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第814章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蘇綰兒剛打開門,就看到外面一群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人正是倪教授。

跟在後面的是趙金平和蔣志軍等人。

“李總!”倪教授喊道,“李總知道我們要來?安排人給我們開門了!”

趙金平笑道:“這不是大畫家蘇小姐嗎?”

蔣志軍等人一齊笑道:“蘇小姐好啊!”

蘇綰兒本來想走的,看到他們到來,只得退了回來,請他們進門。

李雲海哈哈大笑,迎上前來,問道:“倪教授,趙總、蔣總,你們怎麼來了?”

倪教授道:“難得今天下大雪,我們踏雪尋友,過來找李總喝杯酒!”

李雲海見蘇綰兒站在門邊不動,便道:“綰兒,去給大家泡茶喝。”

蘇綰兒正糾結,要不要離開呢?

聽到李雲海喊自己:“綰兒!”

這可是李雲海第一次這麼親密的稱呼她。

她的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

然後,她乖乖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去泡茶。

李雲海又搬了幾把椅子出來。

大家就在院子裏,圍爐而坐,賞雪聊天。

倪教授笑道:“李總,恭喜你搬進新居,我們知道你啥也不缺,所以空手而來,不過這過伙酒,我們是肯定要吃的,你定個日子吧?”

李雲海道:“還定什麼日子?你們今天來了,那就是今天!綰兒,溫一壺酒,再到松鶴樓點一桌好菜。”

蘇綰兒剛端着茶盤出來,聞言說道:“好的。”

她幽怨的看了李雲海一眼。

李雲海佯裝不見她眼底的哀愁,含笑相對。

蘇綰兒無奈的去訂餐。

倪教授問道:“李總,你一個人住在這邊,身邊也得安排幾個丫鬟才好,不然你的生活起居,也沒有人照顧。”

李雲海道:“不用,我有綰兒。”

蘇綰兒聽到這話,嘟了嘟嘴,小聲的嘀咕道:“原來我是你的免費丫鬟。”

不過這話,李雲海他們並沒有聽到。

倪教授道:“哎呀,看雪景,還得是這種園林。姑蘇最美的季節,不是春天,而是下雪天!”

青黛白牆與雪景掩映,屋檐披上了白紗。

雪景勾勒下的園林,有着清秀玲瓏的美感。

白牆黛瓦,青石小路。

處處都散發著江南獨有的雪意。

院子裏的樹木,黃葉還未落盡,雪已爬上枝頭。

池中一片殘荷,昨天留得殘荷聽雨聲,今朝的殘荷配雪恰是極妙。

李雲海道:“等吃過飯,我們一起出門賞玩雪景,如何?”

大家都說好。

李雲海問道:“三江公司今天不忙了嗎?”

趙金平笑道:“李總,你不知道吧?三江公司的貨,全部脫銷了!我們反而沒事可做了!”

李雲海道:“李娟怎麼安排的?不是讓她早做打算,找施氏公司代工嗎?”

趙金平道:“施氏公司的確在幫三江公司代工,可是他們也忙不過來。四海集團給他們下的訂單,還是李總你在四海時做的主。施氏公司總得優先把那部分的訂單生產完吧?”

李雲海道:“那也好!馬上就是春節,你們可以放假休息幾天。錢是賺不完的,慢慢來吧!”

趙金平道:“李總,你聽說了嗎?四海集團現在鬧得一團糟!”

李雲海淡淡的道:“四海集團,已經是別人的公司,不管他們賺一千億,還是虧一千億,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倪教授道:“李總,話不能這麼說,四海集團怎麼說也是你一手創立起來的,現在雖然賣掉了,可是你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它垮掉吧?別說你了,便是我們,聽到這樣的消息,也覺得心痛不已。”

李雲海默然不語。

國資方接手四海集團以後,完全沒有跟李雲海請教過經營之道。

人家顯然並不想讓他這個前任老闆指點江山。

李雲海道:“四海集團的經營,短時間內可能會出現問題,但我相信,經過一番磨合之後,肯定能達到新的平衡點。”

大家感嘆了一番,也無可奈何。

他們唯一慶幸的事,就是離開了四海集團,加入了三江公司。

蘇綰兒倒了一壺酒過來,放在爐子上溫熱,說道:“我在松鶴樓訂了一桌最好的酒席。”

李雲海點點頭,忽然笑道:“不知道小桃紅是不是在休息?請她過來給我們唱上一段?”

蘇綰兒道:“你要是請她過來,她肯定會來。你是單請她一個人過來?還是請戲班子過來?”

李雲海看看院子,說道:“可惜這園子裏沒有戲台!請小桃紅過來就行了,唱唱戲,助助興,然後一起吃飯。”

蘇綰兒打電話給小桃紅。

小桃紅果然高興,說馬上就來。

她家就在附近,十幾分鐘后,她便來了。

因為大雪,戲園子歇業三天。

小桃紅巴不得天天來給李雲海唱戲呢!

因為李雲海出手大方,每次給她的打賞,都夠她幾個月的工資了。

小桃紅來了以後,笑道:“李總,古代的大戶人家,都有養戲班子的習俗,你乾脆養着我,我以後只給你唱戲得了。”

李雲海哈哈笑道:“養你倒是簡單。只不過我覺得,優秀的戲曲文化,應該讓更大的人民群眾看到,而不是成為我一個人的私寵。這樣好了,以後我來姑蘇,你就過來給我唱戲。我不在姑蘇的時候,你仍然回戲園子。”

小桃紅道:“好啊!”

倪教授道:“先唱一段給我們聽聽吧!”

小桃紅問道:“你們愛聽哪段戲?”

倪教授道:“遊園驚夢吧!”

小桃紅清清嗓子,開始清唱。

“裊晴絲吹來閑庭院,

搖漾春如線。”

遊園驚夢,是崑曲《牡丹亭》最有名的唱段,裏面的詞寫得極妙。

小桃紅咿咿呀呀的唱腔,配着這雪景,別有一番韻味。

松鶴樓的酒菜送了過來。

李雲海他們從屋裏抬了一張桌子出來,擺放在火爐上,就在外面用餐。

除了菜涼得有點快,沒有別的毛病。

但是這種賞雪的雅緻,終究難得一回,也就忽視了這些細節。

飯後,大家一起到街上散步。

雪后姑蘇着實美!

每一個側顏都令人難忘。

河邊的碼頭,臨河的人家。

都因那溫潤的雪,顯出江南的柔情來。

河邊吊著的紅燈籠,像街頭巷尾讒小孩兒的糖葫蘆。

蘇綰兒也跟在李雲海身邊,溫順得像小綿羊。

她穿着厚厚的棉襖,繫着圍巾,俏麗的臉蛋,帶着兩團紅暈。

逛完街,倪教授等人告辭回去。

李雲海和蘇綰兒走回巷子裏。

“你回家?還是去我那?”李雲海站在門口問道。

蘇綰兒咬着牙,低聲說道:“我、我不知道!”

李雲海牽着她的手,說道:“再陪我一天,你順便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蘇綰兒想生氣,偏偏又生不起來。

她就這樣,任由李雲海牽着手,回到了李園。

李雲海關上院門,然後反手就將她抱了起來。

蘇綰兒雙手吊著他的脖子,眼睛裏像是汪着一池春水。

李雲海也不說話,抱着她走進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蘇綰兒雙手放在胸前,說道:“我、我還——”

李雲海瞪着她:“你還是想離開?”

蘇綰兒道:“我還沒有洗澡。”

李雲海笑道:“沒事,這麼冷的天,隔幾天洗也行的。”

蘇綰兒坐了起來,說道:“不好,我還是洗一洗的好。”

說完,她急忙去了淋浴間。

李雲海看着她俏麗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藥瓶來,吃了一粒。

那個許綉娘,還真的是厲害!

這小小的藥丸,居然有如此奇效!

蘇綰兒正在淋浴。

浴室的門,忽然被拉開。

李雲海走了進來,從背後抱住了她。

蘇綰兒嚶嚀了一聲,說道:“你等下再來洗嘛!”

李雲海在她耳邊說道:“誰說恩愛一定要在床上的?”

蘇綰兒嬌柔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

她想轉過身來,卻被李雲海按住了。

蘇綰兒哎喲一聲,雙手撐在了牆面上。

昨天是暴風驟雨。

今晚是和風細雨。

幾番恩愛過後。

蘇綰兒躺在李雲海的懷裏。

她白天還有勇氣說離開。

可是現在卻已經沉淪其中。

“我在姑蘇,再住三天,就回家。”李雲海吸着事後煙,放在蘇綰兒玉背上的手,輕輕一拍。

“啊?你要回家?你不是沒家了嗎?”蘇綰兒忽然驚覺,她不用離開,而李雲海卻要離開了。

“我母親還在。我回去陪她過年。”

“哦,對哦!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你不是想要離開我嗎?還在乎我什麼時候回來?”

“我、我就這麼一問嘛!問問不行嗎?”

“不知道!”李雲海緩緩說道,“也許很快,也許要等。”

一股難言的惆悵,湧上蘇綰兒的芳心。

白天她還在想着,怎麼離開這個男人。

現在她卻在操心,這個男人何時歸來!

或許是知道李雲海即將遠行,所以蘇綰兒再也沒提回家的事。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蘇綰兒一直陪伴着李雲海。

歡聚有時,離別有期。

這天,姑蘇的雪融化了。

李雲海離開姑蘇。

蘇綰兒送他上了車,站在巷子口,看着遠去的車子,怔忡的出神。

她忽然感覺到,這座熟悉的城市,缺少了溫暖。

她轉過身,往回走。

不知不覺,卻走到了李園門前。

她有李園的鑰匙。

她打開了院門。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可是因為少了李雲海,瞬間變得冷清。

蘇綰兒看着空落落的庭院,發出一聲幽長的嘆息。

她退了出來,鎖上院門。

想到去年,她和李雲海第一次見面,彷彿就在昨天。

彼時的她,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成為這個男人的女人。

李雲海說過,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而蘇綰兒也還年輕。

於是,她覺得自己還有希望。

或許等一陣子,等李雲海從離婚的陰霾中走出來,就會嚮往另一段婚姻呢?

蘇綰兒這麼一想,對未來又充滿了期待。

她回到自己家裏,卻感覺到十分的陌生。

沒有李雲海在的地方,不管是哪裏,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無非就是一個居住之所,睡覺之地。

農曆新年,在無數人的盼望中,如期的來臨。

蘇綰兒從來沒覺得,新年和春節,會過得這麼漫長!

她明明知道,李雲海不可能這麼早回來。

可是她每次出門,都會忍不住看一眼李園的院門。

院門照例是鐵將軍把門。

李雲海並沒有回來。

轉眼到了大年初十。

蘇綰兒早上出門的時候,下意識的看向李園的院門。

她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門上的鎖不見了!

她匆匆走上前,推了推院門。

院門應聲而開。

蘇綰兒激動的走進去,喊道:“李總!李總!是你回來了嗎?”

客廳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蘇姐姐!是我!”

隨着笑聲,許綉娘走了出來,嫣然笑道:“李總還沒有回來嗎?”

蘇綰兒臉上,閃過深深的失望,說道:“他還沒有回來,你怎麼來了?”

“他答應過我,租我以前的房間給我住的呀!我快要開學了,所以就回來了嘍!”許綉娘上前來,挽着蘇綰兒的手,笑道,“蘇姐姐,你臉好紅哦,怎麼了?”

“沒什麼,今天天氣有點熱!”蘇綰兒輕輕的撫了一下自己的臉。

她失望的離開。

冬去春來。

春節一過,便是人間三月天。

李園的樹,發出了新芽。

園子裏的花枝,開出了花骨朵。

可是李園還是沒有等來它的主人。

漸漸的,蘇綰兒開始患得患失。

李雲海為什麼不回來?

他去了哪裏?

他是不是和前妻複合了?

他花幾百萬在姑蘇買下一套宅子,不回來住了嗎?

難道他早就已經忘記,在姑蘇,還有一個叫蘇綰兒的在等着他?

蘇綰兒每天除了畫畫,就是散步。

以前,她的畫總帶着自然的色彩。

於今,有人說她的畫,有一種閨怨在裏面。

特別是她畫的仕女圖,以前總是撲蝶、盪鞦韆。

現在畫裏的仕女,卻總是獨坐深閨,深坐蹙蛾眉。

三月天好短啊!

很快就到了四月。

蘇綰兒忽然驚覺,自己的月經,一直沒有來過!

她的肚子,微微有些隆起了!

“懷孕?”

這兩個字,有如驚雷一般,跳進蘇綰兒的腦海。

不會真的懷上了嗎?

那要怎麼辦?

蘇綰兒這才想起來,可以打李雲海的電話呀!

她不敢在家裏打電話,只得打開李園的門,到裏面去打電話給李雲海。

電話很快就被接聽了。

“喂?”熟悉的聲音,在電話里傳來。

“李總?是我。”

“綰兒?你有什麼事嗎?”

“我、我有事!天大的事!你在哪裏?我、想見到你!”

“你在哪裏?”

“我在李園。”

“是嗎?那你到院子裏來。”

“啊?”

“出來嘛!”

蘇綰兒疑惑的走出門,然後她就呆住了!

朝思暮想的李雲海,果然就站在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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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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