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聲東擊西
林驀然剛從棋社內走出來,餘光就瞥到她的身後跟着幾個人,隨即閃身走進了一條小巷內,跟着她的腳步也越來越近,忽然,她轉過了身,倒是將跟着她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為首的是個瘦高的男人,穿着一件粗布衣服,絡腮鬍子,手裏拿着一把匕首,站在他身邊的是個矮個,馬臉上長滿了麻子,整張臉瘦削陰沉,顴骨高高聳起,整個人一副刻薄之相。
“識相一點,把錢拿出來。”高個男人見身份暴露了,粗聲粗氣得威脅道。
林驀然無辜得攤攤手:“我沒有錢啊!”
瘦高的男人剛要發怒,身旁的矮個子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微微點了點頭,又向前走了幾步,將匕首對準了她:“你不是中了五百兩黃金,快點拿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大哥,你別激動,我沒說不給你啊。”林驀然抖抖索索得將身後的布袋拿了出來,矮個見她動作太慢,一把搶過了她的袋子,打開一看竟然是玉棋,兩人頓時兩眼發出了貪婪的光芒。
然而為首的卻不滿意得說道:“怎麼只有這個玉棋,錢呢?”
哼,真是貪心不足,林驀然心裏冷冷得想道,表面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那家店的老闆只給我這個東西,你仔細看看,這可不是一般的玉石,它可是經過三百三十五天打磨而成,要是賣了它,比黃金還值錢呢。”林驀然天花亂墜的胡說,眼睛四處觀望逃脫的機會,正巧兩個衙役從這邊經過,趁着兩人沒注意,她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盜賊們的身上扔,掉轉頭嗖得竄進了巷內中間的一條小路上,邊逃邊喊救命:“搶劫啊,有人搶劫啊!”
“小子,別想跑。”兩個盜匪猛然醒悟過來,巷內哪裏還有林驀然的影子,兩人察覺不對,慌不擇路得拿着東西剛要逃走,兩把冰寒的劍架在了他們的脖頸上。
因為人贓俱獲,兩個盜匪被帶到了衙門,原本以為只是平常的玉器,按照慣例打幾個板子就能放人,不料縣官拿起玉器端詳了半晌,直到看到了底部,臉色大變,二話不說得就將兩人關進了牢內,絲毫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
此時高漣倚窗而立,長街凜冽的夜風吹掀起了他青色的長袍,眼睛落在街心那個東張西望的人兒身上,唇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弧線。
“少爺!”黑暗中男人傳來了恭敬的聲音。
“事情辦得怎麼樣?”高漣面無表情得問道。
“那兩個盜匪用了刑,死也不肯承認那個玉棋是他們偷的。”秦安皺了皺眉,“少爺,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縣官,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屬下只怕他會說出去?”
“不會,那個姓李的縣官素來小心謹慎的很,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可不會為了一件簡單的玉器丟了官職,你警告他,他應該知道怎麼做。”高漣把玩着手裏的茶杯,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看來那個少年比他想像中的狡猾,甚是有趣。
“是,屬下這就去辦。”秦安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派人盯着那個小兒!我要知道他的身份。”高漣淡淡得命令道,目光劃過熙熙攘攘人群,投向了瘦弱的背影:“三日之約,真令人期待呢。”
林驀然張望了四周,沒有發現有人盯梢,長長地吁了口氣,才從洞口中爬進了林宅。
她從胸口處拿出了錢莊的票據,對着月光,微微勾起了笑容,今天晚上看來沒有白忙一場,除了意料之中的棋盤,一切都很順利。
剛才她故意繞了一圈經過了衙門前,偷聽到兩個衙役正在小聲議論:“你知道嗎?剛才那兩個盜賊可是偷了宮中的玉器,這下不死也只剩一口氣了。”
“什麼?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宮裏的貢品也敢偷。”躲在暗處的林驀然心裏倒抽了一口涼氣,幸好她留了一招,否則現在關在牢裏的人就是她了,哼,就知道那個男人沒按好心。
第二天清晨,林驀然便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裏做了一套廣播體操后,赫然想起了自己到這個時代那麼長時間了,還沒給這具身體的娘親請過安。
因是去請安,林驀然打扮得亦簡單,不過是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外面罩着緞織淺色掐花對襟外衫,梳了流蘇髻,頭上插上一支玉簪,顯得清新可人。
林驀然緩步走出然淵閣,按照前世的慣例,她都會去林老爺的院子請安,那個時候,顧氏也一定會在那裏,今天綠柳和杜嬤嬤跟在她的身後行了一段路,綠柳覺着不對,匆忙得上前,不安得問道:“小姐,這條路不是往墨林院的方向?”墨林院是林其生住的別院。難道小姐生了一場病之後,全部都忘了嗎?
“請什麼安,這時候爹怕是還沒從溫柔鄉中醒過來呢。”她又不是傻瓜,為了請個安站在外面傻乎乎得吹着冷風,“嬤嬤、綠柳你們隨我去母親的荷花苑。”林驀然微微勾了勾唇,瞧了眼綠柳。
她邁步就向前跨去,沒有看到的是杜嬤嬤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小姐,好像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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