髏與真龍化石為伴。
也有希望，就是他哥哥或者父親，心血來潮突然來到隴坻龍宮，正好救她。
可李千蝶知道，這個希望幾乎沒有。
他父親大壽將至，生命可以說在倒計時。而她哥哥，正在閉關，拚命修練她教給的千疊千葉掌，不練成不出關。
報應啊！李千蝶充滿悔恨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白焯平生最討厭恩將仇報的人，在就是說謊騙他的人，恰恰這兩樣李千蝶都犯了個夠。
所以，白焯離開的問心無愧理所當然。
離去時，他心裏壓根就沒想過李千蝶的死活。
此行雖然被李千蝶算計，白焯的收穫卻巨大。
無心插柳柳成蔭，得到真龍化石潰散時的力量，困擾白焯多時，吸收拘魂瓶和攝魂棒里的靈魂力量之後，虛弱身體與強大靈魂力量不相匹配的缺陷，最短的那塊板，被補齊了。
現在這具身體，完美匹配他身體裏龐大的靈魂力量。
腦海里的小陰陽魚都靈動歡快多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白焯出了隴山，一路向東，再次走向洛陽白馬寺。
武林大會風雲盡散多日，可洛陽白馬寺的香火，依然旺盛，燒香拜佛祈願善男信女絡繹不絕。
白焯不能等，因為等下去沒必要。
千年前那位女皇留下無字碑假死脫身，江山奉還，還位李家，特意把黑色小木偶和傳國玉璽擺放一起，做移交傳位時的神聖象徵，其實真實原因是得了黑色小木偶好處還恩李家。
本來原本白焯還有這方面的考慮，他想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尋找到李千蝶，在不泄露天機的情況下，物歸原主，把黑色小木偶還給她，畢竟是李家之物。
結果李千蝶自作聰明，為一己之私，在李家祖地隴坻龍宮誆騙陷害他。
這就怨不得他了，因果自了。
等他走後，黑色小木偶的歸處，不再是心病，可以隨意處置，以後誰能獲得全憑緣份和天意。
白馬寺白天人太多，許願井前依然在排隊投幣，為避免驚世駭俗，白焯決定晚上行動。
天遂人願，晚上正好是下弦月最後一天。
夜深人靜，白焯小心謹慎地走到許願井沿前，苟身向許願井下張望，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反而瀰漫出發霉的味道。
白焯從衣服兜里掏出黑色小木偶，這是他身上除了衣服外，唯一能保留住的物件。
“會不會是許願池設計的圈套？”
這個念頭存來已久。
這時候又湧上心頭。
人活着有什麼意義，為什麼夢寐以求的，得到了，卻總是不想去珍惜。
就因為，我是人啊。
決定了，就義無反顧。
白焯把黑色小木偶扔進了許願井，然後靜靜守候。
當年那位女皇也是如此，不過當時她身邊陪伴着一位替身死士，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使命只有一個，就是之後把黑色小木偶取走，還給李家。
無字碑下，埋葬的也是這個替身死士。
一個時辰后，從許願井中衝出一道光柱，直通天際，沒入星空。白焯沒半點猶豫，一步邁了進去。
光柱一閃即逝，卻還是驚動了白馬寺值夜巡守的僧人。驚魂未定，看方向，異相是許願井上空，他們全都圍了過來。
然而，黑夜漫漫，許願井和往常一樣，並無異常。
值首不死心，找來照明工具，照亮了整個許願井地下，井下除了霉臭和歷年積累的錢幣，再無餘物，並且沒有一絲翻動攪動的痕迹，只好作罷。
只有其中一人，在返回去的路上，差點被一物絆倒，他撿起一看，是個不起眼的黑色小木偶，便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